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玉——九辰月
时间:2017-12-23 15:50:40

 
    斜刺里窜出一条白影,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
 
    “二哥!”他声音愉悦的喊道。
 
    高临皱了皱眉,“小心隔墙有耳。”
 
    田不白无所谓的耸耸肩,“放心好了,早知你会来这里,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不许靠近十丈以内的。”
 
    高临瞧着眼前的少年,剑眉凤目,说起来他们三兄弟还挺有意思,大哥长得像母亲,而他尽显父母两人的长处,这三弟嘛,完全是他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
 
    高临很满意他的机警,不过毕竟是年轻了点,还需要再磨砺磨砺,伸出猿臂拍拍他的肩膀,“记住,很多事情的失败,并不是因为你没有经过详细周密的计划,还是败在你没有注意,或觉得不值得关注的小细节上”。
 
    双目凝视着田不白,“千里长堤溃蚁穴,细节决定成败,有些小节你认为不重要,恰恰是对方抓住你的切入点。”
 
    高临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压力,“切记,切记呀!”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会在这里住到正月十五,看完花灯再动身,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你这样叫我。”
 
    “表哥你放心!”田不白郑重的点点头,“不会再有下次了。”
 
    高临亲热的揽了他的肩头,“也不知道舅舅找我有何事,心里忐忑的紧,不如表弟陪我一起吧!”
 
    “我才不去,你不知道,我最害怕我爹吗?”田不白推开他的胳膊,作势要跑。
 
    眼疾手快的高临一把把他抓了回来,“正因为如此,才要带上你一起。”
 
    田不白苦着脸大喊饶命,高临不为所动,拖着他一路向外院的书房走去。
 
    远远经过的小丫鬟,禁不住感叹,“少爷跟表少爷的感情真好!”
 
    她身旁的嬷嬷就道,“那是因为你进府晚不知道,表少爷自小同少爷一同长大,一起习武,一起进军营磨练,两人的感情自是非旁人可比。”
 
    “原来如此!”小丫鬟趁机打探,“我听艳儿姐姐说,咱府上还有位二少爷,如何一回都没见过?”
 
    说起二少爷,这位嬷嬷扬了扬眉,“二少爷在外头学艺呢,三五年也不回来一趟,你进府晚自然没见过。”
 
    小丫鬟见嬷嬷和气,胆子也就大了,“听说二少爷……”,小丫鬟指了指自己的脸蛋。
 
    哪知和和气气的嬷嬷却突然板起脸,“主子事情少打听,你活都干完了?”
 
    小丫鬟不明白刚才和和气气的嬷嬷,怎么忽然教训起她来了,立即低下头认个错做事去了。
 
    嬷嬷叹了口气,二少爷再丑也是她奶大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受不得别人说他丁点坏话。
 
    而此时田坤的外书房里,适才嘻嘻哈哈的两兄弟面色肃穆,垂着双手站在书桌旁。
 
    田坤放下手中的毛笔道,“都坐吧!”
 
    高临望了眼桌上墨迹未干的纸张,“您还写哪?”
 
    田坤顺着高临的目光,“几十年的老习惯,改不了啰!”
 
    高临笑了笑,“也没什么不好!”
 
    人总要有点追求不是吗?
 
    田坤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说正事!”
 
    差不多一个时辰正事说完了,田坤让田不白去传膳,却把高临留了下来,这是有事要单独说了。
 
    田不白很知趣的退了下去,临走冲着高临挤了挤眼,冲高临道,“自求多福吧!”
 
    也就是说,田坤要对高临说些什么,他心里大概有数。
 
    果然就听田坤下一句道,“那位外甥媳妇,青萝姑娘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 如假包换的宋玉
 
    高临憋了笑,戏谑道,“舅父大人以为如何?”
 
    田坤太了解高临,他既如此问定有什么猫腻,可仔细想来,那唤作青萝的姑娘双目清明,并无不妥之处。
 
    再者,如若不妥,高临也不可能带了回来,让其知晓不该知晓的秘密,虽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已足够致命不是吗?
 
    高临见其皱着眉思索的辛苦,好似被难到了,哈哈大笑着揭开了谜底,“其实他不是什么姑娘,天水第一美男子宋玉,不知您听说过没有?”
 
    田坤眉头高挑,“她是宋玉?美貌与才情并存的宋玉?”
 
    “如假包换!”高临正色的点点头。
 
    田坤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你确定?”
 
    这哪里来的呆头鹅?枉他一直觉得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却原来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出了这个门,千万不要说认识他,太丢脸了有木有?
 
    田坤摸摸下巴,看了眼高临,又看了一眼,慢悠悠的说道,“不能吧!”
 
    高临又会错了意,“哦,他本人比现在好看,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化了个妆,稍微遮掩了一下,您若想看,我让他洗个脸来拜见您。”
 
    真是扎了心了,田坤莫名就觉得牙疼,“还是不用了,就当我不知道吧!”
 
    田家其实人口很简单,除了田坤夫妇加上田不白,再没有其他人,再加上高临知道“宋玉”,其实是个少年,是以这晚膳也没讲究分桌而食。
 
    热热闹闹的坐在一处,田家又没有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这一顿饭倒是吃的尽兴。
 
    宴席散尽,高临把文玉儿领到了一处院落。
 
    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信王田坤成了你的舅父?太后娘娘到底是谁?李家又是怎么回事?
 
    憋了半天的问题,四下无人之时,文玉儿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高临就主动提了起来。
 
    “……这事说来话长,”今晚高临喝了点酒,带着两分酒意,“先太后与我舅母有些渊源,当时她在宫中极不得宠,希望舅母帮她找个助力,恰好我母后,也就是舅母的小姑子,希望去京城见见世面,双方一拍即合,把她送进宫去,在先太后身边当宫女。”
 
    “后来皇帝无意中宠幸了李姓宫女,先太后见她可怜,又想到了自身的遭遇,顺手帮了个小忙,谁知这李宫女命不好,没多久竟然死了,先太后见我母后长得,与那宫女有六七分相似,所幸皇帝并不太待见她,到这会儿,估计李姓宫女到底是圆是扁,皇帝都不记得了,所以想了个李代桃僵的主意。”
 
    “我母后,彼时还是个小姑娘,觉得皇帝长的一身好皮囊,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好看,半天半就的答应了先太后的主意……”
 
    高临一早编好的故事说了出来。。
 
    卧槽!
 
    这狗血的剧情,比电视连续剧还要精彩。
 
    文玉儿张大嘴,挠了挠头,很合理的故事,合理到不太像是真的。
 
    只怕是半真半假,皇宫那个地方,素来是天底下最见不得人,龌龊事最多的地方,为了权力亲娘老子都可以不认,何况是一个所谓的朋友,至于孰对孰错,你不是当事人,所处的立场不同,还真没法去评价。
 
    就好比她的大姐文姝儿和田月凤,你能说谁对谁错?
 
    忽然,文玉儿又想起一桩事来,如此,田月凤与高临岂不是表姐弟?难怪他会逼着自己给田月凤写长门赋了。
 
    原先她还当高临暗恋田月凤来者,原来真不是这么回事。
 
    文玉儿莫名的就松了一口气,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
 
    可是马上又为文姝儿担忧起来,如此,李太后就是田月凤嫡亲的姑姑,自然是向着自己的侄女,那么文姝儿在宫里,岂不是腹背受敌?
 
    想到此,文玉儿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回安阳城给文姝儿提个醒。
 
    于是就用高临什么时候回安阳,高临居然道要过了正月十五。
 
    文玉儿当然不同意,除了提醒文姝儿,她还有顶顶要紧的事情要做。
 
    可是高临一句话把她顶了回去,“你见过大过年的,谁回家还往外走的?”
 
    文玉儿很想说一句,“这是你舅舅家,不是你家好么。”
 
    不过她也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说,事后想起来,大抵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入了她的耳,并且天色已晚,这货是不是该挪挪地方了?
 
    “好了!”文玉儿素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赶苍蝇似的赶着高临,“赶了一天的路,我要睡觉了,你也快去歇着吧!”
 
    高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高声吩咐在外头伺候的小丫鬟,让人送热水来他要汤沐。
 
    文玉儿快速的拦住他,“这是我的房间,你是不是……嗯?”丢给他了然的眼神。
 
    高临忽然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夫人说错了,这是我们的房间。”
 
    逃避不是解决的方法,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相处相处,也许同这个美少年一起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当某天烟花下高临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并且还是那么弱的弱鸡,心中的恐慌无法言语,整天把自己关在营帐中足不出户。
 
    叫自己尽快从这个荒唐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可当文玉儿穿上女装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美少年还不错,对他的胃口,大不了以后逼着他天天穿着女装,在自己面前晃悠。
 
    之所以心血来潮的把她带过来,一是希望家人先跟她好好相处相处,了解了解她的为人,为以后打下基础。
 
    这二吗,也是对文玉儿的一种试探,或者说他在赌,堵在不久的将来,文玉儿会不会揭穿他。
 
    半真半假的,告知了自己其中的一个身份。
 
    不过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弱鸡会替他保密,那剩下的那百分之十嘛,那就要看那货的心情了。
 
    听着净房里传来的哗哗水声,文玉儿叫苦不迭。
 
    一路上要防着黑衣人的偷袭,两人同床共枕也就罢了,可到了田府,还要让她跟高临睡一张床,特别她还换回了女装,这日子没法过了。
 
    突然净房那边传来脚步声,文玉儿浑身一僵。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表少奶奶
 
    高临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细葛布中衣,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满室充斥着皂角的清香,文玉儿呆愣住了,面瘫的、狡猾的、二皮脸的高临她都见过,唯独这种慵懒的模式未曾见过。
 
    某人舔了舔嘴角,好想把人扑倒怎么办?
 
    旋即又把自己鄙视了一番,文玉儿啊文玉儿,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喜欢好皮相的色女啊!
 
    高临心中暗暗得意,面上却一点不显,抄起一条毛巾兜头丢了过来,“傻站着干什么,快帮为夫绞绞头发。”
 
    文玉儿翻了个白眼,忿忿扯下顶在头上的毛巾,深觉这货入戏太深没救了。
 
    “快点呀!”某人拿着毛巾像擀面杖一样杵在地上,高临又催促了一遍,“回头我因此感冒了,你还得伺候我不是。”
 
    危胁!
 
    赤果果的威胁!
 
    不过,明知是威胁,她也只能眼睁睁的吃下这颗老鼠药,谁叫她人在屋檐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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