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白立即脸色一寒,表现出与他年纪不相称的少年老成,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又是田羽安?”
“他没有纠缠你吧?下次他要纠缠你不要客气,只管大拳头招呼。”
田不白拍拍胸脯,“不用怕他,我挺你!”
听着他们的对话,高临没有插口,只将那两道剑眉挑了挑。
待两人回到屋里,小厮们送上洗澡水,高临一言不发的冲了个澡,丢了块毛巾给文玉儿,“娘子又要辛苦你喽!”
靠!
这货中毒以深,没救了!
文玉儿泪目的拿起毛巾,把高临的头发当成了敌人,狠狠的揉来揉去。
高临挑了挑眉,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听说她们路遇田羽安,就止不住的心情郁闷,好似自己小心翼翼藏着的宝贝,被被不怀好意的外人觊觎了去。
“田羽安不是什么好货色,尽量避着点,实在避不了,就像不白说的,大拳头招呼他。”高临突然说道。
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文玉儿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不由皱了皱眉。
高临见她如此,忽然反手一拉,文玉儿站立不稳,跌进他的怀里,被抱了个满怀。
第一百六十七章 认亲
高临轮起大巴掌,打在文玉儿的屁股上,“叫你不听话!”
你妹的!
文玉儿瞪大双眼,到底哪个才是臭流氓啊?
高临也被自己的行为给雷到了,转而又马上释然,搂也搂过了抱也抱过了,打个屁股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不都是男人吗?是男子汉就该不拘小节。
别人都是臭流氓,到他这里就成男子汉不拘小节了,可见这人永远是双重标准,对人是一个样,对自己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闹了一阵,两人一起,去秦氏那里用了早膳,这架式还真有些像,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小夫妻。
秦氏非常的热情,不断的给文玉儿夹菜,很快把她的碗,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让她怎么吃的下?文玉儿的一张小脸挤成包子,高临悄悄拉了她的衣袖,“吃不完我帮你吃。”
文玉儿这二货,一向懂得审时度势,闻言立即放下早上,高临的一巴掌之仇,把面前的小碗往两人中间移了移。
高临果然说话算话,趁着秦氏等人不注意,搛了块水晶糕塞进自己嘴里。
望着高临吃的,像小孩子般鼓起的腮帮子,文玉儿忽然发现,其实高临也算是个细仔、体贴的好少年,只不过稍稍臭屁自傲了一点。
哪个姑娘能得到他的真心相待,也是挺有福气的。
文玉儿想到了自己的一众好友,紫燕当然不行,人家是兄妹,哲佳郡主宗室也不行,白晓颜已经名花有主了,最后还剩下一个魏丹青,年纪相差五、六岁,倒是相配,只是魏丹青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了这货的眼……
文玉儿开始为高临的终身大事操心起来,把自己的好友询摸了个遍,唯独从没有想到过自己。
其实秦氏哪里不晓得这“小夫妻”俩的互动,只不过人家“小夫妻”恩爱,只好假装看不见罢了。
田坤放下筷子,身后伺候着的小丫鬟,立即很有眼色的递上一盏漱口水。
田坤漱了漱口,这才道,“府上还有另外一房堂舅,既然来了都是亲戚,怎么着也是要见一面的。”
与此同时,在一间书房里,一个大汉点头哈腰的,向背对着他握着毛笔奋笔疾书的背影禀报。
“……不许外人靠近,两个人在树下说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后来相携一起去了信王的书房,至于谈了些什么无从得知,其他一切正常……那个女人要不要派个人去试探试探?”
写字的人手下一顿,“乡野村姑不足挂齿,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个女人你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是,上次你说的那事有眉目了……,”大汉又向背影禀报起另外一件事。
田坤领着高临、文玉儿七拐八弯的走在青砖铺的小道上,走着走着高临的步子越来越慢,带着她故意跟田坤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
这是有话要同她说了,文玉儿立即朝她那边靠了靠,伸长了耳朵。
原来高临要说的就是这位表舅一家,田钧楼统共有两个儿子,老大是庶出,就是那色胚田羽安,吹笛少年田羽平到是嫡子,不过残了双腿,基本上是废了,所以田钧楼对这个好色的庶出长子,就格外宽容了一些。
他所说的这些,同玲香讲的差不多,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文玉儿也就漫不经心的,嗯嗯啊啊的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堂舅这一支,其实老早就出了五服,之所以一直住在信王府里,那是因为……”
有八卦可听,文玉儿立即打起精神竖直了耳朵。
“其实太祖打江山那会儿,田家投在其摩下的不止田保良一人,还有一个田保良的堂兄,此人武艺非凡,并不在田保良之下。”
高临惋惜的说道,“如果不死的话,两人幸许能封个双王也未可知。”
“他的死是因为田保良?”
所以为什么除了嫡子成年后都会被分出去,而田钧楼这一支却可以,世世代代居于此,并且享受着历代信王的照顾和庇护。
田坤在一座宅院前停下,文玉儿瞥了一眼,“紫薇堂”,像个姑娘家住的地方。
不过院子倒是修的,比田家的正房还要气派,白墙红瓦绿树成荫花木扶舒。
田坤好似看出了文玉儿的讶异,笑着解释,“你这堂舅舅没别的爱好,唯独爱花,一年四季这院里到比园子里还要热闹。”
“尤其紫薇花最多。”田不白又添了一句。
所以才叫紫薇堂吧!
正说着,一个潺弱的中年人由丫鬟搀扶着从正屋走出来,面色带着病态的白,广袖飘飘倒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可能因为长期喝药的原因,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
“阿坤你也真是,也不早点通知一声,你看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
田钧楼笑着摊了摊手,语气亲昵,似乎两人关系慎笃。
“都是一家人,准备的啥子。”田坤笑着捋了捋自己的美髯须。
远客上门,很快田钧楼的妻儿老小都被喊了过来,搞的像新媳妇隔天认亲似的。
田钧楼妻人过世没有续弦,身旁站着的那位,打扮的花枝招展,金银首饰挂了一身的妇人金氏,是他的妾氏,也就是庶长子田羽安的亲娘。
瞧这扮相还真对得起她的姓氏。
别看这金氏似乎没什么见地,那一张巧嘴可不是盖的,把文玉儿夸的天上地下少有的美人,只差没说,九天仙女下凡尘了。
一向脸皮贼厚的文玉儿,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竹林里那位吹笛少年田羽平,文玉儿也见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大约十七八的年纪,也许身染有漾,接触的文玉儿的目光时,稍稍躲闪了一下,随即腼腆的点了点头。
田羽安那个色胚,狗改不了吃屎,众目睽睽之下一双色眼就敢在文玉儿身上扫来扫去。
恶心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高临不动声色的站到她的前头,挡住那一双不怀好意的色眼。
最好笑的是田羽安的妻子孙氏,自己的丈夫规矩,满腔的怒火全撒在别人的身上,恨不得要把文玉儿生吞活拨了。
孙氏眼珠子一转,“花房的墨兰开了一片,不如我带弟妹去瞧瞧?”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赏花
明明恨的要死,却要带她去赏什么花,文玉儿觉着肯定没什么好事,下意识的就朝高临望去。
高临还没什么表示,孙氏到是酸意十足的笑了,“这点小事都要问表弟,弟妹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文玉儿心道,可不就是怕么。
这说的什么混账话,田钧楼让自家不上台面的混账儿媳妇给气着了,脸色一黑,就要当着外人面教训。
田坤忙善解人意的帮着解围,“堂兄的兰花养的好,外面怕见不着如此漂亮又品种齐的兰花,瞧瞧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田钧楼忙自谦了一番。
如此文玉儿再要推拒未免不近人情,只得不太情愿的起身。
这时作壁上观的高临突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众人的目光一起射到他的身上,他假装不解,“不是说兰花开的好吗?”
文玉儿到是松了一口气,宅斗什么的她一窍不通,有高临跟着再好不过。
“我也去!”田不白跟着凑热闹。
田钧楼看了看自家的两个儿子,“你们也去陪陪若宣吧!”
孙氏一个做嫂子的,陪着两个小叔子赏花算怎么回事?
孙氏起意请文玉儿赏花,原来是想设计她,弄坏田钧楼那盆最宝贝的“帝王妃”的,被高临这么一搅和,拖拖拉拉浩浩荡荡变成了一大群,只得暂时打消了念头。
田钧楼果然爱花,一行人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径,那一处偏院,房屋全部折除,盖起了全明的暖房,一走进去完全就是花的海洋,于后世的花木交易中心有的一拼。
若要问文玉儿此时有何感想,只一样,“有钱真好。”
难怪玲香说到田钧楼这一样,会是那样一种语气,换成她自己拿金山银山养这一家人,也挺着急。
“弟妹你瞧,那边就是父亲最喜的兰花,我同你去瞧瞧。”竟然亲热的牵起文玉儿的衣袖。
好不容易来这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不试上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夫君,你陪我一起去吧,这儿好大,我一个人不敢呢。”
文玉儿小鸟依人的挽起高临的胳膊。
她不懂宅斗,只一条记得清楚,凡有高临这杀神在,必然不会叫她吃亏。
反正她“青萝”是个乡个野姑娘,什么大家闺秀、女儿家的矜持她又不懂啰。
孙氏脸都气歪了,什么不敢一个人,难道她不是人?
再说你一个地头长大的野丫头,害怕没人?
别搞笑了好不好?
说来说去,还不是离不开男人。
孙氏小心翼翼的瞟了眼高临,纵横的刀疤让她止不住的心惊肉跳,这样的丑八怪看一眼,晚上少不得要做恶梦,也真亏她下得去嘴。
孙氏撇了撇嘴,真真的下贱胚子。
走在人后的田羽安,仗着没人看见一双色眯眯的贼眼,恨不得黏到文玉儿的身上,特别美人挽着高临的娇憨,令他心头止不住的荡漾。
如斯美人除了他田羽安还有谁配得之?
齐若宣?
那个丑八怪,他也配!
高临当然要配合文玉儿,笑眯眯的道了声好。
玉儿捂着眼睛,拜托你还是别笑了,真的很慎人的,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