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轨——余姗姗【完结】
时间:2024-11-20 17:16:16

  许垚话落就往门口走:“言尽于此,两位慢慢考虑吧。”
  但许垚走出去没几步,身后就传来萧婓的声音:“等等。”
  许垚站住,萧婓走上前,脸上多了一抹笑,与刚才的严肃判若两人。
  许垚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就见萧婓凑近了,在她耳边说:“给你个提示,去试一下她对男人的反应。”
  话落,萧婓又向后退,头也不回地回到办公室。
  许垚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醒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等在停车场的张原:“帮我个忙。”
  ……
  许垚走进病房时,林纯的衣服刚换了一半。
  许垚动作很轻,直到林纯感觉到身后的存在感,看到地上的影子,这才意识到有人。
  她立刻将衣服拽好,回头看是林纯,脸色这才缓和:“你怎么不敲门?”
  “抱歉,吓到你了?”许垚脸上没有半点歉意,见林纯换衣服遮遮掩掩,却不像是正常女生那种怕被看到身体的反应,更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似得。
  许垚坐下说:“萧医生说你随时可以出院,但是什么时候再发病,他说不好,还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想下一次你最好跟我打个招呼,我也好配合你。”
  林纯收拾着内务,没有看许垚:“同样的招数再用就不灵了。下一次我想点别的题目。”
  许垚笑了笑,托着腮看她,忽然来了一句:“方家夫妇是做医疗设备代理的,可我听说他们好像是在M国念的生物还是生化什么的?你有听晓晓提过吗?”
  林纯动作停了一瞬,转头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垚撒谎不眨眼:“不是我问,是傅明裕问的。我说我不知道,他不太相信。我想他很快就会问你,你可不能说不知道。知道的事避而不答,一定会惹人怀疑。你要提前准备好说辞。”
  林纯垂下眼,又继续收拾:“我是知道一点。”
  许垚:“哦,说说看?”
  林纯却沉默了。
  许垚又道:“就当是练习。你要是有顾忌,我就叫律师来。趁着还有时间,你把套路、话术都背一背,什么对你有利,什么能说,心里有个数。可别等撑不下去了,才说要找律师——那里到处都是监控。”
  林纯依然不语,背对着许垚。
  许垚笑了下:“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到这一步你还不相信团队,执意单打独斗,就当我没说。我先出去,你好了叫我。”
  许垚刚转身,林纯就出声了:“傅明裕还问了什么?”
  许垚说:“傅明裕去了福利院,问了一些小米粒和小板栗的过去,提到领错孩子的事,又问我有没有你的医疗记录。呵,要不是他问起来,我都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多故事。以后写下来,电影怕是装不下了,改拍电视剧吧。”
  许垚的调侃刚落下,林纯便转过身,神色平和,目光淡漠:“是生物基因。”
  许垚没接话,静等下文。
  林纯坐下说:“方许的父亲是在国内念的大学。他和顾澎的母亲是大学同学,谈过恋爱,后来在M国进修细胞工程,认识了方许的母亲。”
  许垚依然很安静。
  林纯别开视线,看着窗户的方向,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半眯着眼睛,声音透着冷漠:“你知道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吗?方许说,他父母生老病死的钱都在挣,成本低,一本万利,唯一的投入就是良心。”
  许垚思路一转:“老病死我能明白,方许说的生指的是生育,还是生物工程?”
  林纯说:“生老病死,都是生物工程。衰老看似不可逆,却可以通过细胞再生和换血的方式重回青春,六十岁可以拥有相当三十岁的身体。遗传病、先天不良,可以从根儿上改变,就是基因。只要基因重组,小孩可以一出生就拥有高智商和超人体能、长寿基因。而且人死了还可以循环利用,比如人体实验。”
  “那生呢?”许垚问。
  林纯倏地笑了,却是一种扭去的笑:“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生意。我要你生,你就生,我不要你生,你就生不了。是自然生产还是反自然,是生人还是生怪物,生试验品还是基因产物,付出的代价是不一样的。”
  沉默片刻,许垚按耐住升起的凉意,接道:“我受的教育告诉我,世间万物都应遵循自然法则,违背自然规律必遭反噬,需要付出更高昂的代价,而且一定会后悔。”
  林纯说:“如果人人都能做到你说的这样,方家就不会悲剧了。有的人非常自信,他们总觉得自己可以是例外,可以创造奇迹。”
  许垚问:“你指的是方许的父母?”
  林纯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说:“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余下的就让警方凭本事找吧。”
  许垚没有继续追问,点了下头,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不一会儿,张原敲门进来了。
  许垚说:“我出去抽根烟,你帮林纯拿东西。”
  许垚话落就往外走,就在楼道窗口前点了一支烟,不疾不徐吸了半只,按掉,这才往回走。
  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些动静。
  许垚推门而入,正听到林纯压着嗓子说了一句:“你放开我!我要叫人了!”
  张原回道:“你不敢。不然你早就叫了。”
  许垚咳嗽了一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立刻停了。
  许垚看向张原,带着疑问。
  张原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林纯的包往外走:“我先上车。”
  等张原走出病房,许垚才看向脸色涨红的林纯,问:“刚才……”
  林纯平复着呼吸说:“他要占我便宜,以后不要让我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这个张原,老毛病又犯了。”许垚说。
  林纯扫来一眼:“你知道他是惯犯,还让他来?”
  许垚叹气:“我让他跟你道歉。如果你还是不解气,可以报警。我可以为你作证。”
  “算了,这么丢人的事,我不想节外生枝。”林纯又收回视线。
  许垚的目光却依然在林纯身上。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林纯刚才的反应不只是排斥,还有非常强烈的厌恶、抵触。
  唯独就是没有恐惧。
  “真林纯”曾经遭受性侵,还在国内报警称顾澎强.奸。
  不管“真林纯”多么坚强、勇敢,骨子里对男性的恐惧是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失的。
  可现在这个“林纯”,完全没有恐惧,就只是排斥。
  萧婓的提示,就是想告诉她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先去带几只小猫打疫苗,回来改错字。比心~
第41章
  随着新证人的出现,对顾澎、萧婓的调查也在展开,不仅时不时会有民警到医院和顾家公司询问情况,两人的财务状况也被调取,下一步很可能是聊天和通话记录。
  挖出萝卜带出泥,这样查下去还不知道会查出多少事,原本只是一个案子,未来可能会牵扯出十个八个。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淮给萧婓来了一通电话,汇报之前的调查结果:“有人给了那两个证人一笔钱,是来自F国的匿名账号。”
  顾澎听闻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她要立‘投名状’,拿咱们献祭?”
  萧婓没表态,虽然提到F国会联想到林纯,但这件事还没有确实。
  顾澎有些焦躁:“你该不会还以为是许垚吧?她针对咱俩有什么意义?”
  许垚去过F国疗养院,住在那里的是谁他们很清楚,那个女人没道理针对他俩,不可能委托许垚来对付他们,要对付也是对付林纯。
  顾澎又道:“你想想看,肖润芝和汪鑫那个圈子早就换了几波人了,许垚就算有本事查,也查不了这么快,还能这么精准找到两个证人。能在短时间内一击即中的,一定是知情者。除了林纯,我想不到别的可能。还有她那段录音,你没听出来吗,她早就算计好了!”
  听到这里,萧婓终于出声了:“那你想怎么做,反击?”
  顾澎吸了口气:“不是反击,是举报,尽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不然再这么查下去,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顾澎话落就要往外走:“律师我已经找好了,如果你有顾虑,我不勉强。”
  “你急什么。”萧婓将顾澎站住,“就算要去,也得先商量好策略,统一口径。什么说,什么不说,谁是白脸,谁是黑脸。最终目的是什么?”
  “警方的是留学生案,咱们的目的就是帮助警方破案,点到为止,不要再往下挖。”顾澎接道。
  萧婓点了点头,这其中的利益牵扯他也很在意,都是多少年累积下来的,谁也不愿意为了这么个案子赔进去,不值得。
  “好,你叫律师过来吧,咱们先讨论出方案。”
  ……
  林纯出院两天,依然住在民宿里。
  她看上去很平静,尤其是和比第一次来这里时相比,就像是来度假。
  林纯又画了一幅画,但没画完。
  许垚见过那幅半成品,看得出来林纯心境的变化。
  这天,许垚带回来一个消息:“听说警方找到证人了。”
  林纯拿着画笔的手一顿,原本流畅的笔尖,在画布上留下一道诡异的轨迹。
  安静了一秒,林纯放下笔,看向许垚。
  许垚将两张在分局门口抓拍的照片放在林纯面前,问:“认识吗?”
  林纯仔细看了一眼,摇头:“她们是谁?”
  许垚说:“是那两个留学生在国内的朋友,她们找留学生买过包。”
  林纯垂下眼,刚才一瞬间的紧绷感又消失了:“国内的朋友则呢么能证明在国外发生的案件?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目击证人。”
  “要是真有目击证人,早就找到了,还会等到现在?”许垚坐下说,“这两人只能作为间接证人,证明两个留学生和顾澎、萧婓的关系。她们是头骨遭到重击而亡,凶器一定是重物。到现在都没找到,我看很难定罪。”
  林纯问:“是不是凶器在谁那里,就能说明谁是凶手?”
  许垚微笑:“当然,不然怎么解释呢?”
  ……
  又过了一天,顾澎和萧婓在两位律师的陪伴下来到专案小组。
  傅明裕正在和上级开会,走出会议室就见到等在门口的组员。
  组员将消息高知:“他们说愿意作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但有个条件。”
  傅明裕已经猜到了,这几天专案小组雷厉风行地搞“针对”,心里有鬼的人一定坐不住,就怕查到更多比留学生案还要严重的事。
  “他们希望到此为止。”
  “是的,所以在这个案件上,他们愿意完全配合警方,还说……”
  “什么?”
  “他们说,知道警方一定被林纯的身份困扰着,关于这件事也愿意和盘托出。还说只要解开这件事,一切就都明了了。”
  傅明裕淡淡笑了:“安排询问室。”
  “是,傅队。”
  专案小组立刻行动,傅明裕转头便给江进去了一条信息:“告诉许垚,顾澎和萧婓主动申请协助调查。”
  ……
  此时的许垚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纯讨论画画,许垚还有模有样地问了几个问题,比如笔法,比如画家在画布上签名的习惯。
  林纯对此颇有研究,还举了几个例子:有的人会在画布正中间先签上名字,然后再用油彩盖上去,需要用多波段灯照射才能看到签名;有的人会在画布后面留下小字;还有的人会在油画完成且油彩彻底干燥之后,再在正面比较显眼的地方签字。
  许垚听得并不认真,直到手机响起,她走到一旁接听。
  “什么?你没看错?好,我知道了,谢谢……”
  挂断电话,许垚又站在窗边片刻,看上去像是被电话里的消息影响了。
  林纯问:“又出什么事了?”
  许垚转身说:“顾澎和萧婓去专案小组了,而且还带了律师。像是有备而去。”
  林纯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打了个结:“律师?”
  许垚接道:“我不想乌鸦嘴,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情况下才会带律师去警局?
  许垚折回来坐下:“你在这边有没有熟悉的律师,你比较信任的?如果没有,就要用我安排的律师。我还是那个意思,趁着还有时间商量出一个策略。这时候再犹豫不决,耽误的可是你的未来。”
  林纯眼睛里划过一些情绪:“你认为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我认为不重要,事实才重要。而且你了解他们,你心里应该比我有数。”许垚反问,“现在你最应该问自己的是,他们知道你多少事,你又知道他们多少事,若真到了互咬的那一刻,你有没有本事把它们装进套里,自己出来?”
  许垚话音刚落,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专案小组来电。
  许垚当着林纯的面接起来:“喂?您好。好,我会转告她。”
  挂上电话,许垚看向林纯:“专案小组传唤,请你协助调查。”
  ……
  不到一个小时,林纯在许垚和覃柊的陪伴下来到专案小组。
  专案小组安排的是一间询问室,这说明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一切都还有机会。
  许垚在外面小声嘱咐了几句,又问林纯到底要不要请律师?
  此时的林纯心里没有底,何况来到专案小组,氛围也和之前不同,她隐隐感觉到警方已经掌握了一些关键信息,尤其是傅明裕之前还问过许垚那几个问题,顾澎和萧婓还是主动前来,这每一件事都对她不利。
  林纯犹豫了几秒钟,问许垚:“你的律师靠谱吗?”
  许垚说:“他拿了钱,就有义务保障你的合法权益,但律师不是救命稻草,也只能尽力。这一次还得靠你自己的故事,当然我也会帮你。”
  “好。”林纯点头,“我从没有指望过别人,但我也的确需要帮手。”
  安排好外面的事,林纯走进询问室。
  面前负责询问和记录的民警和之前一样,却不见傅明裕。
  林纯心里稍稍松了,想着照现在看,形势还不算特别严重。
  林纯坐下之后,民警核实了几个简单问题,便将询问拐向一个诡异的方向:“其实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先和你了解一下方许父母生前的事。”
  “方许的父母?他们早就不在了,问这个做什么?”林纯本能排斥,“再说他父母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们都没见过。”
  “可顾澎和萧婓都说你知道。他们还提供了一些信息,说都是你告诉他们的。”
  “他们在撒谎,我根本没有说过!”林纯反驳之后静了两秒,又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
  顾澎:“其实程芸是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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