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动,毫无存在感。
两个男人扛起尸体往外跑,看方向是去河边。
城中河流四通八达,是百姓吃用的水源。
南宫兄弟立马追。两个男人果然跑到河边,有意把尸体丢进去。
南宫麒大惊,准备上去阻止。
南宫少移听到脚步声,马上拉着弟弟躲起来。
一队人马快速奔来,围住两个男人。为首的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
“带走!”
士兵们领命押走两个男人,尸体也被抬走。
南宫少移皱眉:“三皇子的贴身侍卫?”
“三皇子?他可做了件好事。”南宫麒不吝夸奖。
南宫少移跟过去:“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回家去,我再看看。”
好玩的事不带他?南宫麒一百个不乐意:“不,我也要一起去。”
实在拗不过,南宫少移只能带上弟弟。两兄弟走远。
管家悄无声息出现在一棵大树旁,南宫家的?
南宫两兄弟一路跟到一处别院,小心躲在屋顶上查探。
侍卫站在院中拱手禀报:“殿下,人抓来了。”
屋门禁闭,谢承明在屋里悠闲喝茶:“问清楚了吗?”
“他们嘴很硬,什么也不肯说。”
谢承明抿口茶,唇角勾起:“嘴硬便成全他们。”
“是。”侍卫拔刀。
手起刀落,收割两人性命。
被包裹严实的尸体放在地上,侍卫们知道是什么不敢打开检查。
谢承明把玩茶杯:“老四想干这出,怎么能不从他自己的府邸开始呢。丢去四皇子府。”
“属下遵命。”侍卫抬手,命人把尸体悄无声息扔去四皇子府。
待瘟疫爆发,便是他们发难之时。
南宫两兄弟尾随,寻找时机把侍卫打晕劫走尸体。
“大哥,我们不打开看看吗?我很好奇啊。”南宫麒心里跟猫爪子抓似的。
什么样的尸体让那么多人争来抢去?不看一眼晚上肯定睡不着。
南宫少移扛着尸体,突然停住步伐看向前方。一中年男子拦住去路,似乎来者不善
管家气定神闲:“小兄弟,有时候不要过度好奇。这东西你们处理不了,交给我吧。”
南宫麒不服:“我们抢来的,凭什么交给你?有本事你来抢啊。”
说实话,管家很不愿意动粗。可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南宫少移拦住冲动的弟弟:“敢问先生哪路人?要尸体做什么?”
这位先生接近时,他们完全没发现。
可见不是一般人。
管家客客气气道:“自然是毁掉。此尸体携带瘟疫,不能留在城里。”
携带瘟疫?!
南宫少移按住弟弟的手松开:“抱歉,不可以交给你。”
来路不明,不能信。没人阻拦,南宫麒冲上去直接动手。
管家左躲右躲,仿若猫戏老鼠。
南宫麒逐渐冷静,观察敌人的动向。
步伐飘逸,形如鬼魅。跟不上,抓不住。
南宫少移吃惊,这步法……
南宫麒通过仔细观察,自以为找出破绽攻上去。
管家出手阻挡,看似很慢,实则很快。
攻击被轻而易举化解,南宫麒心中升起疑惑。怎么回事?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好像不管怎么攻击都不会奏效。
“前辈,手下留情。给。”南宫少移把尸体丢过去。
管家用脚接住,皱眉嫌弃。
一道人影路过,见此一跃而下。
季升仙蹲下戳戳尸体:“裹得这么严实,应该没事吧?”
南宫麒不高兴:“大哥,我们辛苦抢来的,做什么白给他。”
管家叹气:“尸体从边关运来的。一路上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谁敢保证没一两个手欠的打开来看?光烧掉不是事,还需沿路彻查。南宫麒,看你的了。”
“我?我能做什么?”南宫麒有点不好意思。
季升仙站起单手叉腰:“禀报皇上啊。让皇上下令各城严查,扼制住瘟疫蔓延。”
南宫麒恍然大悟:“哦哦哦,我知道了。那尸体要给我吧?”
管家脚上用力一踢。
南宫麒忙接住尸体:“我去了。你们等我好消息。”
说风就是雨,他瞬间跑没影。
南宫少移注视两人:“两位前辈……”
季升仙不客气打断:“呸呸呸,什么前辈。论年龄你比我大好不好。”
“没大多少吧。”管家果断泼冷水。
“你。算了,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瞧我拿到什么?瘟疫的药方。”季升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
还得看他。
什么四皇子府,照样手到擒来。
第136章 请皇上当机立断
管家抢走瓷瓶,转身离开:“先回去。”
“哎,你还给我。我搞回来的东西,你别想抢功劳啊。”季升仙赶紧追。
南宫少移遥望两人的背影。他们背后的主子是,陵昭王……
四皇子府。
谢启衡眼神一厉:“办事的人死了?尸体丢了?”
禀报的侍卫头抵着地面:“是。一刀毙命,尸体被扔回院中。那具带瘟疫的尸体不见了。去枯井找过,没有。我们沿路探查痕迹,除了一些血迹没发现别的。”
“废物!”谢启衡抓起手边的茶杯摔出去,“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茶杯砸中侍卫的头,掉落地面摔得粉碎。侍卫额头流血,滴在地上丝毫不敢有怨言。
谢启衡反应过来有人走漏消息,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上官海桐。
看来要给她一个教训。
冷静下来,他坐下:“去打探一下,谁进宫了。”
侍卫退下,很快带回消息:“南宫将军的次子,南宫麒刚刚进宫。好像还扛着尸体。”
南宫麒!
谢启衡起身,走到书架旁打开暗格。他拿出放在里面的书信。
上官姑娘,做人应当忠心。两面三刀,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三皇子府。
谢承明刚回府,还未落座:“尸体被抢走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办差路上被打晕,东西被抢走。两个侍卫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缓缓坐下,谢承明沉思片刻:“去看看有谁进宫。紧盯老四那边的动向。”
“是。”两个侍卫领命去办。
必须戴罪立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府。
谢秋光听到好消息心情不错:“尸体进宫,父皇自会追查到底。百姓无忧,好事一件。不过你说治疗瘟疫的药方有问题,是什么问题?”
上官海桐大大方方打量,这位便是王爷幕后的谋士吧?
管家打开瓷瓶闻一闻:“不是完整的药方,是个半成品。能抑制瘟疫,无法根除。”
谢秋光喝茶的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四哥手里没有完整的药方,却敢置全城人的性命于不顾?他到底在想什么?打垮太子和三哥有那么重要?居然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上官海桐细思解释:“边关瘟疫已有根除之法。四皇子之所以用不完整的药方,是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等真正的药方进京,他成为拯救全城人性命的功臣。功不可没。”
比起王爷时刻冒出来的奇怪想法,管家相当欣赏上官姑娘。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求王爷能开窍,起码多学一学吧。
季升仙斜靠柱子吃花生:“真被他做成功,功劳何其大。再把散布瘟疫之事往太子或三皇子身上一推,谁还能与他抗衡?以前不是很沉得住气,现在怎会如此急躁?”
上官海桐垂眸。
之前没兵权,而今有。身负人人称颂的功绩,打压下其他兄弟。
待时机成熟,便是逼宫。手中有权,野心当真膨胀。
幻霜端来汤盅:“小公子已进宫,这件事应该有个好结果吧?”
“不好说。没有确凿证据,矢口否认就是。甚至可以把整件事往夺嫡上引。到底没有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皇上大概不会追根究底。”上官海桐微微皱眉。
消息走漏,四皇子首先疑心她。这件事最后很可能演变成……
管家吃块糕点,喝口茶夸赞:“很美味。幻霜姑娘手真巧。”
幻霜开心笑道:“真的吗?你喜欢吃,下次来我多做些。”
季升仙翻个白眼:“你多大年纪了,知不知羞。”
“夸赞心灵手巧的姑娘,和年纪多大有必然的关系吗?你自己嘴笨怪得了谁?”管家嫌弃摇头。
摆明表示自己不行,不要质疑别人。这样只会显得更无能。
“哎,你个老不死的。”季升仙如同一只凶恶的狗狂吠。
凌择熟练按住师兄的肩。他没怎么用力,师兄动作太大冲出去了。
季升仙走出两步又退回去,把师弟的手按在自己的肩上继续狂吠。
谢秋光有些无语:“不好意思,他们太闹腾。我以后不让他们来了。”
“挺好的。热闹。”上官海桐含笑回应,心里在想反击四皇子的办法。
“你不介意就好。”谢秋光松口气。
这群没眼力见的,到底什么时候走?
皇宫。大殿。
尸体放在地上,南宫麒把所见说一遍。不过隐去大哥和其他人的戏份,全程只有他自己。
皇帝听闻尸体携带瘟疫,赶忙宣旨:“御医,立刻宣御医。”
姚不为轻轻为皇上顺气:“皇上,保重龙体。此事重大,还需陛下主持大局。既然是三殿下身边的侍卫,不如传进宫问清楚。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皇帝怒喝:“宣,宣这个逆子进宫!朕看他如何狡辩!”
侍卫立时领命下去。
南宫麒揉揉膝盖。话已经说完,他能起来了吗?
太监送来安神茶。
姚不为接过喂皇上喝下:“皇上,小公子还跪着。”
心情缓和,皇帝这才抬手:“起来吧。此事你办得不错。”
“多谢皇上。”南宫麒抬眼瞅瞅,“皇上,我觉得应该立刻彻查从边关到京城的沿路城镇。倘若有人曾接触过被传染,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请皇上当机立断。”
皇帝颔首:“你说的不错。这件事交由你去办,务必扼制住事态。”
“是。”南宫麒喜滋滋拱手。第一次办差,必须办得漂漂亮亮。
皇帝立刻拟旨。
南宫麒带一队人马,捧着圣旨出发。
见圣旨如见皇上,各城官员必须通力配合。
谁敢在这件事上拖后腿,不用皇上惩处,南宫麒直接斩了。
坏就坏在,尸体运进京的途中。确实有人手欠碰触尸体,染上瘟疫。
起初以为是病,没人在意。等小范围蔓延开,情况往往比见到的更严重。
话回当下。
谢承明被宣进宫,跪下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看见不省心的儿子就来气:“今晚这事你好好解释,朕听着。”
双眼含泪,谢承明情绪激动:“父皇,不要怪四弟。今天有支箭射进府里,不知道哪位义士告知。四弟运了一具有瘟疫的尸体进京,儿臣担心受骗又怕事情属实。只能暗中调查。”
第137章 人物色好了吗?
“继续说。”皇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不知信没信。
谢承明痛心疾首:“一查才知道,四弟当真如此做。儿臣不愿兄弟反目,又怜百姓无辜。唯有吩咐下属把尸体夺过来烧毁,好平息这场灾难。谁知他们办事马虎,尸体半路被人抢走。”
按他的说法能说得通。
抢走尸体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皇帝沉思片刻,语气平静:“宣老四进宫。不要惊动旁人,路上莫耽搁。”
“是。”姚不为领命,为防出差错亲自去办。
今晚这事,不管其中存在多少曲折。
瘟疫之祸,万万不能蔓延开。
上官府。
一个家丁在院外禀报。幻霜后转身回到屋里:“四皇子进宫了。”
“意料之中。传话给祝姑娘,明日一早行动。”上官海桐抬眸。
乱,便乱得更彻底些。
该得的好处已经得到,她不怕与四皇子撕破脸。
“好。”幻霜退下。
皇宫。大殿。
谢启衡进殿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揉揉疼痛的眉心:“老三,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给老四听。”
谢承明老老实实复述一遍。
大惊失色,谢启衡辩解:“父皇,儿臣并不知晓此事。三哥,不知那送信的是何人?搬运尸体的又是何人?既然指控,请拿出人证物证。岂能毫无依据,空口白牙编故事。”
谢承明从袖中拿出箭送来的信:“信在此。父皇,儿臣并非随意编造。”
姚不为接过信呈给皇上。
皇帝展开一看,瞥向老四:“你有何话说?”
谢启衡掏出揣在衣襟的书信:“说起信,儿臣这也有一封。巧得很,同样是今天有人送到儿臣府上。信上印盖一位五品官员的私章,邀一位皇子私下会面。三哥,不会是你吧?”
五品官的私章?私下会面?
谢承明皱眉,老四什么意思?
姚不为躬身取走信,捧给皇上。
皇帝抽出纸张,越看脸色越沉:“老三。你自己看。”
谢承明起身,双手恭恭敬敬接过信一字一句看。
开头称呼只有殿下二字,看不出写给谁。但末尾的印章却是上官岿。
众所周知,他的侧妃是上官家的女儿。与上官岿沾亲带故。
如若对方写信私下邀约,必然是他无疑。
谢承明急忙跪下:“父皇,不是儿臣。儿臣什么都不知道。这封信肯定是假的。”
“三哥张口就说信是假的。难不成真的在你家中?父皇,三哥与朝廷官员私下会面,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他知道我手中有证据,才演今晚这出栽赃嫁祸。”谢启衡厉声指控。
谢承明恼怒:“你血口喷人!这封信分明是你伪造的,谁邀约留下私章。”
“你如此笃定,看来和上官大人很熟。”谢启衡不依不饶。
谢承明正欲反驳。
皇帝沉声呵斥:“够了。成何体统。平日你们个个在朕面前装得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私底下竟是这般势同水火。你说他栽赃,你说他嫁祸。争红了眼,哪有半分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