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仿佛领了什么光荣任务似的,立马竖起食指神神秘秘地道:“行,既然你们想问渔姐也不瞒,那我就如实告诉你们吧,我渔姐最中意的男人就是帅冠京城,俊压群男,被称为京城四少魁首,当朝太师闻太师的外孙:令、狐、珏!”
两人一愣。
“还有,继续。”阴九渔摇摇小七叫她继续说。
“还有?”小七纳闷地看她。
昭雪掩嘴笑,提示小七道:“还有渔姐姐的志向。”
“啪”小七一拍自己的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对!还有,渔姐已经发过誓,一定要把令狐珏给睡了。哈哈哈,墙都不扶就服我渔姐!了不起了不起,真了不起!”
小七一副自个儿傻乐的样子两个大拇指轮番朝阴九渔比。芙雅和昭雪低头笑。
布常笑着摇头,顾冲有点失落地叹口气。其实,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阴九渔的。虽然也知道她可能看不上自己。
“不过,那令狐珏不正是害阴妹妹下狱的人吗?”布常纳闷地问。
阴九渔喝一口酒摆摆手:“不怪他,是我虎视眈眈的把他吓到了,他才让人抓我的。”
“可现在你被放了出来他却犯了事,这么一来他肯定很恨你吧。再则,他因为阴妹妹你出了这样的事,闻太师那边……”
一听这话,几人都担忧地看向阴九渔。
阴九渔忙安慰他们说:“你们不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想到办法的。来,不说这些事了,继续喝,喝!”
六人这晚一直吃到月亮都躲进云层里才结束,顾冲和布常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在小间的床上睡。芙雅三人把喝醉的阴九渔扶到床上,打了水帮她把身上擦洗了干净,才一起睡下。
翌日上午,阴九渔和顾冲、布常一起去吏部报道。
这次参加武状元比试的人并不多,只有三十二名,排在前二十名的都能在捞个职。在军事上的投入,朝廷是毫不吝啬的。
来到吏部,核对了身份后,又填了登记表。这个表要上要交给上面,审查后再进行职位安排。不过主事又特别交待阴九渔,让她明日参加早朝,面见皇上,由皇上亲自给她授职。
出了门,顾冲和布常都佩服地恭喜她,能得天子接见并赐官那是多大的荣耀。
阴九渔拱手:“两位哥哥就不要再取笑我了,官儿再大我依然是你们的妹子,这份荣耀也有你们的啊。”
“不不不,这还是有区别的。”布常忙摇手说,“私底下你自然是我们的妹子,但这要是到了官场,我们该讲的礼数还是要讲。正所以尊卑有别,我们可不能乱了礼数,让人看了妹子的笑话。”
“对,布常说的在理。”顾冲也说。
阴九渔说不过他们,点头说:“行,那就按二位哥哥说的吧。不过明日要早朝,那我就不回小七那边了,我今晚就在你们的客栈将就一晚吧。”
“嗯,这样也好,那我们还是回去跟她们说一声再回来吧。”顾冲忙说。
于是三人又一同返回三女的住处,一同吃了个午饭,下午才返回京城。
第二天一大早,阴九渔就起床了,洗漱了一番去上朝。她也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就穿了余子昂送的那条裙子。
走出客栈的时候天还没亮,通知的上朝时间对应现代的时间就是早上八点。不过从客栈走路进宫要一两个小时,所以她最迟五点就必须起床,六点就必须出发。
大清早的京城很安静,路上除了巡逻的侍卫根本没什么人。阴九渔提着一盏灯笼,沿着街边走。
想着令狐珏也在牢里待了两个晚上了,不知道反省了没有。还有也不知道他是被关在单人牢房里还是多人牢房里,如果是多人牢房的话,会不会被其他犯人欺负。当官的看在闻太师的面上还不敢动他,可那些牢犯就不一样了啊,反正都已经被判刑了,管他来的是谁,只要进了他们的地盘就要先被欺负一下。
想到这些心里又焦急不已,深吸了两口气,阴九渔决定这次上朝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令狐珏弄出来。虽然是混了点,可他是小公子啊,怎么能看着他被别人欺负。
不禁加快脚步,匆匆朝皇宫的方向走。
不过她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一大早穿着裙子提着灯笼赶路还真的很稀奇,连巡逻侍卫都来询问了几次。
皇宫门口,阴九渔到达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正好灯笼也熄了。暂时放在宫门口搁灯笼的地方。
“小渔。”
阴九渔搁了灯笼过来就看到余子昂,高兴地说:“余大人,真巧,没想到还能碰到你。”
余子昂一脸笑容:“我听说你今早要进宫早朝,刻意在这里等你,还真叫我给等着了。”
“啊?你刻意来等我的啊,那怎么好意思。”阴九渔尴尬地挠头道。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今日第一天进宫难免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作为你的半个亲人,难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照顾你吗?”
听他说得这么亲近,阴九渔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了,只有道了谢赶紧转移话题,请他一起进门。
来上朝的大臣,只有闻太师在内的几名官员有资格坐马车进宫,其他人的马车都只能停在宫门外走路进去。
路上,阴九渔好奇地打量皇宫,发现虽然没有故宫宏伟,但胜在精致,每一处都看得出是精心设计精心修建的。也十分令人赞叹。
“唉,我爹任乾州知府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调回擎天为官,无奈这个心愿至今都没有实现。”余子昂忽然自顾自地感叹道。
阴九渔看向他安慰道:“虽然他的心愿没有实现,可是你帮他实现了啊,我想如今你做了这么大的官,余老爷肯定比自己入朝还高兴。”
余子昂看着她:“但愿如你所言吧。小渔,你知道如今这朝廷的形势吗?”
阴九渔微微思索,他想说什么?摇摇头:“这个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我一个从外州来的姑娘,没有后台也没有背景,再说了,其实我也不想做什么官,所以即便朝廷内部有什么样的党派之争,也跟我没关系吧。”
“党派之争?”余子昂重复着这个词,一脸佩服地道:“看来你真不愧是玄极真人的弟子,连这样的词都知道。”
阴九渔尴尬,这不是电视上看来的么。
余子昂微微叹口气又道:“可有些时候不是你想独善其身就能划清界限的。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明白我肯定是会尽我所能帮你的就行。”
“嗯,谢谢余大人。”阴九渔说,越发觉得如今跟余子昂说话简直累。因为总感觉他每次说话都话里有话,很费劲。
而自己,实在不想把精力耗费在跟人勾心斗角上,那样太累了。她只想得到令狐珏,守着他,保护他,让他每天都幸福快乐。
当然,如果要实现这个目的需要勾心斗角的话,那自己认了。但是要为其他事勾心斗角的话,那自己可就没兴趣了。
终于到达上朝的大殿前,很多官员都已经到了。大家站在阶梯下相互帮忙整理仪容,要把一大早被风吹歪的帽子,被汗水浸湿的脸等等都打理好,再干净整洁地去面见天子。
阴九渔没想到还要这么讲究,抬手用裙子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得余子昂笑,递上一块丝娟,阴九渔忙摇手推辞,扯谎说自己也有只是忘带了。
正在推辞间,闻太师到了,大家赶紧行礼。阴九渔和余子昂也恭敬地站好行礼。
闻太师昂首阔步地朝大殿走,走到阴九渔跟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多看了她一眼。不,应该是多瞪了她一眼。
把外孙弄进监狱的女人,他怎么会待见。
待他走进大殿后,阴九渔听见余子昂小声地说了一句:“别怕,有我在。”
阴九渔无奈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闻太师进去后大家才开始依次进门,都是官大的先进去,官小的垫后。
阴九渔根本没有官职,就最后才进去。余子昂也陪着她最后才进去。
☆、被告的表白
大殿中,众臣按官职站好。阴九渔站在最后面。
站了大约十分钟后,有皇帝的侍从喊道:“皇上驾到——”这声音不是太监的声音,这天极皇朝似乎是没有太监的。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一起喊道,纷纷跪下。阴九渔也跟着跪下。
“众卿平身。”皇帝道。
“谢皇上。”大家又一起说道,然后才在闻太师的带领下站起来。
起身后,自然就是开始进行议事。有事要启奏的大臣说事,没有的就听着。大家的发言都很积极,阴九渔也不清楚他们说的事,无聊地站着。想到那天在刑部的时候令狐珏都哭了,心里又是一疼。
“臣刑部侍郎余子昂有事启奏。”
阴九渔一愣,收回思绪朝余子昂看去。
此时的余子昂已经站了出来,恭敬地拿着官笏陈述道:“启禀皇上,刑部负责审理的阴九渔谋害令狐珏一案已经水落石出,经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三师会审后,案件结果如下:令狐珏所称阴九渔谋杀他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因此,令狐珏犯了污蔑罪;同时,强迫京兆府少尹邱金贵在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判阴九渔死刑,犯扰乱司法,藐视国法之罪。三师会审联名签名在此,还请皇上定夺。”
近侍下来,拿过他手中的结案陈词,转身呈现给皇帝。
阴九渔的心狂跳,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藐视国法,这罪可就大了!
皇帝接过奏本翻看,眼睛瞟了瞟闻太师,大概是想问他到底决定怎么办。皇帝自然是不在乎阴九渔是否被污蔑的,也并不想真的判令狐珏重刑,只是这件事似乎闹得越来越严重,连他都不知道怎么结束了。
看闻太师也一脸愠怒没有说话,皇帝看向余子昂:“余爱卿,依你之见,这令狐珏该判什么样的刑?”先探探底。
余子昂拱手:“回皇上,依我天极皇朝的刑法,污蔑他人,扰乱司法,藐视国法三罪并发当判死刑。”
此话一出,群臣都忍不住议论起来。闻太师更是气得身体发抖,他就知道这一次他们一定会借这件事大做文章。可如果自己出面维护的话,这事也做的太明显了,外孙已被确定为藐视国法,自己若一力保下他,不就成了藐视皇权吗。
“启禀皇上,民女阴九渔有事启奏。”阴九渔走出来,朗声道。
所有人都看向她。
皇帝纳闷地看着她:“武状元要说什么?是关于令狐珏这件事吗?”
“正是。”阴九渔道。
“胡闹。”闻太师突然喝道,“前一奏尚未商议完,皇上也没有叫你说话,你怎能打断朝议,太不知礼数了,这样的人应该轰出大殿。”
阴九渔一愣,看来闻太师是恨不得掐死自己啊,不过他是以为自己要煽风点火吧。赶紧又道:“皇上,民女认为令狐珏并无罪,还望皇上听民女一言,切勿害了大好青年啊。”
这话一出,连闻太师都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使劲睁大眼睛看着她。
余子昂眉头紧蹙,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哦?你作为受害者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好,朕就听听你的理由,你说吧。”皇帝也赶紧道,正愁找不到办法呢。
阴九渔恭敬地拱手朗声道:“第一,民女与令狐珏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是误会。我们之所以误会,源于一开始他和几个友人在大街上欺负民女的马,当时民女气急,当街大骂他们。因为在气头上,话骂的有点难听,令狐珏等人听罢后大概是咽不下这个口气,之后再一次来挑衅民女。却不想技不如人,反被民女揍了一顿。然而,就是这次,民女近距离看到令狐珏,发现他长得英俊不凡,竟是一见倾心。”
堂上立马响起议论声,都不敢相信她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事,更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余子昂的眉头也蹙得更紧了,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阴九渔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接着说:“民女回去后对令狐珏朝思暮想,挡不住心里的爱慕,跑到令狐府去找他,还被令狐府一位叫雪瑶的姑娘骂了一顿,此事雪瑶和当日当值的家丁应该都记得。没能进府找人民女很不死心,又跑去国子监堵他。堵到他后,民女很高兴,约他中午单独见一面。一开始令狐珏不同意,可民女说他要是不见就天天到国子监门口骚扰他,无奈之下,他才同意中午跟民女单独谈谈。可能正因为受不了民女的骚扰,他才报了官,让侍卫把民女抓了起来。至于判死刑之事,那日民女也是想着不认罪可能要受刑,反正半夜可以砸墙逃跑,所以一口就认了谋杀一罪。想来此事都是那少尹糊涂,也并非令狐珏之过,更谈不上扰乱司法藐视国法。因此,民女认为,令狐珏并没有过错,不对的反而是民女。实情便是如此,还请皇上圣裁。”
朝堂上鸦雀无声,大家都没有想到作为受害者的她居然会说出这番话,甘愿当众出自己的丑也要袒护令狐珏?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她是被闻太师要挟,刚才闻太师明明是不想让她开口的,众人瞬间都蒙了。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天极皇朝的第一位女武状元,果然敢做敢当,胆识过人。”皇帝突然笑道,笑完又说,“令狐珏这孩子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英俊自然是没话说,性子嘛偶尔有点顽劣,但若说有多坏吧,那是谈不上的。好吧,既然作为受害者的武状元都不追究,那我们也不必追究了,此事把他也是吓得不轻,也就小惩大诫吧。众卿以为如何?”
皇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有谁敢反对。余子昂紧紧咬着牙,还不敢相信好好的一盘棋,都走到最后一步了,居然半路杀出一个阴九渔把棋盘整个给掀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她不是说不参与党派之争的吗?
余子昂心里那个恨,真是恨不得揪住她的衣领好好问问她,她的脑袋抽了吗?
这事被轻而易举地翻过去后,皇帝也顺道封了阴九渔的官,是兵部郎中,官至从五品,也算一飞冲天了。
“皇上,微臣还有一个请求,可否让令狐珏做微臣的副手。”阴九渔又道。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笑问:“怎么,阴爱卿还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