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母女二人的容颜深深烙印在记忆中,哽咽的对她们说,“千惠,柚子…是爸爸对不起你们,爸爸…会永远爱着你们的。”
「不!夫君,我跟你一起走!」
「不要带走我的爸爸,妈妈你也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小柚子哭的声嘶力竭,任谁听了都为之动容。
「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未希的耳畔划过,蓝白色的衣袖拂过了她无法动弹的身躯,身体的主动权终于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女人轻嘲道,「在生死之狭,生魂很容易被无法投胎的亡灵侵占,别以为你是阴阳师就不会被夺舍喔。」
身体刚脱离冰窟的未希被强大的威压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她刚抬起的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少女颔首恭敬的说道,「谢谢您的提醒,阎魔大人。」
头顶传来两声嗤笑,阎魔半躺在云上,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随性的说,「别那么见外,最近你也帮了我们不少,鬼使的工作也变得轻松了啊。」
阎魔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位鬼使,结果这对不识趣的兄弟都无视了她,反观迷惑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未希,阎魔不禁感叹是时候给阎魔殿加个新人了。
不仅把那盆碍眼的盆栽带走,灵魂的回收率也提高了不少,表情丰富性格生动,应该能让自己冷冷清清的阎魔殿热闹些吧。
被阎魔之目盯上的未希浑身发毛,总觉得连自己的灵魂都被看透了,她不自然的搓着手臂,纳闷都灵魂体了怎么也会感到寒冷。
「你想救他?即便他陷害了你。」
她怎么知道的!
不顾未希吃惊的目光,阎魔继而说道,「人类就是那么容易共情的生物,看到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孩忍不住想要施以援手。」
她果然看得出自己在想什么!
阎魔勾起唇角,「别意外,这是成为鬼使必要的流程。」
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把你收为地府的鬼使,保你永世不死,这是天底下多少人艳羡的差事。」
最重要的是那盆盆栽是她的式神,自己一旦收她为鬼使,换而言之那盆栽就是她手下,光是这么一想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
少女急忙摇头,「阎魔大人,谢谢您的欣赏,但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做,真是非常抱歉。」
阎魔放下骷髅酒杯,「别这么快拒绝,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猎鬼之事她已经为地府出了不少力,何况她也不是那种苛待员工的老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全心全意的收服可要比身在心不在的要好一万倍。
阎魔一挥衣袖将透明墙壁消除,「把他们带下去关个一百年。」
鬼使黑拧着眉问,「将他们一起?」
「不然呢,你想那小鬼哭着吵我一百年么。」阎魔白了他一眼,她的地府怎么竟是一群没眼力见的家伙。
鬼使白立刻拉住了欲言又止的哥哥,阎魔大人的意思是交由他们处置,那个男人既然也认识到了错误,在阴阳师小姐的帮助下也没有造成伤亡,那么就像对待普通囚犯一样将他关押起来赎罪,这对母女也就不用再承受分离之痛了。
「我明白了,阎魔大人。」鬼使白恭敬的弯腰。
鬼使黑哼了一声,将抱成一团的三人分开,「啧,真是撞大运了。」
就在男人想要感激开口的赦免他的人时,一下认出了未希,回想起自己在列车上对她做的事情男人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只听扑通一声他跪在地上,「对不起。」
男人长跪在地上直到未希扶起他才踉跄的起来,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不已,更因自己愚蠢的作为险些害得妻离子散,男人反省了自己并表示在接下来的一百年一定改过自新。
未希对远去的三人挥手告别,虽然是长达百年的惩罚,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一百年也是幸福的。
被阎魔赶出生死之狭的未希回到了自己的身躯,身体各处很快就叫嚣着疼痛,列车侧翻时那些恶心的触//手打的她好疼,脸上也火辣辣的,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
少女咬着牙挣扎着想要起来,却立马被眉头拧成川字的炭治郎按了回去,“姐姐你快躺下,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好。”
“是炭治郎啊,杏寿郎…他在哪里?”
一醒来就找炼狱先生吗…炭治郎缠绷带的动作微微一顿,压下心头异样的情绪对未希说,“炼狱先生他正在与上弦战斗,善逸还有伊之助他们在帮受伤的百姓。”
“这次行动除了一名乘务员无一人伤亡,姐姐…你和炼狱先生救下了整辆列车的人。”
他与伊之助,如果没有姐姐的式神帮助一定没办法那么顺利的砍下鬼的头颅。
就像雨滴落在脸上,但触感却温热无比,未希闭上的双眼又缓缓张开,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她看到泪水不断从少年红宝石般清澈的双眼落下,炭治郎用衣袖草草的抹干了眼泪,“看到姐姐没事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别哭…”
没能救下乘务员是她的遗憾,还好在那个世界他们一家能够重新团圆,也算是…一种残缺的圆满了。
“炭治郎,快带她走!”杏寿郎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双布满青黑色条纹的手臂朝她伸去。
上弦之所以为上弦必然有着不俗的实力,一招「破坏杀·空式」速度快至难以看清,直接将本就受伤的少年踢飞撞于身后的岩石,一口鲜血从炭治郎口中喷出,可她浑身软绵绵的什么也做不了,衣领被这只鬼抓在手中,他拎着她朝着相反的放下猛的跳去。
杏寿郎握住刀柄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洪亮的声音穿透黑夜对面前的鬼嘲讽道,“果真是满口胡言!”
猗窝座舔干了手背上的鲜血,单手夹住少女毫不畏惧的说道,“别这么说啊杏寿郎,我们的约定继续生效,只是在那之前将妨碍我们战斗的因素的去除罢了。”
他好久没像今日打的酣畅淋漓了,只是这丫头醒着绝对会妨碍他们,他只想让她再安静一会罢了。猗窝座拎着未希躲开了杏寿郎的攻击,一招「破坏杀脚式」踢在刀刃上直接将杏寿郎踢至十米开外。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充满毅力的人类,缠斗了两个小时,断了五根肋骨却依旧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敏捷的反应力。”
“可是就算这次你能全身而退,身体也无法回到从前,不过变成鬼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好好考虑…”
“开什么玩笑。”身侧传来隐忍的声音,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顺着额角滑落到了下颚,即便是对鲜血没有太高兴趣的猗窝座也露出了猩红的目光。
平息了好久的未希反扣住猗窝座的手臂,她冷眼看着这张被血液迷惑的嘴脸冷冷的说道,“杏寿郎是不会变成这幅丑恶的嘴脸,他不会。”
“你!”猗窝座额角青筋暴起,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自己早就打死她了!
不死川曾告诉未希稀血的作用,瞧他那满身的伤疤实则多半都是因为诱鬼出洞而自己划伤的,她虽没有不死川这样的决心,可如今反正已经受伤,能拖住一会是一会,一定要撑到外援过来。
少女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她赌上仅剩的灵力,不能让他离开。
“你这个疯女人要做什么!”怎么会这样,他竟然挣脱不出一个女人的力气,远处杏寿郎的刀刃再度缠上火红的火焰,猗窝座狠了狠心,在生死存亡面前就算是女人…他也不得不杀了。
猗窝座高举手掌作势朝未希额头拍下,杏寿郎双目圆睁,身上的鲜血早已凝固在黑色的队服上,他忍着每呼吸一下都万般疼痛的感觉加速奔跑,只为了在恶鬼拍下那掌前砍下他的头颅。
“不许动,狛治!”
等等,狛治…是谁?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如此顺口的喊了出来,更加出人意料的是身旁的这只鬼就像中了邪一样用力丢开她,抱住头颅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杏寿郎收起日轮刀以自身为垫将她护在胸口,“你没事就好…”
未希吃力的挪开,都这样了他还…还在对自己笑,看着男人嘴角的血沫她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桃花,快救救他!”
另外一边头疼欲裂的猗窝座在地上翻滚,脑海里同时出现了鬼舞辻无惨与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叫他「狛治哥哥」,那个声音让他十分怀念,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想都记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他的记忆到底去哪里了?
「你还在发什么愣,杀了她!」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盖过了女声,猗窝座想要抗拒却一次又一次被刻入骨髓的诅咒侵蚀,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脸上出现了皲裂的迹象,「还不明白吗,杀了她!」
当猗窝座走到未希跟前时,几乎已经昏厥的杏寿郎本能的挡在她的身前,未希转过身抱住他的脖子转而用身体护住了他,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别担心,这一次换我保护你了。”
浑身是血的猗窝座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双眼,抬起的手臂悬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然而鬼舞辻无惨的诅咒依旧发动着,哪怕他用意志坚持,也无法抵抗他的命令。
「杀了她。」
「杀了她!」
「我命令你,杀了她!」
噗呲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你好好…活着。”
杏寿郎冰凉的唇擦过了她的脸颊,手臂穿过了他的心口又狠狠地拔出,滚烫的血液浇灌着他们身下的土地,最后一刻…她还是没有改写他的结局。
男人的身躯重重的压在她的身前,少女颤抖着唇瓣失声的大哭,“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局!”
凭什么好人就该死,鬼舞辻无惨那种小人却能活的长长久久,该死的是他,该死的是他啊!
“你们…都给我滚!!”
无论是森林中暗暗窥探的鬼,还是面前这只全部都被掀飞,少女怀抱着杏寿郎静静地坐在地上,“说好的一起看来年的烟花,可别食言啊。”
“千寿郎与叔叔也在等你回家呢,伤好了我们带上好吃的伴手礼,一起回去吧。”
然而怀中的人已经无法再回应他了。
“…只要你现在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少女,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都是…”未希抬起头茫然的看着跟自己对话的人,转而又看看怀中逐渐透明的傀儡,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替身符与火纹御守在最后一刻挽留了他的性命,杏寿郎突然间觉得这时候断了几根肋骨也挺值得的,毕竟听到了很可爱的话不是吗。
“阿希,真的什么都答应我吗?”
……
“不是刚才还说答应我的吗?”
这执着的样子哪里像断了五根肋骨的人!
……
“炼狱先生,你这样我根本无法治疗!”桃花咬了咬牙,她果然最讨厌男人了!
杏寿郎笑着牵起未希的手贴在脸侧,初升的阳光撒在两人身上,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从人们心中冉冉升起。
“其实能再看到少女,真的太好了。”
“嗯。”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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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希之所以知道猗窝座的名字看阎魔的对话就知道啦,非替身梗重生梗,三哥篇还没结束,记忆会慢慢回来的。
下章是大江山篇,海国篇,顾名思义鬼灭剧情会告一段落,妹要去收复鬼切了,琢磨了许久还是决定要大鬼切,奶切就给源赖锅吧!
第81章 大江山篇·始
楔子
冬雪消融化作潺潺溪水顺流而下,山腰间艳丽似火的红枫被娇嫩的樱花取代,与常开不败的紫藤花一起衬的整座山都洋溢着春日的气息。
古典雅致的枯山水庭院中,年轻的鬼杀队主公坐在矮桌前温柔的眺望着远方。
“如果不是未希,这副眼睛已经无法再欣赏到如此美丽的风光了。”
“蝴蝶姐妹,时透兄弟,炭治郎兄妹还有杏寿郎…”
“你帮了我们太多太多,这份恩情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还清的。”
捧着茶杯的未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淡淡笑着,“我们之间哪里还要算那么清,都是为了除去鬼舞辻无惨这个目标,本就应该相互帮助的。”
记忆回到那年冬日,少女的眼里多了几分怀念,“我任然记得一年多以前义勇是如何救下在茫茫雪地中迷路的我,您的收留与包容,天音夫人的贴心照顾…大家对我的好,同样无比珍贵。”
产屋敷耀哉微微抬头,“我不会忘记的。”
不会忘记她的大恩,也不会忘记肩上的使命。
与鬼苦战了千年,三十三代家主传承的信念,数千条年轻性命的牺牲统统是为了消灭鬼舞辻无惨,今能得上苍庇佑延续性命,那他定会奋战至最后一刻。
就如这初春时节,天虽寒冷但炽热的阳光已普照大地,鬼杀队的将来也将一片光明。
大江山篇·始
在蝶屋病床上昏迷了整整一月,又喝了整整两个月小忍特制药剂的未希今天总算脱离了苦海,临别前小忍竟坏心眼的威胁她若是再不顾惜自己就要放双倍剂量,听了这话吓得她脚底抹油般飞快的跑回了家。
勤勤恳恳的帚神日日替她打扫着房间,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也有萤草跟蝴蝶精她们悉心照料着,未希伸手拂过娇嫩的花瓣低头轻嗅,心情也随着淡雅的香味变得更加愉悦。
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断了五根肋骨并有十余处挫伤的杏寿郎经过一月的修养已然痊愈,虽然天天喝那苦涩无比的药水,但整整两个月都看到喜欢的人却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养伤期间,一向正直无比杏寿郎似乎发现了小姑娘的弱点,但凡时透或者富冈探望时,只要稍稍表现出疼痛的模样,她的注意力变回立刻回到自己身上。
当然这种法子也仅限于养伤期间,而且用多了也就没那么有效了,若是被蝶屋的人发现还会收获比往日要多出一倍的药剂,饶是身为柱的杏寿郎也架不住那苦到让人忍不住想吐的药味。
等身上的伤口好的七七八八时他拿到了一枚全新的火纹御守,白色的布料是甘露寺送来的,上面的火纹是未希一针一线缝上去的,比起第一枚要精细许多。
杏寿郎将它与那枚失效的御守一起放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就像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一样,永远是在他之上的。就算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护在身后。
未希目送着槙寿郎与千寿郎两人接杏寿郎回去,看着槙寿郎叔叔欣慰的拍着杏寿郎的肩膀,千寿郎一个劲的往兄长怀里钻时,她的眼睛又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比起之前冷淡疏离的模样,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模样啊,想必瑠火夫人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到开心的。
与此同时,身为庚级的炭治郎与伊之助消灭下弦一的消息不知从谁口中传了出来,消息一出顿时在剑士之间流传起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