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随手挥出去,对于天使来说,伊维雅放在巫师界已经可以称得上大师水平的法阵根本不够看。
亚兹拉斐尔很快从法阵上收取了芙拉黛尔破碎残留在上面的灵魂收取了起来。
黯淡的法阵痕迹在天使挥手间消失不见,什么都没有再留下,仿佛那道吞噬了噩梦女性命的绿光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你到底是谁?!”
杰森初步猜测他是伊维雅留下的后手,但现在希尔女士在他心里的形象早就跟「贪生怕死」「利用女儿」画上了等号。
这让他切实共情、又不停回想芙拉黛尔死亡时的痛呼。
“我答应了伊维雅。”
亚兹拉斐尔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就是因为你答应了她!”
红头罩继续向前,如夜晚结霜之叶一般透凉的枪口抵上拉斐尔的肩头。
“伊维雅不会害芙拉黛尔。”拉斐尔不知道该怎样跟杰森做解释,“请不要她怀疑做母亲的决心。”
芙拉黛尔□□的死亡是伊维雅一开始就给她准备好的退路,为得就是破除□□之附着的[死咒]。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法阵剥离后天使与恶魔的其中一人回收芙拉黛尔困在法阵之中的灵魂,而另一个则是带着她被死咒腐蚀□□去刺客联盟泡拉萨路池。
完美且完善的计划。
伊维雅甚至考虑到了灵体不受控制的特性找上了克劳利,以免芙拉黛尔的灵魂游离到地狱。
戴夫、塔利亚、克劳利。
这是伊维雅为芙拉黛尔锁上的三层保障锁。
但也正是找到了克劳利,让芙拉黛尔获得了[丘比]的注视。
计划的过程出现了偏差,芙拉黛尔灵魂分散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罪魁祸首丘比早就带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和某块灵魂碎片逃出宇宙,灵魂修复的时间十分漫长,但人类的生命却有限。
可是芙拉黛尔的身体同样也破碎不堪。
也许他和克劳利连修复芙拉黛尔灵魂的时间都无法确定,那么再加上身体呢?
一年、五年、再或许是十年二十年。
等到那时候物是人非,与[芙拉黛尔·希尔·韦恩]相关的人类还活着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
盲目递出的希望跟无望的期待一样令人绝望。
“怀不怀疑的,黛芮尔都死了。”实际上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但杰森忍不住迁怒于伊维雅,他在头罩内的眼睛敛起,“说什么都没用了。”
白发男人只是来收回法阵。
“戴夫已经把该交代的事情全说了,”红头罩最后留下一句话,“哥谭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巫师在掺和了。”
“滚出哥谭,现在。”
白发男人向后退了几步,错开了杰森的枪口。
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后,拉斐尔只是留下了找到丘比会通知他们的承诺,以及一句来自天使的祷告词:
“愿上帝保佑你们。”
…
“我不信上帝。”
红头罩声线里的波动消失了,他现在迫切需要白发男人赶紧走把教堂腾出来给他冷静一下。
‘可是……’
天使先生离开教堂前,最后看了一眼停留在教堂内的杰森。
…
‘可是你的灵魂明明在祈求神明。’
—
近百年来总是跟天使绑定的红发噩梦恶魔无视了其他人的视线,金色的眼睛盯着小丑的额头,似乎在考虑在哪里下刀更合适。
“不请自来的先生,你想干什么?”小丑对于危险的嗅觉总是超出超人,他有恃无恐却又警惕地盯着克劳利,“呐,不会是来为死去的小鸟报仇的吧?”
“好丑陋的灵魂。”一想到自己一会就要从这一天摊腐臭的灵魂里搜寻芙拉黛尔丢失的灵魂碎片,克劳利就有点反胃,他嫌弃地将手指抵上小丑的脑门,“麻烦精真是从来都没让人省过心。”
“你毁了我的蜜月旅行。”
他在芙拉黛尔边看着这个晦气小孩渡过了她最艰难的一年,克劳利不懂人类在某些方面的情绪起伏,但是一开始他确确实实挺烦芙拉黛尔的。
有点矫情的性格、每次打不过骂不过还要惹、老是半夜偷偷哭吸引走拉斐尔。
如果你找不到她的踪迹,去埋葬伊维雅的墓地准能找到她。
第10086次在墓地里找到芙拉黛尔的克劳利:(揍小孩的手蠢蠢欲动)
他拎起小孩走出墓园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及她被衣领卡着脖子、以及奇怪又扭曲的表情。
“我要复活我的母亲。”还未满17岁的女孩表情空白,带着浅显的、像每个地狱之鬼一样的恨意,“我已经找到了一点门路。”
红发恶魔终于第一次正视了还没他肩膀高的女孩,透过芙拉黛尔这副冷淡又花哨的皮囊,看向里层的灵魂。
“随便你,”克劳利至今还记得记得他对芙拉黛尔的回答,“只要别把自己搞死就行。”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克劳利对于芙拉黛尔的印象才刚由无关紧要但被拜托的麻烦小孩转变为了新养的人类小宠物。
虽然还是地位不高,但起码是自己人了。
至于现在,芙拉黛尔大概算是不听话又总给他作对的逆女。
逆女归逆女,他不会放过参与杀戮的四个人的。
恰吉、迈克尔、小丑还有丘比。
克劳利一个都不会放过。
红发男人盯着附着在小丑眼睛上的灵魂,面无表情地伸出恶魔的手,将其包含着粘稠恶意的眼睛生生干挖了出来。
毫无声息的灵魂碎片映射出站在半夜偷溜出去,站在墓地里哭泣的女孩的场景。
…
“要是随随便便的死在外面,我可救不了你。”
如今想起来,克劳利随口说出来、原意为了让芙拉黛尔赶紧结束胡思乱想的话,竟然真的成了一道回旋镖,正中红心。
一语成谶。
第90章
克劳利是一只能力强大的恶魔,刚死了人宠、心情暴差的他不想跟其他人类多废话什么,只是在剥离了小狗猫的灵魂碎片后干净利落地击杀了小丑,根本没有给其他人多余的反应时间。
杀死恶魔的所有物时,你就该做好会被恶魔猎杀的准备。
真恶魔在抬手挥退跟上来的小鸟们后,打开了紧闭的病房门,成功于站在门口的蝙蝠侠对视并对黑漆漆抛去一个奇怪的眼神。
黑色蝙蝠人连只小人宠都养不活吗?
“……”蝙蝠侠在就在康斯坦丁和某个收钱巫师的帮助下还原了芙拉黛尔前十七年的生活,“你是那个恶魔。”
“嗯,所以我杀人与否,都不归你管。”克劳利毫不留德地回怼,并且在下一瞬间又瞬移到蝙蝠侠的背后,“我要去解决另外的小白脸和小玩偶了。”
“可是——”
“I will never die.”
死神没有带走小丑顽强的生命,再次重组在一起的血肉将小丑被挖去的眼睛、被洞穿的大脑一起修复,成功获得了恶魔的回眸。
复生的全过程似曾相识,在第一现场曾经目睹全程的夜翼自然先行反应了过来:
“跟她一样。”迪克的瞳孔极速放大,前一句声音很小,但后一句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跟丘比也签订了契约??”
……
“不,他不在丘比的狩猎范围内。”克劳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这个恶心家伙是男的没错吧?应该不是什么变性人或者心理女性者。”
“丘比的契约目标仅存于【少女】。”
小丑灵魂里令他复生的东西不是浅显的生命宝石那样简单。
红发男人的眼睛在有些干瘪的眼眶内搅动,刚刚浑浊的眼球翻滚转动,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不属于人类,鎏金色的恶魔之眼看过去,审视着他皮囊之下的灵魂。
“就有这么个玩意你就永生了?”红发恶魔的毒舌能力平等的对准每一个人,亚兹拉斐尔除外。
区区酒神因子而已。
*
“然后呢然后呢?”猫眼女孩巴巴地蹭到男人的旁边,出于游戏里对他【奸商】的印象太过深刻,还是留有一部分距离,“然后克劳利怎么解决的?”
因为实在是想不起前面的记忆,后面剧情又实在令人好奇,芙拉黛尔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围着橙金发的巫师转。
“另外,你本人比像素版的小人好看多了。”小狗猫眨巴着眼睛,无比真诚地夸赞道,“我说真的。”
“就算你奉承我,我也不会再给你讲故事了。”戴夫并不吃她这一套,要不是因为看在伊维雅的面子上他才不会帮这个破小孩,“自己回去看游戏去。”
反正就算游戏结束他还是往后做了一年的。
他堂堂一个巫师被大希尔指示去做出来一个像游戏就算了,小希尔到头来还要对这个游戏指指点点,甚至还要被变相说画工不好。
我欠她们希尔的吗?
“呃……”芙拉黛尔眼神飘忽,“要不还是你给我讲吧,你讲得比较有代入感。”
“你该不会是不敢看剧情吧。”不得不说,现存唯一知道芙拉黛尔所有记忆和一部分心境的戴夫可以说是现在最了解她的人,“你的胆子真是小到令人发笑。”
“在游戏里朝三暮四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呢。”
“这不一样!”小狗猫立马用音量掩饰了自己的心虚,“你怎么知道我想包男模的小心思的?!”
“不对,我什么时候朝三暮四了。”
虽然天天在心里想这想那,但是我也没有实行出来吧?
“你们希尔都这样。”戴夫差点说漏嘴,他有些不耐烦想要赶人了,“问完了吗,问完赶紧走,别耽误我熬魔药。”
芙拉黛尔刚准备利用自己灵体的优点漂浮起来,没成想魂还没飞起来两米,就一把被戴夫薅住了命运的后脚,随即被人一把扔出了窗外。
“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灵体,可以穿墙……”
“吧唧。”
芙拉黛尔像是一摊小饼一样糊在了戴夫的房子外面,夏洛克眼不见心为静的假装没看见,移开了视线。好心的华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些勉强地将小猫饼从墙面上扣了下来。
“巫师脾气这么暴躁的吗?”
芙拉黛尔回头看向沉思的福尔摩斯,将刚刚所有谈话的内容全部复述给了他,再此期间她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扯,但还是顺畅地把话说完了。
“这个家伙是游戏的制作者。”芙拉黛尔已经习惯了夏洛克这种近似作弊的推理能力,“而且,大概率和你母亲有过感情经历。”
?!
什么经历??
芙拉黛尔刚准备追问什么,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就被一股虚幻的力量扯开,像一个可怜的、拴着绳子的小宠物一样被扯了回来。
“回来,话还没说完。”戴夫这话说的好像刚刚赶芙拉黛尔出门的人不是他一样,“另外,请不要恶意猜测别人之间的关系和生活好吗。”
“福·尔·摩·斯·先·生。”
“哐当。”
门被橙发巫师砸上了。
“现在可以肯定了。”
戴夫帮助芙拉黛尔也只是因为她是伊维雅女儿,看不顺眼也只是因为她同样也是另一个男人的女儿。
“简而言之,”夏洛克只当没听见戴夫刚刚的警告,“他对那个希尔爱而不得。”
……
门又打开了。
臭着脸的戴夫有些粗暴地挥动魔杖,用同样的方式把夏洛克和华生也扯了进来。
戴夫彻底连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了,他无视芙拉黛尔从里面看过来的求知眼神,看起来下一秒就能跳起来给夏洛一个恶咒,“现在、马上、闭上你长那张乱造谣的嘴。”
世上还有什么比爱而不得还要痛苦?
还在魔法学院上学的戴夫可能回答不出,但是现在的他只想说:
有,当然有。
包括并不限于被爱而不得者拖孤、被爱而不得者有恋情关系的男人追到英国逼问、以及爱而不得ῳ*Ɩ者和其他人的女儿收拾烂摊子等等。
但是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痛苦了。
“戴夫~”小狗猫腻腻歪歪撒娇的样子跟韦恩实在是太像了,“母亲上学时候的事情跟我说说嘛!”
。
天杀的。
我现在就要把福尔摩斯的嘴缝上,为人除害!!
—
「整个游戏都是一个莫比乌斯环。」
戴夫也不想全盘拖出,只是掐头去尾地解释了一下游戏和伊维雅中间付诸的努力与辛苦。
「先死才能后生。」
「这是伊维雅给你选择的,最为顺畅的路。」
莫比乌斯环?
什么意思?一切都会回到原点?那回到原点的时间节点是什么?[芙拉黛尔]死亡之后再重复她刚回到哥谭的时间吗?
“……不怪你,蠢猫。”戴夫深感自己在对牛弹琴,“你没听懂没事,这个家伙听懂了就行。”
然后三个人在下一秒又被无情地扔了出来。
“快起来,夏洛克!”华生好险没被比他高出一截的夏洛克压死,“我要被你压死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芙拉黛尔百思不得其解,“夏洛克快点解释一下啊!”
“但是我们的雇佣关系早就结束了。”
夏洛克拒绝了芙拉黛尔近似祈求的问句,他面无表情地拎起瘫倒在地上、沾上了脏色雪水的华生,到路边随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只当芙拉黛尔这个吵闹的灵体不存在。
“夏洛克·福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