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八福晋这么说,瞬间觉得又有机会挣银子了,连忙附和道:“对啊,九福晋,您帮我们同九爷说一声吧?我们也不入多,每人入股一两千两银子就成。”
“这次要是实在不成,我们就入股下次的买卖,下次九爷需要的时候,您先让人同我们说一声就成。”
……
董嘉柔被几个妇人围着只觉得头都大了,她也不想直接得罪这么多人,只得应付道:“我从来没过问九爷的买卖,九爷的买卖你们找我,怕是没有用。”
“九弟妹不是也有买卖嘛,现在谁不知道京城的有间食肆日进斗金啊,九弟妹在九爷那边说不上话,自己的买卖总能做主吧?那就让大家伙入股有间食肆嘛,九弟妹也学学九爷,有买卖,大家一起挣钱。”八福晋一副体贴的模样说着。
听了八福晋这话,董嘉柔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关键是,同八福晋一起的那几位夫人还双眼发光,甚至还有两位附和,“是啊是啊!入不了九阿哥买卖的股,我们入有间食肆的股份也是可以的。”
说得好像她们还挺委屈,退了一步似的。
董嘉柔在心中冷笑,故意放甜了嗓音,道:“八嫂,听说你嫁妆很是丰厚,名下田产、铺子也有不少,要不,您先将您的那些田产、铺子的收成拿出来,大家一起分分红,有银子大家一起分嘛?”
八福晋的笑容一僵,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见了什么,提高了音量,道:“你说什么?”
董嘉柔态度十分乖顺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八福晋身后那几位夫人这会儿都变了脸色,不敢插嘴。
董嘉柔继续在心中冷笑,搞半天,这些人不是傻啊,还是分得清什么可以拿,什么不可以拿嘛,不过是仗着八福晋的势,或者说,是为了巴结八福晋,所以八福晋说什么她们都愿意附和,何况八福晋提出来的是可以让她们赚银子的事情。
“董鄂嘉柔!你好大的胆子!连本福晋的私产也敢惦记!”八福晋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怎么有这么狗胆包天的人!
董嘉柔一脸吃惊的样子,“啊?原来这样是惦记别人私产啊,那方才八嫂怎么巴巴地让这么多人来分我铺子的收益?我还以为是我嫁人晚,不知道皇家的规矩,我还以为作为福晋,都要将私产拿出来与人分享呢。”
八福晋的怒气立马被尴尬取代,“你,你简直无理取闹!我这就去告诉宜妃娘娘!”
董嘉柔朝八福晋福身行礼道:“那我就不送八嫂了,八嫂要是有空,也别只同宜妃娘娘说这事了,顺道同皇阿玛也说清楚吧,省得下次宜妃娘娘找我问话,我少不得还得同皇阿玛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说完,董嘉柔再次福身一礼,不再理会八福晋发疯,直接扬长而去。
这些年八福晋顺风顺水惯了,几次三番被董嘉柔怼得,气得八福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怼,竟然还拿皇上威胁她!只对着董嘉柔的背影“你你你”着。
董嘉柔忍不住翻白眼,就这战斗水平,也敢挑事,还真是被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倒是跟着八福晋的几位夫人,连忙开始给八福晋递台阶:
“九福晋怎么这么说话呢,谁不知道八福晋您是同她说笑呢?她也太开不起玩笑了。”
“是啊,是啊,八福晋,您别同她一般计较。”
……
八福晋气得要死,董嘉柔完全没当回事,回到府里就将宜妃同她说的那些告诉了詹嬷嬷、紫苏、绿芹等人。
“外头有这些传言?”紫苏纳闷,“奴婢最近出门没听说过,要不,奴婢一会儿去问问冬雪她们?”
董嘉柔道:“看来这些消息并没有流传到坊间,只在那些贵人们之间传,你寻常出门自然没听见风声。”
詹嬷嬷看着董嘉柔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老母亲满意状。
绿芹愧疚跪下,“奴婢办事不利,请福晋责罚!”
“快起来,这事不怪你,你去打听下,那日早上,鱼落园那边有那些婢女婆子出门过。”董嘉柔亲手扶起跪在跟前的绿芹,吩咐着。
绿芹疑惑,“福晋,您的意思,是兆佳庶福晋自己泄露出去的?”
“不,应该是她带过来的那些下人泄露出去的,你上次也说了,兆佳氏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的,恐怕根本没有她的人。”
绿芹想到兆佳氏的那些事情,立马明白了,朝董嘉柔福身一礼,道:“奴婢这就去办。”
“让兆佳氏来我院子里,别让她带来的人跟着,将她原来带过来的人都给我先抓了,慢慢审,你放开了做就行,让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董嘉柔交待道。
绿芹面上闪过喜色,“是,奴婢遵命。”总算是可以放开手脚在府里大干一场了,那些背后使坏的人,她今天非要让她们知道厉害,不然还真当她们福晋是好欺负的了。
“多带几个婆子,省得吃亏。”
“奴婢明白。”
绿芹领命就立马点兵点将,带人去鱼落园了。
兆佳氏的鱼落园与完颜氏的芳菲园是挨着的,绿芹带人赶到的时候,完颜氏已经带着婢女出了院子,“绿芹姑娘,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可是福晋有什么吩咐?”
“奴婢见过庶福晋,给庶福晋请安。”绿芹朝完颜氏行了一礼,道:“庶福晋恕罪,奴婢奉命来鱼落园办事,就先不同您闲聊了。”
听说是去鱼落园的,再看向绿芹身后孔武有力的婆子们,完颜氏立马让开,道:“福晋的差事当紧,绿芹姑娘先办差。”
绿芹朝完颜氏又是福身一礼,带着婆子们进了鱼落园。
绿芹带人进去的时候,鱼落园里只有一个洒扫的粗使婆子挥着扫把在扫院子里的落叶。
见绿芹过来,忙放了扫把过来行礼。
绿芹拧了眉头,真的是没有对比还发现不了两位庶福晋的境遇差别。
“庶福晋呢?”绿芹问道。
“庶福晋在屋里。”
婆子的话音刚落,屋里听见动静的兆佳氏便出了屋子,见来人是福晋身边的绿芹,兆佳氏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绿芹姑娘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让人说一声,我好准备些热茶。”
“奴婢见过庶福晋,庶福晋吉祥。”绿芹连忙请安,“庶福晋,我们福晋说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兆佳氏扫了绿芹身后的婆子一眼,爽快应下,“行,我这就去。”
兆佳氏说完,抬脚抬脚就出了屋子,身后跟出一个伺候的婢女。
绿芹看了一眼兆佳氏身后的婢女,是兆佳氏带过来的,便道:“庶福晋,我们福晋让我过来查件事情,恐怕您身后的婢女要留下来配合。”
兆佳氏瞟了婢女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行,左右也只在府里,我自个儿过去就成,阿玉,你就留下吧。”
说完,不等那个叫阿玉的婢女开口,兆佳氏就甩了手帕出门了,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她的嘴角终是压不住了。
绿芹一挥手,“将庶福晋带来的婢女和婆子全都给我抓过来,一个也不许少!”
听了这话,兆佳氏带来的管事嬷嬷很是不服气地叫喊着:“我们可都是庶福晋的陪嫁,这门婚事是皇上御赐的,就算是九福晋,也不能直接这般打杀我们。”
“你哪只耳朵听见九福晋要打杀你们了?还是说你心虚,犯了什么要被打杀的事情?”绿芹扬声呵斥。
那嬷嬷立马心虚地放低了些声音。
……
另一边,董嘉柔将事情都派了出去,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怎么总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福晋,兆佳庶福晋来了。”
第38章
“请庶福晋进来。”
兆佳氏含笑朝董嘉柔盈盈一礼, “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起来吧,来坐我身边来, 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事情要同你说。”
兆佳氏乖乖在董嘉柔身边坐下, “福晋, 您说, 婢妾都听您的。”
董嘉柔微微挑眉, 怎么觉得兆佳氏这话, 好像是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
“我今日进了趟宫, 是宜妃娘娘传我去的,进去后,我就挨了训斥,原因是我治家不严,让府里的事情传到了外面,连宫里的娘娘们都听说了,宜妃娘娘觉得我们府的这些破事扫了她的颜面。”
兆佳氏连忙跪下,“是婢妾的错,成婚那日不该冲动, 婢妾自知有罪, 不敢求福晋原谅, 请福晋责罚。”
听了兆佳氏的回答,这哪里是传言中那个冲动、跋扈的贵女?
董嘉柔再次肯定了心中对兆佳氏的猜测, 果然, 兆佳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些, 只是她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的保护色。
“罚, 自然是要罚的,就罚你两个月的月例银子吧!”
董嘉柔话音刚落, 兆佳氏猛的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福晋?”两个月的月例银子?这也叫惩罚?
“不过你带来的那些婆子和婢女们,得重罚,她们的身契都在你手里吧?不忠的下人,该发卖的,就发卖掉,回头重新挑些合心意的,好好调教,往后也能用得顺手些。”董嘉柔道。
兆佳氏面露尴尬,朝董嘉柔磕了个头,道:“不怕福晋笑话,因为我年幼,不会管束下人,手底下的人也经常更换,那些人的身契便都由我母亲保管。”
董嘉柔冷笑一声,“年幼?都嫁人了这种借口都不换一个?我先前倒是不知道,你都嫁过来了,那些陪嫁的身契居然没在你手里,这也叫给你陪嫁?你那继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着我们府里奴才的身契?这是想往我们府里放眼线不成?”
“是!”兆佳氏恭敬道。
是?兆佳氏这个回答,董嘉柔一时都被整不会了。
董嘉柔快速回忆了一遍刚才说了什么,嘴角忍不住上扬,“你先起来说话吧。”
兆佳氏恭敬应了声“是”,视线对上董嘉柔满眼的笑意,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意。
兆佳氏觉得,这位九福晋还挺好说话的。
而董嘉柔却在心里想着,兆佳氏这么个直性子,这么多年却一直展现“跋扈”的性子,怜惜地拉过她的手,说出了心里话,“这些年,难为你了。”
董嘉柔自己都没发现,她眼中满是慈母般的爱怜。
兆佳氏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放在前世,也就一个高中生,而眼前的兆佳氏,年纪小小就在继母手底下辛苦生活,如今还早早嫁给了九阿哥,生儿育女。
兆佳氏回握住董嘉柔的手,道:“福晋,婢妾不辛苦。”等福晋出手打发了那些奴才们,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想到自己往后也能拥有自己的人,兆佳氏就忍不住开心,只是……
到时候,她那院子里不会又都是福晋的人了吧?
兆佳氏心中又忍不住担忧了一瞬,但她很快调整心态,她才不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提前忧虑呢,万一不是那样的,她岂不是白忧虑了?若真的是那样的,她岂不是忧虑了两次?
董嘉柔刚同兆佳氏将处置下人的事情挑明了说开,外头就有婢女来报,“福晋,晚晚姑娘求见。”
林晚晚?这个时候还没到打烊的时间,她今天也没有派人去叫晚晚过来,林晚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难不成是有间食肆出事了?
董嘉柔面色微变,“让晚晚去厢房等我。”
“是!”
兆佳氏见董嘉柔有事要忙,连忙起身道:“福晋有事要忙,那婢妾先告退了。”
董嘉柔担心鱼落园那边绿芹还没处置完毕,怕兆佳氏回去会尴尬,但晚晚那边她也不放心,迟疑着该怎么安排,“这……”
兆佳氏自然也想到了,这会儿鱼落园只怕是人仰马翻,便道:“婢妾还没好好逛逛后院呢,福晋先忙,婢妾先到处转转。”
董嘉柔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便扬声道:“冬雪,陪庶福晋熟悉熟悉府里各处院子。”
冬雪领了兆佳氏离开,董嘉柔立马让人将林晚晚请了过来。
见林晚晚紧皱的眉头,以及一脸的焦急,董嘉柔就知道,有间食肆果然出事了。
林晚晚刚福下身子,请安的话还没说出口,董嘉柔就急忙道:“别讲那些虚礼了,是不是有间食肆出事了?”
“福晋,有人抱了个浑身疹子的小孩在我们食肆门口,说是吃了我们食肆的糕点成这样的,要我们赔银子,张口就是一百两,还闹得很大,我爹让他们去后院说,他们不肯,说是怕我们店大谋害他们一家子,这会儿引了很多人围观,我爹让我来同福晋说一声,他觉得八成是有人故意找茬,我爹被那些人撕扯得衣衫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