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李暮夕
时间:2017-12-27 16:24:48

  方辞还忸怩着,不愿意开口呢。
  她这次回来,要钱没钱,要车没车,工作是托以前的老师找的,还是个临时的,在这个非龙即凤的圈子里,可是个实打实的失败者。所以,她回来这件事只告诉了樊真这几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其他熟人,是能藏着就藏着,能掖着就掖着,尽最大可能减少丢人现眼的次数。
  想不到徐阳还是问出口了。
  她也不好再藏着了。
  不然,只会显得她更加局促,更加丢人。她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把医馆得罪了闫婉,又被她找茬封起来的事儿给说了。
  徐阳不但不安慰,还幸灾乐祸起来:“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了,执照啊证件啊这些东西不能省,得赶紧办,你倒好,交给你那三个伙计就撒手不管了。现在出了事,就算你没抓错药,人家也能说你这医馆证件不齐、不规范、不合格,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医馆,然后一口咬定,把这抓错药的事也推在你身上。”
  方辞垮下一张脸,闷闷的,也不说话了。
  徐阳笑:“也别生气,我回头帮你问问,不关你的事,肯定不让你背这个锅儿。”
  方辞点点头,瓮声瓮气道:“徐阳哥,谢谢你。”
  徐阳纳罕了:“你还会叫我哥呢?”
  方辞羞恼:“不叫哥叫什么?谁让你年纪大。”
  徐阳半点儿不介意,煞有介事地说:“你平时不都‘老徐’、‘老徐’地喊嘛。”
  方辞哑口无言。
  ……
  方戒北一早就被叫去了办公楼,一动不动地站在办公桌前。骆玉甫一头头发已然发白,但是精神矍铄,只有眼尾有两道细小的鱼尾纹,显示着这个戎马一生的男人已经年过半百。
  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愣是找不到什么说辞来训他,回头一见他一派从容镇定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最懂事最让我省心的,什么时候也跟我家那兔崽子一个操行了?装备部的人是说打就打的吗?人老徐都把状告到我这儿了。上个月评选十佳警卫,我还强力举荐你,你这不赤/裸裸地打我的脸吗?”
  方戒北漠然不语,站姿挺拔,挑不出一丝错漏。
  可就是这种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严谨,看得骆玉甫心里堵了又堵,也懒得说他了,挥手就赶人:“行了行了,出去吧,看着就来气。”
  方锡林的儿子,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而且,装备部办公厅那边的接员刚刚来电了,说是年轻人之间的一点小误会,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
  方戒北“啪”地一声并拢双腿,毕恭毕敬地站了个军姿,又一丝不苟地给骆玉甫敬了个礼。
  骆玉甫只觉得心里更闷了:“走吧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9章 又喝酒
  骆云廷在营房附近等了会儿,就跟身边两个战友打了声招呼,大步上了车,一个扭转把车往办公区开去了。他向来是个不耐烦的,能等人五分钟就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
  到了办公楼附近,有两个警卫连的兵过来拦他的车。
  车窗降下,骆云廷把戴歪了的帽子摘下来,放在手里懒洋洋地吹了吹,压根不正眼瞧人家:“嘛呢?”
  两个战士有些为难,踯躅良久,高个的那个上来,斟酌着说:“首长,警备区的车不能往办公区开的。”
  “爷不来办公。”骆云廷吊儿郎当地把手挂在车窗外,晃一晃,又晃一晃,笑眯眯地跟人家说,“爷来溜达溜达。”
  两个巡逻的士兵都懵逼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眼前这青年一米八六的大高个,就是大刺刺靠在座椅里都很给人压力。天气热了,身上就穿了件短袖军衬,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健美的胸膛,肌肉贲张而饱满。
  明明是个健硕高大的纯爷们,偏偏长了张艳俗到比女人还精致的脸,双眼皮,长睫毛,笑起来还带着那么几分天真,天真无邪里透着几分焉坏儿。半真半假,叫人瞧不清楚。
  明明是漂亮清澈的一双大眼睛,盯着人瞧着的时候,嘴角偏偏要扬起来,露出那么几分不怀好意的味道,像是在跟你较真,跟你没事找事,一看就是个刺头儿。
  两个战士为难极了,看了看他肩上的三颗星星,踯躅着是冒犯长官好呢,还是为了职责把他丢出去再说。
  骆云廷叼了根烟在嘴里,目光漫不经心地朝不远处那办公大楼的出口打量。
  等待的时间里实在太无聊,他就变着法子逗着两个新兵蛋子玩,把人气得脸都涨红了,可偏偏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过了很久,同样一身军装的青年从楼道口出来,姗姗来迟,不急不缓,朝他这地方走来。
  骆云廷把车门一拉,一左一右,直接把两个还在絮絮叨叨的兵蛋子给推开,快步走到方戒北面前,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方戒北难得笑了一下,和他一块儿朝车门走去:“你不是在京南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骆云廷是总参三部大院的,他现在的直系领导骆首长的儿子,小时候他们没什么往来,不过后来两人一块儿下放到野战部队历练过,就成了战友,算是他为数不多能交心的朋友。
  “就这两天。”
  “别闹事,你爸这两天已经够烦了。”
  “听说了。”骆云廷像见了新大陆似的打量他,拍着他的肩膀啧啧赞叹,“看不出来啊,小北,你挺牛逼的啊。干得好,老子早看装备部那帮装腔作势的家伙不顺眼了!整天呆在实验室里研究所里做这个模型,开那个什么讲座,一股子的酸腐气。”
  方戒北苦笑:“说实话,打的时候挺爽的,现在想起来,挺幼稚的。”他就不该跟徐阳那厮一般见识。当时被气昏了头脑,头一次不管不顾就把人给揍了。事后想起来,多半就是徐阳给他下的套,给他个教训。
  不过,徐阳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就是搓搓他的锐气。龃龉归龃龉,兄弟还是兄弟。
  骆云廷说:“听说你那个走了四年的妹子回来了。”
  方戒北语气平淡,拉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就上去了:“你听谁说的?”
  骆云廷上了驾驶座,发着了车,才跟他说:“你们院里的人啊。”之前去陆司大院,方戒北给几个发小和几个小辈介绍过他。
  骆云廷人挺幽默,也特别能聊,一来二去就吧方戒北小时候那点儿事都摸了个清楚。
  方戒北忌讳这件事,不想聊,也就没开口。
  骆云廷粗中有细,不是个神经大条的,见他不愿意说,心里了然,也不再问了。
  只是劝他:“女人嘛,过去了就过去了,换一个就是,别太放在心上,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方戒北扬了扬唇角,微哂一声,不置可否。
  ……
  半个月后,徐阳就能出院了。
  方辞还特地过去帮他庆祝了一番,就在他东城区靠山麓的一幢别墅里。这是他姥姥留给他的房产,老人家去了国外定居后,这些都划到了他的名下。
  所以,这帮发小里,徐阳的手头是最阔绰的。
  一块儿来的还有樊真和赵熙。
  四个人在客厅里席地而坐,打了几副牌。方辞和徐阳一对,把樊真和赵熙杀得片甲不留。樊真气得摔了手里的牌,打着哈欠往楼上走:“不玩了不玩了,困死了,我去睡了。”
  徐阳善意地提醒她:“客房在三楼,往东面走。”
  “我哪分得清东面还是南面?”
  徐阳连忙改口:“正对楼梯口,往左走。”
  樊真说:“收到。”
  其实方辞也有点困了,一连打了两个哈欠,抬手就开了手边的一罐黑啤,仰头灌下。喝了点儿酒,身体就热乎起来了,特别舒服,人像是飘在半空中。
  徐阳叮嘱她:“别喝太多,一会儿抢着去吐,可没那么多的马桶。”
  赵熙喝得比方辞多,也比方辞猛,不一会儿脚边就是散落一地的空罐子了。徐阳有洁癖,去了厨房拿来垃圾桶,把这些罐子一个个收拾了进去,连他身边的乱丢的纸团也皱着眉丢了进去。
  赵熙的酒量也就那样,喝了才没几口就奔到卫生间去吐了。
  方辞指着他的背影笑话他:“软脚虾,不会喝逞什么能?”
  徐阳拄着头,笑着看着他:“五十步笑百步啊,方小姐。”
  “你说谁五十步呢?”方辞扑过去,按住他肩膀,要把他给带翻在地。徐阳连忙稳住,死活不让她推下去:“大理石地板啊,这砸下去,脑袋要开花的!”
  他越是反抗,方辞就越是来劲,推着他,卯足了劲往地上压。
  徐阳只好放弃,任由这人撒酒疯,把他按到地上。方辞骑在他身上,大声问他:“你服不服?”
  徐阳无奈,有气无力地说:“服,大写的服!”
  “大声点儿,听不见!”
  听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跟大院里早上食堂那边的广播有的一拼。徐阳知道这人喝醉了就是无赖一个,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服了,大写的服!姑奶奶,放过我吧!”
  方辞操起手边的一个空啤酒罐,指着前面大喊:“前进,冲锋!”
  徐阳:“……”完了,这病比以前更加严重了!
  大概是不反抗的徐阳不好玩,方辞很快就从他身上爬下来,在客厅里爬来爬去,像只侦查犬似的嗅来嗅去,摸摸这边,又戳戳那边。
  徐阳实在受不了她这副中二的样子,把她横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反抗上了楼。
  三楼一共有五间客房,走廊尽头的一间已经让占了,徐阳就打算把方辞放到第二间。谁知,方辞剧烈挣扎起来,死活都不要睡这间。折腾来折腾去,徐阳只好抱着她下了楼,又经过方大小姐挑剔的筛选,把她丢进了主卧那张床上。
  喝醉酒的方大小姐,和小孩子一个模样,房间,当然是捡最大的,床,当然要最软的。
  折腾了这许久,她也不闹了,横躺在被子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穿的是件藏青色的双层抹胸,没有带子,侧着身子躺在那儿,露出半截香肩,柔滑无骨,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昏暗的壁灯下,泛着一层诱人触摸的光泽。
  一条金色的细链子挂在她的脖颈处,因为她的翻滚,已经滑到了肩上。
  徐阳只是犹豫了片刻,俯身撑到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她解那链子的带扣。
  扣子很小,光线又昏暗,很难解开,他费了老大的劲都没有弄开,指尖反而被勒得有些发红生疼。专注凝视那链子的时候,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落到方辞身上。
  近在咫尺的是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弧线优雅,颈后右侧有一颗小红痣,在雪白无暇的肌肤上特别显眼,像是无声无息,诱人靠近。
  他有些恍惚,意识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摸了上去。
  方辞皱了皱眉,似乎感觉到瘙痒,翻了个身过来。
  徐阳吓了一跳,略退了一下,发现方辞只是翻了个身后,又镇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镇定,一双眸子自上而下审度着她。然后,目光落在她的胸口。
  两片交错的布帛,包裹着雪白绵软的胸,因为角度,露出一道深的沟壑,形状完美,不难看出挺拔和饱满。
  可这腰肢又细得不可思议,像是一掐就要折了。
  徐阳想起小时候的方辞,十几岁的方辞,那会儿,这丫头就勾人得不行,在前面跑的时候,还回头冲他笑,挥挥手,说你快点儿,丫没吃饱饭啊?
  说话真是不客气,骂人也从来没客气,十足的一个小王八蛋,让人恨不得提起她的领子,吊起来狠狠揍一顿。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自然地上挑,透着那么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粹,又无形间就把人的魂都给勾走了。
  她偏偏还一无所知,自己对她的好,她没心没肺,半点儿没放心上,回头又全身心黏着方戒北,一口一个“哥”。
  撩了就跑,忒不地道。
  徐阳想到这儿,起了点坏心,愤恨又□□地在她的胸上揉了两把,过了把干瘾。
 
 
第020章 鸡飞狗跳
  翌日,方辞在医学院有课,干脆就让徐阳送她一程了。徐阳当然很乐意,送完她之后,才开车去了部里。
  方辞早上就两节课,上完后,挎着包就要踩着楼梯离开,隐约听到楼上有人叫自己。
  一回头,发现是以前的导师。
  “老师。”方辞乖巧地重新踏上台阶,等杨教授下来,颔首跟他问好。
  杨教授和蔼一笑:“好些年没见你了,比以前漂亮多了。”
  方辞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接这话茬。
  杨教授笑容加大:“脸皮倒比以前薄了,稀罕事儿。”
  方辞更窘了:“您就别侃我了。”
  师徒俩下了楼梯,沿着回廊往东边楼区走,路上聊了不少事儿,有她出国前的,也有她出国后的,读书深造的经历,也有援非、四处游历的往事。
  杨教授听了后,不甚唏嘘:“以前总觉得你脑袋瓜儿聪明,这么年轻就能拿到学位不容易,可又觉得你做事不大认真,只挑自己喜欢的去做,很是头疼。所以,那会儿你读了两年还没全满就要出国,我是第一个反对的。”
  方辞想到那个情形,也是苦笑:“还死扣着我的证书不给,就差把我扫地出门了。”
  杨教授说:“现在想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这个皮猴子,就不是个能安安分分待在一个地方学习的料。”
  方辞吐吐舌头,小声嘟哝:“我也有认真学习的。”
  杨教授闻言就笑了,也没拆穿她:“对了,过两天我这边要组织一个团队,跟老叶一块儿去中海,参加一个交流会,到时候有很多前辈都会到场,还要给领导们汇报工作,是个学术交流的好地方,你也跟我一块儿去吧,也长长见识。”
  “好的。”方辞忙不迭应下。
  方大小姐最爱热闹,最爱大场面,不热闹不上档次的还不愿意去呢。
  ……
  到了参会那天,方辞起了个大早,穿得比往常都要正式。白色吊带内搭,外套一件西装领小外套,就戴了只机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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