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席[GB]——六角雪【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08 17:21:47

  林阔雪趁着候场的空隙向场上露出笑容,引起观众席一小阵波动。
  席先生旁边的两个男同学激动不已:“快,打醒我,刚刚林阔雪是朝我们这边笑了?”
  “是的,乖儿子,林阔雪朝我们这边笑了,但肯定不是朝你笑的,是朝我笑的。”
  黄义阳站在林阔雪前面,他目光猩红,连续几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表演赛也状态不佳,丢了两分,还遭了两回嘘声。
  他目光顺着林阔雪的视线,看见坐在观众席上的席先生,他依然高贵,依然体面,依然存在林阔雪唯一视线中,仿佛世间美好都是他唾手可得。
  而自己,没有了俱乐部的支持,马上就要像丧家之犬了。
  比赛第七局,轮到黄义阳上场击球,他的手紧紧握住了球棒,对面的投球手投出一个漂亮的球,那高速旋转的棒球映在黄义阳猩红的眼中,他显出一丝冷嘲的笑意。
  在球高速飞来时,他快速向右挥动球棒,那颗漂亮的棒球被他击向右边直角线。
  旁边的队友心里一惊:糟糕,这球要飞出右边界外。
  因为学校的棒球场地有限,直角线两边离观众席距离很近,只用一道铁板隔开,而且黄义阳这一击,气力强劲,夹杂着极大怨气,棒球冲破气流向右边观众飞去。
  他在针对席先生。
  正在直线外的林阔雪瞳孔紧缩,心里飙了句脏话,跟着球的路线飞速奔去。
  在棒球即将飞过铁皮时,她飞身一扑,只差一点,球还是越过她的手套,飞出了铁皮外。
  林阔雪重重跌在地上,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世界要彻底毁灭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入V,有万字更新(我努力试试),希望小伙伴们继续支持我 ^_^
第十七章
  ◎震慑·稳定期的分化◎
  如果这是一颗本垒球,那么大家还不至于害怕,因为本垒球本身飞行距离够远,到达观众席也没有什么危险。
  但这颗球飞行距离太短,动能还未消耗多少,砸到人身上,若不小心砸到要害部位,就很危险。
  很少有击球手会出现这种“失误”。
  观众席坐满了人,大家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球来的太快,席先生只能抬起手护住头。
  “席先生!”清江一声惊呼,想把他拉开。
  然而,晚了一步,那颗棒球不偏不倚砸到席先生身上。
  林阔雪从地上爬起来,直接翻越过那道铁皮。
  观众席散开了一点,林阔雪穿过窄窄的走道,一把抓住他:“席先生?”
  席先生坐起身,笑道:“雪儿,我没事。”
  林阔雪见他笑容,仿佛被柔软的子弹击中了心脏一般,一声砰响,使她猛然抱住他。
  在这拥抱中,也发现了他的手隐隐发抖,林阔雪掀起他衣袖一看,右手已经红肿。
  是席先生抬手挡住棒球时,球正好打中他手。
  林阔雪一颗心刚放下又悬起来。
  “我们去医院。”林阔雪拉着他从观众席下来。
  黄义阳也跟上来,在一时的冲动后他也后知后觉害怕了,看见席先生只是手臂受了伤,仅存的一点儿恐惧也消失了。
  “对不起啊,席先生,我手误了。”他微微一笑:“还好没什么事。”
  林阔雪现在只想杀人,她瞥了黄义阳一个眼神,这眼神让黄义阳心头猛的下坠。
  他知道自己完了。
  “有一点轻微的骨折,不严重,保守治疗,就涂一些药,固定好夹板。”
  医生开了药,敷药的时候,林阔雪看见他的手肿的越来越厉害了。
  她的脸色紧绷,阴沉沉的。
  席先生见她衣服一侧都是草和沙,刚刚跌在地上应该也疼的不轻。
  林阔雪好像知道他的想法,宽慰道:“都是草坪,摔了疼一下就没事了。”
  席先生见她脸色不好,也没问了。
  回到家,林阔雪还坚持要帮他换好衣服,手就要拧开他衬衫的扣子。
  因为悬吊着夹板,穿衣脱衣都不方便,林阔雪想的周到,专门在医院买了两件侧面开链的病号服。
  “雪儿,我自己可以。”房间内,席先生抓住她的手。
  林阔雪义正言辞:“我帮你,再说,你自己怎么换?医生说右手暂时不要动。”
  席先生还是不放手,低头权衡再三,睫毛动了又动。
  林阔雪第一次见他那种表情,原本暗黑的心情也略微放松下来,口中劝道:“我们都是alpha,难道要让赵姨还是清江来?他们都是beta,这也不太好吧,你是长辈,又是男人,还怕我这一个小女孩占便宜。”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席先生放开她的手。
  林阔雪被他那样子挠得心头发痒:“我知道。”
  当她解开他第二颗扣子时,林阔雪呼吸顿时一紧。
  或许她刚刚确实是大公无私,助人为乐的那点纯真,只是现在这画面一冲击上来,林阔雪才知道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林阔雪收了收心神,决定换个位置,她走到他后面。
  席先生的头微微垂着,后颈绕着白色的纱布,像青松一般的背脊,蝴蝶骨上那双翅膀把林阔雪隐藏的心思都煽动起来。
  她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心脏几乎跳不过来。
  席先生自己解开了扣子:“雪儿,怎么了?”
  林阔雪回神,轻声道:“没事。”声音清冽带着点沙质。
  她屏着呼吸帮他换上备好的衣服,喉头一阵干涩。
  席先生低头敛眉,看着另一只手,不知在想什么。
  “是不是疼?”
  席先生若有所思:“一个手就剥不了橘子了。”
  林阔雪笑了起来,按住他的肩膀,使他坐在床上:“席先生两个手和一个手其实也差不多。”
  第二天早上照例在楼下吃早餐,林阔雪看见他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饭。
  右手上本来修长匀停的手指,因为带着夹板而微微肿胀。
  林阔雪连早餐也吃不下了,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冰袋,在他手指肿胀的地方冰敷着。
  “我自己来吧。”席先生想接过她手里的冰袋。
  林阔雪低着头,声线低落:“能不能不要总是拒绝我?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不要拒绝我。”
  席先生见她心情实在不好,也只能任她去了。
  大学,棒球部。
  “黄义阳呢?”
  正在热身的队友一个激灵,感觉后背一阵阴冷,心惊胆战地指了一个方向:“刚刚队长好……像去A区食堂了。”
  林阔雪已经顺着方向去了。
  队员们难免担忧起来,林阔雪今天的气氛显然不对劲,那种威慑力信息素已经隐隐散发出来。
  一个队友咽了咽口水,只是一点点泄露的信息素已经让人难以忍受,这就是将来成为S级的alpha吗?毫不夸张的说,她的信息素可以绝对掌控周围人的精神世界。
  “这就是S级alpha吗?”
  “不,雪儿姐好像还没有彻底分化完成,现在只是接近S级,等她到了S级,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A区食堂,林阔雪刚穿过走廊,黄义阳就从过道后面探出头来。
  他的双手在颤抖,就算是从外面匆匆而过那一瞬间,林阔雪那浑身的威慑力信息素已经影响到他的精神状态。
  现在他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那所谓的一点傲气也早在这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阔雪找遍了A区食堂,不见黄义阳的影子,又前往黄义阳所在的宿舍。
  此时黄义阳已经从宿舍逃到了队里的男更衣室,待着不敢出来。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按这个时间,林阔雪已经回家了,黄义阳才心存侥幸地走出更衣室。
  刚一踏出门,一只手又把他推进了更衣室,他的领口被人揪起,呼吸不通,他的胸膛被气球蒙住一样,脸涨得通红。
  “阔雪……阔……雪…不…雪儿姐……求你……啊!”
  一股浓郁而充满威慑力的alpha信息素钻进他每个细胞,黄义阳猛的叫起来。
  林阔雪稍稍松开他,黄义阳刚喘上一口气,又被林阔雪拖拉拽着提到旁边水龙头下。
  黄义阳好歹是个体育生,力气不小,但在林阔雪充满压迫感的信息素下,只感到生理性反胃,精神状态恐惧,别说反抗,他只想尽快逃离这可怕的信息素压制。
  黄义阳惊恐极了,他的头被她按在盥洗盆里,怎么也挣脱不开。
  信息素注定了他是臣服者,哪怕他想拼尽全力,骨子里的恐惧也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眼看着盆里的水越来越高,水哗啦啦地在耳边狂欢着。他怕林阔雪真的杀了他。
  他终于知道求饶:“雪儿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阔雪不说话,黄义阳哭喊出来:“求你了……雪儿姐!”
  水冲下来聚满了盥洗盆,直到淹没他的鼻尖,眼睛,嘴巴,恐怖的窒息感使他的肺腑即将爆炸。
  他的手狂挣着,却绝望地发现无法逃离后面这只手的掌控。
  在他即将晕过去前,林阔雪稍稍松开牵制,黄义阳从水里冒出头来,像死鱼一样软在地上,抽动着喘着气,呼吸到珍贵的空气,几乎喜极而泣。
  良久之后,他才睁开挂着迷蒙水珠的双眼,鼓着勇气抬起视线,眼前一双黑色玛丽皮鞋,修长的双腿,蓝色的A字运动裙。
  她的身影挡住了窗外透进来的灯光,只有一双冷酷的冰蓝色眼睛冲击着他的心灵。
  像两只冰蓝色的魔鬼一样让黄义阳心头大震,脸色如纸。
  林阔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她走后,威慑力信息素还在更衣室内未散去。
  此后大学期间,这惊魂一夜依然像鬼一样缠着黄义阳。
  席先生得知了黄义阳被俱乐部暂时开除的事。
  他还打电话问过席紫,确定这事是完全按照俱乐部的规矩办的。
  席紫那边道:“没有任何徇私,没有任何个人恩怨,这件事甚至都不用经过我手,我也是听到你受伤的事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对了,你的伤不严重吧?”
  “不,一点小问题。”
  席紫道:“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该死的反了天了,是我们席家没落了吗?席家的席英少爷都有人敢动。”
  席先生揉了揉眉心,觉得她又开始浮夸:“我真的没事,不要把事情闹大。”
  “这可由不得你,这事关席家的面子,还有,那个林家的小老虎,稳定期还没到吗?”
  “……我想大概在这一两个月。”
  席紫听出他话中的一丝落寞,笑道:“哟,你不舍得也没用呀,林家的人注定不跟我们一条路,等她稳定期到了,马上就送走。”说到后面,她已含一丝警告的意味。
  席先生还想再说,这时候,林阔雪正从门外进来,只能匆匆挂了电话,将席紫那边的话掐灭在电波中。
  林阔雪眉目间还是笼罩着淡淡的阴影。
  这几天为了这事,她一直感觉对不起席先生,总认为这是她惹出来的事。
  “雪儿,这事跟你没关系。”
  席先生继续道:“是席紫下面的俱乐部和黄义阳暂时解约了,他大概以为是我做的,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这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不要自责。”
  林阔雪坐在沙发上,颓然:“说是和我没关系,其实还不是因为我,我如果不去棒球队,也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事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不是你的性格。”席先生正色道:“打起你的精神来。”
  林阔雪端正起身体,忽然,她的双眼微微一红,鼻尖也染上一丝酸涩的红,唇线一颤,视线迷蒙起来。
  席先生神色微动,眉头一紧,轻声道:“雪儿?”
  “对不起……”林阔雪声音也带着苦涩。
  泪珠在眼眶里悬悬欲落。
  相处这么久,席先生也只见林阔雪哭过一次,就是在她外公去世时,那时候他还可以以客人的身份回避。
  可现在她哭起来,席先生的心也仿佛跟着在风雨中摇摆。
  “为什么哭?”
  “我好像一个扫把星,谁跟我好……谁都会倒霉,妈妈和外公都是……”她垂着眼睛,低声说着。
  席先生用完好的手抱住她,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感觉两颗滚烫的泪珠就这样滚进他衣襟里,滚到他胸膛中。
  他不知外表刚强坚定的林阔雪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想法。
  “这就是你的想法?雪儿,这不是你的问题呀。”
  “我很怕席先生受伤,怕你会像外公和妈妈一丢下我。”
  席先生张了张口,却因为无法做出任何承诺而痛苦,心里针刺一样。
  林阔雪怕自己压到他受伤的手臂,还想起身。
  席先生紧紧抱住她:“就这样抱着吧。”他也怕以后再没有这样拥抱的机会了。
  林阔雪倚在他怀里,双手抱住他,像发誓一样:“席先生,我要你永远都这么好,我也会变得更好更强大,我会保护好你。”
  一个少女说出的话,如此的充满分量,如此坚定不移。
  席先生目光透出柔和的笑意:“我相信你。”
  只是他的嘴角无法扬起微笑的弧度。
  月色沉静,树影婆娑在窗外摇曳,夜风寒凉地吹过,冬天已经快来了。
  客厅沙发上,两个人互相慰藉彼此。
  林阔雪双手更加揽紧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气息和温度,渐渐闭上眼,放任自己在他怀中沉睡。
  他扯过沙发上的薄毯为她盖上,世界静悄悄地只剩他们了。
  ————
  这事过后,席先生还怕林阔雪会因为这事在棒球队容不下。
  林阔雪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道:“放心,我不会被孤立,也不会孤立别人。”
  她把橘子掰成独立的一片一片,放在玻璃碗中,每一片橘子的丝络都被捻得干干净净,看起来精致又漂亮。
  “那是要退出棒球队吗?”席先生觉得她的棒球天赋很高,如果因为这事放弃的话,就太可惜了。
  林阔雪把最后一片放到碗里:“我为什么要退出?”
  席先生端详着那碗橘子,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碗,映着饱满的橘子瓣儿,和古朴的实木纹理桌子映衬,像一幅美丽的油画。
  林阔雪已经起身洗手,在玄关喷了阻隔剂后,道:“我要自己当队长。”
  席先生拿橘子的手一顿,微微一笑。
  后来,林阔雪确实当了队长。
  她当队长,队员们当然是没有什么异议,林阔雪的棒球实力不输黄义阳,再说黄义阳做了那样的事,也失去了运动精神。
  至于原队长黄义阳,这几天一直躲着林阔雪,一见到她,脸色更是白得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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