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都居家办公，高兴吗？”
陆沁曜眨眨眼，她不太敢高兴呢。
“可是你还没把妈妈哄好？你整天待在家里，妈妈会烦的吧。”
陆远亭察觉到女儿眼中的同情和纠结，失笑：“你不是许愿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吗？现在想把爸爸赶出去？”
陆沁曜咬了一口脆脆的吐司，并不承认以前幼稚的生日愿望：“不想了，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现在不想一家人在一起了？”
“……爸爸，妈妈讨厌你是应该的。”
陆远亭抬眸：“怎么说？”
“抓住一个点，就反复戳它，让人没办法回答。”
“所以你想要我在这儿。”陆远亭戳破女儿，“这样才像家不是吗？”
陆沁曜没有反驳：“但妈妈会不高兴，我想要大家都开心。”
陆远亭有些无奈，他反问女儿：“你觉得我想让你妈妈不高兴吗？我也希望她能开心。说实话，我觉得我和她之前存在误会。”
陆沁曜没说话。
陆远亭也不着急，专注地享用着自己的早餐。
“爸爸，你会让妈妈幸福吗？”
“当然。”
“可是你给的幸福，是妈妈想要的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总得努力一下不是吗？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等着你妈妈想清楚或者选择直接放弃，那爸爸也会很遗憾。”
陆沁曜叹气：“那爸爸一定要留在这里？”
“不是要留在这里，而是我想留在你们身边。”陆远亭纠正她，给她又倒了杯牛奶，“不要唉声叹气，这件事爸爸会和妈妈沟通的，不需要你操心。”
陆沁曜操心的可不是她爸爸，而是现在还没起床的妈妈。
爸爸老奸巨猾，不可能吃亏。
但是妈妈那么善良，又那么心软，一副会被爸爸哄骗的样子。
善良又心软的秦翡雁，此刻正趴在床上拿着手机搜索：如何夺走老公的全部身家，让他净身出户呢？
第一个，协议离婚？下一个，诉讼离婚？
秦翡雁点进去，从头到尾认真看完。
发现必须是老公自愿同意放弃所有财产，才能让他净身出户。
可陆远亭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会把那么多财产白送给她呢？
算了，不净身出户也行，陆远亭从手指缝里漏一点也够她和女儿幸福快乐每一天。
秦翡雁又搜了搜离婚如何才能夺得孩子的抚养权。
很好，没钱没工作抢不来，陪伴孩子时间少也抢不来，直接点她名，说她抢不来不就得了？
她气恼地抓了抓头发。
“咚咚——”门被敲响。
“出来我们谈谈吧。”
陆远亭居然还没走？秦翡雁看了眼时间，发现女儿应该已经起床了，她可不想让女儿和他独处，万一被他哄骗走了怎么办？
陆远亭肯定只管要，也不好好养！
想到这，秦翡雁不得不出去面对他。
打开房门，她就看见曜曜正坐在餐桌前。
母女俩默契地对视一眼，都在担心对方会被老奸巨猾的陆总哄骗。
而陆远亭丝毫没有被母女俩防备的自觉。
“出去逛逛？边走边说吧。”
第29章 倒贴协议
秦翡雁巴不得陆远亭离女儿远些，自然答应下来。
大门一关，秦翡雁就立刻收起笑脸。
“你究竟想干什么？想把我赶出去？让我流落街头？吃残羹剩饭让我见不到女儿？”
陆远亭不说话，就盯着她看，见秦翡雁逐渐不耐，才开口：“我没有想那样做。”
秦翡雁跟着他走，她问三句他答一句，她真不知道陆远亭现在怎么变成个闷葫芦了。
而她昨晚患得患失，导致梦里都在和陆远亭抢女儿，睡得不好。
从陆远亭出现在综艺那刻她就怀疑他目的不纯，但明面上她又不能阻止女儿和他接触，心里却又始终担心这个。
憋在心里不是她的风格，她干脆直接问陆远亭：“那你想干什么？想把曜曜从我身边夺走？”
陆远亭微妙地看了她一眼：“曜曜是我们的女儿。”
没有什么夺走不夺走。
“才不是你的女儿，是我的女儿！”
“是你的。”
秦翡雁被他引到了小区外面的街上，听见他承认眼睛一亮：“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和我抢曜曜的抚养权？那你自愿放弃好不好？要签书面协议的那种。”
她是从网上学到了真东西的，知道狗男人口头上的好话都是作不得数的。
尤其是兴头上的甜言蜜语。
“为什么要分抚养权？”
陆远亭扫她一眼，撩起帘子，秦翡雁自然地先进了店里。
因为她要和他离婚啊。
她抬眸，颇为无情地说：“如果你不和我聊这个，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更没有谈的必要了。”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她是不想见他的，见他一面就是在提醒她一次，她当年的眼光有多差。
陆远亭依旧沉静自若，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必要吗？我们是夫妻。”
秦翡雁压低了声音：“可是我在过去已经死了，还死了那么多年，我们的婚姻关系早就结束了。”就连她个人的身份信息都可能被注销了。
因为这个，和节目组签合同的时候她都是委托陈虹帮忙处理。
“没有结束。”陆远亭也不想结束。
见她疑惑，他一边用热水烫餐具一边和她解释：“当年你生病……去世后，我接受不了现实，爸和妈也接受不了，之后爸妈便带着“你”一起去了国外治疗，我们给自己营造了一场骗局，任由自己沉溺其中。”
“对外宣称你去国外治病了，偶尔我也会飞到岳父岳母那里去看你。”
“有人猜测你早就病死在国外，也有人觉得你是在国外潇洒快活。无论是哪个，他们都没有确切的消息。”
陆远亭顿了顿：“其实这些年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你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他觉得这是上天的馈赠。
秦翡雁只关心她的钱：“那就是说，我名下的钱都在？只是恰巧那个房子送给你了？”
天呐！她又要重拾有钱人的身份了吗？
上天果然待她不薄。
陆远亭仿佛知道她很想踹开他，定定地看着她：“也许国外会有，但国内你的财产都在我这里。”
秦翡雁：？？？
她的钱为什么变成他的了？
秦翡雁自然理直气壮地开口：“还给我。”
陆远亭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出餐口端起属于他的那份餐。
秦翡雁见他不回答，眉头不展，带着质疑的口气问他：“你不会想把我的钱贪了吧？”
竟然这么没品的吗？
她记得以前陆远亭挺大方来着，难道说，钱越多越懂得它的珍贵，所以他变得抠门了？
可那是她的钱。
陆远亭语调没什么起伏，哪怕被秦翡雁怀疑了依旧心平气和：“你觉得我会贪你的钱吗？”
陆远亭往碗里加了几滴醋，又放了半勺辣椒，推到对面，又拿过筷子给她。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对面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秦翡雁吸了一口弹牙的粉才反应过来，不过胃比她更早意识到饿，察觉主人要停止进食，立刻响起了声音“咕——”
吃都吃了，吃一口和吃一碗也没什么区别。
她自我安慰着。
她仰头，嘴巴没停，只眼睛看他。
分明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她觉得他就是要把她的钱贪了。
陆远亭问：“女儿是谁的？”
秦翡雁咽下食物：“我的。”
陆远亭点点头，开始和秦翡雁算账：“孩子出生后，除了家里的阿姨外，还有四个金牌育儿师陪着她，直到她上幼儿园，一个金牌育儿师的工资每年在七十万到百万之间，吃穿用每年大概在千万左右，兴趣爱好培养每年——”
秦翡雁打断他：“停，你说个总数。”
她不耐烦听他讲那么多。
陆远亭：“无价。我在她身上的投入的心血和陪伴，不是金钱就能衡量的。”
秦翡雁微笑：“你陪伴什么了？”
陆远亭无情地提醒她“比你多很多，不是吗？”
秦翡雁咬牙切齿，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程度？
她就知道，人走茶凉，更何况她走了十年，狗男人也已经从十好青年变成了无情的资本家、木头人！
秦翡雁有点生气：“那也是你女t儿！”
陆远亭眼里染上一丝笑意，学她刚刚的说过的话：“才不是我的女儿，是你的女儿。”
秦翡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又振作起来：“那你把我的钱都拿走了，已经抵了，你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陆远亭给她递了张纸巾：“不够，你还欠我很多。”
秦翡雁愤恨地擦着嘴，行，她从0变富又变负是吧？
果然啊，和这种无良资本家做交易不一定会赚，但一定会被忽悠地分文不剩，甚至血亏。
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秦翡雁阴阳怪气：“不是说无价吗？那我欠你的钱岂不是也数不清？”
陆远亭的目光停留在她刚刚用力擦拭过分唇上，心里想着，她欠他的可不止是钱。
“你想还，就能还得清。”
要是到这个时候，秦翡雁还看不出他别有所图就是傻子了，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图。
除了家里的女儿、远在天边的爹妈，她不仅一无所有，还负债累累。
她直接问：“怎么还？”
陆远亭就跟变魔术一样，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协议，往前推了推。
偌大的四个大字“倒贴协议”出现在眼前。
守法公民秦翡雁还没细看就发出疑问：“这种协议具有法律效力吗？”
陆远亭没说有没有，只是说：“女儿是你一个人的这件事有法律支持吗？”
秦翡雁闭嘴了，她拿出恨不得掏出放大镜逐字研究的气势去看，生怕哪条埋藏了陷阱。
第一条她就很不满意：“为什么你要和我住在一个房间？”
陆远亭垂眸点了点纸上被她刻意忽视的几个字：“我们是夫妻。”
秦翡雁义正言辞：“我拒绝履行夫妻义务！”
陆远亭笑了：“我记得协议上没有写要履行夫妻义务这条，强迫人很没意思，我更喜欢心甘情愿，但是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秦翡雁要被他气死了，低头暗戳戳地翻了个白眼，抬头还要客气礼貌地阴阳，不对，是夸奖他：“陆先生真有素质呢～”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陆远亭已经死了上百次了，可惜它不能，所以秦翡雁只能在心里循环辱骂陆远亭。
男人不要脸地点头：“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有素质。”
她知道？她才不知道！
秦翡雁不想理他，继续往下看。
乙方的衣食住行由甲方负责？甲方是谁？
陆远亭。
那没事了。
……
第十八条，乙方要配合甲方，定期在公司出镜，稳定股价？
“喂，我以前也没去过，为什么现在要我定期去公司？”
陆远亭说：“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是曜曜代替你出现。”
行，还是她去吧。
……
协议有效期：三年。
就最后两个字最讨秦翡雁喜欢。
三年而已！她可以！她能做到！
其实这个协议里的大部分条款都有利于她，除了第一条和第七条她特别不满意外，她都觉得陆远亭是个傻子，不然为什么非要让她这三年白吃白喝还不限花销？
总不能是因为还爱她吧？
她这些年没有那么多诱惑，都快忘了爱一个人的感觉了。
而陆远亭既有钱，长得也勉勉强强算帅吧，她不信没人看上他，更不信他为她守身如玉。
秦翡雁和陆远亭再次确认：“你确定三年后就和我结束婚姻关系？”
“嗯。”
“确定之后不出现在我和女儿面前？”
“如果曜曜想见我呢？”
“女儿想见你当然可以，但是你不能主动出现。”
“好。”
秦翡雁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然后盯着陆远亭签字。
一式两份，两人各自保管。
秦翡雁的良心在叫，她没忍住，问他：“你为什么要我签这个协议？”
这协议的名字起的真好，她还以为是要她倒贴呢，结果是陆远亭倒贴，他还很有自知之明地写了出来。
陆远亭躲开她的视线，轻声道：“想给曜曜一个完整、正常的家庭，三年就够了。”
三年后，陆沁曜成年，其实也不再需要监护人了。
不签协议，他等三十年都等不到秦翡雁接纳他。
如果这三年他还没办法搞清误会，没办法留住她，那就是他无能，那他活该没……
他到时候会再想别的办法。
秦翡雁面上看起来都快被他的话感动了：“原来一切是为了女儿吗？你……唉！”
心里却冷笑：狗男人，她死了的时候，对女儿不管不顾，现在活了知道要给女儿良好的家庭氛围了？果然没了亲妈就有后爹！
以为签了协议能装好爸爸？等着我戳破你的真面目吧！
第30章 出血
陆沁曜在家里有些坐立难安，她非常担心爸爸妈妈会谈崩。
因为想得太多，她甚至不自觉地啃起了指甲，直到感觉到痛才停下来。
她垂眸盯着光秃秃的指甲，甲床充斥着几缕血丝，门铃恰好响起。
她以为是爸爸妈妈回来了。
“王助理？”陆沁曜肉眼可见地失望，“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爸爸现在不在这里。”
王助理明面上正经：“大小姐早上好，陆总安排我来送些东西。”
背地里内心疯狂尖叫，好久没见活的大小姐啦，粉丝群里都在盘之前包浆的唱歌视频，节目组临时要换地方，已经在大眼平台上说要推迟一周才开始录制，不少人在评论区里哀嚎。
王助理也偷偷用小号留言了，催节目组早点开拍。
唉，另外几位嘉宾比大小姐的工作多，连那个冯阳率都有直播任务，所以大小姐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位这段时间没机会出现在镜头前的艺人了。
真希望有哪个眼光好的唱歌节目邀请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