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文玉儿发现,高临就是个克星,每次跟他在一起都被克得死死的。
说好的撒尿都要离他八丈远,不知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凑到一块。
不情不愿的帮高临绞干头发,文玉儿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去洗澡,高临把眼一瞪,“如果你想同我一起洗的话,我不介意再洗一次。”
文玉儿立即丢下毛巾,华丽丽的滚去洗澡了,不过,却把官房的大门锁得牢牢的。
等她洗完澡把自己拾掇好了走出来,高临已经斜靠在临窗的塌上看书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高临放下书卷,站起来围着她转了两圈,伸出两根修长的指头,捻了捻她肩头的衣裳,揶揄道,“娘子,准备出门看星星?”
够了啊!
文玉儿不悦的拍掉他的爪子,“我怕冷,多穿一件睡觉不行啊!”
高临挑了挑嘴角,很无赖的往床上一躺,拍拍身边的空位,“那么赶紧睡吧。”
这色胚!
文玉儿额角青筋直跳,忍着怒气绕过高临爬上床,拿床被子准备睡到那榻上去。
高临勾了勾唇,黑葡萄的眼中闪过一道戏谑的光芒,猿臂一伸,某人手里抱的被子,噗地一声抛到地上,自己也以一个极不雅的姿势趴到高临身上。
文玉儿愣了两秒钟,闹了个大红脸,挣扎着就要起身,忽然高临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文玉儿彻底懵了,脑子一片空白,愣两秒钟才想起来要反抗,高临原本只是想跟她开开玩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文玉儿的反抗,令懊恼中的他有点手足无措,一不小心,手按在了不该按的地方。
文玉儿脑子轰的一声,威力不亚于原子弹爆发,洗完澡嫌麻烦,她没绑那个布条……
高临感受着手下的柔软,傻不楞登的来了一句,“咦,苹果几时变得这么软了!”
高临的声音,让文玉儿的理智迅速回笼,推开高临,迅速的坐了起来,拢拢衣襟,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平和。
“哦,苹果又硬又重,带着很不舒服,我把它换成了包子。”
说着右手伸进衣襟,其实是从系统仓库里,掏了个大大的白生生的热包子出来。
“牛肉馅的还热乎着呢,你要不要来一个!”
文玉儿龇着牙,笑眯眯的反将了高临一军。
这二货!
高临手脚并用的爬下床,捡起地上的被子,喝了一壶凉茶压惊,抱着它走去临窗的塌上,闷闷道,“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很快,床上传来了绵长的呼吸,文玉儿睡着了。
这没心没肺的,他倒是能睡。
高临低声嘀咕了一声,躺在塌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越发觉的身下这塌又冷又硬。
折腾了半夜之后,索性抱着被子,又睡回了那张大大的拔步床。
都是大男人,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矫情什么呢,高临把文玉儿往内侧推了推,心安理得的躺下盖上被衾。
奇怪的是,这次竟然很快睡着了,意识模糊之前,脑中只想着一个问题,那个牛肉馅的包子好软呀,为什么以前从没吃到过,这么软的大包子呢?
于是这天晚上,高临的梦里,都是一笼一笼白生生的大包子。
第二天晨光微熹中,文玉儿睁开眼睛,室内空无一人,下床及鞋的响声惊动了,外边候着的丫鬟。
“表少奶奶,你起了吗?奴婢们进来了!”
表少奶奶!
文玉儿扶额,这叫什么事儿?
迟钝的某人后知后觉的感觉到,高临似乎给她挖了一个坑,而她就这样傻不楞噔的跳了进来。
丫鬟们见屋里没有动静,又问了一遍。
“进来吧!”文玉儿只好说道。
门吱呀一声响,捧着脸盆,拿着洗漱用具的丫鬟们,鱼贯而入。
门外的薄雾,也趁机跟着丫鬟们后头,涌了进来凑热闹。
瞧着这阵仗,文玉儿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个赞。
在高临口中得知,他并未在田家人面前说破她的身份之后,就答应了系统的不平等条约,负债了一瓶胭脂。
洗完澡之后就敷在了脸上,如今看来,她这提前一步还真是走对了。
否则实在无法解释,这粗黑的肤色,为何在洗了一把脸之后,就变成如新剥的鸡蛋般细致白嫩。
只是一想到自己,又毫无悬念的倒欠系统三个任务之后,那一点点小庆幸,如那傍晚的炊烟,被风一吹就散了。
洗漱过后善于梳头的小丫鬟,问坐在铜镜前的文玉儿,要梳个什么发式。
文玉儿正为倒欠系统的任务而郁闷,心不在焉的道,“咱是粗人,也没那么多的讲究,随便给梳一个吧!”
小丫鬟偷偷打量了文玉儿,这表少奶奶真有趣,女儿家哪个不希望,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倒好一点不稀罕似的。
小丫鬟想了想,“您的头发乌黑油亮,不如奴婢给你梳个流云髻吧!”
文玉儿对这些还真没什么要求,并且古代那眼花缭乱的发式,到底叫什么名,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每回穿女装都是墨菊自己看着办。
文玉儿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一边看着镜中,为她梳头的小丫鬟模糊的身影,一边随意的问她,知不知道“齐若宣”上哪去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笛音
小丫鬟告诉她,“齐若宣”和田家父子,在园子里的演武场练功。
前世文玉儿在武侠电视剧和各种武侠中,皆看到过晨起练功的桥段,真真正正的倒是没见过。
一时好奇,决定过去瞧瞧,小丫鬟得了秦氏的吩咐,要好好服侍“表少夫人”,自告奋勇。
文玉儿见小丫鬟生的伶俐,问了她的名字,小丫鬟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叫玲香。
玲香很伶俐,这名字倒是取得很有见地。
玲香领着文玉儿进了园子,冬日的早晨,园子里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周围的景致若隐若现,倒像是走在仙境一般。
玲香边走边向文玉儿,介绍着园中的景致,转过一片竹林,林中传来清浅的笛音。
文玉儿好奇的伸头瞧了瞧,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子,隐隐约约看到一把轮椅,和其上背对着自己的少年轮廓。
“那是谁呀?”
在文玉儿掌握的资料中,田家并无这样一位身染有疾的公子。
玲香见怪不怪不用瞧就知是谁,“哦,那是羽平少爷。”
两人并未因这笛音而停留,一路向前,玲香细声细语的告诉她,“羽平少爷是田家旁支,七、八年前,和他父亲一起出门,翻了马车断了双腿,他的父亲那位旁支老爷,听说也伤了肺,这些年就是个药罐子,一直靠咱们信王府用银子养着。”
玲香觉得,既然秦氏把她指给了“青萝”,当然要尽心尽力的,服侍好这位临时的主子,有必要让她理清府里的状况。
“那位旁支老爷名叫田钧楼,他们这一支,在田家一直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玲香拧了拧眉,其实她也闹不清其中的缘由,“信王府每代只有嫡支才可以继承,成了年的兄弟们,成亲以后就会被分出去,可是田钧楼这一支,不管有多少后代,都可以在信王府一直住下去,并且每代信王都会对他们多有照顾。”
幸好这一支人丁凋落,否则信王府不晓的要白养多少闲人。
文玉儿没有再问,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辛秘,打听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并且就算问了,估计玲香也不清楚,没瞧她一脸愤愤,为自家主子不值的表情吗?
两人一时竟默,只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忽然一阵香风,人影一闪。
“小娘子,咱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
文玉儿一抬头,朱红色提花锦长袍,腰束玉带,襆头上的蓝宝石足有小号鸡蛋那么大,明明眼神轻浮,却非要装的一本正经,冷得打哆嗦的天气,手里居然摇着一面骨扇。
嘿,眼前这骚包不是那天客栈遇到的色胚嘛!他怎么也在这里?
文玉儿还没来得及开口,玲香立即警惕的把人挡在身后,“羽安少爷。”
她弯弯膝盖,拉起文玉儿快步离开,那架势,好像身后有什么豺狼在追赶一般。
田羽安看着远去的窈窕背影,摇着手里的骨扇勾了勾嘴唇,“真有意思!”
正为错失了野性,又不乏美丽的小娘子懊丧,不想人居然送到眼前来了,这回看你还往哪里逃。
玲香拉着文玉儿一路疾走,依稀看到薄雾中,演武场上的身影,这才放慢了脚步。
“刚才那人是谁呀?”
玲香抬手擦擦额头细密的小汗,“表少夫人……”
文玉儿抬手打断她,“还是叫我青萝姐姐吧!”
表少夫人,听着就觉得膈应。
秦氏早有交代,只要表少夫人高兴,她吩咐什么就是什么,是以玲香毫不犹豫的就改了口。
“青萝姐姐,你不知道,适才那位羽安少爷,就是竹林里吹笛子的羽平少爷的庶兄,这个人是个十足的登徒子,不知道祸祸了多少良家妇女,您以后碰到他最好避着点。”
“登徒子?”
文玉儿的头顶瞬间飞过一群黑乌鸦。
玲香以为文玉儿不知晓这个典故,遂解释道,“登徒子就是流氓、色胚的意思。”
说着这话,她的眼睛亮了,“宋玉宋大人你知道吧?他作了一首《登徒子好色赋》的词。”
说着竟琅琅上口的背诵了起来。
文玉儿尴尬了,自己这么有名吗?《登徒子好色赋》,都传这大西北来了,连个普通小丫头都能信手拈来。
可怜的大哥。文玉儿在心里默默为文登点了一排蜡。
“咳咳!”
文玉儿干咳两声,扯了扯僵硬的面皮,“这种色胚倒是侮辱了登徒子这三个字。”
人家登徒子大人,明明专情又专一,这样的好男人,整个天水国,打着灯笼都难找,田羽安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不过,文远苦恼的搔搔头,那个罪魁祸首似乎正是自己。
“表嫂你们在说谁?”
文玉儿同玲香说着话,倒没注意那边已经练完功了。
“没什么,”文玉儿淡淡道,“园子里遇到一个色胚。”
玲香悄悄瞄了文玉儿一眼,心道,乖乖,这表少奶奶果然是乡野村姑,说起话来一点都不扭捏含糊,一般大家闺秀,遇上这种事藏着掖着还来不及,谁好意思说的出口?
是的,高临给田家人介绍的身世,就是军医的女儿,乡野地头长大的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