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席家那边对他也施压了,每天失魂落魄的,没多久黄义阳就主动退出了棒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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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第一场雪来时,已经临近寒假了。
林阔雪觉得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过她没有太在意。
只当是天气变化引起的,再加上最近忙着整理实验数据,在学校基本也饮食不规律,只有每天早上和周末的时候,在席先生面前能按时吃饭。
也就是这样,那天周五回家,吃完晚饭的时候,胃一下疼得受不了,这疼痛来的毫无征兆,一来就凶猛异常。
席先生正在书房处理事务,林阔雪一开始还想忍着不惊扰他,后来实在忍不了,捂着胃蜷缩在沙发上。
“席先生,我好疼……”
席先生早一步走了出来,看见她脸上冷汗涔涔,意识到严重性:“是胃疼?”
林阔雪点点头,她动都不敢动,一动就疼的受不了。
席先生立刻把她抱起来走到外面,清江这时也已经把车开到门口。
外面的雪花纷纷落下。
林阔雪被席先生放到车上,躺在后座,她看见车窗上倒映着的车水马龙,和自己疼地苍白的脸,还有席先生藏着忧愁的眉间。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幸福。
清江开车很快,别苑离医院也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医院。
席先生抱她下车,门口已经有医生和护士在等待。
林阔雪被送进急诊室。
过了十几分钟,席先生被医生告知,这并不是单纯胃疼,而是分化即将到来引起的并发症。
“因为林小姐的体质比较特殊,她们家族是alpha家族,分化也有两个阶段,现在就是即将到稳定期了,从初显期过渡到稳定期,是比较难捱。”
席先生道:“稳定期分化需要这么疼吗?”
“跟病患平时饮食不规律也有关系,正好碰上了稳定期的分化,才会这么猛烈。”
席先生的眉头立刻拧紧了,他瞥了一眼床上的林阔雪。
林阔雪心里第一次感到何为坐立不安。
“席先生不用太担心,等到alpha的稳定期到来,体内激素回归正常,就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问题了,以后注意饮食习惯。”
席先生点点头,不是什么大病,心里也算稍定。
医生一走,林阔雪立刻把被子蒙住头装睡。
席先生的声音在被子外传来:“这是在做什么?不想疼死,却要把自己闷死吗?”
林阔雪掀开被子。
看见席先生坐在床边,略带着温柔和无奈:“不要这么大动作,手上还输着液。”
林阔雪有点儿受宠若惊,席先生不仅没有责备她,反而好像对她更亲近起来了,不像之前那么疏远。
是因为自己是病患吗?
林阔雪输了两瓶液,医生又开了药,感觉浑身上下已经恢复正常了。
折腾到后半夜回到家。
按医生所说,稳定期分化就在这几天了。
席先生让林阔雪直接请假在家里,等待分化。
林阔雪就待在房间里看视频课程。
因为经过一次初显期的分化,她本身并不紧张,只是后来才知,稳定期的分化比初显期难上百倍。
这天夜里,林阔雪在睡梦中感到胸口一阵发闷,浑身难以动弹,等她惊醒过来时,脑子已经疼到要爆开的程度。
浑身燥热,像火在灼烧,信息素发了狂一样地倾泄出来。
林阔雪勉强坐起身,感觉自己视线所及都是一片片火红的燥热,空气中仿佛氧气稀薄,让她呼吸急促。
五脏六腑感觉被气球蒙住,血液飞快地冲向脑袋。
尤其是腺体,刺痛不已,耳朵之中嗡嗡直响。
简直是酷刑的折磨。
林阔雪下意识地走出房间,她现在只想抱着席先生,就像无数次紊乱期时,席先生抱着她那样。她想从席先生那里得到慰藉和安抚。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席先生的房间,分化到了这个阶段,已经是只剩原始意志在行动了。
她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床上躺着的席先生,毫不犹豫地抱住他。
alpha的信息素从她四肢百骸迅速流出,像关不掉的水龙头,不要命地往外倾泄。
这信息素夹杂着交合与爱抚的意志。
她的手按住席先生的手,将额头紧紧贴在他后颈,呼吸分毫不差地落在他后颈。
“雪儿?”席先生立刻惊醒过来,他的声音仍带着初醒时的沙意。
他立刻坐起身,从她怀里挣扎出来,这时候林阔雪大概还有一点自我意识。
她没有用劲力去压制他,只是重复地喊他:“席先生,我好难受……”
林阔雪感觉他在抚摸自己的额头,又凉又清,是很舒服的感觉。
席先生的声音难掩焦急:“雪儿,你发高烧了。”
她看他想起身,脑子便立刻叫嚣起来:不!绝不允许他离开!
林阔雪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回到床上,双手压制他:“抱抱雪儿……抱抱……”
她不知道席先生有没有伸手抱她,总之她已经神魂颠倒。
身体中仿佛有一个怪物急欲破壳而出,血液里一阵沸腾。
信息素浓郁而飞快地充斥了整间房,她忽然顿住了,因为看见席先生那张脸上所呈现出来的神态。
魅惑,克制,隐忍……还有他眼角颤抖的红色,他身体上一阵阵的轻颤。
她只知道抱着席先生有多舒服。
“好凉快……”
林阔雪脸埋在他颈肩,感觉他的手和肩膀都是冰爽的,这冰爽让她自己体内的燥热都减轻了不少。
为什么席先生的手在颤抖,他在怕她吗?
不要怕,她低头亲吻他,是想安抚他,却是以绝对霸占的姿态,居高临下地闯进他口腔,让他与自己舌齿交缠。
席先生的下唇软的像凝固的水,怎么亲吻牵扯都会恢复原来模样,让林阔雪更加上瘾般地想要私自占尽。
她听到席先生一声带着轻颤的尾音:“雪儿……”
林阔雪想回答,但理智已被信息素消耗殆尽,她只想缓解自己的痛苦。
她带着点野蛮的劲,舌头重新压进他温暖的口腔,不断索取探秘。
因为无法吞咽,露津从他嘴角溢出,不断滑落到枕头。
手指开始触摸他后颈的腺体,指尖爱不释手地刮擦着皮肤下面的一点微凸的部位。
席先生瑟缩起来,声音苍白无力:”别碰那里,雪儿……”
“为什么?”林阔雪这时候居然还有一点理智,听懂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能碰?不,席英身上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除了她,还有谁能碰?
她要紧紧地抱住席先生,甚至变本加厉,恶劣的指尖轻轻捏起他后颈的皮肤揉捏,使得腺体在肌肤下滑动,像隔着果冻把玩着一瓣柔软的橘子。但她的动作还是温柔,潜意识里也不想让席先生难受。
席先生早就说不出话,他侧躺着,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泛红眼角缀着湿润的光泽,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后颈的皮肤一片嫣红。
身为omega的腺体还没有被谁这样肆意的揉捏,直到她放开手后,仿佛还在战栗不安。
林阔雪平日里有多听席先生的话,今天就有多么恶劣地“针对”他。
她不仅要碰他的腺体,甚至去亲吻,啃咬。
席先生想推开她,然而一个正在过渡到稳定期的S级alpha,她的信息素有多强悍,基本上无人能反抗一二。
她轻轻含住他后颈的腺体,荔枝酒的信息素流露出来,这更加引起alpha的癫狂。
“好甜,席英……”她任由信息素泛滥成灾,直到把席先生也一同淹没。
“雪儿……先吃药……好吗?你额头很烫。”他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她。
只是林阔雪听不见席先生的声音,分化期的alpha根本无暇顾及任何人的情绪,她们暴怒而敏感,自我为尊,只有在激素平稳后,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林阔雪只知道自己需要缓解痛苦,但看不见席先生在发抖。
这场分化持续了一天一夜,林阔雪终于在分化的后期昏睡过去,因为竭尽了信息素,而致使身体陷入虚弱。
【作者有话说】
太困了,我撑不住了。
第十八章
◎善后·稳定期·争执◎
外面的寒风刮得呼呼直响,房间的壁炉已经打开,烘得四处暖融融的。
席先生睁开眼,在一秒的混沌后恢复了清明的意识,确定林阔雪还在睡。
他拿开她抱紧自己腰间的手,站起身来,房间内残余的alpha信息素依然火热,席先生整晚浸在这可怕的信息素里,浑身骨头像泡软了一样。
他顾不得身上的酸软,打开两扇大窗,窗外的风也善解人意般鼓进房中,吹散了信息素。
席先生打开抽屉,找出一针抑制剂,他恐怕自己的情热期会被林阔雪的信息素影响。
谨慎起见,他又打了一针alpha信息素合成剂。
他把林阔雪抱到她自己房间,放在她床上,又回到自己房间,将揉乱的床单和被子全部整理好。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看见上面一点濡湿的水痕,是林阔雪压着他接吻时,从他脸颊滑过到他后颈,最后浸没在枕头上的。
只是不知是他的还是林阔雪的,应该是两个人都有的。
席先生揉过额头上的头发,把枕头压在脏衣篮里的衣服下面。
他换了一件高领的羊绒打底衣穿在里面,遮住后颈腺体上的一点咬痕。
最后只剩下嘴角处有一点暧昧的红痕。
希望在雪儿醒来之前,它会消掉。
等忙完这一切,此时房间里的信息素和空气也基本流通得差不多了。席先生关上窗户。
窗外的雪花再次飘洒下来,池塘边的柳树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林阔雪是第二天下午醒的,一睁开眼,异常地清醒,明明睡前还感觉十分虚弱,现在不仅精神充沛,连平时朦胧初醒的缓冲时间都没有了。
这种感觉和每次经过紊乱期后的感觉很像。
不过,这一次的效果更不一样,像脱胎换骨,精神上十分爽朗,感觉连手上都多了几分力气。
只是脑子里有点蒙蒙不清的记忆,忽然,她发现自己的手用力揪着,像抓着什么。
她摊开手,什么都没有。
林阔雪眸色微动,发现身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对,哪怕记忆不够清晰,但她肯定,昨天晚上她分明闯进了席先生的房间里。
记忆一下涌进来,自己甚至咬了席先生的腺体。那种使她神魂颤抖的气息仿佛依然萦绕在唇齿之间。
林阔雪站起身,走到隔壁房间,推开门,席先生不在房中。
房间内一切整洁如新,壁炉的火似乎刚刚熄灭,窗户紧闭,床上的被褥平铺着,空气中没有一丝信息素的味道。
林阔雪目光环顾四周,她不相信那是梦。
她走下楼梯。
“雪儿小姐,你可醒了。”赵姨见她下来,笑道。
林阔雪点点头:“赵姨,席先生呢?”
“哦,在书房呢。”
林阔雪立刻转身向书房去了。
赵姨一怔,见林阔雪虽然还是往常那副模样,但今天的气质总是觉得有些细微变化。
往日里虽然也高冷沉着,但还是个能开开玩笑的孩子,今天却给人一种心悸的压迫感,尤其一双眼,摄得你不敢直视。
“唉,说到底,雪儿小姐也大了。”
林阔雪走进书房时,席先生正站在书房的壁柜边。
现在正是临近中午的时间,微弱的天光夹杂雪色稍微偏移进书房,他的鬓边发丝在耳后一丝不苟,正如他每天的生活一样,没有一丝凌乱。
“席先生。”林阔雪走近他时,感觉到席先生肩膀的状态有一丝僵硬,随后又平缓如初。
他回头看着她:“身体还好吗?”
“很好。”她仔细观察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希望从中解惑。
“睡了这么久,饿了吗?赵姨已经备好菜了。”他垂着眸,看着手里的表单。
“我昨天晚上,不,应该说是前天晚上,我是闯进你房间了?”她虽然问他,但声音是如此笃定。
席先生用沉稳的语调说着:“医生说稳定期的分化会很痛苦,我还是疏忽了,没有注意你的变化,你觉得难受才会到房间找我。”
“除此之外呢?我还做了不少事,是不是?”
“还有什么事?你发高烧了,糊里糊涂的,使劲抱着我,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我抱着你,我还亲了你,不是吗?”她顶着被厌恶的风险也要说。
虽然她是仗着情况特殊,对他做了很多强制的事,可席先生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总是纵容她,又不责备她,在第一次自己冒犯他的时候,他就应该狠狠把她骂醒才是。
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疼爱的妹妹吗?
他拿着文件又坐回书桌后:“没有,雪儿,你烧得太厉害,一直在说胡话,我给你打了药,你才睡过去的。”
林阔雪眸珠凝起怀疑的冷光,看着席先生过分冷静从容的模样。
还要像之前一样,在自己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吗?
这时候,赵姨在书房外道:“席先生,雪儿小姐,时间到了,吃午饭吧。”
席先生站起身:“走吧,你肯定饿了吧。”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林阔雪盯着他温软的嘴唇,没有任何痕迹,过了两天,就算有什么咬痕也该没有了。
林阔雪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问了,难道她能让席先生把领口扯下来,把腺体露出来给她看吗?
让她看看那上面有没有被自己侵·犯过的痕迹?
她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可恶的席先生,她要把他这张禁欲的面具狠狠撕掉,像前天晚上一样,显出他那不知所措沉沦隐忍的模样,要他那双冷静的眼睛露出迷离又温软的神态。
林阔雪跟在后面,想得快疯了,又自嘲一笑。
吃完饭,席先生从水果盘里,照例拿起了橘子。
天气冷了下来,橘子的滋味越寒,果汁微酸,落在指间处微微冷涩。
吃的时候,席先生还被这酸涩的橘子涩得皱了一下眉。
大概是太久没吃到这么酸的橘子。
林阔雪见他摩挲着被橘子水冻得发寒的指尖,又去拿另一瓣橘子。
每次摆果盘,赵姨都用刀把一个橘子切成四瓣。
席先生通常能刚好把一个橘子吃完,这样就不会剩下零散的。
因为皮肉裹得紧,他剥开皮的时候,皮上还牵连着一点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