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衡清让容白坐下,给她倒了杯水:“休息一会,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容白一口将水灌了下去,缓了好一会:“今天陪温婉调研市场,结果听到一个人说你抄袭,我就冲上去了,揍了他一顿,都没问出有什么证据。”
容白胸膛不断起伏:“气死我了,这人还住在咱们开的客栈里,我直接让人给撵出去了。”
“多谢小白为为夫出头。”衡清非但不责怪容白冲动,反而还笑着感激。
“放心,跟着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知道,你才不会作弊,你就算考得再差,也不会作弊的。”
不得不说,容白对衡清还算有所了解的。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原则到让人难以理解。别的不说,就是对这个抄袭,可以说深恶痛绝。
用衡清的话来说便是,抄袭是君子所不齿的事情。
“小白可知,为何京城大街上会有这样的传言?”等容白心情平复之后,衡清才出声询问。
容白跟温婉做什么市场调研的次数不算少。用温婉的话来说,这是商人必须做的事情,甚至,大雍各处的管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抽时间过来,跟温婉学习怎么进行市场调研。
但是,市场调研,去的都是最热闹的集市。这会试作弊,是丑闻中的丑闻,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在市集传播。
“说起这个,你别说,可笑死我了。”容白一想起自己听说的,就忍不住笑出声。拖着椅子凑到衡清身边:“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考生,居然考试的时候吃了变质的食物,拉去了半条命。”
衡清脸上挂了两条黑线,这人他不仅知道,好像当初抬着的时候,还从他面前走过的。
“我早就说,读书学知识什么的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得学会怎样生存。”容白沾沾自喜。
衡清无言以对。
“不说他那么蠢了,这人家有钱,特别有钱。”虽然容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但是,容白还是觉得,比一般人家有钱的人家都是有钱人:“据说,这人家里花了好多钱,买通了看守试卷的人,得到了考题,就想考个第一名。”
衡清眉头一皱,第一名?
“不过,他运气不好,考一半就拉废了。这下别说第一名了,就是最后一名都考不上了。”
杏榜跟正常学校考试不一样,考生人多,上榜的人少。别看杏榜最后一名,人家就是最后一名,也能捞个官当当。
“考不上,就想退钱了。结果,那个卖卷子的人不肯,这不,直接告了。”
衡清皱眉,这民告官?不是找死么?
“告成功了?”衡清问道。
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成功的。可是,若是告得不成功,又怎么会在京城传出这么大的丑闻。
至于告得成不成功,那当然是成功了。
今日的朝会格外长,长到所有人都都噤若寒蝉。因为,陛下一进来就雷霆大怒。原因还得追寻到头一天的下午。
京城不少人都知道,这告状告得狠,告得根本包庇不了。但是,没人知道,这状是怎么告的。
原因很简单,这次的状也是一头告到陛下眼前的的。
“科举舞弊,真是好手段,挣了多少银子?”背对着众人站在龙案前面的陛下忽然转身,一块砚台随着陛下的动作飞出,正好砸在跪在大殿中央官员的脑门上。
那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真是好大的胆子?怎么?以为朕不知道?以为这大雍天下是你的?”陛下越说越气,快步走到大殿中央,一把将那官员拎起来:“还是觉得,朕眼瞎耳聋,无法知道你做的事情!”
那人无法挣扎,只能发抖。
可是,发抖有什么用,对方有物证有人证,根本不能反驳。
“瞧瞧,众位卿家瞧瞧,这便是我大雍的官员,这便是朕将科举这样的重职交付的官员,你太让朕寒心了。”
说完,陛下直接将那人丢到一边,转身回到上面。
“查!速查!必须给朕查出来,到底哪些人参与了这种事情!”重重的坐在龙椅上,陛下喘着粗气:“涉案的官员,革除官职,三族发配边疆,永不录用!涉案考生,革除秀才身份,永不得再考!”
至于这个东西,给朕直接拖出去斩了!
那人一听这话,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侍卫来拖他的时候,颤抖着不肯起来。被强迫拎起来之后,很快,裤子便湿了。接着,一股骚臭味便飘了出来。
站在他身边的几位官员,忍不住挪动脚步,移到一边。
“永逸。”看着丑态毕现的臣子被拖出去,陛下好像瞬间老了几分。
“儿臣在。”六皇子难得正经的从人群中出来,抱拳行礼。
“这件事情便交给你,给朕好好的查!”
“儿臣领旨。”
☆、第三百四十二章 皇子心思
“科举舞弊的案子,父皇居然没交给本宫!”三皇子府,坐在房间中的三皇子咬着牙对身边的妾室说道。
那妾室五官鲜明,鼻尖挺翘,性感的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殿下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那个老不死的,这事要是交给太子,本宫无话可说,但是,这事他跳过了太子本宫老四老五,直接给了老六,本宫不服!”
“殿下,以臣妾之见,此事辛苦却讨不得好,不如交给别人做。”那妾室整个人依偎在三皇子的怀里:“科举舞弊,本就是大忌,这事情定然不止一个人能完成。若是殿下去查了这事,平白招人怨恨。倒不如,在这边享受,让六殿下劳神。”
女人的身体,柔软光滑,犹如水蛇一般在三皇子怀中磨蹭。
三皇子咽了咽唾沫,然后抱着女人,翻身倒在床上:“你这荡妇,看本皇子怎么收拾你!”
另一边,太子殿下皱着眉坐在暗道里。
“如今,孤算是彻底不受宠了。”比起三皇子的怨恨,太子殿下眼中更多的是失望。
虽说现在表面上,朝臣都是陛下的,但是夺嫡之事,在几位皇子出生的时候便开始了。为了让有自己血脉的孩子成为下一任陛下,各个家族都卯足了力。
只是,这些东西,从很大程度上得看陛下的意思。
陛下如今壮年,不可能早早的退位。太子殿下如今也有二十五岁了,早就羽翼丰满。其实,不止大皇子,剩下的六位皇子,除了七皇子才十四岁之外,剩下的都已经成年或者接近成年了。
陛下平衡各位皇子的势力,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稳固他自己的皇位。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夺嫡的战事才会越来越激烈。
“殿下何出此言?”衡清却摇头。
如今这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了,能跟得上衡清思维的卫玄,几日前便出发前往西北:“依嘉猜测,这件事,有六皇子一份。”
衡清嘴角的笑容缓缓扬起。
“六皇弟?”太子皱眉。
“今日,白天,小白与嘉说起了这事。”衡清忽然开口。
“容白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云霁忍不住问道。这种丑闻,就算公开审问,范围也仅限于朝中,不可能搞的世人皆知的。
“这也是嘉疑惑的地方。”衡清点头:“这种事情,一般百姓是不敢随意传扬的,那么,既然成了如今的模样,必然后面又推手。”
“推手?”
“之前我还疑惑,那人怎么成功的告出来,看来,对方告的是御状。”
“御状!”剩下两个傻眼了。
御状,是那么容易告的么!上次众人合谋告了一次御状,将陈王扳倒,从开始到结束天知道衡清用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钱。
就为了告一次御状的机会,衡清直接丢出了一百万两银子。
“看来,对方将我们之前做的事情,全摸明白了。”衡清敲着桌面。
“你的意思是?”
“告御状的人是早就准备好的,告御状的机会,也是那人准备好的。唯一多的,就是那个犯错的人,陛下认为是殿下的吧。”
一边的太子点点头。
“我们削弱二殿下的时候,同时也增强了自己的势力。”衡清点点头,这些情况已经足够他推断了:“陛下对二殿下的处置,已经能看出陛下的想法了。他不会让任何一位皇子一家独大的。”
这下,点头不已的人变成了两个。
“如今,七皇子未成年,手中无实权。五皇子心思不在朝政上,也没什么野心。”衡清见过五皇子几次,这位皇子跟别的皇子不一样,他简直成了容白的跟屁虫,要不是晚上男女授受不亲,五皇子甚至连晚上都要在衡清家过。
“剩下皇子中,二殿下如今被陛下护着动不得。太子殿下应该也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能做这些的,只有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了。”
“依我对那个人一贯的作风了解,这次暴露出来的人,应该是六皇子。”衡清皱着眉。
当初,太子殿下认为刺杀一事是二皇子动手,虽然最后觉得有别人插了一手,但是众人还是先将枪口对准了二皇子。
后来,三皇子某些势力也开始浮出水面,依旧跟那人有关,却没有直接关系。
如今是六皇子。
“我觉得,六皇子不像。”云霁摇头。
“那便只有四皇子了。”衡清开口。
说真的,比起六皇子来说,四皇子更不像。因为,四皇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甚至还没有实权,根本不可能组织什么有力的攻击。
可是,几位皇子中,四皇子确实低调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这事情交给六皇子了,但是殿下还是得派人查一遍,若是真有有心人故意陷害殿下,那下一步的证据,可能就在殿下身边。”
一听到衡清这样的分析,谁都坐不住了。两人连忙回去,结果还真在东宫找到了点奇怪的东西。
衡清满脑子里却是别的东西。回家之后,一整个晚上,衡清都睡不着。
这也惹得容白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按照往常时间起床的容白,打着哈欠洗漱,左眼皮一只不由自主的抖动。
容白伸手,按了按,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白,你怎么了?”衡清见到容白奇怪的动作有点担心。
“没什么,就是眼皮抖得厉害,应该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容白回道。低头,将脸盆的水扑到脸上。
“若是不舒服,小白可以回来多休息一会。”衡清笑着开口。
“不了,今天跟永洲有事情要做,睡懒觉的话,等会他就该过来敲门了。”容白擦干脸,右手不知觉的按在眼皮上:“你先休息。”
容白匆匆说完便出门了。
自从衡清考完,容白待在家中的时间便短了许多。她带着五皇子正在建设一个超越这个时代的实验室。
也因为见识了这种计划,五皇子整个人都疯魔了。要不是跟容白男女有别,估计容白连回家睡觉的时间,五皇子都不会放过。
☆、第三百四十三章 邓尚书?邓县令?
京城分院里,有一块大概十亩的地,温婉分给容白了。这里就是五皇子每天待的时间最多的地方。
在认识容白之后,五皇子已经非常愉快的将自己在工部挂的职辞了,专心专意在这个地方,研究各种东西。
不得不说,容白给五皇子展现的世界,已经超出了五皇子的认知。
“容白,今天我给你带了一个人!”站在院子门口的五皇子老远就看到往这边来的容白,挥着手喊道。
容白奇怪,但是,她的眼睛好。
老远就看到五皇子身后,一个穿着藏青色袍子的男人。容白走近,那人先认出容白,开口喊道:“容氏。”
容白下意识的皱眉,这年头,还有人叫自己容氏的?
学院里的人,都知道容白已经嫁过人了。但是,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会叫容白容氏。就是在家里,众人要么叫容白要么叫小白。
“你是?”容白皱眉,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有些微胖,皮肤养的很不错。但是以容白的眼力,自然能看到,这人身上的沧桑感。
“本官当初当县令之时,衡清还曾帮助本官的。”那人笑呵呵的回道。
容白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一共就见过两个县令。常县令,跟容白关系特别好,那气质感觉,别说长肉了,就是个骨头架子,容白也能认出来。
这人既然认不出来,那就是那个让人糟心的前县令了。
一想起之前那县令做的事情,容白就对这人提不起好感:“永洲,你带他来做什么?”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