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已经按年龄排序,艮铁生做大哥,顾冲为二哥,布常为三哥,阴九渔是妹妹。
顾冲一脸憨实的笑道:“既然妹子盛情邀约,那我等岂有不奉陪之礼,那行,咱们今晚就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妹子,今晚你也别回去了就去我们客栈住,我跟铁生大哥挤一挤,你就住我那间客房吧。”
“行,那就依二哥所言。”阴九渔立即说。
布常笑着摇头说:“说实话,在遇到阴妹妹之前,我真的不敢相信天下间还有这么豪爽的姑娘,看来妹妹注定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艮铁生也忙点头赞同。
到了国子监,四人下车在门口看了一阵,也不能进去,议论一番只有换地方。在附近溜达了一圈,瞻仰了一下天极皇朝最恢宏的建筑群。
阴九渔怕错过令狐珏,拜别他们,返身回国子监。
匆匆走到国子监,除了守在大门口的两名侍卫,门口一个人也没有。阴九渔吐一口气,闲适地在大门旁边等着。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清脆的铜锣声,阴九渔忙伸长脖子往围墙上看,猜测这应该就是中午放学的铃声吧。
果然,没一会儿,有个身影从里面出来,真的是令狐珏。阴九渔忙朝他挥挥手。
令狐珏没有穿早上那件衣服,而是换了一套中规中矩的长袍,这长袍早上也有人穿,看来是他们的校服。不过这人却要进了学校才换校服,这臭美的。
令狐珏朝她走过来,特别注意了一下她身后有没有其他人,确定她没带人来才一脸放下心地说:“那我们就找个地方赶紧说吧,前面拐弯便是条僻静的街道,走吧。”
他说罢就往前走,阴九渔赶紧说:“你一下课就忙着出来见我还没吃午饭吧,要不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边吃边聊?”
令狐珏蹙眉看着她:“你不是说只要半柱香的时间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边吃边聊,你该不是趁机想在饭菜里下毒谋害我吧?”
阴九渔无语:“我毒你干嘛,我有那个必要吗。行行行,既然你不觉得饿那我们就去那边聊聊,走吧。”
令狐珏撇撇嘴,抬脚就往前走。一副怕被人瞧见的样子,走得飞快。阴九渔也只有赶紧加快脚步跟上他。
拐角进到僻静的街道上,令狐珏又走了几步才停下来。
转身看着她说:“说吧。”
阴九渔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抬头看着他:“是这样的,我之所以一定要跟你说几句话,是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位对我很重要的人,不,简直是一模一样。
令狐珏听罢一脸不屑地笑道:“你这搭讪本公子的方式是不是有点过时了,这种方式几年前就好些姑娘使过了。”
阴九渔一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不是吧,难道冥界还有其他人也找到你了?难道是那两名侍女?”挠挠头,又看向他说:“行,那刚才那句话不算,我说几个名字你听听有没有印象,一个是怨熄山,一个是怨灵界,还有一个是伏魔尊者,你有印象吗?”
令狐珏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看了片刻才说:“你到底从哪儿来的?怎么说话和行事都奇奇怪怪的,你不是擎天人吧?”
“嗯,我不是擎天人,我从乾州来,当然,到乾州之前我本来在艮州,而在艮州之前我其实来自冥界。当然,准确来说也不是来自冥界,而是来自人界。不过我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告诉我你对我刚才说的那几个名字有没有一点印象?”阴九渔迫不及待地又追问说。
令狐珏终于点点头,一脸沉思的样子说:“哦,原来是这样,你让我想想啊,刚刚你说的我好像真有一点印象,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到底在哪里呢,你让我好好想想啊。”
“行行行,你好好想想,仔细想想,如果你想不起来我还可以再说一些人和事。”阴九渔兴奋地说,期待地看着他。
令狐珏抱着手,右手食指敲着下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就在这时,有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来,阴九渔瞧了一眼又看向令狐珏,越看越觉得这事挺有趣的。当时在冥界的时候,小公子总是很严肃认真,在他面前总觉得他是长辈,自己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孩子。而如今,情况好像反过来了。自己变成了长辈,而他变成了小孩子。
突然,令狐珏拔腿往街头跑。阴九渔刚准备问他出什么事了,就听见他大声喊“就是她!快抓住她!”
阴九渔愣了一下转头看,刚刚巡逻的士兵已经朝她蜂拥而来。
距离实在太近,阴九渔还来不及跑就被围住了,数十把红缨枪指着她,阴九渔没有办法只能束手就擒。看看那边飞奔而去的令狐珏,阴九渔才恍然大悟,敢情从早上约自己中午在这里见面开始,就是他设的圈套。
这人还真的是让人……无语啊。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阴九渔质问。
可这些士兵哪会回她这些,依然抓人。诚然,阴九渔轻易就可以挣断绳子逃走,可这片儿是京畿重地,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一呼百应,自己靠一双腿赤手空拳肯定逃不出去,指不定还会被人给乱箭射死。
权衡之下,她还是无奈地选择束手就擒。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还就不信他们能治自己的罪。
就这样,阴九渔被押进了擎天府的大牢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到底哪里违禁啊,居然被反复锁,晋江这谨慎的我也是服了
☆、监狱风云
看着狱卒锁牢门,阴九渔有一瞬间的呆滞,她此时的心情真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难以描述。被男神送进监狱,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她了。
“新来的,犯了什么事儿啊?”身后一道略苍老的声音说。
阴九渔转过身,才看到牢房里已经有五名女犯。两边的墙角下铺着干草,右边两个,左边三个,正都看着她这个新加入的成员。
右边两名女子颇年轻,脸蛋也长得不错,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左边三个,一个四五十岁的强悍妇人,一个长相妩媚,还略微打扮了一下的风韵女人,一个瘦小眼神贼溜溜的假小子。
阴九渔微微吐了一口气,朝右边走说:“没犯什么事儿,被误抓的。”
左边三个顿时笑起来,妩媚女人笑罢摸摸发髻说:“每个进来的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这被说误抓的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阴九渔不想跟她争论这个问题,在干草上坐下。屁股刚一落地,突然一个声音喝道:“起来!谁让你坐了?”
阴九渔抬头看向那个凶巴巴的妇人,继续坐着说:“怎么,这牢里还搞等级制度吗?”
妇女左手叉腰,右手食指指着她凶神恶煞的样子继续说:“知道了规矩就赶紧起来给兰姐磕头行礼。”左手一伸指向妩媚女人,一脸当狗腿子的荣耀表情。
原来妩媚女人才是老大。
阴九渔无语地笑笑,都进这种地方了居然还要欺凌人,还真是恶有恶报啊,不屑地看向她们:“要我拜可以,但得让我拜得心服口服吧。敢问这位姐姐到底是哪里比我强,值得我进来就跪拜呢?”
“你!”妇女指着她,瞬间语塞,看向妩媚女人。
妩媚女人阴狠地看着她笑笑:“行啊,有点胆识。”突然笑容一敛喝道,“都坐着干嘛?给她点颜色看看啊!”
听她这么一喝,左右两边坐着的三个女孩子才慢吞吞地起来,阴九渔也从地上起来,做好应战准备。
阴九渔往门口的方向退了几步远离刚刚挨着的两名女子,然后看着她们五人。这一看不禁发现,左边两名女子垂着眼,看样子就不想动手。假小子眼珠子贼溜溜的转,在瞅谁先动手。只有中年妇女跃跃欲试,似乎想抢个功劳。
阴九渔微微思索,朝妇人勾勾手指说:“大婶你刚刚不是吼得最厉害吗,怎么轮到你冲锋陷阵又不动了,敢情你只是动动嘴皮子吓唬人啊。”
妇人听罢气得立即撸袖子,一边撸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死蹄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要翻天了!”说罢果然冲了上来。
这妇人很是壮实,起码有一百四五十斤。
冲上来抡起胳膊就要打阴九渔,阴九渔侧身轻松躲开同时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反手一拧,瞬间就将她制住。趁此机会,阴九渔右手抓住她的胳膊,躬身左手抓住她一条腿,直起身子的同时也将妇女举到了头顶上。
狱中四人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全都目瞪口呆。
没等她们反应过来,阴九渔看向妩媚女人突然将人朝她扔去。
只听“啊!”一声惨叫,两人就叠在了一起,趴在干草上八爪鱼似的挣扎。假小子偷偷捂嘴笑。另外两名女子脸上的表情微微轻松。
阴九渔拍拍手,走到干草上坐下看着对面的八爪鱼。
两人受了这个打击,突然有点失控了,又哭又叫,妇人更是冲到牢门大叫“打人了!打人了啊!”
狱卒匆匆走过来,大骂:“叫什么叫?闭嘴!”
妇人抓着牢门哭指阴九渔说:“官爷,这小蹄子一进来就欺负我们啊,差点把我打死了啊。”
狱卒立即怒视阴九渔。
阴九渔忙缩成一团,胆怯地抬眼打量他,一脸小孩子害怕的样子。
这副样子明显不可能打死人啊。
狱卒无语地瞪一眼妇人还是问:“你打她了?”
阴九渔忙摇摇头说:“我没有,我哪里打她了,我打得过吗?”
“胡扯!”妇人指着她,“你刚刚把我举到头顶上又扔到兰姐身上,差点砸死我们俩,你刚刚不是那么能吗,怎么这会儿不敢承认了?”
阴九渔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语气弱弱地说:“大婶儿,您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你那么壮我这么瘦小,我怎么可能把你举到头顶上,你也不能见我是新人就这样欺负我啊。”
狱卒一听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怒视妇人骂道:“行了!都别吵了!一只脚都他妈踩上黄泉路了还不消停,谁再给老子惹事都没好果子吃,今晚都别想吃饭了,哼。”说罢愤愤地转身走了。
妇人状没告成反被罚不能吃饭,一脸郁闷得快疯的样子,转身呲牙咧嘴地指着阴九渔:“你这个小贱人……”
阴九渔怒目冷视她,沉声道:“这次直接脸朝下摔地上。”
妇人立即吓得一缩,不敢再继续骂,走向右边墙角下了,小声跟妩媚女人嘀嘀咕咕。
妩媚女人眼神阴狠地看着阴九渔,那样子像极了一条冷血的毒蛇。她会使什么招呢?阴九渔抱着手微微思索。
不过比起现在的烦心事,最郁闷的还是被男神摆了这道啊。
为什么外表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完全相反啊,如果他真的是小公子转世,还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只是,即便如此,心里依然并没有怨他,就更别说恨他了。宁可为他不要性命的人,又哪里会在乎他给的这点灾祸。
只要他真的是小公子转世,自己遭遇什么都没关系。
不过转瞬又骂自己:阴九渔你这也太卑微了吧,你还有没有一点原则?有没有一点尊严?人界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啊……
与此同时,国子监里,设计生擒阴九渔的令狐珏却荣耀了。
下午第一堂课刚结束另外三人就从其他班跑了过来,围在他桌旁激动地问他让阴九渔被官兵给抓起来了?
令狐珏一脸得意地瞅瞅他们:“废话,有本公子出手还有搞不定的事吗?区区一个外来村姑算什么。”
“行啊!还是咱们令狐公子厉害,不亏是云太师的大外孙啊!”桂长青激动地竖起大拇指夸道,他就是被阴九渔插进水缸的其中一名。长得矮墩矮墩的,老是一脸憨笑。
他旁边同样被插进水缸的郏友诚一脸八卦地问:“令狐兄,我听说你这次使的是□□之计,真的假的?”
令狐珏脸色顿时一抹尴尬闪过,又忙逞强说:“是她自己垂涎本公子的美色好吧,也不用她那猪脑子想想,本公子也是她一个山野村姑敢肖想的吗?就凭这点,她就犯了死罪!”
“有道理,敢肖想我们令狐兄她简直是找死!”
“对,活该她被抓进监牢,这就是她跟我们京城四少作对的下场!”
当时跟令狐珏一起逃跑的瘦高男公羊显还不放心似的,碰碰令狐珏的胳膊说:“令狐兄,要不要再去擎天府里打声招呼,早点治那女人死罪,免得她被放出来又继续骚扰你。”
令狐珏蹙眉想了想,点点头说:“小事一桩,待会儿回家的时候我过去打声招呼就是了。”
听到这话,三人均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意神情,简直……很是欠揍。
夜幕降临,通往城西的路上,两个身影匆匆走着。
两人边走边小声讨论着,脚步急促,语气焦急。他们就是跟顾冲和布常。原本跟阴九渔约好晚上在十里飘香鹅吃饭,还要不醉不归,可三人等到天都快黑了人还没来。
分头去城里找了一圈也没人,三人担心不已,商量着由顾冲和布常去城西寇家问问,留艮铁生在客栈里等着。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论着可能会是什么事导致阴九渔爽约,都不敢往坏处想,相互安慰着是不是因为什么急事先回住处了。
走了半个时辰的路,又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找到寇家。
开门的是寇大郎,听了他们的话也说不清楚,又叫菡鹊出来。
菡鹊听完他们的话,也担忧地说:“没回来啊,我还以为她有事在城中客栈住,阴妹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顾冲和布常相视一眼,顿感事情焦作。意识到这家人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告辞离开。
不过走出没多远后,布常还是提出人会不会被寇家绑起来了?因为阴九渔总是出手阔绰,万一这家人生了歹意……
两人遂又悄悄折回,顾冲踩着布常的背溜进院子。
进屋在卧室门口听见菡鹊唉声叹气担心地帮着担心阴九渔,才转身离开寇家。
出门后,两人商量着明日一早若阴九渔还没回来,就去官府报案。
翌日一早,辰时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