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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三天后,婚礼地点在法国的一座宫殿,占地超一百一十法亩,中世纪时期曾是皇家王宫,后遭洗掠荒废,直到一百六十年前才被重新修复,成为历史博物馆,上次在这举办婚礼的还是福布斯排行榜名列前茅的某集团千金和公子,强强联合,包下了这座庞大的宫殿,诞生当时轰动一时的世纪婚礼。
两个多月前,易允派人包下这座宫殿,并让人着手布置,在这期间光是空运过来用以装饰的名贵鲜花就总计重达三千万公斤,就连婚礼序曲随处可见的伴奏都是全球最顶尖的一批小提琴演奏家,而这些种种不过是奢侈中的冰山一角,不值一提。
当晚,出席婚宴的有各国权贵名流,商客政客不计其数,单拎出去都是能影响一国经济或战争的重要人物。
蓝嘉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易允也不会让她接触所谓的亲朋好友。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下午起就呆在这了,外面依旧是层层把守的保镖,里面的人忙上忙下为她精心打扮。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不用知道具体的流程,只要像一具傀儡,好好当好今晚的新娘、做好嫁给易允的准备就行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漂亮啊,比试穿婚纱那天还要漂亮。
蓝嘉有些恍惚了,里面的人真的是她吗?不爱笑了、眼里没有光,好陌生啊。
负责引婚的是一位叫kinda的女士,据说身份斐然,好像是某国的王妃,学术界里也有一席之地,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位大人物来充当一个引婚人的角色,蓝嘉并不知道。
这时,kinda用英文对她说:“嘉,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原来婚礼没有那些约定俗成的东西,蓝嘉点头,回了一句好。
kinda让人给她盖好洁白的头纱。
清透的薄纱由四个人牵引着落下,精绣的花纹从眼前落下,逐渐遮隐住蓝嘉的面容。
kinda带着蓝嘉往外走,身后是国际名模做伴娘,直到连通镜廊的殿门被一扇扇推开,蓝嘉才看见过分梦幻浪漫的场景。
易允真的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他给了她最喜欢的婚礼。
可惜,蓝嘉就是不喜欢他。
头纱的那张脸没有太多笑容,很平静,就像在完成一件任务,照着指示走过,沿途有穿着礼服拉小提琴的演奏家,作为婚礼的序曲,只有她一个人独自走过漫长的镜廊。
前来参加婚宴的人很多,而有些面孔……
蓝嘉微垂眼帘,心中又一次刷新对易允的认知。
在东珠,他是易家话事人、弘兴商会会长,影响着这座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的城市三分之一的GDP;在国际上,他的势力更是让人摸不透,在场里有些人可不是用一句简单的财阀或者大官就能概括的。
难怪他能肆意妄为。
确实有这资本。
思及此,蓝嘉又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感到迷茫,她不信易允有多爱她,毕竟他是那么恶劣、讨人、喜欢捉弄她;而她对易允,哪怕追溯到还未分手时,她也顶多算是喜欢,如果在他和蓝家之间做抉择,她永远会选择自己的亲人,因此她可以做到毫不犹豫分手。
男人比女人更薄情寡义。
戏剧里多得是这样的例子。
如今易允是对她有好感才做到现在这些,那以后呢?当这些不复存在时又会怎么样?蓝嘉不知道,所以她很迷茫、无解。
在镜廊的尽头,易允站在那,看着蓝嘉穿着婚纱一步步走向他。
他嘴角勾起,觉得这场婚礼花费二点四亿美金是他做过最值的事。
易允牵起蓝嘉戴着白丝绒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向神父,在这迈向高高的台阶过程中,蓝嘉的余光瞥见很多熟悉的影子。
她不由得怔了两秒。
本次出席的不仅有她的亲人,还有所有和她交好的朋友同学老师,就连剧团的人也都来了。
只是这么多人里,没有阿爹……
阿爹是不是对她失望了?毕竟她骗他说真心喜欢易允。
蓝嘉垂下眼帘,被牵着走上去。
宾客席间,阿糖心疼得不得了,拽着蓝毓的手臂低声说:“阿毓姐,嘉嘉骗人,她根本不喜欢易允那个疯子,你没看见她刚刚的表情可揪心了。”
蓝毓当然知道,阿凯在旁提醒她:“大小姐,老爷出门前叮嘱过,让你切记不能轻举妄动。”
是的。
蓝堂海前天就离开东珠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只吩咐阿凯一定要寸步不离跟着蓝毓,让她作为家人参加婚礼,但不可胡来。
蓝家不认可这门婚事,但目前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以后就说不准了。
有谁规定,结了婚就真的是一辈子,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导致丧夫?
负责宣誓的神父德高望重,现今九十三岁,为皇室成员、各国权贵举办过很多次婚礼。
他捧着圣经站在高处,慈眉善目地看着这对郎才女貌的新人。
神父嘴里念念有词,展开圣经,并指轻点眉间和双肩三处,然后开始致辞。
“今日我们聚集于此,在上帝及众人的见证下,为新郎易允和新娘蓝嘉举行神圣的婚礼。”
神父看向易允,问他:“新郎易允,你是否愿意娶新娘蓝嘉作为你的妻子?无论贫穷或富贵、健康或疾病……”
耳边是即将宣誓的提问,蓝嘉有些走神,到后面已经屏蔽神父说的那些话,甚至没有听见易允说的那句‘我愿意’,直到神父将目光投向她,蓝嘉在恍惚间清醒了些,听见对方的话说到——
“你都将爱他、对他忠诚、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话落,神父慈祥地笑望蓝嘉,等着她回应宣誓。
女孩抿唇,陷入短暂的沉默,易允牵着她的手,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也只有蓝嘉知道,他在一寸寸捏紧她的手,似在无声警告。
半晌,蓝嘉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在庄严神圣的神父注视下说出违心的谎言。
“我愿意。”
第23章 23新婚夜 睡不着,我们可以做点助眠……
今夜璀璨奢靡, 恢宏的宫殿灯火长明,伴随着宣誓结束,婚礼交响乐连同馥郁的花香弥漫, 与此同时, 绚丽的光束直冲漆黑的夜幕,宏盛炫目的烟花炸开, 连成一片,瞬间占据这座城市的夜空。
烟火不断, 成千上万的无人机更是张扬肆意,向所有人宣告这场盛大的婚礼。
在上帝和众人的见证下,易允隔着洁白的头纱吻上蓝嘉的唇瓣。
她的脸上没有成为新娘子的欢喜,杏眸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见惯易允落拓不羁又慵懒的一面, 今日的他显得格外正式, 西装革履, 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衬得那张脸英俊又富有侵略性。
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蓝嘉想, 光是他这张脸,自己仍会二次心动。
她垂下眼帘, 蜻蜓点水的吻一触即分, 易允轻轻贴着蓝嘉的脸颊,在她耳边说:“想知道蓝堂海去哪了吗?”
蓝嘉麻木的眼神有了波动, 将事情往坏的方向想, 心里也更讨厌他。
“婚礼结束,我就告诉你,现在别给我板着一张死人脸。”
他要蓝嘉跟他一样开心, 哪怕违心的笑,那也是笑。
蓝嘉声音颤抖:“你不许伤害阿爹……”
易允不介意当一次坏人,“那你就得乖乖听话。”
他支起臂弯,意思很明显。
蓝嘉的脸上扬起笑,挽上易允的手臂。
接下来不需要引婚人,kinda功成身退。
易允带着蓝嘉进入他的圈子,说圈子都是平易近人又客套的说法,事实上,那些都是和他有着密切利益往来的大人物,就好比蓝嘉见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熟人,是她曾经本硕连读的高校校董,背靠全球赫赫有名的财阀家族,这位的祖上曾是某一领域的大亨,为了掠夺资源和扩大商业版图,煽动过战争,最辉煌时期还操控过美国的总统选举。
彼时,这位老校董杵着手杖,笑得和蔼可亲:“我认识你,ulysses,师从卡蒂辛,当初百年校庆,你是话剧主演,对吗?”
卡蒂辛,戏剧界大师,享誉全球,现今八十六岁,一生有四个关门弟子,蓝嘉是她带的最后一个。
蓝嘉心知肚明堂堂高高校董,是不会记住一位平凡的学生,不过是托了易允的‘福’。
但她并未表现出来,泰然自若地淡笑,不卑不亢:“是我。”
婚礼是项很繁琐的活动,蓝嘉跟在易允身边,不知道见了多少人,喝了多少珍藏美酒,渐渐的体力跟不上,有些累了,再这样下去,都有可能晕倒。
蓝嘉抿了抿唇,轻轻拉了拉易允的手臂。
男人垂眸,头顶流淌的璀璨灯光洒落在他的眼底,倾泄出温柔,“怎么了?”
蓝嘉低声说自己累了。
知道跟他‘诉苦’了,易允眸中带笑,放下酒杯,跟人说了失陪。
蓝嘉也赶紧把酒杯放进托盘。
易允带她离开主宴场,让何扬带些保镖先把蓝嘉送回庄园。
上车后,蓝嘉的眼皮就在打架,没多久就趴在后座睡着了。
等到了易允居住的别墅门前,何扬不得不叫醒她,“夫人,到了。”
如今,再叫蓝小姐已经不合适了。
易允要是在这,直接就把人抱回房间,何扬叫了三声,蓝嘉迷迷糊糊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声线困倦:“到了吗?”
“嗯。”
“麻烦你了,谢谢。”
“您客气了。”
保镖打开车门,护住车顶,蓝嘉下车,等候多时的女佣拥簇着把人带回卧室。
她们小心翼翼伺候,蓝嘉忽然觉得自己就像牵丝戏中的傀儡,这会提提手,过会动动脚。
她说:“我自己可以,你们下去休息吧。”
女佣们面面相觑,一时拿捏不准是否该听话,毕竟女主人看起来如此疲惫。
她们经过层层培训和考核才来到这座恢宏的庄园,还未正式面见女主人前,训练她们的人就耳提面令,务必要尽心尽力、仔细周到地伺候蓝嘉。
关于如何照顾她,她们还有一份很详细的手册。
第一:女主人身体不好,不能劳累。
第二:女主人喜欢天荷繁星,插花时优先考虑。
第三:女主人最爱吃全记糕点,在这边居住时,每天需安排空运运输。
……
罗列的数目高达三千六百九十四条,要她们全部熟背于心。
当然,严苛的要求下必定是极其丰厚的薪水,那是一笔令人眼红的报酬。
“下去吧。”蓝嘉看出她们为难,笑道:“没关系的。”
女佣们点头,这才轻手轻脚离开卧室。
蓝嘉松了口气,打起精神卸妆洗澡,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还穿了那么久的高跟鞋,腿很酸。
她看了眼时间,打算泡四十分钟的澡。
浴室里,氤氲的薄雾遮住女孩红润的脸蛋,泡沫淹至胸口,挡住水中所有的春光。
时间过得很快,正当蓝嘉陷入昏睡时,定的闹钟响了,她睁开水雾的眼睛,撑起身体清洗泡沫,在浴室捣鼓了十几分钟,最后穿着长袖长裤款式的睡衣出去。
这是她在衣帽间里找到唯一一套很严实的衣服,寡淡又无趣,正是蓝嘉求之不得的。
今晚是新婚夜,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用,但还是试了。
蓝嘉看了眼挂钟,时针指向凌晨两点。
她没有等易允,关了灯,贴着床沿,把自己蜷缩起来。
易允凌晨四点半回来,推开卧室门,入目一片漆黑,安静得不像话,如同往常般死寂。
他怔愣片刻,须臾,闻到淡淡的清香,安心不少,他关门反锁,就着漆黑的夜色往里走。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还是他和蓝嘉的婚礼,易允身上难免沾有酒气,但他走路的脚步极稳,并未见半点虚浮。
男人朝床边走,规束的领带已经被扯掉,就连系得一丝不苟的纽扣也解开几颗,露出精壮泛红的胸膛。
不知道为什么,蓝嘉可以在车上和浴室里睡着,但躺在床上却精神奕奕,她闭眼数羊,都数到破十万了,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动静,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很快她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以及……
一丝清冽中带着辛辣的酒气。
不算难闻,但却让静谧的空间变得怪异起来,甚至有些热。
蓝嘉不敢睁眼,维系着侧卧蜷缩的姿势继续装睡。
易允站在床边,借着窗外明晃晃的月光,垂眸盯着贴在床边‘睡觉’的蓝嘉。
“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男人含笑的嗓音带着被酒浸泡后的沙哑,轻轻的,带有磁性,落在蓝嘉耳中,竟是格外温柔。
但这些都是假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易允的恶劣,她充耳未闻,继续装睡,打死都不睁眼。
易允见她又装聋,“我还没有试过做//愛把人弄醒的滋味,感觉挺有意思。”
蓝嘉:“……”
接着,她听见解开纽扣的声音。
“不要——”
吓得蓝嘉真以为他要做那种事,顾不得那么多,蹭地一下子弹坐起来,无助又紧张地抱着被子,呈防备架势地盯着男人。
易允的衬衣纽扣快见底了,凶悍结实的身体带着浓烈的侵略意图,蓝嘉光是看一眼就脸色发白,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