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祖传染色体[星际]——我言沉默
时间:2017-12-26 16:02:04

 
她的脸红透了,大脑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女孩的在他意料之中的害羞反应,让他倍感有趣。
 
克拉伦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从她明显的表情上他可以轻易地读出,她也许是该受不了了。但同样的,他也许有一点儿受不了了。
 
由于刚才精神力的消耗, 书房里的油灯黯淡了不少, 昏暗中生出些模糊不清的情|色与暧昧。女孩满脸酡红,眸光迷离,没有防备地趴在他的身前,精神力的流逝让她在这个意识云里变得毫无抵抗力。
 
大脑, 才是最重要的性|器官。
 
而当有这么一个他想要占为己有的人, 正存在于他的意识里。
 
只要他想, 那么……
 
该死!想想就令人亢奋——
 
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好看的金色眸自一黯, 克拉伦斯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这是他第一次, 想不经过对方允许的, 吻下去。 
 
片刻后,他动了。他用手指穿过她的马尾辫, 少许发丝牵动着发根,在她的头上带起一阵电流。他停下手,放开了自己对她的精神力侵袭,把女孩的理智还了回去,好奇她对自己的这番行为会作出怎样的回应。
 
智商回颅后的洛尔好不容易将自己从欲望的深渊里拔|出来,心脏正在用力地鼓动着。她注意到了两个人现在的体位,感受到了手心贴触到的热度……
 
天!就是好想要……捂脸。
 
可是她、她当然说不出口啊!他大概又是在逗她玩吧?
 
前科累累的克拉伦斯亲王殿下失去了洛尔的信任……
 
她果然看到了克拉伦斯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失望又有点释然。她佯装愤怒地说:“您果然是在跟我开玩笑么殿下?!”
 
克拉伦斯听完挑了挑眉,笑了——这还真是一个防御力极强的答案。
 
克拉伦斯将她的身体扶起来,微笑地说:“不,我想我没有开玩笑。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譬如金钱、房屋、身份,有什么是你想要的吗?洛尔小姐。”
 
洛尔:“……”
 
这不就是在开玩笑吗?!怒!
 
“感谢您的好意,不必了。”洛尔气呼呼地说完自己爬了起来。她脸上还是有些发烫,觉得自己意识过剩,所以她背过身,看了一眼书橱,准备继续工作。
 
克拉伦斯看着女孩纤细的背影,心里涌出一些不明的情绪。
 
她是艾伯特的实验品,而且极有可能和弗朗西斯家族的野心有着非常大的干系。
 
总有一天,她会消失,这是她既定的命运。
 
他发现他变得无法接受这一点,哪怕她只是一个人造人,哪怕她从一开始只是他的一味药而已。
   
  然而,一切都变了。
 
克拉伦斯目光沉了沉。在借用亚尔维斯的星网最高权限确认了一遍对话的安全性后,他再度开口,带有几分严肃:“你想离开科研院吗?洛尔小姐。”
 
洛尔愣了一下,转过身去看他。
 
他这是在说什么?
 
克拉伦斯一敛眸,淡淡地说:“像实验品一样受人摆布,生命权不在自己的手上,这样的生活,你愿意继续过下去吗?洛尔小姐。”
 
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
 
洛尔哽住了。
 
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她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忧虑,会被眼前的这个人轻易地挖了出来……
 
克拉伦斯知道,这个女孩其实要比她看上去的聪明许多,他应该点到为止,于是没有继续说话。
 
他原本就想对她说这样的话,因为她存在的本身,就是非常重要的武器——他迫切地需要她。而现在,他发现,无论是从理智上,还是从情感上,一切都并不冲突。
 
很简单——他需要她。
 
他必须要她!
 
他弯腰捡起了那本书,走到书桌旁,取出了裁剪工具,挑挑捡捡将里面的几页纸裁了出来。长指摩挲过纸面,发出了细微的刮擦声,那是一种对久远记忆的缅怀。
 
“我……”洛尔张了张口,有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克拉伦斯表情变了一下,突然有点紧张,竖起了耳朵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洛尔垂下眼——这个男人,把话戳在了她的心坎上。
 
艾伯特竭力将她和她另一个身份区分开,那么“洛尔”这个人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而另一个她却是“弗朗西斯”,没有人会对一个并不重要的“弗朗西斯”的消失提出什么疑议,因为真正的弗朗西斯可以随意给出交代,并且一定会得到世人的认可。
 
她一直都想改变自己这样的处境。
 
一直。
 
周围陌生的一切都在挤压着她的身体,推着她拼命向前,告诉她要逆来顺受。她太弱小,无力反抗,只能挂在悬崖峭壁上,拼命攥紧那唯一的绳索——脆弱,而且锈迹斑驳。
 
她害怕它断掉。
 
害怕得要发疯。
 
而现在,这个正在将纸页重新整理装订成册的男人却告诉她,她有一个别的选择。
 
她就像坐在了一列可能会向断崖行驶的火车上,这时候,有人告诉她:跳下去。
 
也许她会让死亡来得更快些,也许她能活得更长久……
 
她看着昏黄油灯映照下的男人,脑海里闪过艾伯特和秋思的脸。
 
混乱的思绪没有办法让她冷静地去权衡利弊,更无法刻意地去选择哪一边。
 
她只是凭着直觉,张开了口——
 
“请问,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克拉伦斯眼角弧度一柔,放下了手中的书册。他慢慢走上前去,看清了女孩晶亮的黑眼睛中的恐惧与希冀。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是不安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每一分,每一秒……
 
他心口一疼,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眼睛里扑闪着亮光。
 
女孩在他的怀里轻轻地颤抖着,惹人怜惜。
 
她现在暴风圈的中心,却也慢慢走到了他的心里。
 
他莫名有了一种责任感——她既然给出了她的信任,他要保证她的安全。
 
洛尔愣住了。暖意将她包裹,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有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她蓦然觉得安心。
 
可靠,令人信服——这是他在她心底里留下的最深的感受。
 
蓦地,她眼眶一湿。
 
·
 
突然,门被打开了。
 
正被抱着的洛尔吓了一跳,她脑袋一热,连忙推开了克拉伦斯。 
 
克拉伦斯望了过去,看见来人,他愣了一下说:“克蕾雅?”
 
门边站着那个肌肤雪白的少女,屋内太暗,她逆着光,金色蓬松的长发散发着光芒。她的虹膜变成了水晶一般纯净的蓝,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天使。
 
洛尔有点惊讶,毕竟她只见过躁乱时候的克蕾雅。
 
克拉伦斯走过去,仔细地看了一下她,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克蕾雅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望向了洛尔,澄澈的目光似是能看穿别人的灵魂。
 
洛尔心里咯噔一跳,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她隐隐有种伪装暴露了的错觉。
 
“克雷。”克蕾雅只是叫了克拉伦斯一声,抬起头与他对望。
 
克拉伦斯在心底里听到了她的疑问,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克蕾雅的嘴角微微一垮,不再说话。
 
就在下一秒,她表情一凝,闭了眼睛晕了过去。克拉伦斯急忙将她扶在怀里。
 
“克蕾雅小姐怎么了?”洛尔有些担心。
 
“她没事,她的精神力不太稳定,现在需要多休息。”说着,克拉伦斯将她打横抱起,向外走去。走了两步,他想到了什么,回头对洛尔说:“你也跟过来吧。”
 
他有点担心把她一个人放这里又出了什么问题。
 
走到克蕾雅的房间,克拉伦斯小心地将她安置在床上。洛尔看清了这间房间的陈设,屋里以淡蓝色为主,给人一种冷静的感觉。她转眼再看,看到了克蕾雅床头上的一只棕色的布偶小熊。
 
洛尔微微一笑,突然觉得,克蕾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无情。
 
克拉伦斯稍微看了她一会儿,想起了她刚才悄悄与他说的话,他蹙起了眉头。
 
那个向导来过?
 
第36章 Chapter 36
  安置好克蕾雅, 克拉伦斯计算了一下女孩剩余的精神力,提出了结束治疗。当洛尔摘下潜行仪的时候, 她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刚才是顶着“洛尔”的身份吧……
 
殿下并不知道她作为“弗朗西斯”在社会里已经占据了一个位置——尽管这个位置,可以很轻易地被人抹掉。
 
那么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他会为了为了“洛尔”做些什么吗?如果会的话, 他又为什么要帮她?
 
……
 
不知道!
 
Emmmmm……她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是傻了。
 
她想起一句话, 爱情使人愚笨——她脸红。
 
才没有呢!她只是耽于男神而已!
 
现在是晚上十点,洛尔发现原本应该在实验室的艾伯特和秋思不见了。她也许差不多该回学院了。出于礼貌,她想她应该去和艾伯特道个别。
 
走到艾伯特的办公室门前,她稍微等了几秒,门就自动滑开了。
 
她看到艾伯特正躺在躺椅上,他没有穿白大褂, 穿着靛青色的衬衣, 白色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右边的衣袖被卷到手肘处,肘窝上扎着一根输液管一样的东西,细管连接到一旁的方形机器上。
 
他正睁着好看的蓝眼睛, 笑着看向她。他脸上充满了疲倦, 惨白的面色莫名给人一种他的生命力正在流失的错觉。
 
洛尔有点晃神, 感觉眼前的人她有些陌生。她忍不住问:“请问您是……亚撒先生吗?”
 
“你好,洛尔小姐。”亚撒笑了, 柔和的嗓音异常好听, “很高兴见到你。”
 
“您好。”洛尔点了点头, 她没有想到会突然见到艾伯特的向导人格。
 
“过来坐吧,洛尔小姐。”亚撒用目光示意了一下, 一张悬浮椅飘了过来。
 
“啊,好的。”
 
亚撒静静地看了看洛尔,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与你见面,洛尔小姐。不过在我和艾伯特的意识云中,存了很多关于你的记忆,我觉得你已经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了。我很抱歉,由于身体原因,没能及早与你见面。”
 
听到亚撒这样说,受人重视的感觉让洛尔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一下,她腼腆地说:“感谢您关心我的事,还请您千万不要道歉,亚撒先生。”
 
亚撒温柔地笑了笑,笼罩着洛尔的目光慈蔼得像来自一个长辈。
 
“你找艾伯特有什么事情吗?”他问。
 
“啊,是这样的。线上治疗结束了,我想向艾伯特先生汇报一下,再道个别。”
 
“啊。”亚撒轻轻地应了一声,略带一些歉意,“由于一些事情,艾伯特现在正在意识云里沉睡,他很疲倦,急需休息,我想体贴的你一定不会乐意去惊扰他。”
 
“当然当然。”洛尔急忙回答,蓦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到了对方,“我……非常抱歉。”
 
“没关系的,好孩子。”亚撒笑了。
 
眼前的女孩乖巧而有礼貌,正想他和艾伯特所期待的那样。他是看着她成型、看着她长大的,尽管当初他和艾伯特一起培制的实验体还有几台,但他也许最喜爱的,恰恰是眼前的这个女孩……
 
“亚撒先生,您身体还好吗?”洛尔手心里微微渗了点儿汗,她对这位“慈祥”——这个形容词有些违和,但却再贴切不过——的年轻爷爷有了几分敬重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