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诚实的点了点头,“是,这里很难受。”
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没有谈过恋爱的他对爱情中的种种情绪都不甚了解,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要跟宇髄好好讨教一下,改改嘴笨的毛病。
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心口,难不成…是吃醋!?比起义勇你好歹也是看过恋爱漫画的,理论知识要比他多上一些,于是你引导他问,“那你希望我去吗?”
自是不希望的。
义勇在心里果断说出了答案,但如果说出口的话你是否会因为他的回答而妥协,不,他不可以那么自私。
看到义勇难以开口的模样你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底气,柱合会议上是,日常相处也是,他总是这样缺乏自信,永远把别人放在前面,偏偏还不会说话更加造就了他生人勿扰的气场,虽说在你眼里这也是他可爱的地方。
你想起了在森林里未说话的话,再结合当时的场景还有那两个亲吻,一定是某人担心你呛风所以才火急火燎的打断吧,真是,害你误会了好久啊。
“你可以再自私一点的,义勇。”
你说…什么?
蓝色的双眸震惊的盯着你,你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道,“我是说你可以再自信一点,别再把我往外推了。”
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义勇没有丝毫犹豫的拉住你的手腕把你抱入怀中,“不要去。”
“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终于把这话说出口了,他的心里是无比的畅快,义勇眷恋的轻吻你的发顶,就像分别了许久的恋人终于相见,“做我的妻子吧。”
“好。”你环住他的精瘦的腰,命运的红线无比坚固的系在你们的指上。
在这个世界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那些被改变命运的人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就把痛苦与美好的回忆留在过去,现在的你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义勇,谢谢你选择了我。”
可真正该说谢谢的,其实是他才对啊。
——婚姻——
你的身体在义勇的精心照料下不出三天就已经康复,获得活动许可的你终于不用躺在地铺上别提有多高兴了,穿着男朋友买的冬衣拉着他东跑西跑买了好多东西,母胎单身的你一朝脱单别提有多享受有人陪伴的滋味了。
以前因为肩负的责任所以无法与义勇长久的相处,直到现在你才发现他是个多么可爱的宝藏男孩,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即使是再离谱的事情只要是你说的他都会一本正经的听进去,而且还会发表自己的看法,有时候你都不好意思逗弄他了。
但偶尔也会有困扰的时候,毕竟你们也是奔着结婚去恋爱的,偶尔做一些情侣之间的事情也是正常的,咳、可别想歪了,主要是义勇除了最最开始的那两个亲吻,平日里连个普通的亲亲都会让他脸红个半天,每日至多牵牵小手偶尔给你一个爱的拥抱。
……省略……
——日后谈——
三年后
“爸爸!你看这里有只会说话的萤火虫~”萝卜头小豆丁抱住了义勇的小腿。
“哪里?”义勇放下手里的事情问道。
“它变成蒲公英被我吹跑了~”
义勇看着天空仿佛真在寻找那蒲公英的影子。
你看着父女俩的互动无奈的摇了摇头,“开饭啦,有你们最喜欢的萝卜鲑鱼喔。”
“是!!”
第134章 虚妄之梦
一、十九层地狱
盛放着彼世之花的冥界之路是亡者的最后一段旅途,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花香令人沉醉,冥界无风彼岸花却可随意摆动,一团团一簇簇,或许此刻它是娇艳的红花,但下一秒就成了勾魂的手臂,模仿着亲人的呼唤将人拉向真正的地狱。
人一旦脱离鬼使的指引便会成为彼岸花的花泥,千百年来不知已有多少亡魂葬身于此了,是以冥府与那位大人的关系一直十分微妙。
这一次鬼使黑白二人收到阎魔大人的指令,押送着十二鬼月中背负更多罪孽的上弦进行审审判。
“不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强迫我的!”
“别、别杀我,不要带我去那个地方,我这么弱小根本杀不了人的,你们找错人了!”
锻刀村之战中,已经死去的玉壶与半天狗发现自己还“活着”时庆幸不已,在冥界游荡了数日,直到看见上弦之二童磨也来到这个地方才知无惨大人彻底的败了。
而后鬼使的出现更是带来了他们即将面临冥府之主审判的噩耗,深知犯下弥天大错的他们不会有好结果,为了减轻责罚玉壶与半天狗第一时间想着如何推卸。
童磨静静地看着他们哭嚎,没有怜悯没有厌烦,他也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世上最残酷的刑罚,可就是感觉不到害怕,看来即使是下地狱了依旧不能感受到情绪。
“嘛,反正活着时做了那么多坏事,死了以后受罚也是应该的呀,老老实实接受就好了。”好歹是同僚,童磨免不得开口安慰两句。
半天狗抱着头“噫”的哭了出来,跟童磨还算有几分交情的玉壶心里稍微好受了些,毕竟作为上弦之二的他犯下的罪孽可比自己多多了。
鬼使白没想到鬼里面还有一只有自知之明,童磨见状转过头回以微笑,虽是微笑但鬼使白感觉不到一点情感传递,哪怕是一点恐惧与怨恨都没有,微笑于他而言就像是一种练习了无数次的行为罢了。
“你不担心吗?”鬼使白问道。
童磨摇头,“不怕。”
他倒是希望自己会害怕,但现在可以说什么也感觉不到呢。
鬼使黑冷哼一声,一边把弟弟往身后拨去一边想着等他见到十八层地狱下的场景后这副冷静的面皮又能坚持多久,“拔舌蒸笼、刀山铜柱、血池石磨,像你们这些十恶不赦的家伙不判个千八百年的十八层地狱怎么也说不过去!”
一旁的忘川河倒映出地狱之景,血腥残忍的程度连鬼也看不下去,玉壶跟半天狗一个向反方向跑去,一个直接抱着头赖在地上不走,鬼使黑镰刀一挥轻轻松松把逃跑的玉壶抓了回来,鬼使的武器能直击灵魂,疼痛程度不亚于凌迟刮骨。
“跑什么!当初你们害人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鬼使白担心他不留神将二人灵魂破坏误了阎魔大人的审判,忙拦下说,“一切自有阎魔大人定夺,我们的任务只是将他们押进殿内。”
鬼使黑啧了一声,看在鬼使白的面子放下镰刀上不悦的讲,“这几百年来他们吃了多少人给我们增加多少工作压力!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真是气不过!”
安抚好鬼使黑的鬼使白用余光打量着童磨,他依旧再看河中倒映的地狱景象,而脸上依旧保留着平静与坦然,真是个奇怪的鬼。
片刻后三只鬼被押到了冥府正殿,殿内有三人,高堂上侧卧阖眸的便是冥府之主,阎魔之目可透人心,她睁眼时散发的威压令人胆颤。
坐在左侧双目缠绕绷带的男子是判官,他拿着毛笔在案台上的书卷上不停写着什么,直到鬼使压着人来到正殿才停下。
拿着勺的孟婆专心致志的往牙牙嘴里塞奇怪的东西,今日审判的是三只穷凶极恶的鬼,不入轮回自是不用饮下她的孟婆汤,真是可惜没人品鉴她新出的口味了。
阎魔凤眸轻抬,一眼便看穿了玉壶与半天狗那些小心思,玉指在骷髅杯上点了一下,判官心领神会的拿出卷轴,诵读着二者生平犯下的罪孽,从为人时的杀伐抢盗再到做鬼后的杀人吃人,无比详细的资料让他们无法辩驳。
【十八层地狱受一千年刑罚,永世不入轮回直至灰飞烟灭】
事实上光是十八层地狱的酷刑他们就很难挺过百年,不过既然如此宣判那便不会让他们轻易死去,孟婆熬制的汤药会吊着他们的一口气,待惩罚完毕用不了多久就会灵魂湮灭。
等玉壶跟半天狗哭嚎着被拖下去后就轮到童磨了,比他们还要罪孽深重的自己一定会受到更残酷的惩罚吧,也好,毕竟这一直都是她希望的下场。
他跪在大殿中央倾听着判官的宣读,从儿时对母亲砍死沉迷女色的父亲之后服毒自杀的无动于衷,再到变成鬼以后杀害并吞噬女性,一条条罪责应得的惩罚他欣然接受。
“汝可有未尽之愿。”
威严清冷的冥府大殿回荡着阎魔的问询之声,除却判官在场的鬼使皆困惑的看向高堂上的统治者,为何阎魔大人会问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鬼心愿?
童磨自然也是不解的,但他与生俱来的不通情感不会让他有过多的好奇,只是仰起头想了想,“愿望什么的,其实是有的。”
阎魔敛眸不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坐不住的鬼使黑被鬼使白拉住,大人行事自然有她的道理,他们无需多问。
“要是可以的话我想回到二十岁那年,重新活一次,我不想做鬼了。”
只是重来一次也无法与阿希相遇吧,毕竟人类的性命又脆弱又短暂,变成鬼的自己控制不住吃人的欲望,即便与她重逢也只会是在战场,如能成人至少不会被讨厌,或许他的转世也会再与她相遇,可没有她的人生该会有多难熬啊。
童磨抬手覆上心口,只有在想到她的时候这颗心才会跳动,可惜他明白的还是太晚了。
“不,我没有愿望了。”
怎样的世界于他都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在受罚之前听到她的下落,“只想请您告诉我她现在还好吗?”
面对阎魔审视一般的目光童磨并未退却,他坚定地又问了一次阿希的下落。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也不知这只爱上“太阳”的鬼在那个地方究竟能走到何种程度呢?
就去十九层地狱吧,那位“恶神”大人曾一手开创的空间,只属于谎言与欺骗的虚妄之地。
第135章 虚妄之梦
二、无限轮回
又是逢魔时刻,远处的天好像烧了起来,将成堆的云与连绵的山染得火红。
万世极乐教的教徒早早来到了大殿,双手合十虔诚跪拜,他们的神子沉稳乐观,会用温柔的话语抚平创伤,慰藉被世道抛弃的灵魂。
因此万世极乐教的威名一传十十传百,成立至今已经有两百余名教众,而今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与此同时,正好奇自己的惩罚是什么的童磨感到脚下一震,接着四周的景象如走马灯般疯狂退去,他重温了自己虚妄的一生,暗暗庆幸自己终于不再是鬼,可唯独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从眼前一闪而过时,心还是无法控制的抽痛了一下。
画面却像流沙一样从指间穿过,在自己长达两百年的生命里,她的出现明明只占据了毫分,却能影响着他身前死后的一切。
如果可以,他想做个好人,能够与她相见时不再争锋相对的好人。
神啊,只要能达成这个愿望,无论怎样的惩罚他都甘之若饴。
……
带着强烈的祈愿童磨闭上了眼睛,再苏醒时身边已是另一幅光景。
淡雅的荷香以及垂下的帷幔,童磨按了按身下柔软的床褥,当了两百年的教祖用指头想也知道这就他的万世极乐教。
不是该下地狱接受惩罚吗,那这又是什么情况?
童磨好奇的曲腿坐了起来,落日余晖透过窗户照射进了地板上,他本能的向阴暗处躲藏却意外发现自己早身处残阳之下,薄被上的莲花泛着金光,童磨鼓起勇气伸手触碰,手背感受到一阵温暖,原来这就是阳光下的感觉。
他腾的起身走向半敞的窗户,将它开到最大后将半身全部沐浴在阳光之下,白橡色的发丝因风扬起,他嘴角的弧度也愈发深刻,多久了,究竟多久未曾站在阳光之下,他张开怀抱做拥抱之态,无论如何他感激上天赐予他重新选择的机会。
听到动静的仆从叩响门扉,然而沉浸在重生喜悦中的童磨并未听见,准确的说已经变为人类之躯的他已经没有做鬼时敏锐的听觉了。
教祖今日离奇的睡了一个下午,要知道平日里童磨要么去大殿听教众诉求,要么就是单独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中欣赏他的收藏,总之是很少睡眠的。
担心教祖身体抱恙的仆从见无人应答,便自作主张的走了进去,她被眼前的光景震撼的吸了口气,金光撒在他们神子大人的身上,神子一脸向往的拥抱着阳光,这一幕竟是如此的圣洁!
见他相安无事仆从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她走近双手撑着窗框的童磨,出声道,“教祖大人,该去大殿主持教会了。”
童磨抿了下唇,有些不愿的垂下了头,好不容易做回人类他已经不想再重蹈一次覆辙,望着自己修剪得当的指甲,这是一双属于人类的手掌,至少现在这双手还没有沾染血腥,没错,他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心中已有决断的童磨微笑着转过了身,“好,容我准备一下。”
夕阳打在他漂亮的脸上,七彩琉璃眼眸比往日更是多了几分神采,仆从的心仿佛漏了一拍,感叹这样的教祖比在高堂上时更多了几分人情。
“好、好的。”仆从羞怯的退了出去,关上门后用手背压了下脸颊,果然是烫的惊人。
童磨的微笑在仆从离开后就淡了下来,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才能改变这样习惯吧。
他在屋子里盘桓了一圈,翻了翻柜子上的书籍又看了看自己的收藏,幸好还没到收藏人类头颅的程度,童磨随手放下一个稀奇的玩意,捏着下颚琢磨这一世该如何过活。
上一世的他在二十岁那年被无惨转变成鬼,按照手札的时间距离自己的二十岁生日不过两月,如果说他当初是因为自己是万世极乐教教祖被转变的,那第一步就先解散教会。
童磨的执行力一向很强,半个小时后他当着众人之面宣布了解散的消息,但可能是没有预兆吧,几位虔诚的教徒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问了他一遍又一遍。
童磨当然也不厌其烦的解释了一遍又一遍,毕竟想着最后一次了大家好聚好散,在他的劝说下有部分新入教的教徒意志动摇,交头接耳了一番后对童磨欠了欠身离开了大殿。
童磨微笑的对她们点头示意,之前无法相信的教众目送着他们的离去感到无可奈何,最后又向童磨确认是否解散教会,得到肯定答复的他们也只好掩泪离开。
万世极乐教,至少是现在的万世极乐还没有沦为变成鬼的童磨的粮仓,当初父母创办它时虽然是为了敛财达成私欲,但他还是有在认真履行作为教祖的职责。
倾听他们心中的烦闷,解答他们的疑惑,即使知道人死如灯灭,世间不可能存在真正极乐之地,但还是为部分心灵脆弱的人提供了庇护。
童磨在这部分人眼中就像是神明一般,若有一天神明跌下神坛,告诉世人他不是神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时,那么狂热的教徒便会选择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神明。
寒光亮起时童磨正在与教徒道别,没入身体的那刻熟悉的刺痛从尾椎延伸至了后脑,他疼的一下跌坐在地上,鲜血很快染红了洁净的地板。
以前猎鬼人追杀他时比这更深更大的伤都受过,这样的伤口不用多久就能修复的,童磨忍着剧痛拔下了腰侧的刀,可他的身体就像是残破的木桶,汩汩的鲜血从伤处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