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事儿都做不好我还真就不算是什么大名鼎鼎的女将军了。”阿董咧嘴笑笑儿,不过就在这说话恍惚间阿董错意将碗彻底洒了烫手,她叫了声,宋闻礼见状不好,过去立马用湿布给她擦擦手指:“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阿董道,“你吹吹就不疼啦。”
宋闻礼释然一笑。
空闲过来的观孟瞧见阿董的红肿手指头,他脸色微变,语气分辨不出喜怒:“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边阿董咧嘴笑道:“哎呀呀,小阿孟来了呀?”
观孟回得斩钉截铁:“不许叫我小阿孟。”
走近宋闻礼这边,拿过她手里的湿布,这会儿宋姑娘抬头,两人视线却恰好擦过,于是她后退,继续把桌上的碗摆正。
董老将军说起来,这府后门有处绿山坡,老将军挺喜欢梅树,索性直接载满白梅树,这看得人也是舒心。彼时露水沾满石阶各处,望下去除了绿色就是翠色,她立在通风处,稍微定定神冷静,却恍惚间整个身体被某人强行拉拽过去,力道狠劲将她直逼在墙角,未开口,迎面而来就是一同死劲拼命的亲吻,好像恨不得把她活吞一样的,宋姑娘不能挣脱,因双腕被这货全扣在了墙面上,她睁眼望过去,只见来者一双漆黑眼睛近近地盯着自己看,心口一抽,姑娘眼眶里泛起酸涩的热意来。
“别哭。”少年这么说。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你这样哭,我都没办法骂你。”宋闻礼垂眼,只是贴在他怀里懒不开口。
观孟这气叹得无奈,终且把这半月积下来的怨气给消下去后,道:“才听阿董说起。怎么也不与我说说,你想要医治她眼睛的事情。”顿半饷,缓缓开口,“说起来我与阿董的婚事,本就是假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宋闻礼愣半饷。
“那你肯定是误会了。”他这么斩钉截铁地继续,“不过你能这样吃醋我倒是很高兴。”怀里的宋闻礼气到差点岔气,头顶上的男人笑得好像挺得意。她默默抬脚丫狠狠踩了他一下,只听少年闷哼一声,缠着她身体的长臂更紧了些,“这要娶回来未来岂不是要妻管严了。”
“我才不要你娶。”宋闻礼嘀嘀咕咕。
“你说什么?”这话听得男人就真不高兴了。抬起臂膀,直接将她高高举在半空中仰视着面前这小个子姑娘,他缓缓开口,“你有胆儿再啃一遍试试?”
鉴于孟大人这种盛气凌人的模样还是第一次瞧见,宋姑娘心里头有点后怕,她咳了声:“先把我放下,这样子被别人看见成什么体统。”
少年忽然眉眼弯起来笑眯眯地:“我还真喜欢被人瞧见。”
宋闻礼:“…………”
“哈哈哈哈哈—”躲在暗处的董老将军一声朗笑,最后走出来,掩嘴咳了几声,再对着观孟挤眉弄眼地提点,“这些年您的能力果真长进不少?以前可是看见那些心仪您的姑娘就是落荒而逃,如今孟大人您倒是倒贴上去了?”
“您且好好说话。”观孟愣半饷,再缓缓开口,“我不老,请董老将军别用尊称。”
上边的宋闻礼拍拍他脑袋:“把我放下来。”
观孟瞧了她眼:“哦。”于是很听话地把她整了下来,
待宋闻礼站好,她很恭敬地给自己整整衣服褶子,再对董老将军拘礼:“老将军您们好生商量,我就先回去了。”
董老将军指指自个:“我俩有啥好商量的。”再等等对面的观孟,问他,“和孟大人你有什么好商量的?倒还不如和我家阿董商量商量。”最后哼声,满步大跨地走开了。
宋闻礼想顺着节奏趁机跟上董老将军,却被观孟识破,一把手地拉住她后衣领:“想去哪儿?”再把她往后一拽拉入怀里,“哦对了,我爹今日趁机去了趟你家里。”
宋闻礼感觉不好:“啊,你爹啊。”她拉拉脖子,忽然想起关于自个的那些糟粕事儿,情绪沉重下去,她垂眼,“可这些不干我的事儿呀。”
“你胆儿?”观孟挑眉。
宋闻礼立马瞪他眼:“我胆小你别总唬我。”再后退几步,等手指头触上枝桠处刺骨荆棘时,抬眼,缓缓开口,“再说,我觉得你和……”她却张着嘴巴,就是发不出声音。说啊,说你和阿董在一起很配,为什么不说。
“你娶阿董,我会很高兴。”宋闻礼说。
看不出观孟是什么表情,彼时他走几步,眼睛却一直落在她身上,几秒,他眉头揪起来,张嘴微微松气,似是叹气或是其他什么,指腹在太阳穴位上揉揉,见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憋这么久就说这傻话儿?你以为我像老林头那么傻,这么个谎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宋闻礼猛地一愣,平静对视,开口:“没有。”
“那就是肯定有了。”观孟一口咬定。
宋闻礼:“…………”
“先回去吧。”观孟过来拉住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却微微挑着,“今日琐事不宜多讲,再者我爹还在你店里候着呢。”
姑娘听得脑袋一颤一颤地,连说话都抖抖没底气:“…………嗯……你们是不是太有主见了点?我还没说话呢。”
观孟眯眯眼笑道:“你完全不需要说话。”一字一顿。
宋闻礼:“……丧心病狂。”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笑屎我了,天使们有啥想说的尽管说哈,我一个人写着没人说话怪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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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谈起阿孟那亲爹的脸,她还真没见过,直到姑娘瞧见那位许久未来为自个那儿子说亲事的李婶,旁边还坐着位似仙风道骨的实诚老头子。她满脸迟疑:“李婶?”
李婶眼睛亮亮:“哎呀呀是宋姑娘回来了啊?”接着兑兑旁边老头子胳膊嘀嘀咕咕,“未来儿媳妇来了,你别光顾着喝茶赶紧的给老娘问候问候。”说吧还怨念地瞪他眼,老头子这才一脸堆笑起来,好像很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常听阿孟提起你,说是我儿媳妇啊,赶紧地给我生个孙娃娃呀。”
宋闻礼:“…………”
这都搞啥幺蛾子搞啥幺蛾子??
具体情况她算是了解了,之前李婶给说亲事的那位儿子则是阿孟了,宋闻礼揪揪眉头,狐疑地想半会,自个这命啥时候这么有缘了,说是一出就来一出,千万不要是那货的阴谋。她瞧瞧那二老笑眯眯的温和样子,于是很快否定。
“说起来宋姑娘这性子我可真喜欢啊,不仅是挣钱养活了家里头,如今自个还当起了大老板,想当年老头子我当年也是英明神武,扛着把武器直接进殿里对着那老皇帝叫嚣啊,只可惜……可惜啊。”观爹长叹口气,拍拍李婶的手背,忽然笑起来,“真咋的,咋说这话了,今天是老头子我见媳妇儿的时候,该高兴呀,儿媳啊早点生个胖娃娃出来逗我开心开心,好让我在死之前安心些啊。”
“你这又说的怎么胡话,这么死不死的。”李婶又死劲瞪他眼,朝着阿礼笑道,“别管他,我们正高兴呢,阿孟终于说他要娶媳妇儿了,对象还正巧是你,我看上的那还能差呀你说是不是呀。”
“哎呀呀,对啊,你看上的我,我还能差吗?”观爹说得嘚起劲儿了,朝着李婶挤眉弄眼的,宋闻礼很难想象这位老爹的儿子是阿孟,性子相差大不说,与儿子比起来还是老爹比较幽默些。
“在儿媳面前说什么胡话,什么看不看得上的,也不叫天上姐姐骂你啊。”李婶怪怨地瞪他眼,脸上稍红起来,“别嬉皮笑脸的,我告诉你,要是见了亲家公亲家母来了你给我严肃点啊,别整天像个捣蛋鬼似的。”
不知怎地,宋姑娘心里头硌得慌的那些冰块稍微融了,想着不好直接回绝,便打算将此事拖延些。她给二老斟茶:“来来来,口舌说多了铁定渴了,在喝些甘茶吧,这会儿孟大人正在官府内使唤人去查案子,您们稍等着啊。”
“我们又不是来等他的。”观爹满是傲娇地扬扬下巴,“就是和儿媳妇说话的,为啥要等那货?”
宋闻礼好奇,反瞧着李婶,李婶笑道:“这两傻货前几天刚闹了口舌,他这会儿心里头还闷得慌,一会儿就好了。”
“怪不得孟大人送我回来的时候有些闹情绪。”宋闻礼笑道,“这的确是感情好得很。”
“谁和那小子感情好啊!老子就是偶尔把他給捡回来养的而已。”观爹撅撅鼻子,却被李婶一把力道地給狠狠捏住了:“说什么胡话,不是你亲儿子就可以这么说啦?也不想想当年谁成天把你护在身后你才能从战场里活着回来的,以后不许说这胡话了啊,活腻歪了你!”
宋闻礼这边也算是晓得了。
“阿孟是北沙战的遗孤。”李婶瞧着她眼睛,拍拍手寻思着问,“宋姑娘不会嫌弃吧,说起那些个姑娘确实喜欢嫁给大富人家,可我晓得你不会。”
宋闻礼问:“怎么晓得我不会?”
“说起来也挺神奇,你俩不认识之前,他是曾经梦到过你的。”李婶这话在宋闻礼心底里激起涟漪,什么叫梦见我了?她脑子有些转弯不过来,李婶没注意到她的变化,正接着开口:“因为阿孟去你们澄县之前,曾昏迷段时间,醒来的时候人是挺清醒的,就是会说胡话,说什么他好像要去澄县还债,我就问还什么债。”
“他就说命债。”李婶十分满意地瞧着她说,“我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救了阿孟一命的,可他这人一向是重恩的,没想到他那一病还能想起些什么往事来,而且是立马赶去的澄县。所以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性情姑娘。”
其然宋姑娘至今还没反应过来,要说是命债,其实是她欠的多呀。再者那是什么胡乱八糟的事情,还没认识之前,怎地就胡乱说来还债的。彼时她脑子乱成浆葫芦,碰巧观孟踏进来,瞧她表情眼,才朝着李婶缓缓开口:“您当初答应这事儿不多说的。”
李婶笑道:“见外什么,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嘛你说对不对啊阿礼啊。”
观爹这边闷闷开口询问:“咋地,见到爹还不下跪行礼啊?长出息了是不是?”朝着阿孟瞪瞪眼,结果自个的脚被李婶一通死踩。
观孟瞟他眼,朝着李婶笑道:“多谢娘帮忙。”
李婶摆手:“这货就是欠揍,甭管他。”再接着眼睛亮亮拉拉阿礼的手道,“这媳妇儿啥时候娶回来?我迫不及待想抱孙子啊。啊对了,直接选个良辰吉日嫁进来吧。”
观孟道:“今儿就是拉你们过来互相瞧瞧,吉日什么的还早,况且我瞧阿礼还没缓神,您们先歇歇几日如何?”
李婶思忖半饷,旁边观爹却一屁股站起来表示第一个不同意:“我不不不不。”却一下子被李婶拉回座位软了回去,李婶道:“可以,是我们有些急了,你且和宋姑娘好好联络感情,过几日我俩自会和宋家爹娘那边打声招呼瞧瞧情况。”
他俩走后,观孟才坐下来。宋闻礼先认认真真地给他斟了茶,再专注地盯他几秒,开口:“婚事这东西暂且不说,你那没认识之前说的什么命债这究竟怎么回事儿啊?”
“所以,这怎么回事呢…”观孟笑得艰涩,手指头细细地将她落发拢在耳后,半饷,再道,“就当成是月老托梦,他说澄县有家姑娘,前世的我欠了姑娘的一条命,今生要还给她。”
宋闻礼考虑几秒,很严肃地问:“做个梦真这么厉害?神仙都有?”
观孟也很认真地点头。
接着他道:“如今这世上算是无奇不有。前阵子鲛族的还出现过,所以神仙什么的也许并不稀奇,只是我们凡人这肉眼瞧不见也听不着。”
宋闻礼点点脑袋,立马清醒起来,心想不好可不能被他带走了想法。然后瞪他眼:“是不是又随便诓我的?我可不信。”
“鲛族可是真的。”观孟道。
“鲛族是海底的那些?”宋闻礼道。
他沉吟,缓缓开口:“算是,不过终究也是人。”
宋闻礼顿几秒,然后盯着他:“你又想带跑题。”
观孟忍住没笑。
宋姑娘压下打他脑袋的冲动,起身,准备去后院厨房屋里头收拾东西,似是想起什么,转身瞧着他问:“你是不是该准备回去了孟大人?”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观孟反问。
她揪揪眉头,却直接泄了气地开口:“那去客房里睡着吧,别在这儿杵着,赶紧上楼歇着。”观孟点点头就上去了。
原本是打算将药凉凉喝完直接上楼睡觉来着的,没料到观孟那少年直接推门而入,只见他脸色阴骘,瞧着她手里那碗汤药,宋闻礼立马意识到什么,想往身后藏也来不及,这左藏右放的,她尴尬笑笑:“给我娘喝的,我娘她生病。”
“苏婶身子好得很。”观孟凉凉开口,接着走近几步,浑身的一股气势汹汹,让她不觉后退半步。“我说过,你的不好,我都会接受。但你瞒着我……我唯独不喜欢这点。”
“我只是生病了。”宋闻礼再道。
“我不喜欢你撒谎的样子。”观孟抬手,先将那碗汤药稳稳地端放回茶桌上,再逼近她几步,脸色还是没好转,“仅仅生病的话,还需要喝那么久的药吗?”
宋闻礼就料到他那么乖上楼睡觉铁定是个幌子,心下懊悔至极,抬眼瞧他几秒,忽然出声:“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大黑了,舜辽说它…………”声音越来越小,毕竟面前这货脸色是越来越差了,“说它瘦了…………”
“它被我炖了。”观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