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代嫁日常——藿香不香
时间:2017-12-26 15:4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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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静姝代嫁日常
作者:藿香不香
 
 
文案
改名改到天荒地老的作者说——
二十八岁的胡静姝代替十六岁的妹妹
嫁给了曾与自己有过婚约的陆嘉树
一度怀疑嘉树性取向的静姝发现
婚约曾给嘉树造成了很深的童年阴影
于是她开始致力于治愈嘉树
然而
看似平静的生活在一场古怪的“大戏”后
波澜四起
每个人的命运由此突然转弯
静姝和静娴最终也彻底交换命轨……
本文已获得“文案废”认证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静姝/胡静娴,陆嘉树 ┃ 配角:陆淑离,杨柳眉,沈河 ┃ 其它:身份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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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女其姝
 
  夜色正浓,胡静姝从梦中惊醒,恐惧一丝丝渗入皮肤,随着血液流淌,击破内脏贯穿整个身体,使她睡意全无。
  十二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清醒。
  “是谁?是谁要杀我?”她蜷缩在床的一角,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被面。落在被面上的那抹月光,冰冷的银色,像极了方才梦中要她命的匕首。
  她皱紧了眉头,脑海中杂乱的记忆肆意涌现又消没。
  十二年前,刚上高一的她灵魂穿越到将死的静湖县胡家大小姐身上。她们同名同姓同十六岁,唯一不同的是胡家大小姐是个哑巴。
  “哑巴是知道天上秘密的凡人。”静湖县的人对此深信不疑。
  约莫胡家大小姐六七岁的时候,静湖县来了一位生得俊朗的年轻男子。男子自称姓井,单名一个玄字,家住红山之北。虽年纪不大,却颇有几分仙风气韵,加之红山素来被视为仙家之地,静湖县的人对他甚是礼待。他先后给静湖几个大户人家“看事儿”,过去之事说得八.九不离十,未来之事又头头是道,很快,“神玄子”的名号在静湖县传播开来。
  原本胡家人对仙神风水之事并不笃信,然而,眼看请了神玄子“看事儿”的人家日子越过越红火,胡老爷终是按捺不住,挑了个好日子,也把神玄子请到家中。
  正值初春,那日微风柔和,天色蓝得近乎妖冶,神玄子一袭黑袍,在明媚的春光中格外扎眼。
  胡老爷引着神玄子在院子里兜兜转转,细说着胡家发家史,走过后院时恰看到小静姝同两个婢女玩石头。石头、泥沙,向来男孩子玩得多一点。偶然看到小姑娘蹲在院子里抓泥捡石子,神玄子不禁多看了一眼,可就这一眼,让他瞧出了些不该瞧出的东西。
  “这孩子——可惜,可惜哟可惜!”神玄子走近小静姝,仔细端详了一番,不住地摇头叹息。
  “小女静姝是个哑巴。”胡老爷笑呵呵道。
  “哑巴是知道天上秘密的凡人”,在静湖县人看来,哑巴虽然可怜,但也是沾了仙气的人,胡老爷并不觉得静姝不会说话是件可惜的事。
  神玄子微微点头,又接着摇头,眉心紧蹙,神情凝重,胡老爷看了心里直发毛。
  “静姝可是有哪里不妥?”
  神玄子顿了顿,欲言又止。
  “当真不妥?”
  又犹豫了一番,神玄子道:“不可说,不能说。”
  “这——”胡老爷有些慌神,想了想,问:“许是这孩子将来调皮得很?”
  神玄子依旧摇头不语。
  “那,那是?”胡老爷变得焦躁起来。神玄子凑近他耳畔轻声道了句“怕是寿不长”,语罢作出阻止继续追问的手势。
  胡老爷云里雾里,皱着眉,寻思这“寿不长”是怎么个不长?可还有救?可有什么化解之法?
  神玄子不愿多说,只安慰了句“虽如此,却一生安稳”。
  胡老爷没再纠缠,心里却系了个疙瘩;同神玄子匆匆“看”完宅院,讨了些风水经,甚至没留他吃饭。
  夜里,胡老爷琢磨着神玄子的话,半信半疑。按说神玄子“看得准”,说得应该不差,可静姝七岁了,一向活泼可爱,除了不能说话,也算无病无灾,去年还同沈麻县的陆家小少爷定了亲,谁曾想过她会寿不长哩?
  胡老爷纠结了一番,又念叨起那句“一生安稳”,便稍稍宽心;眼前无忧,多思无益,也就把这个事搁在一边了。
  日子安稳过了半月,小静姝一如往常,胡老爷瞧着她开心可爱的模样,便渐渐忘了“寿不长”的事儿。
  本来事情就此安然,可神玄子偏偏是个好酒的人。一日,他同人喝酒,不知是喝得太开心还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抑或是被人哄骗乃至强行灌酒,竟醉得比平时厉害许多。酒醉人胆大,神玄子像是憋了一肚子话,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平时这个“不可说”那个“不能说”都变成了“不可不说”,继而道出了不少“秘密”,其中就包括“胡家大小姐活不过十六岁”的事。许是胡家在静湖县有些名气,这事竟疯了似的四散开来,成为静湖人茶余饭后的第一谈资。
  久而久之,甚至连胡家人也开始相信胡静姝活不过十六岁。
  胡夫人整日哭啼,对胡老爷没少埋怨。她觉得,若不是胡老爷请神玄子到家里,便不会有对静姝不好的传言。“我可怜的孩子,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听了难过,难过又不能诉说,真是可怜!”
  胡老爷只觉牢骚塞耳,无一日清净,烦闷至极,没过几年,终熬不住娶了位二夫人。二夫人温婉贤良,不久,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静娴。静娴伶俐可爱,甚得胡老爷欢心。而静姝母女则几乎被整个胡家遗忘。
  一晃胡静姝十六岁,突然一病不起。胡老爷得知后,只长长叹了口气,紧跟着就为她买了寿材,提早准备后事。胡夫人见状,日夜嚎哭,未等静姝夭亡,自己倒先骤然离世。胡老爷只得匆匆将她葬了。待回头照看静姝之时,却发现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儿突然清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静姝醒后愣愣地坐在床上,一脸疑惑地看着胡老爷。
  胡老爷闻言当场晕厥。
  “我这是怎么了”,说这句话的人,已不是被传活不过十六岁的胡家大小姐,而是穿越来的胡静姝。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消化身体的记忆,慌乱之余的自言自语,将胡老爷吓得够呛。
  “哑巴是知道天上秘密的凡人。”这只是关于哑巴的传言的一半;另一半是:知道天上秘密的凡人如果开口说话,便会泄露天上的秘密,给身边的人招来祸患。
  “哑巴开口,最为不祥。”胡老爷恨不得亲自去讨一副□□,毒哑该死的静姝。他可不想让她连累整个胡家,再一次成为静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该如何是好?胡老爷思前想后,叹息不断,最终决定为静姝大办丧事——只有静姝死了,关于她的流言才能真正消停。
  如此,胡静姝的葬礼大张旗鼓地举行,静湖人无不概叹:胡家大小姐死于十六岁,神玄子的话再一次应验。
  但,毕竟虎毒不食子,事实上,胡静姝的坟包里只埋了一副空棺。
  胡静姝还活着,被关在看似荒废的院子里“静养”,一日三餐由一个信得过的仆人按时送来。保她苟活于世,在胡老爷看来,已是他身为父亲最大的仁慈。
  即使被“圈养”,胡静姝也没有挣扎反抗。即使是白天,她的大半时间也都用来睡觉。自从穿越,她最直白的感觉就是困倦,严重的时候甚至不能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走路,一站起身就天旋地转,眩晕得厉害。胡老爷知道这事,倒放心许多,早先还怕她闹起来难以应付,这下看来,她虚弱至此,恐也活不了多久,留她苟延残喘,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这样过一日算一日吧。
  如梦如幻,胡静姝就此昏昏沉沉地过了十二年,睡梦中的她神奇地经历着现代的一切——上学、考试、毕业、工作。如今,二十八岁的她拥有了胡家大小姐的大部分记忆,像是一下子经历了两个人的人生,一个在十六岁戛然而止,另一个在未知中悄然继续。
  是梦,终究会醒。
  这一天,梦中的胡静姝如同往常下班回家,可就在关上房门的瞬间,一个红衣女子凭空出现在她的眼前,未及言语,那女子手中的匕首已猛地刺进了她的胸膛。
  “啊……”
  恍然惊醒。
  夜色沉静,胡静姝抚着心口深吸了几口气,凝心定神,她没有任何倦意。许是恐惧的力量令她格外清醒。她蜷缩在床的一角,直到天亮。
  “奇怪!”她察觉到身体微妙的变化,她似乎变得有力气了,不似从前那般浮漂犹如不曾真正的活着,此刻,她感受着未曾有过的真实,她好像“活过来了”。
  她试着下床走路,走了几步,又转了个圈,连眩晕感也消失了,她真的“活过来了”。
  “难道——彻底穿越了?”
  穿越之初她便意识到自己穿越了,也知晓自己于梦境中经历着现代的生活,可是,现代的她被突如其来的红衣女子莫名其妙地刺了一刀——难道说现代的她已经死了?
  胡静姝脑袋“嗡”地一下,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回不去现代了。
  十二年来,她留恋梦境,幻想着不再醒来,又或者,她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真实,她只是热切期盼着忘却属于胡家大小姐的记忆,不愿再在醒来时看到雕刻着竹纹的木床和一成不变的陈列。
  她闭上眼睛,却再也进不去钢筋混凝土的世界。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清新得让人感到遗憾。
  她睁开眼睛,一切古香古色。
  梦,没了。
  环视四周,目之所及约有三十平米,胡静姝不禁冷笑一声,暗想“倒是间宽敞的牢房”。
  “唉!难道要在这里坐一辈子的牢?”
  “吁——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嗨,又见面了,你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亲哦。^-^
 
☆、李代桃僵
 
  静姝踱着步子,时而微闭双目,任凭她想破脑袋,也回忆不起梦中红衣女子的长相,更不知晓她们之间有何纠葛以致于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刀。
  静姝紧了紧衣衫,脑海中隐隐浮现着一张略有些消瘦的脸,高鼻梁、丹凤眼、长睫毛、颧骨微凸,这些特征全部属于她的梦中男神。他们是朋友介绍认识的,她对他一见钟情。“他很好”,静姝心里笃定这个念头。
  可他现在在哪里?会不会突然地出现,给她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拥抱,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接着一道金光乍现,他们一起回到现代?
  不会。
  空荡的房间,每一件摆设都散着冷光,每一次呼吸都是寒气。
  内心焦躁不安,静姝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她不敢轻易出门,害怕被人发现“活了过来”,她试图理一理头绪从长计议,然而一直到天黑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其间下人来送过三次饭,每一次听见脚步声,她都迅速躺回床上,假装病秧子。她悄悄打量着送饭的下人,是个一脸严肃甚至带些怒气的婆子,她不敢同她讲话。
  夜里,静姝默背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和《滕王阁序》,以期平心静气。
  深呼吸,再深呼吸,放空自我,又深呼吸,继续放空……空旷的世界只有她一人,她站在桥上,望着湛蓝的湖水同天一色,湖面平静,没有涟漪,她沉浸在那抹明媚的蓝色之中,看着看着就一头扎了进去——窒息,恐惧,然后醒来。
  只是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无关男神,无关现代,没有过去,不见未来。
  醒来就再难睡去,静姝干瞪眼到天亮。
  下人按时送来早饭,静姝边吃边偷瞄送饭的婆子,瞧不出任何异样,想来还没有被察觉她已真正醒来,稍稍安心。
  送饭的婆子刚走不一会儿,门外又传来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静姝坐起身,警觉地靠在床边。
  门微微开了个缝,静姝应激性地抬手遮挡刺眼的阳光。
  “谁?”
  “姐姐,是我!”来人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又小心翼翼将门关上。
  “你是谁?”静姝往床角缩了缩。
  来人是个小姑娘,三步并两步到了床前。“姐姐,我是静娴啊!”
  静姝仔细瞧着,眼前的人儿眉眼与自己有八分相似。
  “姐姐可好些了?”静娴眉头微蹙,伸手抓住静姝的手,眼神却说不上关切。
  静姝不自然地抽回手,戒备地看着静娴。
  “恕静娴唐突,姐姐一定要救救静娴!”静娴突然跪倒在地。
  静姝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知道姐姐的病已经好了。恕静娴无礼,静娴昨天悄悄来看过姐姐,只在门外没敢进来,透过那扇窗,静娴看到姐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身体康健……”静娴一股脑解释了许多,红着眼睛,楚楚可怜。
  静姝瞥了一眼墙角那扇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心想:这都能看到,一定是贴着窗缝窥视的吧!
  “你先起来!”静姝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她可怜兮兮的脸,冷冷道:“你要我如何救你?”
  “爹要把我嫁给陆嘉树。”静娴抹着眼泪,偷偷注意着静姝脸上的变化。
  “陆嘉树?”
  静姝的记忆中常常出现这三个字,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名字属于那个曾与她定过亲的沈麻县的陆家小少爷。
  “嗯!他们都以为姐姐你死了,可是静娴知道——静娴知道姐姐没有死,静娴不能嫁给他。”静娴站起身,又抹了把眼泪。
  “为什么不能嫁?”静姝漠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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