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为此抗议了好久。
可那时,他正在气头上,就站在医院过道里问她,以后还穿不穿这么高的跟了?
她还不乐意,垂着头不回答。
他冷笑一声就要走:“成,以后我不都不管你的闲事儿了。”
方辞这才害怕了,连忙拉住他的手,跟他撒娇,跟他告饶,说她以前再也不敢了。
他这才抱起她,揉着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和她说,她穿什么都好看,而且,他不喜欢那些高个儿女生。
没她好看。
方辞眉开眼笑,仰着脑袋问他:“真的吗?童珂没有我好看?”
“你怎么老爱和她比啊?你是你,她是她。”
方辞拧起眉,非要他给个说法:“到底是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你好看你好看。”
方辞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就挂在了他身上。也好在他常年训练,身体素质好,下盘稳,不然他这么突如其来地挂上来,非得被她拖地上去不可。
第066章 回方家
方颖的生日还没到, 方辞就跟着方戒北回了方家老宅, 可把方老爷子高兴坏了, 特地吩咐李嫂, 晚上多烧几个菜。
“在外面吃得怎么样,住的好不好?有什么缺的,可别憋心里。”老爷子上下看了她一圈,心疼,“都瘦了。”
方戒北垂着眼帘夹着菜,头都没抬:“瘦什么?这个月就胖了两斤。”
方修贤有种被拆台的羞恼, 就没给他好脸色:“你有天天看着小辞吗, 知道她瘦了还是胖了?”
老爷子和脾气,方戒北都习惯了, 火气随他发,发多大、嗓门多亮他都当没听见,心平气和地说:“她这段日子在横店, 一直跟我住一起。”
方修贤一愕, 下意识看向方辞。
方辞脸红了:“我去那边给朋友探班,正巧碰上他,正巧……住对门。邻居, 嗯, 邻居。”后面一个词强调了一下。
方颖和方戍北先笑起来,笑得方辞脸都红了。
方修贤也宽慰起来。
方戒北适时说:“让李嫂他们他们把小辞的屋子整理一下, 换床被褥,她回来住。”
看到他们征询的眼神, 方戒北强调了一下:“以后都回来住。”
方辞不自在地别过了头,耳根发烧。
老爷子没笑话她,喜出望外,抓着她的手叠在掌心里。他说,丫头,你终于想通了?搬回来啊,不比外面,还是家里人知根知底。
从她离开那天开始,老爷子就没睡过好觉。一是觉得对不起她姥姥,二啊,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感情深着呢,就怕她在外面受委屈。
现在回来了,他心里也能松一口气。
……
方辞走到三楼房门口的时候,周宜雨在床前给她铺被褥。
方辞顿了一下,踯躅着:“……师姐……”
周宜雨抬头看了她一眼,态度不冷也不热,低头继续整理,很快,这一床被褥就利落地拾掇好了。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打着暖气有时也觉得骨头里有股寒意。周宜雨做事细到,给她铺了两层被褥,被子也盖了两层,底下的蓬松的羽绒被,上面才是一床棉被,这样压着比一般的杯子暖和。
方辞很过意不去:“麻烦你了,以后还是我自己来铺吧。”
跟方戒北她可以不客气,对着旁人,哪还能这么随意?
“没关系,这是我该干的活儿。”周宜雨对她点了点头,越过她就要走出房门。谁知,方戒北从门外进来,正好和她打了个照面。
两人差点撞上。
周宜雨像是受惊一般后退了好几步,头发下的耳根微微发热:“对不起。”
方戒北问她:“你没事吧,我有没有撞到你?”
周宜雨摇头,没等他问话,擦过他就快步下了楼梯。
方戒北和周宜雨不熟,看了这一幕,不觉皱起眉。
方辞过去拍了他肩一下:“怎么,瞧上我师姐了?”
不搞事她就不舒服,没事也要找点事,方戒北懒得搭理她,把手里的干净睡衣递给她:“穿这个。”
方辞接过来翻了翻。
纯棉的、浅黄色,上衣和长裤的一套,胸口还有一只小熊□□。方辞皱鼻子:“好幼稚啊。”
“你以为你很成熟啊?”他伸手盖住她脑袋,按在掌心揉了揉。
方辞最讨厌他这样了,大声抗议:“我已经长大了。”
方戒北笑得温润,依稀有年少时那个阳春白雪般的少年的影子:“小孩子最喜欢说的就是‘我已经长大了’。”
方辞吃瘪,悻悻地垮下了脸。
方戒北把她抱起来,手臂一推一紧,把她往上送了送,就成了他抱着她大腿的模样了。只有小时候,她才这么抱着她。
这个高度,方辞一伸手就能够到头顶的吊灯了,惊恐问他:“你想干嘛?”
“抱你啊。”
“干嘛抱我?”
“小时候,你不都喜欢我这么抱你吗?”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方辞虽然幼稚,但讨厌别人说她幼稚,尤其是方戒北。不过,她这人就是两面派,一面幼稚着,喜欢他宠着他哄着她,一面又讨厌他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对待着。
小时候不怕的事儿,长大后,反而怕了。
她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快放我下来!”
“叫声哥哥来听听。”
方辞不情不愿,无可奈何:“哥——”
“蚊子叫似的,大声点儿!”
方辞憋着气,喊道:“哥,求你了!放我下来!”
方戒北这才放下她。
一落地,她就手脚并用挂到他身上,揪住他的衣领跟他闹,小拳拳不断捶他:“方戒北,你个王八蛋,你欺负我!”
“这就叫欺负了?”他揽了她的肩,一抱一扔,就把她扔到了床上。
这床铺得很软,方辞还上下颤了颤。
上了床,她就不闹了,眼睛望着他,有些赧颜的样子。
大冬天,她也不安分,穿的还是肉色的丝袜,那腿细白又纤长,俏生生地搁在浅紫色地被褥里,脚尖还有些害羞地弓着。
他低头认真地看着,看得她脸色都不自在了:“你干嘛啊?”
方戒北低笑了一声,像是在她,她居然问这种问题。
方辞想合拢腿,结果只是把他的腿给夹住了。
他双手撑在了她脸颊两侧,拿手指搔弄她的头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
“什么什么颜色啊?”方辞没懂。
这次是真没懂。
方辞屏住了呼吸,去压他的手,却被他轻易捉住,拉到了头顶上。
他把她两只手绑到了床头的栏杆上。实在是他的动作太自然了,表情也太自然了,还一本正经,像对待着什么正式的任务。
所以,方辞一开始还真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两只手已经被他绑了起来。
她这才有点慌了:“你要干嘛?”
“没想干嘛。”他拍了拍她的腿心,“张开点儿。”
——信他才有鬼——方辞忐忑不安,像是待宰的小羔羊,都快哭出来了:“哥,好哥哥,先放开手我好不好。你想玩什么?跟我说,我一定配合,你想玩什么我都配合你,好不好?这样帮着有什么意思啊,你说是不是?”
以前他没这变态嗜好啊。
方戒北似乎能看透她心里所想,低下头,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拂在她耳边,似乎想亲吻她,又只是拨弄着她的头发。
方辞受不了这种挑逗,挣扎起来,想要弓起身子,又被他按了肩膀压下去。
他含着她的耳垂,温言细语告诉她:“你太不乖了。”
方辞被他弄得又痒又难受,把头偏到一边,拼命躲闪。
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又掰回来,吻上她的唇,和她勾缠。
他的鼻尖和她碰在一起,有些凉。方辞偷偷睁开眼睛看他,近在咫尺的面孔,还是这么英俊,黑暗里,那双一向果敢沉静的眼睛变得有些迷离,染上了一份情。
明明是让人失去理智的状态,这会儿倒不那么让人讨厌。
方戒北离开她的唇,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以后还乖不乖了?”
方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定都乖乖的。”
“是吗?我有点不大相信啊。”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里看着他,“阳奉阴违不是你常干的事儿吗?”
方辞噤若寒蝉。
他这样子太可怕了。
方辞很怂地说:“真的,再也不敢了。”
“还敢去外面招野男人吗?”
“我什么时候招野男人了?”方辞不服气,“我没有!”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还跟我装蒜?以前是展航,现在是徐阳,还来一个骆云廷。你不到处□□就难受是吧?”
“你才□□!”原则问题,方辞可不承认,“是你们男人下作,看到个漂亮女人就想上!还说女人勾引你们!我呸,下流胚!”
徐阳且不说,骆云廷和展航第一眼瞧的不都是她的脸?
谈什么喜欢,说白了就是精虫上脑。她还委屈呢!她什么时候勾引过别人了?要被他这么说?
他拷问犯人啊?
方戒北见了她这样,心软下来,给她解开了皮带的禁锢,拉起她的手放唇下吹了吹:“疼不疼?”手腕上都有些红了。
方辞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他俯下来吻了吻她的脸颊,把她圈怀里:“一会儿就不疼了。”
方辞觉得他这话有歧义,脸颊不争气地红了。
方戒北笑了一声,转身过去把窗都关严实了,跪在床边开始解裤子。方辞坐起来,伸手过去帮他。
他瞅了她一眼,干脆放开手:“你比我还猴急啊。”
“呸!”嘴里唾弃着,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第067章 冬至
今年冬至, 北方下了很大的雪, 断断续续落了一个礼拜。
路已经不能走了, 大道小道都竖了障碍牌, 公司工厂在老板的哀怨和职工的欢呼声中早早歇了业。这几天出门,一脚下去都是空的,积雪直覆到膝盖弯。警卫连的人手都去门口帮忙了,家属区这边疲于应付,几个老干部和职工组织了一帮人天天在楼下忙活,自己动手, 扫清障碍。这不, 大清早起来,窗外还是铁铲撬雪的声音。
方辞揉着眼睛, 在枕头下摸了好久。昨天晚上做得太激烈,内裤和胸罩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撑开了眼睛,她回头推方戒北:“我的胸/罩呢?”
方戒北还睡着, 枕着右臂趴在那儿, 棉被早被她牵动着滑到了腰背以下。从方辞这个角度望过去,他宽阔的背脊上骨骼分明,探手过去, 则触手温热、坚硬。
她忍不住把手放上去摸了两把。
心里酸溜溜地想, 皮肤也不比她差嘛。
方戒北有起床气,被这么打扰, 眉头皱起,翻了个身把她的手抖开:“别闹, 我再睡会儿。”
“你在总参那边的机关宿舍里也这样?”
方戒北不想搭理她,闭着眼睛没应。
方辞不甘心,推他:“难得放个假就这么放纵堕落。”
她这么闹,方戒北早没睡意了,烦闷地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撑起半个身子靠上了床头。
方辞心里也烦:“我的胸罩呢?”
“我怎么知道?”他在床底下翻到了自己的内/裤,弯腰穿上。早上精力旺盛,下面还一柱擎天呢,他干脆去浴室洗了个澡。
穿戴整齐地回来了,她还裸着身子坐在床上,愤愤地看着他。
方戒北有点好笑,低头栓皮带:“就没备用的内裤胸罩了?”
“你给我找啊!”
方辞拿起枕头砸向他:“都是你!”
方戒北接住那枕头,扔到床边的沙发上,拿了钥匙往外面走:“我去给你买。”
“买来也不能马上穿啊!”
“买来给你洗,再给你烘干。”
方辞哀嚎一声,四脚朝天躺到了床上。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为了速度,方戒北直接在内院买了,也不费劲去外面了,车都没开,直接步行到了东面的街道。
小铺子,是后勤那边一个干部的母亲开的,大家伙都叫她一声周姨,以前在妇联做事,后来退了,老干部给她在老家置了块地,让她回去养养鱼种种菜,享享清福,可她偏偏不愿意。也是,那个年代的人,跟他们这一辈人不一样,忙惯了的,一旦闲下来,心里就空落落的不舒服。
店小,跟外面那些花里胡哨的商场不一样,也不设什么专柜,内衣内裤都跟手电筒之类的杂物堆在一块儿呢。
方戒北也不会挑,干脆都选了黑色的,内裤M,胸罩选的D。
付钱的时候他还在想,这小小的身板,100斤都不到,怎么胸就这么大呢?
老板娘找给他钱,对他挤眉弄眼地笑:“媳妇儿啊?在这条儿顺啊。”
方戒北轻嗽一声,苦笑:“您别取笑我了。”
“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老板娘笑得有些隐秘,弯腰在柜台里摸了会儿,把一盒东西递给他,“晚上我就关门了,没准你就是今年的最后一个顾客了,这个给你,算是赠品。”
方戒北往那红色骚包的盒子望了一眼,心里更是尴尬。这些老板娘,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可到底是长辈,再尴尬他也只能笑着应下,还跟她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