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脖颈上的黑色颈丝拆下来,上面还嵌着细小的钻石,用力一扯,丝带就从中间绷断成半。
她将略宽的一半缠到他眼睛上,另一半窄丝就绕紧他双手手腕。
“雪儿……”席先生微微挣了一下,声音惊疑不定。
那双手微微一张一动,就像蝴蝶一样漂亮,看的她心跳狂放。
“太棒了,太棒了……”她像发现宝藏的寻宝人一样,猛然扑到他怀里。
“我的席英怎么可以……每一个地方都这么好看?嗯?我好像要生出罪恶感了……”然后她低头吻他的手指,张口轻轻咬了咬。
席先生看不见她眼睛里的占有欲和迷恋,周围黑漆漆的,只有alpha的信息素像疯了一样侵袭而来。
他靠近她,声音中带着点哀求,求她抱他:“雪儿抱着我……”
一双手将他切实地抱紧,alpha的气息更直观地围绕着他。
席先生蒙着眼睛,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就侧过脸细碎地亲吻她。
原本享受着这一切的林阔雪猛然想起,席先生有着被绑架的记忆,他大概会讨厌这种方式。
“害怕吗?不喜欢就和我说。”
“不……只要雪儿抱着我就好……有你在,不管怎么样都很安心……雪儿……雪儿抱我……”他用细腻的脸庞蹭了蹭她的鬓角,又温顺又柔软,用信息素在向她求欢。
此刻的荔枝酒已经到了浓郁甜腻的程度,磨人而醇厚。
林阔雪瞳孔一张,仿佛神经被溺死在里面,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了。
“席英……”她呼吸急促沉浊,眼底只剩他被覆盖住眼睛的脸庞,手指揉过他唇上一点艳色。
有时候她会清醒一点,但每次清醒时感觉都不同,偶尔她只是单纯吻着他的脸庞,永远不知足。
“雪儿,这里很难受……”
她整个人要疯了。
直到她在他后颈腺体上做了深切标记,荔枝酒的香气畅快淋漓的灌输至每一条神经,这时候,她的脑子稍微清新了一点。
“席英……席英……在我心里,你完美得像我幻想出来的,怎么会有人完全符合我所有的……所有的欲念。”她抱着他,温柔地喃喃低语,握住他的手浅啄他指尖。
席先生只用简单的低语回应她,看起来自己又把他折腾得不轻。
林阔雪撑起身子,见他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种下的花朵。
她解开他手腕上的黑色丝绦,拆开他眼睛上的布,见他双眼微红,带着迷离茫然的余光疲惫地看了她一眼。
林阔雪眼里光华灼灼,脸庞伏在他肩颈上:“看来还可以再来一次。”
“?”
第四十三章
◎我喂你。◎
薄暮时分的飞鸟从莫林塞港的港湾起飞,一直到深夜,繁忙的城市渐渐寂静下来。
“雪儿的婚假是多久?”
席先生声音沙哑,此时已经浑身无力,房间内alpha的信息素似乎还没有消退的迹象。
这些天他沉浸在这散发迷情的沉香中,感觉自己浑身骨头连肌肤都充满了沉香气息。
而林阔雪还缩在他怀里扣着他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
“普通职员是半个月,董事成员结婚,没有明确的规定。”
现在才过去一个星期,可是林阔雪似乎还有着无限的精力,S级alpha的爱欲,席先生怕自己要消受不起了。
林阔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们说婚姻过久了,再相爱的人都会腻,可是我想无时无刻和你在一起。她们说去度蜜月,可是哪儿的风景能比得上你的脸,哪儿的月亮比得上你的眼睛,我情愿和你一直待在这庄园里……就像我的心脏永远跟随着你的灵魂。”
席先生不知道这话是有什么魔力,刚刚还觉得浑身酸痛的身体都轻飘飘起来,甚至皮肤都开始发烫,呼吸急促。
林阔雪的手还一直摩挲着他的脸庞,流连在他耳朵和脖颈上,喟叹道:“怎么看都觉得席英真好看。”
怎么看都像是长在她心尖上的人。
席先生薄软的唇微红,眼神含笑:“雪儿更好看。”
一见他笑,林阔雪真是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她垂眸吻他,丝毫不知疲倦地探索他柔软的温暖身躯。
席先生闭上眼回应她。
信息素流转在彼此血液中,旖旎温暖的气氛在房间中回荡,缠绕的身躯在晨曦的薄雾中若隐若现。
————
奕儿离开了半个月,席先生实在想念,便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那边是太爷爷在抱着孩子。
席先生先问了老人家的身体,看见孩子后,眼神更温柔起来:“奕儿……”
婴儿穿着暖乎乎的小棉妖,一张粉嫩的小脸蛋,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手机,当看到席先生的脸时,似乎也认出了爸爸,露出了一个甜笑。
“看,这孩子还认得爸爸,跟你打招呼呢……”太爷爷哈哈笑道。
林阔雪在一旁看着,心里也觉得暖融融的。
一直看了十几分钟,席先生才挂了电话。
“是不是想奕儿了?”
“怎么会不想呢,雪儿不是也想吗?”
“那就走,我们回去看奕儿还有他爷爷奶奶。”
席先生讶异地看着她:“什么时候?”
林阔雪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现在。”
这个时候,正是国内年底,除夕氛围浓郁的时候。
林阔雪和席先生回来的突然,也没有提前打招呼,席家老太太见孙子回来了,又惊又喜道:“不是正新婚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席老爷接口道:“肯定是想孩子了。”
席先生笑着,和长辈问了好,走到摇篮边,见孩子正躺在里面,目光柔和:“奕儿,爸爸妈妈来了。”
他把孩子抱在怀里,感到内心无比满足。
林阔雪见他那温柔宁帖的模样,心里都软了。
她站起身接过孩子,感到神奇:“才半个月不见,又长大了一些了。”
老太太笑道:“小孩子呀,一天一个样呢。”
那孩子冲林阔雪笑起来,露出一点粉色的牙床。林阔雪也笑了。
席先生道:“爸妈和姐姐呢?”
“都出去了,年底了,员工们也快放假了,每年这个时候他们还比平时忙呢,我让清江打电话通知他们了。至于你姐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见都见不到人,去A国到现在还没回来。”
当天晚上,两人在席家吃晚餐。
餐桌上,照例有席先生最喜欢的橘子果盘,林阔雪吃完饭戴着手套,顺手拿起切好的橘子,干净利落地剥好,放在席先生前面的碟子里。
看着碟子里鲜艳饱满的橘子,席先生破天荒地没有去动。
“怎么不吃?”林阔雪见他迟迟不动手,还主动拿起橘子送到他嘴边。
席先生看了一眼对面的家人,唇角内敛,闭上眼淡淡道:“……今天没什么胃口。”
林阔雪见他的脸色难得一见地出现了一丝窘意,把橘子放回去,微微一笑。
席爸席妈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吃过饭,天气寒冷,一家人坐了一会儿,席先生抱着孩子到房间逗玩,林阔雪在他后半步位置,一路上眼睛虽然也看着孩子,手心却紧紧放在席先生腰上。
这下意识的举动最是骗不了人,席妈满意道:“看来,林阔雪还是挺照顾我们家英儿的。”
正在看书的席爸爸摘下眼镜,想起什么,笑了笑:“她小的时候,就爱霸着英儿不放,大了之后还更变本加厉了。”
席妈道:“跟林家能结成亲家,我是万万想不到啊。”
“她跟她爸爸林胜洲可完全不一样,你就放心吧。”
寒冷的雪夜,房间里温暖如春,壁炉里火势热烈,佣人在桌子上放了新鲜的果盘,换了应景的翠绿盆栽。
摇篮上方的旋转八音盒叮叮咚咚地旋转起来,奕儿躺在里面缓缓地打了个呵欠。
林阔雪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剥开,掰成一瓣一瓣,席先生正要说话,她已经把橘子叼到他嘴边,冰蓝色的眼明亮闪烁地映着灯光。
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退开,从力度上可以感觉到,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非像个孩子一样。”席先生说着,眼中带着纵容的笑意,舒颈凑近她,咬过她口中的橘子。
林阔雪看着他:“一天不看见你吃橘子,我就难受。”
这是什么癖好?
“甜吗?”
“甜。”冬天的橘子是最甜的。
他伸手去拿盘里剥好的橘子。
“等等,我喂你。”林阔雪故技重施,咬着橘子瓣送到他嘴边。
席先生看着她弧度惊艳的唇,看着她明晃晃亮晶晶的眼眸,怔了怔心神,咬住那瓣橘子。
林阔雪就用这办法,把一个橘子喂给他。
越到后面,气氛就越来越缱绻,唇与唇之间若有若无的碰触,偶尔一碰即放,彼此的呼吸变得清晰,心跳更接近,林阔雪的眼神也渐渐深邃,挟着浓烈的侵占之意。
最后一瓣橘子,被席先生用舌尖推到她口中,像一触即发的弓箭,林阔雪勾住他舌尖,霸占着唇齿,舌头一节一节地压紧他口腔,迫不及待地吞噬他的呼吸和柔软的唇部,理智也不可追回。
她的手心由上至下不断摩挲着他的背脊,手心毫无缝隙地紧贴着布料,仿佛这样能把他和自己融为一体。
“雪儿……别在这。”席先生背部抵在沙发上,感觉她正细密地吻咬着自己的脖子。
“席英喜欢在哪里?”林阔雪趁着最后一丝耐性吻他耳朵。
“床上。”
美丽的雪夜,房间内信息素又涌溢上来,孩子在摇篮里睡得正香,八音盒旋转着起伏温柔的曲调。
第四十四章
◎越来越孩子气了。◎
除夕前两天,两个人带着孩子到墓园去看了林阔雪母亲和外公。
天气寒冷,席先生给孩子包了厚厚的衣服,抱在手里像个小肉球一样。
墓碑前还放着鲜花和贡品,林阔雪把台上的雪花扫掉,道:“看样子是姐姐先来过了。去年来的时候,这儿也放着贡品。”
庄笙大概也是每年这个时候来的。
席先生道:“过年的时候,你们姐妹应该一起吃个饭吧?”
“我看她未必喜欢。”林阔雪道,虽然她们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但真正要融入彼此的私生活似乎不简单,维持着上司下属的关系反而自然点。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席先生难掩神色中的伤怀。
林阔雪没有回答,她看着他,被山上的白雪耀得眯了眯眼。
席先生没有发现她沉默中的心思。
林阔雪给母亲上香,道:“姐姐每年都来看您,您肯定也比我先知道,姐姐一直都活着,您也安心吧,我也会尽所能帮助补偿姐姐,当年的事情,也和席英无关,错的是另有其人……”
席先生抱着孩子站在一旁,不知为何眼里微红,这时候,孩子似乎有些哭闹,他便抱着孩子走到另一边树下哄他。
林阔雪虔诚道:“我和席英结婚了,虽然不记得小时候的记忆,但外公过世后,他成了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是我此生永远的精神依靠,是我这一生活着的动力,请您和外公在天上保佑,保佑他永远平安,求你们。”
插上香,林阔雪在冰冷的石碑前虔诚地磕了一个头。
席先生在另一端树下看她向自己走来,见她神色比来时轻快多了。
林阔雪抱过孩子:“抱了这么久,怎么不让清江抱一下。”
“才多久,不累。”席先生觉得她过于照顾自己了。
奕儿已经睡着了,看来刚刚是困了。
“你看,你一抱,他就乖乖睡觉了。看来很喜欢妈妈啊。”
林阔雪道:“才两个月,他懂什么,再大一点,他会知道他爸爸有多好的,但是也不许粘着你不放。”
席先生被她这一番话弄的糊里糊涂,笑道:”孩子的爱不会永远投射在父母身上,永远那么爱我的,只有雪儿了。”
林阔雪听了这话,感觉雪花落在身上都是可爱的。
回去的路上,林阔雪突然改了主意:“先不回家吧,我们去老宅看看。”
席先生道:“好。”于是他让司机掉头。
前面和后面还各有一辆安保车,席先生让清江抱着奕儿先回席家,剩下一辆安保车跟着他们一起往海边那栋老别墅去了。
到的时候,管理人员都已经离开过年了,雕花的大铁门打开,发出苍老的咿呀声,院子里空荡荡的,花园里除了薄雪覆盖,台阶上还有了浅浅的青苔。
林阔雪去年来的时候,因为心情不好,也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走了。
现在再来到这里,仔细看这一砖一瓦,带着十年前的记忆,都觉得十分陌生了。
席先生站在院子里那颗老树下,树下系着一个用滕编的秋千。
林阔雪静静看着他,他的眼神恬静明朗,清澈而坚定,像院子门后那口浓墨重彩的大水缸,水缸里映着天光,泛起轻微的涟漪,温柔的缱绻着时光。
那里一定是他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只是自己不记得了。
不,或许是席先生跟姐姐玩耍的地方,因为连舅舅都说她小时候没有姐姐温柔,并且还一直摆着臭脸。
想起来,除了外公,这座院子的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
席先生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继续往前,林阔雪跟着他的脚步,直到他在前廊那里停下来。
前廊和大厅之间有一条仅有一米宽的窄路,这路口有一个用水泥浇筑的光滑斜坡。
席先生看着看着,他那本就欣然的嘴角缓缓绽放,露出怀念的笑意。
这也是他们曾经玩耍的地方吧。
林阔雪想起那本老相册,有一张被剪去一半的照片上,姐姐就站在这斜坡上笑着,还有很多照片,席先生抱着的那个小女孩,是姐姐,而并非自己。妈妈抱着的那个小女孩,也并非自己。
席先生忽然转头看向她。
林阔雪道:“怎么了?”
“雪儿长得好高。”他由衷而发。
林阔雪身高一米八三,只是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就已经明显要比他高了。
林阔雪心里一荡,心跳加快,所以,席先生刚刚一定是想着小时候的自己。
他拉着她的手,往大厅的雕花门一站,指着她后面的那朵镂空蝴蝶:“小时候,你只到这里。”
林阔雪低头,是现在自己的腰下位置还低一点的地方。
“那时候?你给我量过身高吗?”
席先生笑起来:“没有,你小时候每次做错事,秦教授就让你在门口罚站思过,久而久之,我就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