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玉——九辰月
时间:2017-12-23 15:50:40

 
    高临是秦王,皇帝的亲弟弟,并且此次他只是一个保镖,他归不归京,自然没有人会“关心”,或者说除了皇帝无人敢“关心”,可是自己就不同了。
 
    文月儿急得跳脚,打定主意且再等两天,两天之后高临再无表示,就跟关明杭借几个亲兵,自己一个人上路。
 
    至于来路上,一路刺杀的黑衣人会不会再次出现,文玉儿也有考虑过,按照前几次的行事风格来看,这些人的目标似乎并非仅仅是她。
 
    毁了粮草才是他们目的,至于顺带上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是此次粮草押运官的原因,或者说自己只是个诱饵罢了。
 
    让人以为自己才是他们的重点,花了大力气的严防死守,总共就那么三千人手,在她身上倾注了过多的精力,粮草的看守上势必就会薄弱,正是他们的可趁之机。
 
    所以文玉儿有理由相信,回程的路上不会再有人盯着她,原本她一个人也可以,只是自己到底是女儿身,为了以防万一,带上一两个人上路也是有必要的。
 
    只是文玉儿,到底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谁,那么热衷地要毁了这批军需粮草?
 
    高临肯定不可能,虽然传说他有问鼎那个宝座的意向,可是他出身军中,断不会如此糟蹋军粮。
 
    并且他是皇帝钦点的保镖,不管是她还是粮草出了差错,一样没他有好果子吃。
 
    可是到底会是谁呢?天水国一派歌舞升平,人民安居乐业,似乎并没有哪居心叵测之人隐藏其中。
 
    皇帝除了高临之外,其他几个兄弟并不十分出色,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具备一争高下的资格。
 
    难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可她想破了头,除了因为王力的关系和王侍郎有点过节之外,并无任何的仇家。
 
    难道会是王侍郎?文玉儿摇了摇头,一个文官,如果他真有此等本事手段,自己也不可能,到如今还好好好的坐在这里吃茶。
 
    况且,就算王侍郎有此手段,他针对的只会是自己这个人,而不是粮草。
 
    那么是鞑子?那么一大堆骑兵,绕过重重边防沿路阻截?
 
    一两个人悄悄混进来,倒是还有可能,那么多人……,你当兵关将士都是吃素的?
 
    文玉儿想来想去不得其法,那边,高临却突然差了高秋通知她明日返京。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丢下跑路
 
    终于要走了,文玉儿吐了口气。
 
    不是见惯了京城的繁华,受不了边塞的辛苦,而是受不了这里的气氛。
 
    是的,受不了这种气氛,每天都有重伤者从前线抬了过来,一茬一茬割韭菜似的,前一刻这张床上还躺着脑袋受了重伤的伤员,下一刻就换成了少了一截腿的大汉。
 
    几乎每天都要死一、两个重症伤患,当然这还是在用了文玉儿的消炎药之后,由此可见原先每天要死多少伤员?她人在齐城还有其他地方呢?
 
    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们提供了消炎药品,可是对于隔几天就增加一批的伤患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的。
 
    几经思付之后,用最后的一次任务奖励,兑换了青霉素的配方。
 
    青霉素早在二战时期就是伟大的救命药,曾经有一部叫“盘尼西林一九四四”的电影,就是讲述抗日战争时期为争夺两箱青霉素,正邪两方展开殊死较量的故事,青霉素的重要性由此可见系一般。
 
    她要尽快的赶回去,建一间制药作坊,归心似箭的文玉儿,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可是在回京之前,她的营帐里还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军医得知文玉儿要走,顾不得腿伤未愈,两个小徒弟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过来。
 
    “宋大人要回去了?”
 
    在军营里与大老粗们,厮混习惯的秦军医单刀直入。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军一搓了搓手,“是不是因为老夫的原因?”
 
    文玉儿:“……”大爷,你的脸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原本就该回京交差……”顿了顿,文玉儿又道,“其实已经耽搁了……”
 
    要不是高临蛇经病发,已经不少路程下来了。
 
    秦军医直觉得“宋玉”非小肚鸡肠,可又忍不住往那方面想,人有时候就是如此的矛盾,说白了就是应了那一句老话,“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那就好,那就好,”秦军医搓完了手,又觉得双手摆印没地方摆的有些多余,顺势摸摸鼻子。
 
    军营里都是大老粗,突然面对“宋玉”这种,纤弱的如同女子的少年,秦军医忽然觉得不知如何开口。
 
    没有战斗经验啊!
 
    “秦军医还有事?”没事,请别耽误我收拾行李好么。
 
    秦军医尴尬的咳了一声,晓得对方这是下逐客令了,不过既然厚着脸皮来了,没道理空手而归。
 
    “不知宋大人的神药,还有是没有?能不能……”
 
    抗生素的惊人药效吓到了所有人,一度在各军医口中被称为神药,连带着文玉儿也是水涨船高的,成了人人崇敬的神人。
 
    如今“神人”要回去了,军医突然感觉少了主心骨,这个时候又都不约而同的想起来,被他们遗忘已久的秦军医。
 
    得知原委,秦军医并没有计较众人,并且他虽受伤卧床,外面的事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宋玉”离开不打紧,他原就不属于这里,人走可以,但是东西必须留下,秦军医不无霸气的想。
 
    可是真正面对这少年,倒不好意思开口了。
 
    “很抱歉!”文玉儿眼神微黯,“已经没有了!”
 
    就连剩下的最后两盒,她都留给了王军医,不止一次的嘱咐他,“此药金贵,一定要省着些用。”
 
    想到此,文玉儿心里一阵叹息,拢共就那么两盒,就算再节省又能用到几时?
 
    所以还是要早点回去啊!
 
    一听文玉儿说没有,秦军医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还请大人看在千万将士的面上,不要和老朽置气。”
 
    秦军医甩开两个小徒弟,单脚着地双手抱拳,脸却倔强的偏向一边。
 
    至于为什么单脚着地,嘿嘿,那不是另外一条腿还没好么,使不上劲。
 
    “秦大夫这是何意?”文玉儿脸色也不大好,“你以为我故意拿捏于你?”
 
    奶奶个熊!
 
    这小老头,真以为他的脸比烧饼还大呢?
 
    起码烧饼还能吃,他满是褶子的老脸能当什么用?
 
    “不敢!”
 
    脸上却没有一点不敢的意思。
 
    这老头!
 
    文玉儿叫她给气乐了,只是她做事还需要向他交代吗?
 
    他又不是高临,咳……咳,就算是高临,她文玉儿做事也无需于之交代。
 
    “秦大夫敢不敢的,与我可说不着,”文玉儿吹吹指甲,“总之一句话,要药没有!”
 
    文玉儿知晓秦军医没有恶意,可是这人说话的方式和态度,就是令人不喜。
 
    秦军医以为“宋玉”因为上次两人吵架,故意使他难堪,等咱两撇花白的小胡须,发狠道,“宋大人想要老朽怎样?”
 
    并且特意补充,“老朽定不负大人厚望。”
 
    就只差没说,把药拿来,想要我干什么都行。
 
    文玉儿抚额,好想把这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给丢出去肿么破?
 
    幸好很快,挽救她的天神就来了,王军医匆匆赶到,看样子晚膳都没来得及好好吃,嘴边挂着一粒小小的米粒。
 
    匆匆朝文玉儿拱了拱手,“对不住宋大人,给你添麻烦了,不过秦大夫就这脾气,他没恶意的,请别介意。”
 
    文玉儿摸了摸下巴,合着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唱双簧来了。
 
    这些小肚鸡肠的……
 
    不过反过来想想也不能怪人家,见识到抗生素的威力,怎么能没点想头?
 
    可是这手段当真
 
    太拙劣了点。
 
    瞧这可怜巴巴,好似等着主人丢肉骨头的大狗的两人,文玉儿也没了脾气,总算两人也不是自私的为了自己。
 
    索性给他们透个底,也好定了两人的心,“实话告诉你们,那药确实是没了,我这不是赶紧着急回去,给你们做嘛!”
 
    文玉儿拍拍两人的肩膀,“且把心放回肚子里,药成派了快马给你们送过来。”
 
    有了这一出,文玉儿翻来覆去烙饼似的一夜都没有睡好,堪堪入睡就做了一个梦,梦里穿着白大褂,回到了现代的实验室,对着架子上一排排的玻璃器……
 
    第二天起来眼下满是青影,脑袋昏昏沉沉。
 
    关明杭把人送至十里亭挥手告别,一行人缓缓踏上归途。
 
    平平安安无惊无险的走了两天,入夜后,一行人踏上了一个小镇,入住客栈。
 
    也不知是累到了,还是客栈的床铺睡得太舒服,文玉儿居然破天荒的睡到日上三竿。
 
    等她慌忙穿戴整齐,一行人竟然丢下她早就跑了。
 
 第一百六十章 毛病传染
 
    这帮混蛋,还有没有天理了!文玉儿咬牙切齿。
 
    “这位兄台你挡道了,借过一下!”
 
    日光里,天青色窄袖长袍,银色腰封,脚蹬同色皂靴,长身玉立的身姿端得如松如竹,一双剑目顾盼生姿,不是高临又是谁。
 
    文玉儿错了错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不是走了么!”
 
    高临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阳光下越发的白亮,“秦王殿下自然护着宋大人回京述职去了,至于咱们俩嘛……”
 
    高临拍了拍胳膊,文玉儿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上挎着一只小小的包袱。
 
    “跟我来!”高临自然的牵起文玉儿的素手,把她带回屋里,胳膊上那个小包袱,甩到她的面前,“把它给换了。”
 
    打开包袱皮的文玉儿,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咚的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连退开几步,脸色忽青忽白,指着高临语无伦次,“你……你……你……”
 
    原来那包袱皮里,包着的竟然是一套粉色烟罗纱女装。
 
    果然是被发现了,所以这货支走了所有人,那么接下来,他准备把自己怎么办?
 
    挖个坑埋了?还是直接扔到深山老林里喂狼?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何隐忍到如今才发作?这货真是太可怕了。
 
    文玉儿第一次意识到高临是只可怕的心机婊。
 
    高临把包袱甩给文玉儿之后,就对着铜镜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听到文玉儿不太正常的声音,猛地转过身来,“怎么啦!”
 
    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慵懒和随意,文玉儿的心莫名的又安定了,定了定神,忽然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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