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莫风流
时间:2017-12-25 15:27:04

 
    “是又怎么样。”吴悠道:“对你这样的狐狸精,我就是替天行道。”
 
    苏婉如噗嗤一声,道:“你是被她利用了……我和韩正英的仇绝不是她被赐婚这点事。更何况,我一个绣娘如何能左右司公公的决定,这其中的道理你就没有想过。”
 
    “什么意思。”吴悠问道。
 
    苏婉如就解释道:“她被赐婚,是因为得罪了司三葆。司三葆写信回京给你父亲,你父亲和皇后娘娘提的,这才有了懿旨赐婚。”又道:“吴小姐,你想想看,你今天到底是声张正义,还是被人利用。”
 
    吴悠目光闪了闪,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吴悠问道。
 
    “此事不是秘密,不信可以去问国舅爷啊。”苏婉如揉了揉额头,道:“吴小姐,我还有事,能先回去了吗。这些小姑娘家的事情,我实在是没有心思折腾。我们孤身在外,不如你们清闲自在。”
 
    “你站住,不准走。”吴悠道:“就算抛开这些不说,我今天也要好好教训你。你迷惑我娘,还勾引宁王,这口恶气我势必要出。”
 
    苏婉如皱眉,很不耐烦的看着她,“这话你不该和我说,该和你娘还有宁王爷说去。”
 
    “牙尖嘴利。”吴悠决定,不管什么情况,先打一顿出口气,就算宁王来了又怎么样,小姑娘家闹事,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掺和不成,再说,没名没分的,他凭什么理由插手。
 
    “打她!”吴悠指着苏婉如指挥四个婆子,苏婉如目光一顿,在婆子来前,快走了几步上前一脚就揣在了吴悠的肚子上,随即匕首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怒道:“吴小姐,吃饭不要光长肉也要长长脑子,你说我今天要是杀了你,朝廷会不会判我株连九族。可惜我没家里人了,九族里也就我一个人。这说明了什么道理呢,可要我告诉你。”
 
    吴悠吓的瞪大了眼睛一动不敢动。
 
    不但她,房间里的四个婆子并着李珺都吓傻了,吵架动手谁也没动过刀。
 
    “这说明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一口一个狐狸精的说我,我就当你夸我了,谁让你姿色平庸,区区一个韩江毅你都只能看着着急。”又道:“不过,这姿色都是其次,重要的还是脑子,知道吗。”
 
    她说着拍了拍吴悠的脸,又抬眸看着四个婆子,“你们要不要试试,是你们冲过来快,还是我手里的刀快。”
 
    四个婆子摇头,谁也不敢上去。
 
    “苏瑾。”吴悠回神,咬牙切齿的道:“你敢动我,你也一样活不成。”
 
    苏婉如不屑的笑了笑,道:“要试试吗。”
 
    吴悠顿时吓的没了话。
 
    “想嫁给韩江毅吗。”苏婉如看着她,“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路。”
 
    吴悠冷笑,“我不用你帮!”
 
    “那我说,你听着。”苏婉如似笑非笑道:“婚事是皇后娘娘赐的懿旨,你就这么求皇后娘娘怕是不成……所以你只能从圣上那边下手,怎么做知道吗。”
 
    吴悠摇了摇头。
 
    “让韩大小姐装疯卖傻啊。”苏婉如道:“圣上就是因为定国公府一个月二十封奏疏弹劾,所以才怀疑韩正英的品行是不是配得上定国公府的二爷,你让韩正英装疯卖傻,圣上自然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这和韩世子有什么关系。”吴悠道,“她还是要尚公主。”
 
    苏婉如就道:“说你笨你还急着验证了。韩正英为什么会品行有问题而皇后娘娘不知道呢,那中间势必有人被骗了,谁骗的,谁又是受骗者?”
 
    此刻,吴悠才明白过来,苏婉如的意思,皇后是不可能说她骗圣上要害定国公府,那就是有人骗了她,她蒙在鼓里好心办了坏事,那么谁骗的她?
 
    不是故意刁难报仇的司三葆,那就是隐瞒病情未报的江阴侯府。
 
    司三葆肯定没事,因为有父亲和祖母护着。
 
    “圣上会罚韩世子的,说不定连他的爵位一起削了。”吴悠道:“他们家处境本来就尴尬。”
 
    苏婉如松开她,吩咐婆子给她倒茶,和吴悠坐在一起接着说话,“圣上要削爵位,就不会同意赐婚恶心他尚公主了……所以,一时半会儿,圣上不会有什么行动的。”
 
    吴悠目光动了动,“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去做好人啊。”苏婉如嫌弃不已,“你去和皇后说,说你愿意嫁给韩江毅,让他留在京城,一心一意为朝廷效力,断绝过往所有的人和事。又解了皇后的围,又让圣上觉得亲恩伯府事事为皇家考虑,连嫡女都舍不得牺牲笼络江阴侯府这样的江南百年大族。”
 
    吴悠听着听着,就觉得苏婉如这个法子极好,想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脖子上的刀已经没有了,她一顿跳了起来,道:“你……你敢拿刀威胁我,你好大的胆子。”
 
    “行了。”苏婉如道:“快去和你的好姐妹韩大小姐商量此事。不过你不能告诉她是我说的,不然她不会听你的话,势必会觉得我要害她。”
 
    吴悠皱眉,也觉得苏婉如要害她,“你帮我,你有什么好处?”
 
    “看在你娘的份上。”苏婉如无奈的道。
 
    吴悠狐疑的看着她,一点都不信,苏婉如就收了匕首下了炕,边走边道:“不过,这事过后韩小姐怕是嫁不出去了,你要不让她嫁给你兄长?你们关系那么好,亲上加亲好了。”
 
    吴悠瞪眼,道:“我兄长都已经成亲了。”
 
    “那就算了。”苏婉如摆了摆手,“那我告辞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着,就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吴悠想拦住她,可一想到她方才说的办法确实不错,她刚才去宫里后皇后的态度,怕是她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会答应的。
 
    只有让韩正英装疯卖傻,先退了和定国公府的婚事,然后再慢慢谋算她和韩江毅的婚事。
 
    苏婉如出去,沈湛正好到,不是他来的迟,而是苏婉如进来房内前后不过两盏茶的功夫。
 
    沈湛扫了她一眼没看她,冷着脸往前走,苏婉如一愣喊住他,“你干什么去。”
 
    “先将人收拾了送给吴忠君去。”沈湛要走,苏婉如低声道:“一个小丫头,没什么好计较的,你别管了,我自己处理好了。”吴悠被徐氏保护的很好,虽任性骄纵了些,可也单纯。
 
    她忽然想起胡琼月来,以前在宫里她明着暗着的也用过手段,讨好卖巧的让她被母后责罚了两回,后来她就知道了,对付有的人就不能和她客气,你客气了退让了她就以为你好欺负,蹬鼻子上脸的把自己当主子了。
 
    沈湛蹙眉,道:“没伤着?”
 
    “这话你该问她。”她轻笑,沈湛却没笑,转身就走了。
 
    苏婉如愕然,想喊他,可沈湛一转身就翻身上马拍马走了,她一脸的莫名其妙,招手喊着二狗子,“你主子怎么了?”
 
    二狗子道:“汪!”
 
    “我得罪他了吗。一来就给我甩脸。”苏婉如去找沈湛,可街面上早没了他的身影,她咕哝了几句,带着二狗子回了绣坊,刚坐下来杜舟来,神秘兮兮的关了门,“公主,二殿下来信了。”
 
    “我二哥的?”苏婉如激动不已,迫不及待的将信拆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中,她坐在窗前看着,杜舟站在一边候着。
 
    “婉婉,二哥已经顺利到济宁,会在济宁待上一个月,其后便会南下。我会暗中召集旧部,虽所剩人数不多,但多是左膀右臂心腹之友。”
 
    “婉婉,父皇和母后以及大哥的仇,万千后宋将士的仇,我不能不报!即便再死一百次,该做的事,我一样会做!”
 
    “你是女子,我和父兄母后一样,只盼望你能寻一安宁之所,安安稳稳顺顺心心的生活。燕京的事你且放下,让段震陪你去长安,我在长安有一处宅院,前后安静风光宜人,正适合你居住。”
 
    “报仇的事就交给我。你在燕京,我日夜难安,速速去长安,待时机成熟,我会去长安看你。”
 
    苏婉如泪流满面,颤抖着手翻着信纸,杜舟拿帕子给她擦着眼泪,好一会儿她才能看清后面的字,“另有一事,二哥不得不叮嘱你,沈湛胆大包天,当年他在你身边做小厮时,二哥就知他不安好心。区区一个小厮就敢肖想后宋的公主!如今他混成了镇南侯,只怕是更不会放手。”
 
    “此人太过危险,你切不能和他来往,切记切记。”
 
    苏婉如看的目瞪口呆,连眼泪都忘记流了,杜舟吓了一跳,摇着她道:“公主,您……您怎么了。”
 
    “小杜。”苏婉如将信递给他,“我二哥说,沈湛以前在我身边做个常随?”
 
    杜舟脸色一怔,咳嗽了一声,敷衍的道:“二……二殿下记错了吧。”二殿下看沈湛和公主来来往往的,一定是以为公主什么都知道的,可并没有,公主什么都不记得啊。
 
    “不对!”苏婉如抓着杜舟的手,“你在骗我,你老实和我说,沈湛什么时候去我身边做小厮的?”
 
    杜舟被她的样子吓着了,“您别急,奴婢说,奴婢说。”杜舟道:“沈湛去应该开顺十三年,您十一那年,奴婢第二年去您身边当差的。”
 
    十一?那就是说她还没有穿越来喽?
 
    原来如此,她当初在赌沈湛认识不认识她的时候,得多可笑,人在她身边当过常随,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这么说,沈湛惦记着的,喜欢的就是十一岁时的苏婉如,而不是她。
 
    苏婉如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看着杜舟眼泪却在掉,“你还知道什么。”
 
    “奴婢知道的也不多。”杜舟回道:“后来就知道他走了,然后您就生病了,病了半年多才醒了神,中间一直迷迷顿顿的说胡话……再醒过来您就不记得沈湛了,有一回看见他落在您车里的匕首,您还让奴婢扔了。”
 
    是不认识,当然不认识了。她没有见过沈湛啊,她为什么要认识!
 
    真是太可笑了……她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件事了。二哥让我去长安,我要给他回封信去。”
 
    杜舟应是摆了笔墨。
 
    “二哥,我就在京城。你招兵买马筹谋起兵之事,我就在燕京里应外合。”
 
    “近日赵之昂就要祭天,燕京会来很多人,我要看情况办事。”
 
    “起兵要银子,你只管放心去做事,银子的事我和龙卫会想办法。二哥,你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是后宋的子民,我也是。没来由你去报仇拼搏,我却安逸的等待你来之不易的果实。我要和你一起,一起为他们报仇,手刃赵之昂!”
 
    “二哥,我打听过,京中如今所剩的,能带兵的将领不过四五人。我留下来,想办法将这四五人或暗杀,或离间,将来一日你领兵起势,赵之昂却发现自己留着的都是一堆草包。”
 
    “至于沈湛……”她写着停了停笔,一时间只觉得嘲讽不已,“他惦记的是以前的苏婉如,不是我!有一天他会知道,执念也就不在了。现如今他对我并没有危害,你尽管放心。”
 
    “行事上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惦念我,多保重自己,我和你立场一样,所想一样,为了后宋为了父皇和母后,便是死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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