刚开始总是被同行坑蒙拐骗,眼见之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了,又遇见这么一遭。
要不是觉得太过夸张,她都要以为二老板出轨的那个女人是他们同行找来的了。
王欣瑜苦中作乐,“唉,刚好当放假了,我之前也不是全职,影响不太大,就是觉得太倒霉了,算了,不说了,吃饭吧。”
弥艾隐去眼底的思虑,面上和往日一样没有差别。
吃完饭再回到家时,沈林霄已经在书房里等待已久,见到她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
“弥总,您让我查的这家公司已经查出来了,主要是做出口珍珠的生意,因为质量稳定在海外反响很好。”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次危机是由于……”
弥艾抬起手,示意她暂停。
“我不需要了解这些,公司需要珍珠产业吗?”
沈林霄:“似乎,不需要?”
见弥艾轻咳了一声,她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改口道:“但一家成熟的公司需要有多种不同的产业,百花齐放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收购一家珍珠公司对弥氏来说十分有必要。”
虽然不知道必要在哪儿了。
但无所谓,只要老板一声令下,她就冲锋陷阵。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发出弱弱的声音。
“那个……弥总,公司的流动资金虽然能收购这家公司,但如果要应对之后可能出现的一些危机情况,就有些不足了。”
弥艾诧异地抬起头,“没钱了?”
公司当然不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但有一个对这种事毫不了解的老板,身为下属的她当然要多操心一些。
她隐晦提醒,“弥总,咱们集团产业的丰富已经算是业内独树一帜了,再这样下去,各个行业都有涉猎的话,财务可能管不过来了。”
而且这些连牙缝都塞不了的小微企业收购来又有什么用?
想做精英企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只专攻一项技术,做大做强。
哪有像弥总这样,花钱如流水,却不在意能赚多少。
再有钱也挡不住整日里花来花去。
她的话提醒了弥艾,她托腮思考,忽然眼睛一亮。
“沈助 理,你这个提议非常好,我早就觉得公司现在的位置不太方便,如果以后做大了,难道要大家挤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吗?我们应该再买一块地皮!”
“……”
我什么时候提这个建议了?
沈林霄咽下即将脱口的话。
她想问,弥总,你是说以咱们现在不到500人的公司规模在将近2000平方米的办公区域内会很“拥挤”吗?
有钱人对拥挤的概念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沈助理,帮我安排一下下周的时间,去……”
她一个眼神,沈林霄立刻明白。
“我帮您把不重要的工作挪到了月底,下周一和周三晚上A市会有两场土地拍卖会,不需要提前预约,如果是您的话,随时去都会有位置。”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拿出笔“唰唰唰”写上更改过的日程,“月底是徐小姐的生日会,我到时候会提前提醒您的。”
弥艾颔首,“对了,高昱……”
“他已经安全到达A市了。”
安全就行了,她便不再提。
确定好下周去拍卖会的行程,在海城的休闲时光便转瞬即逝。
参加拍卖会前要进行与之前购买临府那栋别墅时相同的验资,标准倒不是很苛刻,只要固定资产达到千万以上就行。
国内最大拍卖行和她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弥艾原本以为这里会金碧辉煌,但看起来有点像法庭,比起金钱的味道,这里更多的是庄严肃穆。
穿旗袍的拍卖官站在展台上,一侧的大屏幕上是同步的网络拍卖,最靠近展台的下方则是代拍员的位置。
像她这样身家过亿的客人都有专门的私人包间,拍卖会还会提供专为客人服务的代拍人员,弥艾甚至没有享受到小说中主角拍下某件展品时周围人那诧异又震惊的眼神,这让她很是遗憾。
毕竟自己选择亲自来拍卖会,就是为了感受一下小说主角的待遇。
但好在媒体们对这方面深有研究,第二天一早,某位富豪斥巨资拍下四环内占地面积3000平方米、总面积超10万平米的科技大厦的新闻就冲上了热搜。
如果只是描述这栋科技大厦地理位置有多好,占地面积有多大,或许还体现不出它的价值,但当价格标出来后,原本还在质疑的声音一瞬间销声匿迹。
外界议论纷纷中,徐孝元的生日悄然而至,弥艾在去往徐家所在的山庄时收到了王欣瑜的消息。
她点开语音,对方兴奋的声音连珠炮弹一样发射过来。
“宝艾,有人把我们公司收购了!原来的人都没有换,现在业务比之前多了一倍,也不知道新老板什么来头,只要它不倒闭我就能在这干到退休!”
弥艾失笑,她打字回复后,关掉手机。
距离上次海岛度假已经过了半年,她和徐孝元也已经六个月没见。
其实说直白点,两人的关系全靠项学微在中间维持,项学微想让她结识A市当地的朋友,她自然听从,只是最后还是看缘分。
显然徐孝元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两人虽说不太投缘,但也能勉强算半个朋友。
徐家这次的生日宴办的盛大,请了不少业内的有名人士。
按理说徐孝元今年二十八岁 ,生日宴不该办的这样隆重。
弥艾原本猜测会像去年那样叫一些朋友去会所玩一晚,但只是看今天来的宾客的身份,就能猜出这次宴会不同寻常。
果不其然,等宾客全部到场后,徐家的现任掌舵人徐老爷子就宣布将9%的公司股份全部转给孙女徐孝元,顺带还提了她的职位,担任徐家最大的子公司的负责人。
确实是个好消息。
一群人蜂拥而至,口中道着喜气洋洋的话,这画面就像偶像剧里战胜反派赢到大结局的主角一样。
弥艾从重如流地上前道了声恭喜,一身浅色西装烫着头齐肩卷发的徐孝元也笑着回应。
“同喜。”
从前两人只能算得上是有个一面之缘的普通朋友,但今年弥艾的事业突飞猛进,原本只将她当作普通二代的徐孝元,也愿意在项学微不在场的情况下和弥艾多聊两句。
弥艾对她的转变毫不意外,交朋友都是找和自己性格脾气相符的,她去年下半年还沉浸在乍富的享受心态中,自然没心情去思考工作上的事。
而徐孝元除了偶尔几次和她们一起潇洒之外,其余时间都在自家的公司里忙碌,和她这种一看就像败家富二代的人没有共同语言。
其实对现在的弥艾来讲,公司的进账只能算小头,真正支撑她的还是系统。
系统每天签到的奖励是有限额的,最高不超过九位数,但这样也足以让她挥霍了。
大厅一侧,身着米色西服的年轻男人从交谈着的两个女人身上收回视线,身旁打扮的人模狗样的郑云昌陪着笑脸。
“项哥,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但谁知道半路遇见高盛那个弟弟,我也不敢多留,怕他察觉什么不对。”
项寻风这才分出一点余光给他,“遇见高昱了?”
“哎,他和王伽佚那个男朋友认识,但他不认识我。”
“真是没用,你怕他干什么?”
郑云昌倒是想说我不怕他,我这不是怕再纠缠下去意图被识破嘛。
自己好歹也算是个小富二代,没理由盯着一个没钱没貌的女学生不放。
万一高昱回去觉得不对,怂恿他哥再这么一查,文少爷不就知道他背地里和项小少爷勾结了?
要不是项小少爷给的钱多,谁乐意干这种缺德事?
就是那个女学生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他了,非要找人勾引人家,难不成真像传言说的那样……
想到这,他一个激灵,看向项寻风,试探道:“项哥,这姓王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项寻风“啧”了一声,掀起眼皮冷冷地瞥他一眼,“是你能问的东西吗?”
郑云昌立刻笑呵呵糊弄过去,但心里却猛然一轻。
猜对了。
那姓王的女孩肯定就是项家前些年丢的亲生女儿,只是不知道项小少爷为什么不去和她相认,难不成近乡情怯?
这就说不通了,哪有亲哥找黄毛勾引妹妹的?
他对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和以前的同学比他家算是小有资产,但放到A市就不能看了。
更何况项家算是A市第二梯队的有钱人,和今晚的徐家不能比,但对他来说也已经算是庞然大物了。
哪个心疼妹妹的亲哥在妹妹走丢将近20年后不想着相认,反而让别的男人去勾搭她?
这不是引贼入室嘛。
嘶……
不知想到哪里,他心口猛地一跳。
应该……不会吧。
难不成那个女孩是私生女?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把你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全都丢出去,”项寻风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他脸上,嗤笑一声,“真是……啧。”
郑云昌面不改色,笑着看他离开。
拽什么。
要不是有个好大伯,这人还不如他。
一个没脑子的亲妈和一个跟漂亮女学生搞师生恋被举报到辞职的废物亲爹,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学教授。
给他点面子叫他少爷,要不是有项家的这么一层关系,在外边这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项寻风穿过人群,找到正准备往后院去的项学微,“姐姐。”
背朝着他的年轻女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他忍住气,又喊了一声,“学微姐。”
项学微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来这干什么?”
项寻风避而不答,转而问道:“姐,你和弥氏的老总认识?”
项学微将他扫视一周,嗤笑道:“现在倒是知道管我叫姐了,我和人家认不认识关你什么事?”
“问一下而已。”
“闲着没事别找我,看见你就烦。”
她穿着不算高的高跟鞋,鞋跟烦躁地踩着地面,发出嗒嗒的响声。
“跟你说过了吧?再跟我攀关系就做好被打的准备。”
项寻风不禁后退一步,脸色泛白,却还是强撑着挤出一个笑脸。
“姐姐,就算我爸和爷爷奶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和大伯一起喊了三十年的爸妈,和亲生的也没有什么不同……你、你不要这么排斥我们,好吗?”
项学微翻了个白眼,不愿和他继续纠缠,转头就走。
被当众丢下的项寻风头皮一阵发麻,即便他知道这是在角落里,却还是忍不住幻想出一群嘲笑他的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只是望向那道背影的眼神却逐渐狠毒。
徐家的庄园后有一小片人工湖,湖边修着一座被花丛包围着的玻璃花房。
盛夏时节,花房外花团锦簇,波光粼粼的湖面映衬着夜色,宛如一片人间仙境。
项学微推开花房外的栅栏门,欣赏着玻璃屋顶上璀璨星空的弥艾侧过头,“你来了。”
“你也挺会找地方,我来这边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知道湖边修了间花房。”
她挤在弥艾身边坐下,将脚上的高跟鞋一踢,又转头退了推屁股后面的腿。
“给我挪个位置。”
“非要跟我抢。”
话虽这么说,弥艾还是盘腿半坐起来,问道:“心情不好?”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
项学微也学着她把腿盘起来,原本还有些阴沉的面色在听到她询问后恢复正常,“找你找半天,怎么,又分手了?”
话刚出口,她又自顾自推翻这一猜测,“你们也不算在一起,就算分开也谈不上分手。”
弥艾静静看着她,忽然问:“你有没有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就像我身边的这些男人,恋爱、恩爱、分开,全都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