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继而指着高临,又哈哈哈哈的发出一阵爆笑。
太好笑了,这货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不是蛇精病更严重了吧!
老天爷,你耍人之前给个提示好不好?
心理反差太大,谁受得了啊!
高临满意地摸了摸脸上狰狞的“刀疤”,“笑什么笑,赶紧把衣服换上,带你去个地方!”
文玉儿小小的别扭了下,“可不可以不换?”
虽然那套衣服美丽又大方,可是……
在高临面前真面目示人,后背总觉得凉飕飕的。
高临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只当大男人不愿意套个女装在身上。
“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不过一件衣裳尔,难道穿了它就真能成小娘子?”
说着把包袱塞进她的怀里,往屏风后面推,“别磨磨唧唧的了,还要赶路呢!”
“去哪里?”
某人却卖起了关子,只道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屏风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半响却不见人出来。
“好了没有?快点出来!”高临忍不住催促起,“再不出来,我就闯进去了。”
换个衣服这么慢,像个娘们似的。
屏风后,有人慌乱的答应了一声,须臾迈出一只镶东珠的绣鞋,紧接着飘出一角粉色。
蜂腰窄背莲步轻移,如杨柳扶风之柔媚,又如行云流水般轻盈。
果然像个小娘子,高临满意的点头,再往上一瞧,乐了。
某个二货,正以袖遮面挡着脸呢!
高临眼珠子一转,坏笑一声,“有老鼠啊!”
文玉儿惊得跳了起来,那个罪魁祸首却突然被施了定身法,直勾勾的盯着她。
果真是“眉山浅拂青螺黛,整整垂双带,水沈香熨窄衫轻,莹玉碧溪春溜、眼波横。”好一下仙女下凡。
“你……你……”
好么,文玉儿口吃的毛病传染给了高临。
“你什么你!”
某人从鼓鼓囊囊的胸前,掏出一只苹果砸了过去。
真是难为他,连这个都帮她想好了。
一柱香之后,由西往北的官道上,出现了一辆牛车,车上一男一女,男的左脸一道狰狞的刀疤,像蜈蚣般从脸颊一直蜿蜒到眼角,尚算光洁的右脸也不好看,皮肤黝黑粗粝。
吓得路过的小娃娃抱紧娘亲,小脑袋窝在娘亲的颈窝里,久久不敢抬头。
反观那一身粉色的小娘子,虽然泛着古铜色的皮肤,也有些粗糙,却有另一种阳刚之美,像春日里的一抹骄阳,明艳动人,路人的眼光忍不住就向她瞟去。
甚至有那呆头鹅,瞧着瞧着竟忘了看路,一头撞在了路边的树干上,撞的树顶所剩无几的枯叶纷纷落下。
高临黑着脸不高兴的冷哼一声,使得那狰狞的刀疤更加的可怖,让忍不住悄悄抬眼,偷看漂亮姐姐的小娃娃,又深深的埋下了头颅。
高临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叫这二货弱鸡扮女子了,当他瞧见她艳绝于世的容颜,当机立断用胭脂进行遮掩,没想到仍然是如此招摇。
这些路人的眼神真叫他不爽。
冬天天黑的早,等他们赶着牛车,到达前边的小镇天已擦黑。
巴掌大的小镇,全镇只有一家客栈。
高临去安置他们的牛车,文玉儿当然不可能傻叽叽的站在门口干等,理了理衣襟跨进大堂。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文玉儿学着高临的样子,很臭屁的把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
“哎呀,真是对不住!”掌柜的忙赔上笑脸道,“只剩下一间了。”
“那再来一间普通的吧!”
文玉儿不是那挑剔的人,再说,反正只住一晚上,将就将就呗。
“客官真是对不住,上房都只剩一间了,普通的就更不会有了。”
一般百姓出门在外,哪个不是能省则省?就是一般的行脚商人,本着财不外露的原则,衣食住行也不会太过招摇,所以客栈的普通房间比上房反而出的更快。
对于文玉儿这种,第一次出门的小虾米,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道道。
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随从模样的少年,同样把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不过那银锭却比文玉儿的大得多。
“掌柜的这间上房我们爷要了!”
哟呵!还懂不懂先来后到了?
文玉儿愤怒的瞟了他一眼,对掌柜道,“一间就一间吧,钥匙给我。”
她才不会跟一个侍从吵架,无端降低自己的身份。
“掌柜的,是我先说要的,这上访应该归我们。”侍从也不甘示弱。
“这……”,掌柜一时也没了主意。
开门做生意,得罪了哪个都不好,并且观这两位的衣着和谈吐,也不是他一个小小掌柜能开罪得起的。
“前五,把房间让给这位小娘子!”蓦的一个好听的声音说道。
文玉儿扭头一看。
第一百六十一章 身份
大堂里款款走来一青年,二十岁左右,团花簇云的织锦长衫,袖口领口皆绣着金线,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皮相生得不错。
只是那一双桃花眼眼神轻佻,直勾勾的盯着她,让人很不舒服。
色胚!
文玉儿暗暗呸了口,拎起掌柜给的钥匙扭头就走。
“公子,”前五不服气,“房间让给了她你住哪?”
并且那个小娘子不仅凶悍,而且很没教养,连句谢谢都没有。
“无妨,”直到文玉儿在廊下拐了个弯,看不见了,田羽安那直勾勾,恨不得粘在人身上的目光,才恋恋不舍的收了回来。
一个大银锭往柜台上一拍,“出门在外掌柜的帮个忙喽!”
二十两的大银锭啊!掌柜的眼睛都看直了,忙不迭道,“后院里我家小子的房间,公子如不嫌弃……”
前五看看自家公子脸色,昂着下巴傲慢道,“啰嗦什么,还不快带路。”
掌柜领着田羽安主仆,刚刚进入通往后院的侧门,高临,哦,不“齐若宣”安置好牛车垮了进来,两人生生错过了去。
打听清楚文玉儿的房间,信步上了二楼,少顷,小二将晚膳送了上来。
水晶肘子,三杯鸡,翡翠虾仁,油炸小丸子,外加两个蔬菜。
摆好饭食,小二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并且体贴地帮两人关好房门。
两人对桌而坐,高临很自然的搛了只鸡腿放她碗里,“今日赶路娘子一路辛苦,吃鸡腿好好补补。”
你妹的!
文玉儿脸色一变,筷子往桌上一拍,“姓高的,你够了啊!”
自高临逼她换上女装,就给两人捏造了个新身份,给他自己编了个军中武夫的身份,文玉儿则成了他的新婚娘子青萝。
快过年了,两人这是往西北探亲来了。
可气的是高临这货,却不肯告诉她探的什么亲。
高临却不以为意,笑咪咪的又给她搛了筷翡翠虾仁,“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自从变成了齐若宣,高临就剥下了面摊的面皮,整日里笑眯眯的,只是那笑容配上一张诡异的刀疤脸……
老天爷,你还是放过我吧!
高临瞧着文玉儿鼓起的腮帮子,愉悦的笑了。
终于扳回了一程!
这二货折磨的他,辗转反侧了好些天,稍微戏弄戏弄他不为过吧!
两人一夜无话,第二天晨光微熹,两人早早起身退了房,赶着牛车上路了。
两人离开一个时辰之后,田羽安主仆两人,才意兴阑珊的从后院来到前堂,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店家的拿手早点,坐在桌前慢慢吃着。
这黑芝麻糊吃着不错,把小二招了过来,“这芝麻糊,又香又糯口感很好,特别适合小娘子,昨日那小娘子下楼用膳,小艾哥不防推荐一二!”
小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早在一个时辰之前,那小娘子就和她的相公退房走了。”
“是吗?”田羽安眼神闪了闪。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过,官道上一辆牛车在慢悠悠的走着,文玉儿仰卧在稻草上,双手放在脑后,嘴里叼了一根草,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唱着什么。
高临驾着牛车回头瞟了他一眼,秀眉皱起,“拜托你能不能有点觉悟?你见过哪个女人光天化日之下会这样?”
高林觉得自己一拍脑袋,就让“宋玉”扮女人,真的是脑袋让门给挤了。
你瞧瞧,你瞧瞧这二货,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下绝不坐着,就这觉悟,从头发梢到毛孔,哪里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文玉儿头也没抬,只用眼睛斜斜的瞟了他一眼,“嫌弃我?那咱俩换换你来!”
说着揶揄的冲高临挤挤眼,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本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还真不知道小娘子该是个什么样,瞧瞧王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想来定是久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不如你教我两手?”
高临一滞,立即有笑了,“娘子如此猴急,前面正好有片小树林,不如咱俩进去切磋切磋?”
“死流氓!”
文玉儿脸色一红,帕子往脸上一盖装死中。
下午牛车来到辽城,如雷贯耳的信王田氏的驻扎地。
不过高临却没有领着文玉儿进城,一甩鞭子驾着牛车,径直走进了城外的田家大营。
以帕子挡面的文玉儿,直到牛车停了下来,才露出脸庞翻身坐起。
纳尼?
这是什么地方?
一排排绿色的营帐,不远处的演武场上,手握长枪身披铠甲的士兵,列着整齐的长队操练着,演武场边上的兵器架上,发着各式各样闪亮的兵器。
点将台上一白袍小将,手握红缨枪,眼神锐利的,盯着演武场上一众将士。
文玉儿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这就是你要探的亲?”
这货是耍她的吧?到军营里来,要把她弄成这个鬼样子?
白袍小将显然看到了高临,对着身旁的副将耳语一番,像小燕子般轻盈的从点将台上飞了下来,并朝着他们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