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相——黑猴兔
时间:2017-12-23 15:47:14

 
    不过短短几日时间,韦温和韦祯父子查出,重俊太子之所以敢发动政变,背后是有陈唐皇室在支持。为首的便是安国相王和镇国太平公主。
 
    中宗听后勃然大怒,要问罪相王和太平公主。
 
    顿时间朝野上下无不是大惊失色,一些陈唐皇室的老臣得了这个消息之后,联名上表。甚至说出,皇上富有四海,为何容不下这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才逼得中宗不得不放弃对相王和太平公主下手。
 
    不过中宗放过了相王,心里却是不想就此善罢甘休,最后把相王的几个儿子统统贬到外地任职。
 
    苏云君得到信的时候,正坐在屋子里练字,猛地听到寿春郡王被贬到蒲州任刺史。竟是没能握住手中的笔,顿时一大滴墨在纸上晕开,将整张字给毁了。
 
    “确定没有听错?”
 
    明茶闻言点点头:“千真万确,如今外面已经沸沸扬扬,皇上下令让各位王爷在三日内离开京城,去外地上任。”
 
    为什么?
 
    她早就提醒过他,怎么苏岩砚都洗脱了牵连,如今却是他们被网罗进去。
 
    苏云君想着,吩咐明茶换了一张纸,随后用自己惯用的簪花小楷写下一行字,递给明茶:“去将这封信送到寿春郡王府。”
 
    明茶闻言也不敢怠慢,接着信便出去。
 
    苏云君则是带着天华去找华氏。
 
    华氏此刻也得了信,见着苏云君进来,便猜测到她的来意笑着问道:“你可是要去临淄王府?”
 
    苏云君点点头,她本来过来就是要这么说的,现如今相王的几个儿子都被发配到外地。赵莺莺乃是临淄王妃,自然是要跟着临淄王一起去外地的,苏云君和赵莺莺乃是手帕交,她担心赵莺莺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华氏见着苏云君,便顺理成章的认为苏云君是要见赵莺莺,看着女儿知道她聪慧心思缜密,却还是忍不住叮嘱:“最近你还是不要去临淄王府上了,约莺莺出去吧,娘看城外的永安寺不错,去上个香也是可以的。”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谢谢娘,女儿想明日便去。”
 
    华氏知道苏云君和赵莺莺交好,也不想女儿担心,点点头:“出门的时候多呆几个丫鬟,当心些。”
 
    苏云君点点头,恭敬的谢过华氏。
 
    等回到梨苑等了半个时辰,明茶也从外面回来,带回了一张字条。
 
    字条打开熟悉的字迹,笔走龙蛇写着八个字:明日巳时,不见不散。
 
 一百零五章: 担心本王么?
 
    苏云君看完让明茶将字条收入匣子中,这才吩咐天华去临淄王府送信,约赵莺莺明日下午在永安寺会面。
 
    第二天一大早的,苏云君便起身收拾好,去给华氏和老夫人请了安,然后带着明茶和天华上了张妈妈安排的马车,奔着永安寺去。
 
    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所以苏家也没派人提前去永安寺打招呼,加上是苏云君独自去,便换了一身布衣青衫,从普通百姓上山的道上去的。
 
    等她到永安寺门口的时候,清明已经早早的候在那了,见着苏云君忙上前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广昌乡君。”
 
    苏云君闻言抬手示意她起身:“带我过去吧。”
 
    清明这才领着苏云君往后院的禅房走去。
 
    永安寺乃是陈唐京郊最大的寺院,往来香客繁多,所以备了许多禅房是供香客小憩的。因为来往的香客会在禅房休息的大多是达官显贵的家眷,故此禅房也都是相对幽静很多。
 
    每个禅房都带着个小院子,省的在此休息的人受到旁人的滋扰。
 
    陈景恒得到苏云君的书信时,便早早派人过来安排了一间雅致的禅房。
 
    此刻已经是炎炎夏日,永安寺坐落在京郊的山腰之上,山风凛凛,绿树成荫倒也不让人觉得热。
 
    苏云君跟着清明,顺着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一路走到陈景恒休息的禅院。就见着陈景恒坐在榆钱树下,饶有兴致的摆弄手中的茶具亲自煮着茶。
 
    微风拂过,藕色的衣襟随风摆动,远远望去仿若一副画卷般,甚是美好。
 
    苏云君跟着清明,微微有些看痴了。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便回过神来,只因为陈景恒发现她的到来,抬头对着她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极为狡黠的笑容,瞬间破坏了整个画面的美感。
 
    发现苏云君盯着自己看,陈景恒心情似乎很是不错,相邀道:“今日难得本王有此雅兴,乡君不妨坐下来喝一杯,品品本王新得这蒙顶石花如何。”
 
    闻言苏云君浅笑着走过去,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清明和子都子充都是站在门口守着,见此明茶自然也不好跟上去,站在清明身边,目光却是一直盯着苏云君,半点没敢移开。
 
    陈景恒看着明茶,不由对着苏云君笑了笑:“你这个婢女怎么感觉防本王跟防贼一样?”
 
    闻言苏云君看着陈景恒眼中的戏谑,也只是微笑着回应:“明茶向来看人比较谨慎,许是寿春郡王有哪些地方,或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让她不放心,所以才会这般吧。”
 
    陈景恒没想到苏云君这么说,冷不丁的听到,竟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有趣,真有趣,乡君果然是个妙人儿,本王没有看走眼啊。”
 
    陈景恒话音落,还不忘对着苏云君挑了挑眉,模样轻挑。让苏云君不由想起在公主府的话,顿时脸颊飞起一丝红云。
 
    却是故作镇定的看着陈景恒手中摆弄的茶具道:“寿春郡王这是要煮蒙顶石花。”
 
    闻言陈景恒只是看了苏云君一眼,眉眼含笑,竟是让这一院的清静雅意也失了几分颜色。
 
    随后自顾自的将小炉子里的木炭引燃,从水壶中倒入水至茶壶之中:“这好茶需用好水烹煮,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为下。幸得永安寺后山有一眼泉,取其水来煮茶,虽不及天山上的雪水,却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陈景恒说着将第一遍茶水虑了出来,第一遍煮茶称洗茶,是不能待客的。再添满水,等到茶过三沸,才倒入白玉瓷的茶碗中。
 
    茶汤碧清微黄,清澈明亮。苏云君还未端起茶碗就闻到,绿茶清香,香气馥郁,芬芳鲜嫩。
 
    不由端起茶碗轻啜一口,顿时茶香溢于唇齿之间,芬芳甘甜。不由感叹道:“相传高僧吴理真曾在蒙顶山上清峰种下七株茶树,一年只能得茶三两。久饮此茶,有益健脾,延年益寿之功效,一直被世人传称为仙茶蒙顶。虽然不知道延年益寿是真与假,不过云君曾在医书中看过,说这天下间绿茶皆为寒凉之物,独独这蒙顶石花乃是温和祛疾之茶。没想到今日竟然是沾了寿春郡王的光,得幸品尝这仙茶蒙顶。”因为苏广涛甚是喜爱茶,所以苏云君对这些也是略有研究。
 
    闻言陈景恒双眼微眯,笑的如三月暖阳温柔和煦:“一直听说苏大人对茶道很有研究,今日听得乡君一言看来确实如此。不枉费本王挖空心思,命人去寻了这几两蒙顶石花啊。”
 
    这一句话倒是给苏云君说愣了,不由疑惑的看着陈景恒。
 
    就见他笑着替苏云君的茶碗续上水,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岳父大人好茶,身为女婿自当投其所好。”
 
    苏云君闻言差点没有端住手中的茶碗,脸颊绯红,怒瞪着陈景恒:“王爷说话还请自重。”
 
    陈景恒却是满不在乎,单手撑着石桌饶有兴致的看着苏云君的怒颜:“乡君为何动怒,本王似乎并未说什么,不过是一句闲话罢了。”
 
    一句话噎的苏云君顿时无言,的确陈景恒并未指名道姓,也没有言明,自己这般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顿时脸色更是羞愤,看的一旁的明茶都有些瞧不下去了。
 
    自家乡君那般聪慧,怎么每每与寿春郡王交手,却总是落了下乘。
 
    苏云君看着陈景恒满脸狡黠,气的转过脸去:“听说两日后郡王就要远赴蒲州上任,多少人为郡王外放蒲州在苦思冥想对策,却没想到郡王还有如此闲情雅致能坐在这与云君玩笑。”
 
    闻言陈景恒一把打开折扇,就见着上书四字,吾本风流。象征性的摇了两下这才说道:“蒲州虽远离京城,却也不过是车马五日之遥,算不得太远。”
 
    “的确不是太远,可是郡王可曾想过,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若郡王在京城无论是谁都不敢动郡王半分。否则别说是相王不答应,就是满朝文武大臣也不会答应。但这外放蒲州,山长水远,谁敢保证这路途上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或许惊马,或许遇劫,亦或者说水土不服患了疟疾,多的是借口。难道郡王就没考虑过自己的生死么?”苏云君有些气结,也不管眼前之人乃是品阶在他之上的郡王,这般说话是否冒犯。
 
    陈景恒却是笑了起来,微微靠近些许,轻声说道:“乡君这是在担心本王的安危么?”
 
 一百零六章: 安排
 
    苏云君没想到这个时候陈景恒还有心情开这等玩笑,登时柳眉倒竖:“既然寿春郡王自己都不在乎,那是云君多虑了,云君还有事在身,今日就此别过。”
 
    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陈景恒见此忙起身开口道:“乡君留步。本王不过开个玩笑,若是惹恼了乡君,本王在此给乡君陪个不是,还望乡君恕罪。”
 
    闻言苏云君站住脚,回过神就见着陈景恒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脸上还带着些许歉意。当下冷声道:“郡王于我有恩,三番两次出手相助,更救过云君性命。云君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不希望郡王因此糟了他人的毒手,这才前来提醒。”
 
    “乡君的好意本王自然是知晓的,只是此事说来话长,还请乡君坐下再说。”陈景恒见着苏云君真的生气了,此刻也不敢再开玩笑。
 
    苏云君看着陈景恒伸手相邀,也不好摸了他的面子,便在刚刚的石凳上坐下。
 
    就听着陈景恒开口:“敢问乡君,京城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皇城所在,亦是陈唐整个朝廷权利核心所在。”苏云君答道。
 
    却见陈景恒轻轻摇头:“乡君说的自然是,但这京城除了天子脚下,还是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啊。在这京城中,即便说有父王庇佑,同样的也有韦后制衡,本王若是留在京城便永远只是一个王子。京城从不缺皇亲贵族,说的难听点,出门随便就能见着三品以上的官员,皇亲贵族,勋贵子弟更是多的如棋盘上的棋子随手一抓便是。而京中的人才,大多汇聚在武家,韦家。乡君是个聪明人,你觉得我留在京中的意义有多大?”
 
    “可是一旦出了京城,若是有人要加害郡王,便可以肆无忌惮。郡王可曾考虑过?”苏云君自然知道若陈景恒想要在京城发展他的势力,要避开韦皇后的耳目,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一旦离开京城,虽然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相对的也更为危险。给了别人更多的可乘之机。
 
    闻言陈景恒笑着展开折扇摇了两下:“若是连这点防备都没有的话,那还出去作甚,倒不如直接缩在这温柔富贵乡,天天做个斗鸡走狗喝花酒的贵公子便得了。男儿志在四方,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谈何江山社稷。”
 
    听着陈景恒的话,苏云君心思一动,不由看向陈景恒问道:“相王被牵连,几位郡王被发配到外地,莫不是寿春郡王的主意?”
 
    “还不算笨。”陈景恒却是笑着合起扇子,敲了敲石桌。
 
    若是这么说,那还真的像是陈景恒的作风。
 
    不过陈景恒在京中已经能干预中宗的决策,却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过是个无所事事的勋贵公子,被京城这块地域束缚着不能一展拳脚,实则手已经伸到中宗的身边。苏云君看着一脸无害的陈景恒,只觉得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陈景恒却是不知道苏云君心里怎么想,说完伸手沾了杯中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三个人的名字:韦安石,崔日用,普润。
 
    “记住这三个人,若是有军国大事可以去找韦安石,若是一般事宜可以去寻崔日用,若有什么不方便办的事情,只管到这永安寺来找普润大师。”陈景恒说着看着苏云君:“虽然此次苏老相公是解了围,但是苏老相公如今手无实权,苏大人也罢官。怕在京中日后行事多有不便,本王此去最少一年,长或许要两三年之久,这段时间你有任何事情就去找这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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