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像怕烫着似的,连连跳后几步,忽然蹲下,快速的从袖子里掏出一物,一头抓在手里,一头浸在地上的茶水里。
黑衣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忽然一种针刺火灼的感觉从脚底开始,迅速的窜至头顶,“你……”,话刚一出口就像突然羊癫疯发作似的,抽搐着一头栽倒下去。
文玉儿关了电棍的开关,不由摸了摸这精黑如铁的电棍,可真是个好东西,三番两次的救了她的命,得好好保存才是。
依旧把电棍收进系统的仓库,捡回高林的那卷书,悠哉的躺回醉翁椅,倒要看看到底什么好处,整天抓在手里不放。
打开一看,不过是一本精怪,文玉儿撇了撇嘴,整日里端着一张面瘫脸,还道他胸有沟堑,原不过是个幼稚小孩。
书盖着脸躺在躺椅上,一摇三晃。
高临寒了脸领着蔫头耷脑的高风,回到营帐就看到这一副景象,再瞧见地上躺着的那个黑衣人,瞬间黑了脸。
高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属下该死!”
高临交代他好好保护宋玉,他却不听命令擅离值守,跑去粮仓帮着救火,结果果然让黑衣人钻了空子。
高临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闪过一丝黯然、失望,“不消我多说,自己下去领罚吧!”
文玉儿自听得动静,就拿下脸上盖着的书卷坐了起来,听得高临要处罚高风,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事怪我,是我让他走的!”
谁能想到这么倒霉,高风刚走黑衣人就闯了进来,如果不是有电棍护身,后果自是不敢想象,最重要的是还连累的高风要被受罚。
“还不快去!”高临睨了睨跪在地上的高风。
“是!”高风站起身形势笔直的走了出去。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文玉儿气急,三步两步地跑到高临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我说了是我让他走的,为什么还要处罚高风,你可别忘了,此次公干我才是主帅,”你不过是保镖而已。
“说的没错!”高临错着牙,负气道,“可你别忘了高风不是你的兵,!”
最后想想心里挺憋屈,又添了句,“这还是轻的,如果在军营里头,违背军令是要军法处置的。”
文玉儿很想回一句,“这又不是在军营。”不过瞧着黑面神似的高临,知他是气狠了,如自己把这话说了出来,说不得高风还要多挨两棒子,最终把这话卡在了喉咙里。
最终高风挨了二十军棍,某人觉着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了他,很是过意不去,跟系统兑换了一盒消炎药,也不好意思见人面,趁着高风熟睡之际,悄悄的放在了床头。
粮草那头火救了下来,损失不算严重,但具体损失几何,还待天明清点之后再作计较。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就有军士来报,总共损失了三百担粮食,三百对于十万这个总数来说,委实不算太多,可皇帝既然把粮草押运的重担交给了她,不管烧毁的是三百担还是三十担,总归失职。
文玉儿盘算着,到前面的镇上把缺失的那一部分粮草凑一凑。
早上过后,所有的粮草都搬上了雪爬犁,三千士兵也爬上了早已分配好的雪爬犁,就这样在雪地里又连续露营两日之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叫木石的小镇。
鉴于连番受袭,众人并没有进镇,而是在镇外选了一处安营扎寨,此处地势开阔,方圆百里,一片平坦,不远处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流过,哪怕有个风吹草动,也逃不过巡逻兵的眼睛。
待扎好营帐,天色已经晚,待到用过晚膳,已经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文玉儿一早上了床,明日还得进镇采买粮食,越往北走,天气越冷,虽然营帐捂得严严实实,到底不如屋子暖和,裹紧被衾毛毛虫似的,挪到了床的最里边。
第二天一早,北风夹杂着冰雪粒子打在营帐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文玉儿在晨光中睁开眼,毫无意外的又是在某人怀中。
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说的就是文玉儿这号子人物,头两次还觉得不好意思,到如今已经一丁点,也不在意,反正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呀?
真算起来,自己也没吃亏,高临这货的皮囊长得也不错,算得上赏心悦目,不过和她自己比起来还是差了些,可她这样的“美男子”全天水国也难找,只能将就着了。
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顺便踹了旁边的人一脚。
“今个陪我到镇上去转转。”
经过两次黑衣人事件,某二货觉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有必要带上免费的保镖,再者人生地不熟,就算没有黑衣人,遇上什么突发状况,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怕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行军,路上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两人各吃了两只素包子,坐上早先打造的第一只雪爬犁,这只雪爬犁,因着试验品的关系,到比旁的小巧了许多,坐上两个人,空余的位置正好够载上几百担粮食。
两人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两只棕熊,并肩坐在后头,高风还伤着,这车夫就由高秋代劳了。
幸好高风受了伤,不然这差事,可轮不到他,高秋龇了牙,忽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竟然盼着自己的兄弟受伤。
可他就是这么想的呀,怎么办?
高秋苦了脸,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驾着雪爬犁向着风雪中的小镇走去。
然而,跑遍了整个小镇,居然没有一家粮店,衣食住行,除了衣,顶重要顶重要的就是食了,可这木石镇居然没有一家粮店,没有粮店,镇上这么多人都吃什么?
难道真如后世里听到的那个笑话所说的,没有米就吃肉嘛!
这诡异的小镇,怎么看怎么透着不寻常。
随意找了一家小食铺,要了一笼包子,三碗豆花,三人围张小桌坐定,文玉儿一边喝着豆花,一边状似无意,“大娘,这镇上哪家粮店的粮食,更新鲜一点?”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招厨子不
闻言别说卖早点的老大娘,就连高秋都诧异的瞧了她一眼。
宋大人是不是急糊涂了?这镇上明明就没有一家粮店。
高临知晓她素来鬼点子多,漆黑的眼眸一抬就猜到了八九分,优雅的喝着豆浆,并不说话。
“三位爷是外地人吧!”卖早点的大娘眼光从三人身上掠过。
三个少年人均生的一副好皮相,特别个子最小的那个,一张面皮子生的像新播壳的鸡蛋,白皙通透又细腻,似乎稍微一掐就能掐出水来,木石镇上可从来没有这么好看的少年。
“是呢!”文玉儿眉眼弯弯,一双眼眸似潺潺的流水,“我们兄弟刚刚搬到镇上。”
大娘不疑有他,面对着漂亮的年轻人,不觉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咱这镇上可没有粮食店。”
少年不觉眼神一黯,大娘忍不住心揪到了一块,不自觉的说道,“不知小哥要买多少粮食?”她们家倒是有一些余粮,看在少年养眼的份上,不如就卖给他吧。
文玉儿伸出三根青葱的指头,“三百担。”
“三百担?”
大娘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置信的瞧着文玉儿,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要知道,一个人一年也就吃个两到三担粮食,这少年开口就是三百担,到底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还是这三人,其实是饿死鬼投胎?
就算那样也吃不了三百担吧!
就是把这一整条街的余粮,都搜罗出来也没有三百担啊!
大娘忽然觉得嗓子干涩难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又问了一遍。
见文玉儿笃定的点头,想了想道,“要不你们去镇西头鲁家碰碰运气?”
“卖粮食的?”少年眼神一亮,水汽氤氲中似有烟花划过。
“这倒不是!”所幸不是什么秘密,说于人听也不打紧,再说这少年人长得这么好看,这辈子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人呢。
索性大娘也不招呼客人了,拿块抹布抹了抹桌子,坐了下来,“鲁家是咱们镇上的大户,这方圆几百里的田地大都属于鲁家,城外住着的都是鲁家的佃户,每年秋收之后,除了上交主家的粮食,自己手里还能余下不少,镇上的住户们,就会带上钱或物,到地头跟他们进行交换……”
所以这个粮店根本就不需要,文玉儿瞬间明白了大娘的意思。
大娘的声音还在继续,“小公子若是早上几个月赶上秋收,兴许还能把粮食给凑齐了,现在嘛,只能去鲁家碰碰运气了!”
大娘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落在高临的眼中,不由的牙酸,负气似的一口饮尽碗里的豆花。
这二货还真是……凭着一张面皮老少通吃,不光把京城那些小娘子唬得一愣一愣的,丧心病狂的连边城老大娘也不放过。
彼时的高临还不知道,自己所谓的“牙酸”,其实是一个叫做“吃醋”的玩意儿。
文玉儿一听鲁家有粮来了精神,忽略了大娘所说的“碰碰运气”的话。
谢过了大娘,一行三人向镇西的鲁家走去。
直到三人渐行渐远,卖早点的大娘才想起来,有个重要的事情没有提点少年。
“唉,我这脑子!”卖早点大娘,伸出粗糙的大手拍了拍额头,“越老越不中用喽!”
再想到少年绝美的容颜,大娘想想还是算了,说不定那鲁老爷像自己一样是个看脸的,同意把粮食卖给人家也未可知。
如此一想,大娘又心安理得的去招呼客人了。
小镇的最西头,高高的围墙,气派的带着铜圆环的大门,文月儿远远的瞧着料定必是这家没错。
捋起衣袖拍响大门,很快吱嘎一声,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
“你们找谁?”从门里探出脑袋的青衣小厮,疑惑的打量着美玉般的少年。
文玉儿叉手施礼,“小哥能否代为引荐一下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不见客!”说着小厮缩回脑袋就要关门。
文玉儿一时着急,想也不想就跨进门内,双手下意识的推门。
“小心些!”高临两条漂亮的卧蚕眉挤到了一起,胳膊肘飞快的抵住大门。
莽撞的二货,不用脑子想想就管往里跨,细胳膊细腿的就想阻挡着厚重的木门?合着这条腿是不打算要了还是咋的?
“你们干什么?都说了我家老爷不见客,还想硬闯不成?”小厮竖着眉语气不善。
这三个家伙看着文质彬彬,穿着人模狗样,却行的土匪的行径。
文玉儿抵着比自己两个拳头叠一起,还要厚重的木门,也是抹了一把冷汗,不过这时候她已经顾不上旁的了。
就如那饿了几天的猫,鲜美的小鱼就在眼前,岂有不扑的道理。
飞快的掏出一把碎银子塞给小厮,“咱们兄弟是来买粮食的,你家主人不见客没关系,不拘是谁,能做主就行!”
小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是个有钱的主,这一把碎银子加一块,足足有三两之多,都快抵得上他两个月的月钱了。
得了银子,小厮说话客气了许多,“我劝几位还是别费心了,我们老爷办了家米线作坊,自己还要去其他地方购粮呢!”哪来多余的粮食卖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