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几分熟》作者:两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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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同居文学yes or no
-or
扑街画手×落魄明星
张无忌他妈殷素素临死前告诫儿子:“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久别重逢,张旬先后教会了蒋冬霓两个道理:
一、越是漂亮的男人也越会骗人;
二、做女人,不能心软。
大概是一个善良老实人被阴湿鬼缠上的故事。
内容标签: 都市 娱乐圈 轻松 日常
主角视角:蒋冬霓 张旬
一句话简介:合租有风险,谈恋爱须谨慎
立意:积极向上管理
第01章 碰瓷(1)
五月的一个星期日。
傍晚那会店里来了个急单,八寸的生日蛋糕,款式图案要求得比较精致,等严叔把蛋糕做好,已经晚上七点多,于是让蒋冬霓送完单子就早点回家。
蛋糕盒和给蒋冬霓带回家的一袋面包,廖姨把东西放进电动车后面的外卖箱里,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啊。”
蒋冬霓系好头盔:“放心吧廖姨。”
小电驴开出去十来米,身后蛋糕店的招牌悄无声息湮匿在霓虹的夜里。
乐乐烘焙,名字不够响亮,门面小也不起眼,但在城南老城区稳稳当当开了快二十年,主营蛋糕、面包附带,好吃好看、材料实在,价格还便宜。
蒋冬霓是乐乐烘焙的新任店员。
在她之前,店里一直只有严叔和廖姨两个人,社区面包店,守着周边的一亩三分地,最近才入驻了外卖平台。
老顾客们还是喜欢到店挑选,单子不多,有些订单离得近的,严叔自己送,直到年前摔了一跤,不严重,但把人吓得够呛。
在他们女儿严悦的强烈要求下,这才贴出招聘广告。
没过多久,让路过被香气吸引的蒋冬霓看到了。
那天,在外读大学的严悦远程主导了对蒋冬霓的这场面试,店里的小圆桌,三个人和一台手机围成一圈。
“姓名。”
“蒋冬霓。”
“年龄。”
“二十五岁。”
“本地人?”
“嗯。”
“有经验吗?”
“没有。”
“之前是做什么的?”
“画画的。”
低着脑袋、装作严肃写写记记的严悦闻言,抬了抬眼镜,有点疑惑:“画画的?”
“嗯。”
“你学美术的?”
“算是吧。”
“哦——”严悦拉长音,表示自己懂了。
她虽然还没工作,但对目前的就业环境也有一定的了解,学美术的为什么会来应聘一个小小蛋糕店的店员,要么是被炒了,要么就是想转行了,但她还是公事公办地说:“但当店员和你的专业没有关系哦。”
蒋冬霓说:“嗯,我知道。”
看女儿有模有样,严叔和廖姨觉得新奇也有点欣慰,最后廖姨拍板:“我觉得挺好的,小蒋是吧,会画画的人手巧,学东西快,先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
“我们不招兼职哦,也不招短期。”严悦强调,担心蒋冬霓干不了久,爸妈又要再招人,临时补上了一个条件,“至少要做六个月。”
六个月,就算只做满一半,也差不多到她放暑假回家的时候了,那时她爸的脚伤应该也好了,严悦自认为自己考虑得很周到。
“没问题。”蒋冬霓说。
截止目前,蒋冬霓的工作时长已经超出了严悦的最低预期,并有望突破目标。
蒋冬霓喜欢这份工作。
每周三休息,二四六早班,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一五日夜班,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还包一餐,严叔廖姨热心善良,很照顾她,让她免费吃喝连带打包了很多店里的东西。
工作内容也简单:打包面包、贴标签,做饮料,用店铺微信回复客户,偶尔发条朋友圈经营一下,给严叔廖姨打下手,哦,她还免费继承了店铺的小电驴,像现在这样负责送货以外,她可以骑小电驴上下班。
送货地址在城北新城区的一个高级小区,不让外来车辆进入,蒋冬霓把小电驴停在外头的一条小路上。
送完蛋糕出来,蒋冬霓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了,25km时速,回家还要一个小时。
不过夜风怡人,蒋冬霓不觉得路途折磨。
这儿靠近城北几乎最繁华的地带,再往北就靠近主城区了,不远处是地标性的星级酒店。
蒋冬霓骑上小电驴,往小路走,突然斜刺里冒出来了一个黑影,蒋冬霓紧急刹车,车身猛震,天旋地转之间,两人一车全都翻倒。
白晃晃的车灯倾泻如水,车轮兀自转动,外卖箱没有盖好,里头的那袋面包流弹似的摔出袋子,投下事故的痕迹。
好一会儿,蒋冬霓才从护着头的保护姿势中缓过神来。
郊区小镇五月初的夜晚还带有凉气,蒋冬霓短袖外套了一件长袖衬衫,下半身牛仔裤,长衣长裤,刚庆幸自己没怎么摔着,想起来撞到人了,心底瞬间一片哇凉,连忙推开压住自己的小电驴,绕到那人跟前蹲着查看情况。
是一个年轻男人,扑面而来酒精气味,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伤了哪里。
蒋冬霓头皮发麻,说话都磕绊了:“你、你还好吗?喂、喂?妈诶……等一下啊,我现在就叫120……”
只有男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蒋冬霓内心无声大叫,全凭机械反应去掏口袋里的手机,手腕突然被抓住,吓得她抖了一抖。
刚怎么叫唤都不吱声的男人气若游丝地说:“……别,不能去……医院。”
“啊?“蒋冬霓愣了,“不去医院?”
男人动了动,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掌温度很高。
还能说话、还有意识,蒋冬霓稍微冷静了点:“你这不能不去医院啊,你没事吗?”
男人像是想摇头。
蒋冬霓判断这人是在说胡话,还是得叫救护车。
刚一动作,她被握住的手腕一紧,疼得蒋冬霓叫出了声。
“我说……不能去医院。”男人一字一句。
蒋冬霓呲牙咧嘴,这哪是一个受伤的人该有的力气,“好好好,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你先放开我!”
不去就不去呗!省得她一笔医药费!不对,这也不全是她的责任!
那人不松手,强调:“我不去医院……”
遇上疯子了,蒋冬霓内心哀嚎,她用力去掰男人的手指,拉扯间对方忽而松了力,蒋冬霓反倒跌在他身上。
底下的一声闷哼,蒋冬霓摁着他连忙爬起来,近距离的情况下,她模糊看清了男人的脸。
眉头紧锁,一双眼睛勉强半睁半闭,但依然俊美的一张脸。
熟悉感突如其来,令蒋冬霓心跳落了一拍。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没有征兆地、毫不客气地朝人脸上照去,刺得男人英俊帅气的五官像一团被揉皱的纸,他下意识伸手挡脸,不自觉放开了她。
是张旬。
居然是张旬?
蒋冬霓不可思议极了,下一秒,起身走人。
张旬空抓了一把空气,咳嗽了起来。
在他的咳嗽声下,扶起车子正要上车的蒋冬霓将撑脚架放下,张旬咳嗽声微微平复,而蒋冬霓绕过他,弯腰把地上的面包一个个捡回塑料袋,然后重新跨上车,车把一拧,扬起一阵微风。
“咳、咳——”张旬咳嗽得更狠了,咳得蒋冬霓心惊肉跳。
她不得不停下车。
看着前方的黑夜,良久,叹了口气,掉头转弯停在张旬身边,车灯扫过他,“这样,我给你叫个120。”
张旬摇头,试图站起来,没有力气,蒋冬霓犹豫再犹豫,还是下了车,先弯腰捡起他摔落出去的手机——屏幕碎了。
蒋冬霓:“……”
她默默把手机放回张旬的外套口袋,然后用力把他拉起来,张旬摇摇晃晃站了没几秒,就倒向了蒋冬霓,蒋冬霓连忙拖住他,差点两个人都摔倒。
“喂……你还好吧?”他好像真的很难受,不像装的。
张旬点点头,又摇摇头。
蒋冬霓觉得张旬现在和一个烫手山芋没区别,她认真地思考把张旬丢在这里不管的后果。
算“肇事逃逸”吗?万一出了什么事……
大明星一朝落魄本来就够惨了,什么时候回老家的都不知道,再来个深更半夜出车祸的新闻,虽然张旬最近风评骤降、为人唾弃,她也不见得是在为民除害……
是的,张旬是一名演员,大学时因拍摄校园宣传片意外走红,就此杀进了娱乐圈,又是电影又是广告,火得蒋冬霓抬头不见低头见。
就在半个月前,十六天前,他和新电影女主角——新晋影后阮知意的绯闻还闹得沸沸扬扬。
据蒋冬霓所知,先是阮知意被狗仔拍到与一男子在停车场车内激吻,虽然男方的脸没有拍清,但种种蛛丝马迹都指向了张旬。
好在彼此粉丝都很满意这门亲事,全网祝福之际,张旬却发微博否认恋情。
当晚阮知意紧急入院,原因不明,有说是自杀未遂,有说是情绪失控突发急病,一夜之间舆论颠倒,优质明星张旬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渣男,无数粉丝脱粉转黑,代言掉了一地。
作为张旬昔日的高中同学,蒋冬霓有点幸灾乐祸,但还不需要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
她有些郁闷地架着张旬,“你住哪?”
张旬闻言抬起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虚弱地垂下了脑袋,在蒋冬霓耳侧又摇了摇头。
蒋冬霓:“……”
这要死的状态。
现在怎么办?
他太重了,她不可能在这里撑他撑一晚上。
她让张旬坐到小电驴后面,驮着这么一个神志不清的男人,十倍小心翼翼地握着车把。
张旬更过分地整个人趴在她背上,隔着几层衣服蒋冬霓都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和肌肉,炙热还有点粗重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耳旁,把她难受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该享受的夜骑变得格外煎熬,蒋冬霓埋怨后悔这是给自己找的什么事。
夜风里有绿叶和露水的气息,张旬还在她耳边低声:“不能去医院……”
蒋冬霓都不想搭理他。
“不能去医院,派出所也不行……”
蒋冬霓一路前行,默不作声。
遇上红灯,虽然这个十字路口这时没有来往车辆和行人,遵纪守法且心有余悸的蒋冬霓还是停了下来,就在她以为张旬不会再说话了的时候,红灯倒数前三秒,他说:“如果你把我送到医院和警察局……”
……听起来是威胁的口吻,但因为声音太虚弱,很没有气势,反而像在示弱。
绿灯通行,小电驴再次上路,骑出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张旬的下文,只是他额头抵着她肩膀的力气越来越重。
蒋冬霓望着前方璀璨又迷茫的夜色,深呼吸,再一次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02章 碰瓷(2)
关于蒋冬霓和张旬是高中同学以及蒋冬霓有点讨厌张旬这事,说来,话并不长。
两人确是昔日同窗的,在高二的时候,但一个是以惊人颜值闻名的风云人物,一个是普通女高中生,同班了一个学期也没说上一句话,直到高二下学期的一次美术课。
年轻的老师别出心裁,随机叫学号,让两两一组互做模特,三节课的时间画一幅素描人像。
17号蒋冬霓的搭档是42号,不知道是谁,正要找人,美术课代表来到她面前:“冬霓,你是17号吗?”
“我是。”
“是这样子的,冬霓,”课代表脸有点红红的,“我能跟你换一下吗?我是16号,对了,覃思正和我一组。”
“可以啊。”蒋冬霓无所谓,而且能和她同桌一组更好,“不过能换吗?”
“可以换的。”
蒋冬霓看课代表高高兴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有些奇怪,没多想,准备去找覃思正。
转身,有个人,抬头一看,正好是张旬。
他比她高将近一个脑袋,视线相交,礼貌地朝她微微一笑。蒋冬霓第一次距离张旬这么近,他这友好的一笑还是很让人动心的,于是她也回以笑容。
当蒋冬霓看到课代表和张旬面对面坐在一起时,她才反应过来:哦,原来张旬就是那个42号。
覃思正也注意到了,他们默默地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覃思正向她小声确认:“能换吗?”
“能吧?”蒋冬霓也有点不太确定。
只见那边老师经过张旬和课代表身边,印象最深刻的学生之二,随口一提,没想到他们两个一组。
全班目光聚焦,包括屏声敛气的蒋冬霓和覃思正。
课表带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张旬则说:“嗯,17号和42号。”
只有蒋冬霓被当头棒喝,一动不敢动。
老师应了声,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蒋冬霓刚舒一口气,老师看着手里的名册,还是发现了问题,问课代表:“你不是16号吗?”
课代表的脸像翻页了似的一下刷白。
“17号……”老师环顾一圈,喊道,“蒋冬霓?”
众目睽睽之下,蒋冬霓被迫缓缓举起了手。
“怎么,想换搭档啊?那可不行。”老师笑着说,“都想换,我随机分组还有什么意思?”
蒋冬霓和课代表灰头土脸地交换位置,老师没怎么,同学们的眼睛却都闪着八卦的光芒,而当她在张旬面前不自在地坐下后,张旬再一次朝她友好微笑,笑得蒋冬霓心里一阵古怪的凉意。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张旬是故意提起学号的,因为如果他不提,老师根本不会发现。
但为什么呢?他听到了课代表和自己说的话?不想和课代表一组?
蒋冬霓偷瞄一眼斜对角垂着脑袋的课代表,她好像沉浸在后悔和羞愧之中,一点儿也没有自己或许被坑了的自觉。
也许是出于某种嗅到危险的动物本能,一节课下来蒋冬霓只动手,一句话没同张旬说过。
但那天下了课从美术室回教学楼的路上,她还是听见前面两个女生在讨论,到底是她找课代表换的搭档,还是课代表找她换的搭档。
“课代表吧,谁不想和张旬一组。”
“那蒋冬霓还换?”
“哎呀,因为她不是和覃思正……”
“啊,真谈了?”
“不知道,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