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有点浪漫欸，段乘鸢有点小羞涩。
咦，不过他们两个现在是小鸟啊，堆雪人……不不不，堆雪……鸟？
段乘鸢歪着脑袋，纠结了起来。
第232章 ——北长尾山雀呀
雪茫茫，松枝被压的很低。
冬日的暖光铺洒在雪地。
作为一只小肥啾来说，堆雪人这件事情实在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它们的翅膀不能长时间触碰雪，不然雪化了，羽毛被打湿，厚重的翅膀会使得它们飞不起来。
段乘鸢等落实了之后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难。
她尝试着去裹一颗很小很小的雪球，但是失败了。
第二次，失败。
第三次裹雪球，还是失败了。
第四次……
段乘鸢歪着脑袋盯着面前的失败品，有些泄气，她试着再去做一次，低下头用自己的喙去蹭了蹭雪，什么都没弄起来。
“唧唧。”齐白。
她放弃了，飞过去想看看齐白的滚雪球情况。
齐白这边的情况也和她一样。
万事开头难，小的雪球都裹不起来，更别说后面的大雪球了，这几乎一碰就散了。
两只小肥啾对着破碎的小雪球沉默。
“唧唧。”好难啊～
帝企鹅的世界里面，两眼一睁看到的就是雪，所以对于玩雪也没有很多的想法。
后面的熊猫是有爪子的。
裹雪球什么的，轻轻松松好吧，不仅能裹雪球，还能打雪仗呢，段乘鸢丢雪球的准头可好了，次次都能打中齐白。
段乘鸢说起了从前的事情，有感而发。
齐白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圆滚滚的肚皮，还有略为圆润的翅膀，也随着段乘鸢所说的话想起了从前的记忆。
“唧唧。”那是我故意让着你的。
段乘鸢这话可不爱听了。
“唧唧。”胡说，明明是我的准头好，齐白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这种话不要说，我是凭实力赢你的。
放水什么的，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实力？
齐白盯着面前的雪堆，又歪着脑袋瞅了瞅段乘鸢。
“唧唧。”我放水了呀，宝宝。
真的放水了，很大的水，不然没有一个家伙会站在那里当固定的靶子的，然后慢悠悠的躲避你丢过来的雪球。
段乘鸢瞥了一眼齐白。
她真的生气了。
“唧唧。”我不信。
齐白眨眨眼，歪着脑袋思考了一番，提出了一个建议：那这一次我们两个再对抗一次，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说谎了。
哟！
再来一次啊。
段乘鸢下意识地想答应了，结果看到地上那碎成一块一块的白雪，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唧唧。”可是咱们没有雪球。
我们两个都团不起雪球。
就算是团起来了，也拿捏不了。
齐白：“……”
对哦，忘记这件事情了。
事情就暂时僵持住了。
雪人也堆不起来了，段乘鸢摇摇脑袋，翅膀拍拍自己的喙，将白雪拂去，她蹦跳到齐白身边。
“唧唧。”齐白，你饿不饿？
玩不了雪了，那就吃点东西吧。
冬天吃东西，储存热量！
齐白脑袋蹭了蹭段乘鸢的羽毛，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将近百年，现在阿鸢小宝贝有点不太开心，他当然能感受得出来。
“唧唧。”好。
冬天很难找到食物，但是到处飞一飞，晒晒太阳，也有利于舒缓心情。
段乘鸢是这样想的。
中途也碰上了其他小鸟，跟他们两个不一样，都是成群结队的，队友是十几只呢，小鸟们成排站在黑漆漆的树干上，树干都弯了几分。
“唧唧。”齐白，你认识小鸟的种类吗？
齐白瞥了眼那个方向，脑袋中搜刮着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好像是雀类的动物，但是具体学名他也不知道。
这个跟管理公司没有关系，和考试也没关系，他也很少关注。
“唧唧。”酱紫啊～
没有得到具体的答案，段乘鸢也没觉得失意，她只是在路途之中，见到了一种很可爱的小鸟，分享给了齐白而已。
晚上，段乘鸢睡着了之后，某只小肥啾睁开了眼睛，啾啾地叫了几下。
等待了几秒，没有得到回应。
小肥啾慢慢蠕动起来，小心翼翼地飞出了树洞，此刻外边的天又在下着小雪，还飘着风，吹过来冷飕飕的。
他下意识地拢住了翅膀，缩了起来。
地上的雪白天融化了些许之后，晚上又铺上了浅浅的一层。
而后又慢慢被刨走了些许，慢慢的慢慢的，一条小道就显示了出来，这个过程很缓慢，直到风雪停了都没有好。
段乘鸢这个晚上睡得不太好，或许是没有齐白陪伴着。
当她清晨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小鸟身上冒着寒气，她疑惑的眨眨眼，呼唤了几声对方的名字。
齐白迷迷糊糊的应了声。
看上去很困很困。
“唧唧。”齐白，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齐白翻了个身，脑袋亲昵的蹭着段乘鸢的羽毛，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看来真的很困。
不只是寒气，还有水，湿哒哒的。
段乘鸢发现了这件事情，有些疑惑。
她见齐白丝毫没有想醒的打算，就没再打扰他了，自己轻手轻脚的钻了出树洞。
很显眼的地方，几乎就是一抬头就看到的了。
两个很袖珍很可爱的雪人，白雪早就被泥土给染脏了，天亮了在日光的照耀下雪夜化了不少，可是还能依稀能看出，那是两个雪人的形状。
段乘鸢的心一瞬间被戳中了。
她很开心，拍打着翅膀飞了过去，落在这两个雪人面前，绕着雪人走了一圈又一圈，看见有雪块掉下来了，也会用自己的喙去巩固一下。
段乘鸢看了许久。
她很喜欢这两个雪人。
联想到刚刚醒来发现齐白身上的水汽和湿哒哒的感觉，段乘鸢一下子就明白了，眼睛渐渐湿润。
小肥啾站在两个快要融化的雪人面前，身上的羽毛泛着金色的光芒，脚下是融化成水的雪，渐渐汇聚成水流。
“唧唧。”这个是齐白，这个是我。
她用自己的喙在雪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齐白，段乘鸢。
然后又在两个人名字的外边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画完之后，自己看了看，有点不好意思了，感觉有点土土的，段乘鸢翅膀挡着自己的脸。
就在字迹要消失的时候，齐白也醒了。
他飞下来找段乘鸢。
见到地上这个大大的爱心，里面写着他们两个的名字。
而他花费了一个晚上做的雪人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个小雪块，融化的水交汇在一起，消失。
雪人消失了，但是他和段乘鸢没有消失。
“阿鸢。”
“我喜欢你。”
第233章 ——北长尾山雀呀
嗯？
段乘鸢伸长着脖子，做出一副倾听状，故意唧唧叫道：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听到。
不同于之前在她没睡醒之时地告白，这一次段乘鸢是听清楚了的。
但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都是老夫老妻了，可是感情却是越来越浓厚，贪恋着与对方身体接触的愉快，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恩赐。
齐白宠溺的看着小鸟，张开双翅拥抱了对方。
呼吸着对方的气息。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以前的世界，从帝企鹅到北极熊，即便是没有记忆，但一看到段乘鸢的瞬间，就开始心动了。
她身上的气息，一举一动，都在深深吸引着齐白，所以他在追逐着段乘鸢的脚步。
是的，齐白是这样以为的。
他从未有这样一个瞬间，感谢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没有了车祸，说不定他就错过他的阿鸢小宝贝了。
此时此刻，人类的思想与本能占上风。
齐白保证现在的他是非常清醒的，连续几个世界的记忆占比确实庞大，可是消化完了之后，所剩余的感受也只是愉悦了。
他在为彼此的重逢而愉悦而欢喜。
雪地中，齐白贴着段乘鸢的耳朵，用着坚定的语气，缓慢而又深情地说：“我喜欢你，段乘鸢。”
这一次，他说出口的是全名。
一阵微风袭来，卷起点点雪花，糊了两只小肥啾一脸，段乘鸢下意识抖动了脑袋，觉得今天的风好冷呀，但是身体是暖暖的。
“唧唧……”冷风让两只小肥啾又靠近了些许，段乘鸢心中跟放烟花一样，一朵又一朵灿烂漂亮的花花绽开。
她注意到了，这一次齐白叫了自己全名，不是他自己取的那个甜的腻歪的小名。
这说明，齐白是清醒的。
段乘鸢在这边出神，旁边的齐白却是在盯着那两个融化了的雪人，心中在一秒一秒的数着数。
反应呢？
被告白的反应呢？
齐白心里有点小纠结，也有点期待。
回忆过往，段乘鸢很多对自己的表白都带着一种哄孩子的意味，所以齐白绝对不承认那是表白的，他也需要一次郑重的认真的表白。
“唧唧……”阿鸢小宝贝……
段乘鸢笑呵呵的应答：怎么啦？
“唧唧。”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有啊。”段乘鸢的喙轻扫着齐白的羽毛，她松开了齐白的怀抱，往后跳了一步。
“我知道的，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齐白有些不好意思。
就算是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出来呀。
段乘鸢眸中满是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又开始飘下来了，或许是树上的白雪被风吹了下来，两只小肥啾身上很快就粘了许多雪。
雪化成水，融进羽毛，冷冰冰的，不舒服。
但也无法阻挡两只小肥啾心中的欢喜之情。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是朋友亲人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长相厮守的喜欢。”
段乘鸢也在认真的告白着。
或许这样的机会以后不多了。
她问了齐白一个问题：“齐白，假如我们以后不断循环小世界了怎么办？”
再也变不回人身了怎么办呢？
齐白也笑了起来，学着段乘鸢的动作歪着头瞅她：“那是不是很糟糕，动物里面有强的有弱的，我们会很危险。”
是的，段乘鸢点点头。
心中再一次担忧了起来。
“但是我愿意的。”
齐白的喙轻轻地碰了一下段乘鸢的喙，坚硬的喙碰在一起，就当是在亲吻了。
“如果对方是你，我会很期待下个世界的小动物选项。”
总归，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段乘鸢点点头，是的，我们最幸福。
往后，这样甜甜蜜蜜的日子还有好多呢。
雪人在春天到来之前就融化了，森林中今年不会再下雪了，等到齐白摘了一朵新鲜的花送给段乘鸢，她才反应过来，春天来了，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段乘鸢和齐白接到消息，叶谦不行了。
对于小鸟们来说，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将近十年，真的很了不起了，或许幸福的日子过得太快，一眨眼，发现又要开始离开这个世界了。
但对于段乘鸢和齐白来说，没有想到两个小家伙先一步离开这儿。
“唧唧。”你不要伤心了。
从接到齐玥的消息，到赶过去的路段，仅仅几分钟的路程，叶谦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三只小肥啾看着叶谦的尸体，他缩在树洞里面一动不动，羽毛毫无生机的垂了下来，他的气息在慢慢消失。
齐玥哭了。
她说：原来老了看着认识的人离开是这种心情。
就算两个人平时再怎么打打闹闹，可他们终归是世界上感情最要好的亲人，陌生的世界里面，有了彼此，才会有些安全感。
一个月之后，齐玥也离开这个世界了。
离开之前的晚上，她特意飞到段乘鸢和齐白的树洞里面，拉着他们两个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话，全都是在抱怨着从前的生活，但是段乘鸢听出了一点怀念。
“唧唧。”我感觉我要死了。
齐玥冷不丁的说了这句话。
段乘鸢和齐白沉默。
“唧唧。”下一次见面，就是在现实生活中了，今天晚上我走了之后，你们不要找我，我会安顿好自己的尸体的。
话音落下，齐玥展翅飞走了。
接下去又过了三个月，从夏到秋，各地都是金黄色的树叶，日子又变回从前的模样了，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与你。
某一天，段乘鸢觉得力不从心了。
衰老并不是慢慢过来的，而是一瞬间，就像是一阵风，呼啦呼啦的吹过来，只是风吹来的那一刹那，你突然意识到你衰老了。
你老了，你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段乘鸢是在飞行的途中，忽然翅膀抽筋了，从空中掉落下来，扬起尘土撒到了身上。
这一次之后，她每次想要飞行的时候，翅膀会痛，身体就会疲惫不堪，齐白注意到了这件事情，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一直没有离开过树洞。
“唧唧。”齐白，我有点饿了。
段乘鸢撒娇。
齐白凑过去安抚的抱着她，没有说话，他有点难受。
“唧唧。”齐白，我真的好饿。
第234章 ——北长尾山雀呀
最后齐白还是没有拗过段乘鸢，他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睡觉哦，要等我回来给你讲故事呢。
可怜的小肥啾缩成一团，小声唧唧叫着应答着。
“唧唧。”你数数吧，数到一百我就回来了。齐白这么说，他看着段乘鸢，眼中写满了担忧，真的很放心不下，自从上次阿鸢小宝贝飞行出了意外后，他每次离开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会出意外。
段乘鸢笑了起来，总算是有点精神了。
“唧唧……”我不是小孩子了……
几个世界的寿命加起来，都能有一百岁啦。
齐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方法有用就行，他不希望彼此离开的时候，是在另外一方所不知道的情况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