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同人)迷离1874[克系/福尔摩斯]——山海十八【完结】
时间:2025-01-21 23:04:50

  终于,那种冷清被打破,现在一切如常了。
  瞧华生,他的眼角鬓角都有了岁月的痕迹,神态却又年轻起来。
  哈德森太太:真好。
  华生:被吊胃口的我很不好。
  这顿晚餐吃得,让华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
  眼瞅着天色渐渐暗下去,当月上枝头时,终于结束了用餐。
  残羹餐盘被撤下,长桌被收拾干净。
  夏洛克请哈德森太太上一杯加冰的龙舌兰。
  华生惊讶,以前没在221B见过龙舌兰,哈德森太太储存的餐后酒多是白兰地或朗姆酒。
  夏洛克:“是我昨天带来的,或许您也想试试?”
  华生点头,“好。”
  窗帘半掩,烛火晃动。
  沙发上,两人对坐着端起了酒杯。
  华生尝了一口,醇厚辛辣的滋味瞬间刺激喉舌。
  龙舌兰来自墨西哥,喝下去,仿佛触摸到遥远大西洋彼岸的惊心动魄。
  夏洛克轻摇酒杯,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小口接一小口,一小口再一小口。他没说话,喝得很慢。似乎只要酒未尽,有的故事就不会戛然而止。
  这种默默无语的对饮不知过了过久,或许是二十分钟,或许是半小时。
  华生对烟丝盒与旧信纸的好奇心快要被酒精带走时,夏洛克却说话了。
  夏洛克:“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1874年的春天,一切就绪,我即将提前从剑桥毕业。当时,我想好要成为一名侦探,第一次办案接手了同学的委托。”
  华生:“我记得。您从前讲过,是”「苏格兰之星」号三桅帆船”案。”
  夏洛克:“事情发生在那起案件后,我决定去美国游历一番。华生,你去过马萨诸塞州,听说过印斯茅斯小镇吗?”
  华生仔细想了想,他不是走马观花,而是在马塞诸塞州深度旅,但从没听过这个地名。
  “我不知道印斯茅斯。它在哪里?”
  “它在哪里?”
  夏洛克没有回答,只是重复了这个问题,嘴角微微扬起。
  华生看清这个笑容。
  不,他不确定夏洛克真的在笑。
  此时,月色倾泻入窗。
  白月光笼罩着夏洛克,整个人似披上一层朦胧轻烟,似笑非笑间,一段秘密从他的口中透露出来。
  夏洛克:“1874年4月1日,愚人节上午,我的意识醒过来时,感觉身处轻微摇晃的空间。
  不远处的海浪声表明我在船上,所处空间却又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近在咫尺的另一个人的呼吸。”
  华生直起身体,听得认真。
  夏洛克语气平淡地继续。
  “我睁开了眼睛,身边躺了一位年轻女士。在那间陌生的船舱客房,只有我与素未谋面的女士两个人,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
  华生万万没想到故事会朝这个方向发展。震惊到被一口酒呛住,痛苦地咳了起来。
  他怀疑自己的脑子出现幻觉,否则怎么会听到福尔斯摩先生与陌生女人睡在一起,这桥段离谱到堪比火星撞击地球。
  该怎么说呢?
  真是刺激!
  华生不由追问:“然后呢?她是谁?你们发生了点什么?”
第2章
  1874年,初春。
  大西洋的海风吹拂美洲大陆,捎去阵阵潮湿的暖意。
  夏洛克解决了「苏格兰之星」号三桅帆船事件,决定提前从剑桥毕业。横渡大西洋,开始为期一年的美洲游历之旅。
  乘坐从伦敦出发的「史密斯号」。
  3月31日起航,如果一切顺利,预估能在4月10日从纽约入境美国。
  提着行李,孤身上船。
  特意订了三等票,为了体验拥挤混乱的客船末等房环境。
  三等房非常拥挤,旅客们住的是大通铺。每间5平方米不到的客房,要住上十几个人。
  在海上洗澡是头等舱的奢侈待遇,而三等船票注定舱房内充斥人群散发出的混杂气味,汗臭、脚臭、头油味等大乱斗。
  夏洛克对自己比常人灵敏的鼻子暗道一声抱歉,他的嗅觉注定要受到一段时间的挑战。
  第一夜,在混合臭气的暴击中睡去。
  当意识醒来,没睁眼就察觉不对劲。
  三等舱的混杂臭气竟然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鼻尖被暗香缠绕,清苦又微甜。
  清苦,是伴随月光小夜曲喝起苦艾酒的滋味,幽冷的苦涩在舌尖氤氲。
  微甜,是玫瑰与佛手柑的气息交融,让人在苦酒中偷尝到半口甜。
  这款香水一定是私人特调,没有在市面上见过。
  夏洛克做出判断,感到身处的空间在轻微晃动,是海船在行径中的感觉。
  不远处的海浪与海鸥叫声也证明这点,但所在房间很安静。
  安静到可以听到两道呼吸声。
  夏洛克头脑彻底清醒了。
  身体似乎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痛感,脑袋也不眩晕,四肢也没有被束缚感,初步判断没被敲晕或下药。
  疑惑却冒了出来。
  一觉醒来,怎么会换了客舱?
  他确定一道呼吸是自己的,那么另一道呢?
  短短几秒,想了很多。
  夏洛克才睁开了眼睛。
  入目,所在客舱果然与昨夜入住的三等房完全不同。
  十平米的房间,装修简洁,墙面上悬挂了六根来源不明的鱼骨作为装饰物。
  对客房的观察先放一放,有更奇怪的情况。
  侧头,枕边躺着一位陌生女士。
  她闭眼仰卧,呼吸平缓,保持着睡眠期的节奏。为了舞会梳起的深棕发髻没有在睡觉时散开。
  《格林童话》的睡美人是什么样的?
  或许就是这样的。眼角眉梢,矜贵又妩媚,能让人一眼沉沦。
  “怦!怦!”
  夏洛克感到心跳快了一点点,不是为陌生女士的风情而惊讶。
  自己的大脑兴奋起来,是被突如起来的巨型谜团砸中,引诱他去剥开突然来到这个地方的真相。
  没有立刻起身,先快速扫视。
  以这个角度看去,判断女人的年纪大约在二十出头,穿着一袭墨绿长裙。不难想象当人翩翩起舞,灯火摇曳下,长裙缎面似有光晕流转。
  长裙的面料价格不菲,但在女人颈部佩戴项链的对比下,裙子变得不值一提。
  这是一条别致的蛇形链。整条项链即一条蛇,以钻石与祖母绿交错镶嵌而成。
  夏洛克以往没有见过类似造型,无法预估价格,能肯定的是这件珠宝的切割与镶嵌工艺登峰造极。
  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士,极可能是一位贵族小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富有。
  视线迅速下移。
  这会注意到女士的右手动了,她的食指与拇指轻轻摩ꔷ挲了一下。
  女人应该快醒了。
  下一刻,夏洛克对上一双灰色的瞳孔。
  大床上,两个人呼吸相闻,四目相对。
  夏洛克被这种眼神注视,仿佛感到脚下一空。
  电光火石间,他的灵魂从大本钟的顶端急速坠落,猝不及防地堕入了浓到化不开的伦敦大雾中。
  迷失感仅仅一瞬。
  因为女人灰眸中似能缠绕人灵魂的浓雾迅速消失地一干二净,只剩下能一眼看透的清澈惊疑。
  夏洛克看到女人仓惶地坐起,退后几步,一边环视房间,一边捂住心口,颤抖问他:“你是谁?这是哪?”
  柯莎在一分钟前醒来。佯装成依旧熟睡,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不必睁眼,已经察觉到了所处环境异常。
  上一秒有意识,她正要离开在伦敦西郊庄园举办的「维多利亚时期复古宴会」。
  这场宴会以「复古」的名义,参与者不许携带任何电子通讯设备入场,当然包括了现代人几乎不离身的手机。
  「复古」,多么好的借口。
  事实上,奥斯特伯爵的宴会保密措施高。看似装修成19世纪的宴会场地,遍布着信号隔绝设备,便于参会者交换各种情报。
  柯莎盛装前往,只为秘密交接一件目标物品。
  目标物品是一条脚链,白金色链子挂着六枚造型各异的石头作为小吊坠。
  它被放在形似首饰盒的器皿中,盒子实则是特殊金属材料制成的密码盒。
  柯莎接到密码盒后,立刻放入手包。
  左手拿扇,右手持包,走出宴会厅。还记得一脚跨过门槛,踏上了走廊。
  风吹拂面。
  是三月末,伦敦夜风独有的潮湿凉意。
  然后呢?
  柯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恢复意识。
  没有疼痛,没有晕眩,没有被捆绑的感觉。海浪声、海鸥叫与身下轻微的起伏感,证明这里是船舱。
  眼睛一闭一睁,为什么从庄园到了海上?究竟是怎么失去意识的?
  没睁眼也能感觉到天亮了。从夜晚到白天,断片的几小时发生了什么?
  柯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从身边传来,那是被极品古巴烟叶熏染的气息。
  身边有人。
  这个人有吸烟的习惯,还能吸食价格不菲的烟叶。
  柯莎在半分钟内推测许多,在睁眼前再要确定一件事。
  左手还握着为了昨夜参加复古舞会定制的仿古折扇。扇尾贝壳造型的吊坠,仍旧是熟悉的触感。
  右手却空荡荡,装着目标物品的手包不见了。
  食指与拇指迅速相触。
  没有了,虎口与指腹因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也不见了。
  困惑丛生,这究竟是不是她的身体?
  柯莎睁开眼,看到身边躺了一个陌生年轻男人。
  对方大约二十来岁,一身19世纪维多利亚时期落魄绅士的装扮。
  衣着剪裁考究,但遮掩不了它早被洗到发旧的痕迹。如果经济宽裕,不该继续穿着,而该扔箱底。
  柯莎非常确定没在昨夜的宴会见过这位男士。
  奥斯特伯爵举办的宴会主题是复古,不是cosplay。
  所谓复古,复的也是光鲜亮丽的古。没人会蓄意挑战这种潜在规则,装扮成维多利亚时代街头的落拓失意者。
  不,不能说这位陌生男士失意。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一双沉着而锐利的灰色眼睛,这不是失意者的眼神。
  当贵价烟叶与老旧着装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个男人有古怪。
  柯莎脑中闪过各种推测,却面露惊疑,似为当下的突发状况而惶惶不安。
  匆匆坐起,惊恐地朝后就退了几步,拉开与陌生男人的距离。
  扫视屋子,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就是一间简陋的客房。
  余光瞥见贴墙放置的全身镜。以这个角度,可以斜照出她现在的模样。
  从挽起的发髻、钻石项链到墨绿长裙,还有脸与身形,无一不表明这就是她本人。
  裙摆处有不明显的一滴酒渍,是昨夜离场前与人擦肩时被溅到的,细节也一模一样。
  柯莎紧握右手。
  指甲刺向掌心,有着明显的痛感,这不是做梦。
  一眼扫过舱房,没看到文字或图片。
  暂时无法判这是什么船,又航行在什么海域。
  有点奇怪,这艘船的构造过于复古。
  没有任何电器,连最基本的电灯也没有,反而在桌上放了煤气灯。
  难道是奥斯特伯爵为宴会定制的复古风海船?
  如果是她的身体被人送到陌生舱房,为什么手上的薄茧消失了?
  诡异感更深了。
  柯莎确定事态不简单。越是迷惑,越是镇定。
  表面上,却惶恐地捂住心口。
  身体微微颤抖,心慌不已地对陌生男人问出一个非常符合眼下场景的问题。“你是谁?这是哪?”
  夏洛克也坐了起来,始终紧盯女人,没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当贵族小姐与陌生男人在一张床上醒来,她会怎么样呢?
  惊慌失措地尖叫?气急败坏地咒骂?或者害怕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洛克没等到以上任何一种反应。
  他看到女人紧张到连睫毛也在发颤,眼角泛红还努力克制不要落泪。明明似水晶一触即碎,却仍不愿低下白天鹅般的高贵头颅。
  这让人或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甘愿为她奉上一切庇护。或也极易诱发人性的幽暗,想要看她被彻底摧毁。
  夏洛克心底闪过一丝庆幸。
  情况还好,这比应对遇事歇斯底里、理智全无的女人要好多了。
  他也坐了起来,正想要说点什么,目光不经意扫到了女人的双脚。
  刚刚躺着没发现,此刻却得一清二楚,女人的及地长裙下穿着一双银色高跟鞋。
  鞋子不是重点。
  关键是那一瞥让他看清了,这个女人没有穿袜子!
  瞬间,夏洛克瞳孔放大,呼吸一顿。
  这个时代,欧洲女人走出家门,谁会不穿袜子?!
  袜子是内衣的一部分,女性都会穿着它。
  即便穿着袜子,也要让长裙遮住脚裸,那是优雅淑女的基本礼仪。
  因为女士被男人看到脚踝,被见到袜子与被看到私密的内衣没差别。
  在大众意想中,女人的脚踝与性直接关联。露出脚踝会被指责是在蓄意勾引。
  所以说,怎么能不穿袜子!
  即便是自我放逐的街头流莺,如果不想彻底彻底打上身性放荡的标签,就绝不会裸足。
  夏洛克觉得脑袋一晕,好似被敲了一击闷棍。
  不是因为看到了陌生女人脚踝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而是这对赤足给了他引以为傲的推理能力狠狠一击。
  一分钟前,他推断遇见了矜贵又纤弱、明艳又自持的贵族小姐。
  这些推测「啪」一下碎了。
  贵族小姐会不穿袜子?这样做不是娇蛮无礼,是比离经叛道走得更远。
  柯莎敏锐感觉到了落自己脚上的目光。
  她倏然一惊。
  当然不可能为了光脚穿鞋。
  参加复古宴会,又不是真的回到两百多年前的19世纪。
  反正裙子拖地,她想不穿袜子,就可以不穿。谁也不会提出质疑。
  此刻的惊愕,因为右脚脚踝赫然多了一串脚链!
  白金色链条坠着六颗小石头,正是本来放在密码金属隔离盒内的目标物品。
  现在手包与盒子不见了,目标物品却佩戴在自己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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