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流氓,快松手!”
某人后知后觉的发现,把高临弄醒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流氓?”
高临撇了撇嘴,像惩罚她似的搂紧了被子。
“你这弱鸡好没道理,只许你州官放火,就不许我百姓点灯?也不知道谁,半夜里主动的投怀送抱。”
话虽这么说着,手里的力道却松了几分,文玉儿趁机爬了起来,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咱,不会真的要在,这荒郊野外休整吧?”
“你害怕?”
高临妖娆的侧卧着,一手托着美人腮。
“是啊,是啊!”文玉儿翻了个白眼,“我怕不能按照规定的时间到达边关,皇帝治我个欺君之罪呢!”
话虽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的担心害怕。
高临抿着唇挑了挑嘴角,这话说出去也只有你自己信吧!
雪地里响起了咯吱咯吱走路的声音,以及铁锹铲雪的沙沙声。
一个时辰之后,宿营地的雪,叫士兵们打扫得干干净净,文玉儿掀了门帘出去一看,脚下一个踉跄,瞬间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没错,营地的雪是打扫干净了,可象围墙似的,堆在营地四周的,那一圈是怎么回事?
不死心的爬上雪墙,伸着头往外看,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不长眼的高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宋大人别看了,就这雪,下的像不要钱似的,咱们今天是走不了了。”明天后天也不一定走得了。
白痴,真不知道高临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谁见过下雪要钱的?
早膳过后,昏暗的天空又纷纷扬扬的下起雪来,到了晌午,地上已经又厚厚的铺了一层,高临赶紧找人又加盖了两座大大的帐篷,把那些马儿都赶进了帐篷里,拉着辎重赶路,冻着了谁,也不能冻坏了马。
文玉儿围着火盆烤火,时不时的唉声叹气,瞧着醉翁椅上,跷着二郎腿,手握书卷怡然自得的高临,就想一棍子敲在他后脑勺上。
雪中滞留了一日,夜晚睡觉时文玉儿特意缩在了床的最里面,可第二天早上醒来,不出意外的又对上了那张大大的俊脸,嗯,是牛眼才对。
高临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审视着她。
已经有了一次的经验,文玉儿没有像昨日一样跳将起来,淡定的向右边一滚,脱离了高临的禁制。
怀中一空,萦绕在鼻尖那若有若无的发香随之散去,高临有些怅然若失,补偿似的拥了拥被子,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滚进里床的文玉儿,扯过叠的方方正正的棉袍,慢条斯理穿好下床趿鞋。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亲了两口
毫无悬念的,雪又阻挡了半个大门。
老天这是在跟她开玩笑?
文玉儿无精打采的退了回来,高临那货已经麻溜的爬了起来,老神在在的躺回醉翁椅,一手握书卷一手敲打着节拍,等着火头军喊他吃早膳。
文玉儿瞟了一眼,还是昨日那本书,也不知道拿来看的,还是装逼用的。
瞧着那醉翁椅前后一摇一摆,文玉儿突然灵光一闪,抬手敲了自己的脑门骂了声笨,拿了支笔,取过一沓纸伏案急书,不对,急画才是。
文玉儿前世除了嗓子还行,能吼上一吼外,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否则也不会沦为销售,怎么着也开个培训班,教教小孩子琴棋书画什么的,老赚钱了。
画完一张,不行!
捏成一团,丢了!
很快,文玉儿的脚底下堆满了废纸团。
“二货,你以为这些纸不要钱吗?”
高临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用手中的书卷戳了戳她的脑门。
文玉儿抬头仰视着某人,斜眼撇了撇嘴,“有本事你来!”
说着把毛笔递了过去,她就不相信了,一个杀敌如麻被誉为杀神的武夫,能够妙笔生花。
文玉儿有意将他一军,瞧她那满脸的不屑,高临就知道这货打的什么鬼主意。
高临有意逗逗她,并不接她手中的那笔,一手握着书卷,另一手握成拳放在背后,挺直腰杆,神情倨傲,“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高临想了想,“好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不如这样,你输了,就给我做顿早膳,”如今条件有限,他也就不提要求了,能做什么就吃什么吧!
“如果我赢了呢?”文玉儿赶紧问道,说不定能好好敲这货一顿。
高临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输,随口答道,“如果我输了,要求你随便提。”
“这可是你说的,”文玉儿伸出细嫩的手掌,“击掌为誓,不许耍赖!”
心里盘算着一会儿高临输了,从他那里敲点什么好。
啪的一声,两个手掌击到了一处,高临接过文玉儿手中的毛笔,取过一张澄心纸,也不落座,就那么站着,“要画什么,请出题!”
文玉儿黑玻璃似的闪亮的大眼睛,在眼眶子里来回转了两转,“我也不难为你,来个简单的吧,把那张醉翁椅给我画出来。”
高临撇撇嘴,这也太小看他了,毛笔蘸了蘸墨,笔尖指着文玉儿道,“记得我的早膳。”
说着不等文玉儿回答,稳稳的在纸上落笔,半炷香的功夫,一张惟妙惟肖的醉翁椅跃然纸上。
撒上细沙吸干墨汁,高临直接将那画拍在了文玉儿的额头,“给本王准备早膳去。”
文玉儿将那画扯了下来,瞄上一眼就放在了桌上,重新铺上一张更大的澄心纸,“我要画的可不是这个,所以并不算输。”
卷起袖子殷勤的给高临磨墨,雪白的手指配着碧青色的砚台,无端的,高临的脑子里就跳出,“红袖添香”四个字来。
磨好墨,文玉儿另拿了一支毛笔,在高临画好的摇椅上勾勾画画,“这里半弯,这里要直的,这里稍微翘一点,这里稍微平一点,还有这里这里……”
好好的一张画,瞬间被她涂改得不成模样。
高临冷眼瞧着惨不忍睹的那张画,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二货,你真的不是因为妒忌,所以想毁了它吗?
提起笔,蘸饱墨水,依着文玉儿的意思,一笔一画的画了起来,文玉儿歪着头站在旁边,时不时的嘴里发出一句。
“不对不对,这里不对,这个弯勾再弯一点。”
“底下这块木头要再厚一点。”
“这里还是不对……,你听我说,这个地方要这样这样的……”
转眼间,高临的脚下,又多出来一堆没用的纸团。
高临握着笔挑了挑眉,瞟了貌似很认真的文玉儿一眼,心道,你这二货,你确定真的不是在耍着我玩吗?
文玉儿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抬起黑曜石似的眼眸,对上高临洒满星光的眸子,灿烂一笑,那笑容暖的,让帐篷里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再坚持坚持就快好了。这一张已经画得很像了。”
高临的心又漏跳了一拍,回眸一笑六宫粉黛无颜色,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高临不自觉的红了耳尖,掩饰的单手抵唇干咳一声,可他却忘了,他的右手里握着毛笔,笔尖好死不死的戳在了嘴唇上,红润润的唇上,立即多出了一撇乌黑的小胡子。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糗,立即尴尬的伸手去抹,这下悲剧了,原本只有一撇的小胡子,被他胡乱的一抹,抹的满嘴唇都是。
“哈哈,哈哈!”
请原谅某二货不厚道的笑了,没办法憋不住,真的是太好笑了。
高临气恼的抛了笔,不好,某人的蛇精病又要发作了,文玉儿立即很有眼色的,端来一盆水,拧了毛巾,狗腿样的掂起脚尖,亲自给他擦干净嘴角和唇上的墨汁。
两人贴得是如此之近,高临的心又不受控制的怦怦跳了起来,心虚的夺过毛巾,负气的胡乱擦了起来。
自己这是又哪里惹到他了?文玉儿莫名其妙,歪着头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大概这货像女人似的,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吧!
如此想着,文玉儿也就释然了,如果让高临知道了,只怕不掐死了这二货,也要吐出三升血来。
因着心虚,适才的不耐烦,到成了此时的稻草,高临低下头又画了两幅。
文玉儿看了看,和她记忆中的东西已经很像了,再画两幅就该差不多了,指着画又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自个翘着二郎腿,躺到了醉翁椅上,学着高临的模样,一边晃着椅子一边手里打着拍子。
等到高临搁下笔才懒洋洋的爬起来,眼风扫过那画,文玉儿激动了,苍天啊,简直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太神了,太神了,太神其迹啊!
文玉儿捧着那画,咧着嘴嘿嘿的傻乐,忽然一下窜起,落到高临身上,捧起他的大脑袋,照着那俊脸,左右开弓“叭唧叭唧”的亲了两口。
第一百四十六章 雪爬犁
高临当场石化,待反应过来文玉儿早已回到了书桌旁。
“你……,”想了半天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才合适,终于挤出了“流氓”两字。
可内心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雀跃。
文玉儿暗自好笑,原来这面瘫脸还会有不好意思,害羞的时候,嘴上却无所谓,“不就亲了两口吗?有什么呀?大老爷们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捏,你要实在不乐意,就当被狗舔了两口好了。”
高临一愣,这样也行?
“好啦,别再磨磨唧唧的了,”文玉儿葱白的手指抓住高临宝蓝色镶金丝的衣袖,呆在营里又不出门,穿这么好看给谁看呢,“快,把这幅画拆分开来再画一遍。”
把高临推到书桌前,那里已经铺了一张更大的澄心纸。
高临提着笔久久没有落下,文玉儿不禁又催促了一遍。
高临眉头皱成了川字,“你所说的拆分是何意?”
真的假的?
难道在古代不是这么说的吗?
文玉儿想从高临在脸上看出一丝蛛丝马迹,可是高临一脸的茫然,不像说谎的样子。
算了,不管真假,把东西画出来才是顶要紧的,指着那张画,仔细的给高临说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高临撂下笔,文玉儿立即卷起桌上的两张画作,闪身出门了。
在他们作画的过程中,士兵们已经又将营地里的积雪清理干净了。
高临手握书卷重新躺回躺椅上,忽然猛的站起身,三步两步的追到营帐门口,掀起门帘,外面哪里还有“宋玉”的影子?
这狡猾的弱鸡,说好的他的早膳呢?
高临暗暗决定待会儿等着弱鸡回来,非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不可。
可是这一等竟然等到了午膳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