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忙玄学,撤回宅斗申请——灯盏空青【完结】
时间:2024-11-17 23:01:24

  更何况,她需要去会一会这个异世中的隐世高手,了解他们的实力,看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只是吧,她本是想着助人为乐还收钱不够善良,才想要送冯时几张符找补一下,不料冯时太过于积极,不但材料是人家带来的,还主动又给了辛苦费,这……
  就很愁人。
  她在心中默念【天道你看,这不赖我,我的初心是善良的,奈何人家不配合,我也没办法。】
  *
  不出所料,不到三天,冯时就出事了。
  电话是冯玉打来的,她的声音都发颤:“阮大师……我哥出车祸了,我怀疑……我怀疑不是正常的事故,大师,能请您来一趟医院吗?我真的好害怕……”
  阮绵到医院时,冯玉正在病房前像推磨一样的乱转,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叨咕些什么东西。
  一看到阮绵,她两眼迸出的光把阮绵都吓了一跳。
  那是一种写满了“得救了”的、瞬间踏实下来有了主心骨的眼神。
  她快步走到阮绵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好像抱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搂得紧紧的,迫不及待的将阮绵往病房里面带:“大师您来了真是太好了……”
  阮绵不喜他人近身,但见冯玉那马上就要碎一地的糟糕状态,还是坚持到进了病房才解救出自己的胳膊。
  冯时躺在床上,胳膊腿儿俱在,人也是醒着的,看起来还好,只在头上包了一圈纱布。
  不过从包扎状态来看,伤口应该不会很大。
  病床边坐着一个女人,个子不高,身形也瘦小,难看的脸色也掩不住知性的气质,正是冯时的妻子魏婉瑜。
  此时她正半俯着身子跟躺着的冯时小声说话,看到阮绵进来才住声看过来。
  冯玉给双方介绍了一番。
  这个时候谁也没那个心情去客套,只简单点了个头就开始说正事。
  冯时看到阮绵激动得想起来,但被老婆镇压了,只能躺在那里快速说了事情的经过:“那辆车是突然撞过来的,在一个拐弯处,从侧面冲出来的,很快,直奔着驾驶室,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魏婉瑜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用力得指节都发白,显然是十分后怕,但还是口齿清晰的补充:“他的车被那一下撞翻了,滚了两周半,被撞的那一侧整个都瘪了进去……
  所有在现场看到的人都说他活不成了,那个地方离消防站很近,消防员来的时候,也说生还可能性很小。”
  冯时不知为何又激动了,马上接过话头:“幸亏我将大师送我的保命符一直贴身放着!它真的救了我一命!我有看到那一瞬间有亮光罩着我!只是那一下撞得狠,我被震了一下,昏过去了,醒过来已经到医院了。”
  魏婉瑜勉强笑了笑:“是,当时情况那么惨烈,大家都觉得他活不成了。
  消防员囫囵个儿把他救出来时都惊呆了,但他昏迷,就怕他有内伤什么的,赶紧送他去急救。
  但他没事,怎么推进去就怎么给推出来了,就是脑袋磕了一下,破了点皮。
  医生都说是个奇迹,毕竟车子都不成形了,里面的人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被吓了一下,心脏有点难受。”
  她说着话,突然站起身向着阮绵“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再出口的话因为哽咽有些不成调儿:“大师救了他一条命!要是他没了,我……我实在……我……”
  冯家兄妹俩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冯玉垂在身侧的手甚至还在微微发抖。
  阮绵脑瓜子嗡嗡的。
  她最怕的就是别人感恩戴德的这一套,前世除了妖、上过战场之后跑得最快的就是她,全是为了躲过这个环节,此时躲不过,只觉得一阵窒息。
  硬着头皮把魏婉瑜弄起来,阮绵迫不及待的转移话题:“既然是两车相撞,多半是两败俱伤,对方眼下情况如何?”
  冯玉马上回话:“那个司机死了,当场就死了。”
  阮绵敛眉想了想,对冯时道:“你身上可还有护身符?”
  冯时:“有的!大师给了我六张符,我、我老婆儿子和我妹妹各带了一张,还有两张收在家里,我身上原来的那张符在出事后化成了灰,我老婆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把家里那两张全带过来给我了。”
  阮绵点头,走到病床边对魏婉瑜道:“伸手。”
  魏婉瑜听话的伸出手,摊开掌心。
  阮绵指尖灵力流转,在她的掌心写了个“临”字:“握着这只手,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离开冯时,若有危险便向对方展开。”
  给冯时留下又一重保命手段,她才转头对冯玉道:“想办法带我去看看那个死了的司机。”
第13章 一个纯路人
  冯家兄妹这会儿已经完全变成了阮绵的脑残粉,对她的话不会提出丝毫质疑,魏婉瑜也当即握拳,生怕那字跑出去。
  冯玉马上带阮绵出了病房,一秒钟都不耽搁。
  那个司机死的很惨,胸腔都塌了,脸也像被大锤砸过,看不出本来面目。
  面对形象如此不美丽的尸体,冯玉难免有些害怕,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吵醒什么似的:
  “他突然冲过来撞了我哥的车,车头都撞废了,人当场就咽了气。
  警方初步认定是意外事故,对方全责,我让人紧急调查过,他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跟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无冤无仇的,近期账户也没有大额变动,就好像……一个纯路人。
  不过时间仓促,现在查到的只是表面,再深的东西就需要更多时间。”
  阮绵伸手在死者眉心一挥,指尖带着玄妙的轨迹快速在空中划过,一个金色的符文一闪即逝:“既如此,再查下去意义不大,他想来真的只是个纯路人。”
  冯玉还是不敢看死者,只是低声道:“那他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意外吗?”
  阮绵偏头看了她一眼:“不是意外,是驭鬼术。这人额心还有不属于他的阴气尚未完全散去,他是被鬼迷了眼,控制了心智,当刀使了。”
  冯玉愣住:“什么?”
  阮绵转过身正对着她:“你的那位夫君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心狠手辣,以我猜测,他想必最初是想迷住你兄长来制造‘意外’,但你兄长贴身带着护身符箓,阴鬼近身不得,这才临时寻了他人想要将其撞死。”
  冯玉倒吸了一口冷气,愣愣的扭头看向那死者,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竟然……他怎么敢……”
  阮绵已经抬步向外走:“此人已视人命如无物,若不除之,恐生大患。”
  走到外间,远远的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哭嚎。
  一个头发散乱、脸色惨白的女人一手拉着个小孩子,一手扶着个哭得站不住的老太太跌跌撞撞的向这边走。
  短短的一段路,却隔出了生与死的距离。
  旁人眼中的一个普通路人,却是那老人含辛茹苦养大的宝贝儿子、是那妻子每每提起都要弯弯唇角的灵魂伴侣,更是一个稚嫩的小心灵中顶天立地的父亲。
  那是人家家里的顶梁柱。
  一个藏头露尾的卑劣之徒,一场谋财害命不成便恼羞成怒的蓄意报复,让这个本该与这件事毫无关联的家在顷刻间崩塌了。
  冯玉亦步亦趋的跟在阮绵身后,与沉浸在灭顶悲伤中的三人擦肩而过。
  她不住的回头去看那三人的背影,苍白的脸将眼眶衬得更红,吐出的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他该死。”
  阮绵脚步不停:“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冯玉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有刀子割自己的喉咙,随着气息带上一阵阵腥咸:
  “可是他本人根本不出面,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根本定不了他的罪,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人渣受到惩罚?”
  她长到这么大,从未感受过如此鲜明的恨意、从未如此的痛恨过一个人。
  就算她少年遭难,与哥哥相依走过无数痛苦无助的艰难岁月,也从未怨恨过世道不公,就算初恋遇到个喜欢玩弄人心的渣男,她也只是远离,依然对生活充满热爱。
  可是对于邱泽,她却真的恨了。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曾与这样一个恶鬼共同生活了近两年就觉得恶心。
  她为自己曾真心的爱过他、想要与他共度一生的想法难受,恨不能穿越回去一巴掌扇醒自己。
  能够遇到阮大师这个贵人,是他们兄妹运气逆天命不该绝,大师替他们化解了家破人亡的灾祸,给了他们可以保命的护身符,这才让哥哥得以逃出生天。
  如果今天她大哥身上没有那张护身符,她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就会变成一具破烂的尸体。
  这样子跌跌撞撞奔来的就是她和她的大嫂、侄子。
  是她识人不清,给家人招来横祸,现在里面躺着的人也被无辜卷入。
  看着这亲人断肠的一幕,冯玉心如刀绞,整个人都晃了一下,险些站不住脚。
  阮绵停下脚步,侧头看了看她,语声依旧透着淡漠:“冤有头债有主,世间最肮脏恶毒的永远是人心。错的不是被盯上的猎物,而是操刀的恶鬼,莫要入了迷障。”
  冯玉一愣,随即苦笑了一声,眼神逐渐清明:“是,大师,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快到病房时冯玉才再次开口:“其实他最想杀的人应该是我,只是我哥命令我这段时间必须待在他家里不许出门,他才会对我哥下手。”
  她看向阮绵,一向温柔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子狠戾:“大师,如果我能把他引出来,是不是就有法子抓他了?”
  阮绵倒是有些奇怪:“你不怕他?”
  她一直认为这个女人胆子挺小的,被人下个咒就吓得浑身发抖,她哥出个事都快撅过去了,甚至连个死人也不敢看。
  冯玉露出了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怕啊,怎么不怕,可现在我只要一想到他还好好的活在某一个暗处伺机而动,我就寝食难安。”
  她抬起头,第一次定定的直视阮绵的双眼:“千日防贼终究不是办法,只要他还在逍遥,我们家就永无宁日。”
  阮绵又看了她两眼,点点头抬手推开了病房门。
  看见里面的景象时,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只见魏婉瑜像个大战士一样,左手握着右手腕,扎着马步守在床前,脸紧绷着,精神高度紧张。
  冯时坐在床边,一手拽着她的后衣襟,一手偷偷摸摸的试图神不知鬼不沉觉的将一张符纸贴到她的后背上。
  看到进门的是阮绵,魏婉瑜猛的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幸亏冯时从后面托了她一把才没有摔一跤。
  冯时扶住了老婆,眼睛亮亮的:“阮大师,您总算回来了!”
第14章 反了你了
  冯玉慢了一步,连忙走进来:“怎么了?”
  魏婉瑜后退了一步坐到床边,声音有些低沉:“刚才,来了一个医生,直冲冲的过来就要给他扎针,我总感觉那医生脸色不对劲,问了一句是什么药也不理我,我起了疑心,就挡着不让他靠近老冯……”
  她似乎是还在后怕,声音有些不稳,说几句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冯时伸手拍了拍她,接过话头:“小瑜上手一拦,那医生就突然狂暴了,直接举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药的针筒往我身上扎,我媳妇直接伸手向那医生拍了一掌,那个医生直接飞出去,摔在地上好半天才起来。
  起来之后就跟失忆了似的,问我俩他怎么在这儿,我媳妇继续质问他刚才要给我扎什么针,他就懵了,说我今天根本没有下任何药,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冯玉听得脸色愈发难看,扭头看向阮绵:“还是那个驭鬼术吗?我嫂子那一掌是将鬼打出去了?”
  阮绵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差不多吧,御鬼上身,傀儡术。”
  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魏婉瑜摊开自己的右掌,掌心在阮绵写完字后那种热热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她还记得自己一掌推出,其实与医生的身体还有一些距离,根本就没打到医生身上,那医生却好像遭到了重击,整个人都倒飞出去,摔出去好远。
  刚才她一直在害怕,怕再有人来伤害她家老冯,根本想不到那么多,这会儿安全了,稍缓过些劲儿来再去回想,只觉得这种经历简直太奇妙了。
  她愣愣的看着阮绵,目光中的火热与冯家兄妹如出一辙。
  阮绵:“……”
  出了这种事,魏婉瑜也不让冯时在医院观察了,收拾收拾就给提溜回了家。
  至于冯玉说的以自身为饵引出邱泽的想法被她哥嫂无情的驳回,并扬言她若敢私自行动就男女混合双打,打断她的腿。
  冯时说:“鬼我确实没法子,但人我还没法子么?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着急想让我死?只要他还要吃阳间的饭,我就有法子治他!退一万步说,你哥我还活着,用得着你去冲锋陷阵?”
  黑化版的冯玉眼神阴郁,还想再说些什么,冷不防被魏婉瑜一巴掌呼在后脑勺上:“还敢顶嘴,听你大哥的,反了你了。”
  于是冯玉被迫停止黑化,蔫头蔫脑的跟大哥一边一个被自家大嫂揪着耳朵提回了家。
  *
  诚如冯时所说,邱泽最近的生活不太好。
  他是单亲家庭,父母早年离异了,他跟着母亲一起生活。
  他母亲后来又有过一次婚姻,但也是以失败收场,后来就心灰意冷,一个人靠打零工把他养大。
  大学毕业后,他成了个普通的上班族,跟冯玉结婚之后,通过冯玉的关系进了冯时的公司。
  那摄灵咒主要是为他的母亲借寿,吸财运本就不是主体,又隔了一层,生效很慢,直到今年才渐渐显出效果,气运一来,他随便搞一些风投都很赚。
  他用赚来的一部分钱盘了个酒店,打算以此起家,公司那边渐渐不怎么去了,就是挂个名,主要精力都投进了酒店那边。
  身边很多人都劝他步子不要迈得那么大,可他心里有底,有了冯时的气运,他无论做什么都绝不会赔钱。
  果然,酒店刚刚开业,营业额就极其惊人,一下子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让他人艳羡不已。
  只可惜酒店开业不久,还未回本,摄灵咒就破了。
  术法一破,他妈妈马上就发急病去了,他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几乎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含泪给母亲办了后事后再去看他的酒店,果然变得门庭冷清。
  一夜之间,人财两空,他几乎崩溃。
  他能猜到是冯玉和冯时发现了术法的事,找了高人破咒,让他多年的筹谋瞬间化为乌有。
  可他不甘心啊,钱他可以不要,可是母亲的死却根本无法释怀。
  当初和他爸爸离婚后,母亲带着他再嫁,后来却发现继父不但无法对他视如己出,还一心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他妈妈为了他,毅然选择了离婚,从此不再相信婚姻,独自一人将他拉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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