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全家都上社会新闻——荀二
时间:2017-12-16 16:07:01

  哀戚的声音,落满了鉴定所的雪花墙,使每一个人不得不沉默以对。
  蒙姐相熟的警察过来给蒙姐打招呼,他大致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老人花了毕生积蓄买了一块据说十分有收藏价值的古玉,今天他来鉴定,鉴定人员得出的结果是这不过是一块毫无价值的普通玉石。
  “他花了多少钱?”周奇奇询问。
  “十万。”对方答道,“他蹬了一辈子三轮存的钱。”
  “哎,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去买那一块玉。”周奇奇闹不明白,十万块,对于她来说并不算多。但那老人伤恸的哭泣,是她也不忍听到的。
  “你可以去问问他。”蒙姐在她耳边道,“奇奇,去问问这个老人家。用你女性的同理心和悲悯,去安慰他。”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今天提前更,弥补昨天七夕节犯下的罪过,嚯嚯嚯~
  现实中记者也是每人都有自己的口线,同报记者不能串线,串线等于抢资源,抢资源等于撕逼。
  狗子养了一只小仙鸟,名字叫做少爷。小仙鸟每天会自己跳进水杯里洗澡澡,然后花一个多小时,用小椽子一点点梳理自己的小羽毛。它挺胆小的,每天只愿意出一次笼子,有时候站在长椅上砸砸嘴,有时候飞到灯具上俯视愚蠢的狗子,然后很快飞回自己的窝里面。
  狗子每天都会吸鸟,天天吸一口,能活九十九~mua~
  真想给泥萌看看少爷的靓照,可乖啦~
 
 
第21章 满载荣誉的杂技团
  一个多月来,周奇奇跟着蒙姐走街串巷,见到了以往从未见到过的世界。
  有一次一家店老板抓了一个来偷剩卤菜的女人,私下审问,发现员工和小偷私通,便把两人扭送的警局。就是这么小小的一件事,蒙姐以敏感的新闻嗅觉抓住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和周奇奇去探访女人的家,发现女人收养了一个残疾女孩,从小婴儿养到了六岁。
  因为没有正规手续,还是黑户口。小偷女人为了让养女吃一顿好菜,向乘人之危的店员脱下了裤子,做了一个小偷,偷走了一顿客人吃剩下的卤菜。
  周奇奇是哭着写出这个新闻的,她一个人窝在被窝里,耳蜗刮着凉凉的空气,死死憋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影响林毓和严沁睡觉。她不明白,为什么记者的笔要那样冷酷,如此真实地去记录这个故事,容不得偏颇,也挨不得同情。
  她不得不去这样记录,肉白骨,活死人,残酷的社会规则,与温柔的人类。
  十二月下旬的一天,周奇奇采访完和林毓约好,去报社楼下的碗碗菜吃饭。
  周奇奇先到,点了一个红烧肥肠、一个辣子牛肉、两个素菜和一个番茄鸡蛋汤。林毓姗姗来迟,眉眼带着疲倦。
  她大马金刀地坐下,整个人还裹夹屋外寒冷的气息,“满城杂技团从巴塞罗那回来了,摘了个大奖,主编让我去做专题报道。”
  “杂技团?”周奇奇倒了半杯茶,给严沁洗了洗筷子,将碗筷摆到她面前,“我长这么大还看过杂技呢。”
  “我也没听说过满城有杂技团,听说他们在满城城内是没有剧场的,一般走乡下搭台子表演。”林毓哈了两口气,搓搓手,“不过他们在国际上还蛮出名的,我去看了,获过好多国际大奖呢。”
  “不过……”林毓抬头,望着周奇奇,叹了口气,“我今天有点难受。”
  周奇奇疑惑,“怎么啦?”
  “去看了杂技团的孩子,最小的七八岁,是外地农村送来的。”林毓喃喃,“杂技团过去招的学生,很多地方饭都吃不起,就把孩子都送来了。”
  “这些孩子从小就在杂技团训练,也不去上正规学校,都是杂技团的老师教读书写字。到了十二三岁就能登台表演,到了二十三四岁满身伤病地退役。”
  “今天我去采访,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拉着我,悄悄问我,是不是上了报纸就能引起特别大的关注。”
  这些日子里,周奇奇已经遇到过很多的事情了,她接上话,“是杂技团虐待孩子吗?”
  “不不,孩子们都还挺好的。那个女孩子说,他们杂技团的头牌一年半前表演时从空中摔了下来,摔断了手脚,提前退役了。她说那个哥哥现在过得很苦,想问问能不能去采访他,让社会关注一下退役杂技演员的生活。”林毓道。
  林毓感叹道,“退役的体育冠军有很多都只能领低保或者给人做低等体力劳动,何况只是满城杂技团的演员。”
  “那这件事你问过杂技团的负责人没有?”周奇奇思考了一下,继续问。
  林毓颔首,她采访团长的时候旁敲侧击问过。这个年代杂技团的福利保障还不到位,一般退役的演员都是给他们一笔钱买断,如果和高层关系好一点,说不定还能帮忙安排工作。
  “那个少年叫做成酥,今年二十岁。团长说成酥本来是满城杂技团二十年来罕见的奇才,手脚灵活,动作到位。长得也特别帅。”
  “那场意外毁了成酥的筋骨,他再也无法表演杂技了。本来他的工资是一众演员里最高的,他甚至还把一家人从农村接来这里住。现在他满身伤病地退役,也没有学历,只能在小按摩院里靠给人按摩勉强为生了,还要拖拉一大家子,十分艰难呐。”
  成酥……满城杂技团……头牌……周奇奇一阵彷徨,她现在才意识到,命运到底有多么大的力量……
  从《满城晚报》到社会版记者,再到林毓采访杂技团,这一个多月来的时间如同一根精密的丝线,将她所有的命运无形中串联到了一起。
  周奇奇记得将她从十五年后传送回现在的那个新闻,标题是:
  《骇人听闻,前满城马戏团金牌演员沦落按摩院策划仙人跳,诈骗金额三十余万,受害者达数十人……》
  如果她想得没有错,新闻里化名为成元的犯罪嫌疑人,就是现在林毓口中提到的成酥!
  两个人心事忡忡地吃完饭,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的时候,周奇奇拿出手机给蒙姐打了个电话。
  林毓在旁边听到了她自己的名字,由于不好意思偷听,她故意隔了一段距离。过了几分钟,周奇奇跟了上来,毛茸茸的连线帽子里露出那张娇憨可爱的面孔。
  “小班长,明天带我去吧。”周奇奇砰砰跳跳过来,小靴子踩在沥青路上,仿佛一段舞蹈,“带我去马戏团,我跟蒙姐说了,她说这说不定是个很好的社会新闻哦。拜托拜托啦!”
  她双手合十,朝林毓做着可爱的小表情。
  “你不会真的想去……采访那个成酥吧?”林毓讶然,她不自在地撇过头,又忍不住去瞧周奇奇脸上生动的表情。
  “推动文化工作者的福利保障,我们人人有责!”周奇奇做了个红领巾敬礼的动作,骄傲地引上了天鹅般的小脖子。
  林毓冰块脸缓慢平移,尽量离这种大街上还在那里肆无忌惮卖萌的家伙远一点。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
  第二天一大早,周奇奇便被林毓给拖下了床。她打折哈欠给自己换上漂亮的长款羊毛大衣,既然是临时跑文娱口,穿漂亮一点也没关系,说不定还能钓到几条高逼格文青呢。
  这样想着,周奇奇又给自己扫了个淡妆,卷了卷头发。
  林毓出门时,她的脸臭极了。早知道就不带娇滴滴小公举出门了,平时她一个人八点二十准时出门,这次带了个拖油花瓶,整整晚了一个钟头。
  她充分发挥自己高中长跑冠军的长项,拖起这个大宝贝飞一样出门赶车。
  路过车站前烧饼铺子的时候,周奇奇抓紧时间地从小包包里丢了五块钱过去,拽起两块饼继续被拖走。
  嘤嘤嘤嘤,小班长好粗鲁啊,周奇奇嘴里叼着饼,内心哭成了汪。她就不该穿这种羊皮小靴子,跑起来脚好痛啊。
  “吃……小班长吃饼……”周奇奇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如同临死之人缴纳最后一毛钱党费一般,把饼递到林毓面前,“小班长,人家脚好痛好痛哦……走慢一点点好不好……”
  林毓头冒青筋,也不知是谁拖了时间,还在这里装可怜。结果她一张嘴,就被塞了一嘴饼,咸咸的口感融化进胃里。眼前,周奇奇猫咪一样的杏眼望着她,好像她把这只小猫咪遗弃一样。
  妈哒,好可爱!
  林毓倒吸了一口凉气,两秒钟,只需要两秒钟,她决定原谅周奇奇。她放缓了速度,瞥见周奇奇支支吾吾在那里甩腿,显而易见刚才的快速度把她的脚给磕疼了。
  思及此处,林毓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被周奇奇坑掉整整一个小时的事了。
  今天采访的人是杂技团的演员们,也就是做群像特写,采访杂技团演员们每个人各自的故事。在充分征求杂技团领导意见的情况下,林毓已经敲定了今天所采访的对象,其中就包括昨天偷偷与林毓对话的女孩。
  周奇奇和林毓到的时候,演员们正在练功房里操练。
  周奇奇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大约八岁的小孩子,十四五岁的少男少女,还有十九二十的青春男女,三个年龄层次的小演员们将练功房明显分为了三块。每一块也由专业老师教导,操练不同的项目。
  “马戏团每隔几年才会去招一期学生,所以年龄层次分隔蛮明显的,这样也更有利于授课。”林毓在旁边悄悄对周奇奇解释。
  跟在两人身后的负责人朝专业老师招了招手,耳语几番。随后专业老师跑去朝那群十四五岁的孩子们说了几句,中间正在练习高空翻滚的一个女孩从吊环上跳了下来,朝周奇奇俩人踱来。
  杂技团招的孩子,不仅要根骨好,也要长得周正。眼前的女孩长了一张可爱的苹果脸,大大的双眼皮,一看便是招人喜欢的长相。
  稍显不足的是,女孩子相较于常人较矮,应该说马戏团的演员们长得都不高。在成长期过于地伤筋动骨,他们的个子被限定在了一定范围内。
  女孩比小个子的周奇奇还要矮上一个头,她大方地朝两人打招呼,说了自己的名字。经由负责人同意,三人到了杂技团小楼的最顶层休息室进行采访。
  采访开始时,女孩乖乖巧巧泡了茶,给两人捧去。喝着热乎乎的茶,林毓开始了自己的采访。
  “你叫什么名字?”林毓提出第一个问题。
  苹果脸女孩舔舔嘴唇,给自己默默鼓了股劲儿,“林美月,你可以叫我美月。”
  林毓肃了眉眼,签字笔划上采访本,开始对采访进行记录。
  女孩叫做美月,今年十六岁,来自华北一个偏僻的乡村。当地封建而保守,在他们眼里,把长蛋黑的男孩才有用。
  美月出生时两腿之间空空如也,父母只看了一眼,失望地继续去造下一个带把的孩子。
  幸而美月家条件不是顶顶的坏,隔壁有几家穷得发了狠,生了女孩溺死得了。美月至少还有一口饭吃,她从小便跟着姐姐照顾弟妹、干家务、做农活。再脏再累也做,可爸妈永远不会对她笑一下,他们只对弟弟笑。
  在她七岁那年,杂技团来乡下表演,弟弟骑在爸爸脖子上,一家三口放下农活跑去看。美月则和姐姐们聚在一起搓麻线,搓麻线赚不到几个钱,却是女孩们从小干到大的营生。小小年纪,她的手上已经长满了老茧,已经也不会像第一次一样,搓得鲜血淋漓了。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杂技团浓眉大眼的小哥哥来到她的屋里。
  他对她说,“你叫小美月吗?”
  小美月呆呆放下麻线,点了点头。
  “小美月愿不愿意参加咱们杂技团的选拔呢,咱们团战正在村口招人呢。”小哥哥笑起来两瓣虎牙真是耀眼,他又穿着干净漂亮的衣服,美月有点怕,觉得他高高在上。
  小哥哥以为她害怕自己是坏人,“咱们可是正规的杂技团,你瞧!”他指了指窗户外村口的位置,“村长还在那儿帮忙站台呢,选上了的话,就能去大城市了。”
  “大城市!”小美月瞪大了眼睛,圆圆的眼珠子,琥珀颜色。
  “嗯,大城市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喝的。美月还能学会读书写字,以后美月有很多同龄伙伴可以一起玩耍。”小哥哥向美月伸出手,“所以,小美月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小美月犹疑了一下,看了看一旁沉默的姐姐,灰暗的,没有希望的,善良到无以附加的姐姐。姐姐向她点了点头,于是她如同灰姑娘一般,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那双少年的大掌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狗子外卖了半只烤鸭……
  和妹子吃得饱得不行了,还只吃了一半……现在外卖真的好多啊~
  另,今天看lck看得好伤啊,马大头去不了s赛了,好伤啊~~
 
 
第22章 成酥
  小美月表现得很好,过早的劳作使她身体柔韧性特别高。
  她成了当地唯一被杂技团招进来的孩子。望着一群落榜懊恼的男孩,她第一次心生了谁说女子不如男的骄傲感。
  她要强,要比那群男孩子都要强,强得扭转自己的命运。
  小美月跟随杂技团到了满城,见识到了光怪陆离的大城市,每个月还能拿到她搓麻线搓一年都不能得到的工资。她把工资分成了三份,一份存起来,一份当零用,一份寄给远在故乡的姐姐们。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牵了她的手,改变了她命运的少年,叫做成酥,他们那一辈小孩子都叫他酥酥哥。
  酥酥哥是上一辈师兄中的传说,老师傅们都夸他是天才,十一岁登台表演,十三岁摘取国际大奖,如今已经名满杂技界了。
  小美月同许许多多的男孩女孩一样,仰望着成酥。成为大忙人的成酥似乎忘了这个小妹妹,在他眼里,她面目模糊,就是崇拜他的小师妹们中的一个。
  同一个宿舍的小女孩们,似乎都暗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少年。有一次她们宿舍卧谈,有个小姑娘告诉美月,成酥把他父母家人都接来了满城。
  “怎么可能,我们的工资根本供不起……”美月惊呼。
  “你知道酥酥哥的工资有多少?”小姑娘凑过来,比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数目,“他比咱们有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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