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月桂听着笑道:“姑娘可真是舍得。”她顿了顿,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姑娘那会儿就该硬着,让那刘菲赔偿了那些研制香料的。那可是值不少的钱呢!”
沈嘉园斜靠在床柱上,拧着了一缕头发,笑眯眯的望一眼月桂:“这大晚上的,若是惊动了旁人,叨扰到了管宿寝的嬷嬷,只怕我和南宫美霖也是要受到惩罚的。再说了,本姑娘也有些累了,和那些不说理的人讲道理,平白的拉低了本姑娘的档次!”
沉香铺好了床榻,站立在了一侧:“姑娘说的是,若是被宿寝嬷嬷知晓了,怕是会告知府中的。府中老太君现如今已经对姑娘有所不满了,若是再传出点不好的话语来,怕是更要影响姑娘了。”
月桂听着也点了点头,笑道:“那倒是,姑娘现如今已经及笄了,等着出了学院,估摸着也就该成婚了。”当姑娘的时候有个好名声,将来,她才能找一个好姑爷呢!
月桂想着,捂着了唇,眸子中微微带了打趣的望着了沈嘉园。
沈嘉园哭笑不得的望一眼月桂:“我可没有想那么长远呢。你这丫头,别在那胡乱的说话!”抬手,她在月桂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月桂吐了吐舌头,倒也没有说什么。
第二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沉香便起身去了十里飘。月桂则陪伴在沈嘉园身边,伺候着她梳洗。
刚刚坐在镜子前,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型,便见着门口帘子被人撩了起来。沈梦园抬脚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沈嘉园,这瓶子是不是昨儿个夜里打碎的其中一个?”她手中拿了一个已经裂了一道纹的心形碧绿瓶子,内里的雪白色膏状体从裂缝中透了一些出来,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沈嘉园一看便知她手中拿着的是十里飘的东西,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她道:“是,你这大早上的拿着过来,可是想要赔偿给我们的?”
沈梦园有些语塞,脸色也很难看。十里飘的东西那么贵,她怎么可能赔的起?只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南宫美霖竟然能卖的起这么贵的东西?
狐疑的望一眼沈嘉园,她道:“这是南宫美霖的?”
沈嘉园轻眨了一下眼睛。彼时,沉香正抱了几个匣子走了进来,见沈梦园在屋子里头,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才上前,把怀中抱着的匣子都放了下去。
沈梦园看着那匣子上头的标志,眼睛都瞪直了。把手中的小瓶子攥紧,她上前两步,满眼惊愕的打开了一个匣子:“十里飘的,真是十里飘的香料?”
她瞪大着眼睛望一眼沉香,随即瞪着了沈嘉园:“沈嘉园,你怎么会弄来这么多十里飘的香料?”
沈嘉园见她那仿若小狗见着了肉骨头的贪婪模样,轻笑了一下:“这其中一半是陆英的,一半是南宫美霖的。”
“哦,原来是这样。”沈梦园松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匣子重新合上,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才不屑的望着了沈嘉园,“我就说么,你那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会得到这么多的香料。原来是替别人跑腿的呀。”她撇了撇嘴,笑道:“沈嘉园你可真是可怜,你巴巴的把人都当作朋友,怕是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吧?”
月桂听她话中阴阳怪气的,有些憋不住的开口了:“三姑娘说的是你自个吧?我们姑娘那可是……”
沈嘉园轻抬了一下手,示意月桂莫要说下去了。她起身,径直走到了一旁,拿了两本书,道:“沈梦园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我要去上学堂了,你要走吗?”
这已经摆明的在赶人了。
沈嘉园不想和沈梦园说那么多,因为没用!沈梦园这人,最是看不得沈嘉园比她强了,掐尖要强的性子,在书院中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偏偏的,沈梦园却是样样都不怎么好的!久了,心里难免就会嫉妒,就会憎恨,就想要从沈嘉园手上掠夺!
早已经熟知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沈嘉园又如何会实话跟沈梦园说了呢!
因而,这会儿,沈嘉园丝毫不在乎沈梦园眼中的鄙视,只是平静的拿了书本,望着了沈梦园。
沈梦园被她那波澜无惊的模样气的牙根痒痒,“哼”的甩了一下胳膊,她道:“你以为谁愿意在你这儿多呆啊?”转头,她愤怒的就撩帘走了出去。
只不过,在走到她房间的时候,她却是迫不及待的打开那破裂的瓶子,在脸上抹了一层。“这十里飘的东西就是好,闻着就觉得好用极了。”她拿了书本,也去了学堂。
今儿个学堂上学的是诗词歌赋类的,沈梦园并不感兴趣。下了学堂后,便拉着一旁的人,一个劲的显摆着:“你闻闻,我今儿个这香料好闻不好闻?”
刘菲冷眼望了她一眼,挑眉道:“沈梦园,你什么时候也能买上十里飘的东西了?”
沈柔和听着,也满带羡慕的望着了她。
看着周围几人钦羡的目光,沈梦园觉得有些飘飘然起来,她高扬了一下头颅,笑眯眯的:“谁说我用买了?我这是别人赠送的,羡慕吧?”她居高临下的望了一下沈柔和,“堂姐,你还没用过这东西呢吧?”话语中满满的都是优越感啊。
沈柔和听着她那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然而,她却也是聪明的,当下,便摇了摇头,道:“我是没用过呢,梦园,你这是谁赠送的呀?不会是十里香的老板娘吧?”
沈梦园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怔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嗯,对啊,我和那老板娘可是好朋友呢!”
身后不远处的南宫美霖听着,愕然的瞪了一下眼睛,伸出手肘,她推了一下依旧在捧着书看的沈嘉园:“你送了她香料了?”
沈嘉园心里知道怎么一回事情,便笑着摇了摇头,凑到南宫美霖身边,和她说了今儿个早晨的事情。
南宫美霖听得诧异,“天哪,沈梦园脸皮也真够厚的哈。捡了别人的东西不归还就算了吧,还用了在这里显摆。这品行,真真是……”南宫美霖摇了摇头,她是真服了这个沈梦园了。吹牛皮也不嫌事儿大!
果然,一听沈梦园这么说,沈柔和的眼睛便亮了起来:“真的?梦园,那你等有时间了,也带我去一趟十里飘见见那老板娘呗。”要是她以后也能用上这种上等香料多好啊!
沈柔和双手合十放在了脸侧:“我也不用让她赠送的,就给我稍微打一点折扣就行。”
沈梦园没有说话,一旁的刘菲却是狐疑的望着了她。沈梦园有这样的本事?那十里飘的老板娘真与她认识?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她一个丞相家的姑娘都没机会见到十里飘老板娘的,她沈梦园不过是一个破落伯府的庶女,竟然会这么好运?
见沈梦园没有说话,刘菲嗤笑道:“你怎么不答应了呀?沈柔和再怎么也是你堂姐呢不是?有好东西大家就该一起分享的啊。”
沈柔和听着刘菲也帮她说话,眼中的亮光更璀璨了一分。
沈梦园虽说没脑子了一些,可也并不是真的傻。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说话,她脸微微有些红了,抿了抿唇,她道:“那老板娘的性子古怪的很,轻易是不会见人的。我这也就是才得了一小瓶的香料而已。”
她冲着刘菲和沈柔和讪讪然的笑笑:“等有机会了,有机会了,我一定会带着你们两个去的。”
“切!”刘菲不屑的从唇中吐出一个字来,偏转了脑袋。她就知道沈梦园是在吹牛皮的,果然!
沈柔和一听这话,也有些失落了,不过她到底是羡慕那香料的,便道:“那好吧,等有机会了,你可一定要带着我去见见人老板娘的。”
正说着,有人突然惊呼了起来:“南宫美霖,你用的是不是也是十里飘的香料?”她身旁的另一人在她身上轻嗅了一下,突地大叫了起来,“真的唉,这味道和沈梦园身上的一模一样!”
“什么?”沈梦园气的指甲都差点掐进了手心。
当然,这会儿她是不会傻到去南宫美霖跟前自取其辱的。因为,本来,这香料就是她偷偷捡来的么!
第一百零六章弄巧成拙,两难!
沈梦园脸色微微白了一下,随即没事人似的坐在她的座位上拿起了书。
刘菲和沈柔和看了她一眼,随即扭头望着了后面。
“刘菲,你来闻闻,南宫美霖真是用的那香料唉。”众学子觉得这世界都玄幻了起来。
现在这十里飘的香料这么好得了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沈梦园有就够让她们诧异的了,没想到这个南宫美霖也有!
有心思活络的,立马就想起了那天南宫美霖在琴课上所说的话。“莫不是这南宫美霖真是什么逍遥王的女儿?”
有人凌乱了起来。
南宫美霖的身旁不一会儿便围了一圈的人:“南宫美霖,你这香料怎么来的呀?”
南宫美霖偏头看了一眼一点也不受影响的沈嘉园一眼,耸了耸肩膀:“巧了,我这也是朋友赠送的。只不过,我这个是十里飘幕后老板赠送的,不是什么老板娘给的。”她隔着人群朝着沈梦园的方向望了一眼:“话说,沈梦园,十里飘的掌柜成亲了吗?”
沈梦园那里知道这个!
听南宫美霖这么问,便知道她是故意的在拆她的台了!
脸色一时青白交错起来,她与南宫美霖的视线在空中相交,有愤怒的火苗在眸中跳跃:“南宫美霖,人都知道十里飘老板是个男子,莫不是你和人私相授受?”
糟糕!南宫美霖拍了一下脑袋,她忘记坊间传言,十里飘掌柜是男子了!然而,沈嘉园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是一个姑娘家啊!
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沈嘉园。
沈嘉园放下手中的书,笑着望向了沈梦园:“谁告诉你是个男子所开的店铺,就一定是私相授受了?就不能是家中人所开么?”话落,不等沈梦园在说些什么,她又道:“再说了,坊间传言有时候并不可信的。”
沈梦园微微语塞,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想着南宫美霖昨儿个晚上抱着的一大堆十里飘的香料,心里倒是隐隐相信,那店面可能就是南宫美霖家里人开的!
手紧紧的攥了攥,她嘴角带了一抹讪笑:“不好意思,南宫美霖你一向低调惯了,我倒是没有想过,你与十里飘老板可能是一家人的。”也不知道她现在说软话,南宫美霖会不会大人大量的和她不计较什么了?
沈梦园想着,走到了南宫美霖的身边:“真是的,南宫美霖你也不说清楚一些,害的我都险些误会了呢。”
这变脸速度!沈嘉园摇了摇头,沈梦园这是觉得南宫美霖有利可图了,就巴巴的凑了过来的吧?
只不过,她岂会让她这般如意呢?勾唇一笑,沈嘉园笑眯眯的望向一旁的南宫美霖:“刚刚三姐姐说是老板娘所赠送的香料,莫不是你什么兄弟有了意中人了?”
“轰”一下,沈梦园脸红了个彻底!挽着南宫美霖的手僵硬的放下,她狠狠的瞪了沈嘉园一眼。
周围的学子那里还不明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情。敢情,这沈梦园说的都是谎话啊!
啧啧!这可真是自打脸了!一个个的便不客气的笑话起沈梦园来。
沈梦园原本是想要出风头,引人注目的,却不想却反倒弄巧成拙,让自个陷入了这么一个为难的境地!
狠狠的跺了跺脚,她气冲冲的朝着她的座位走了过去。“沈嘉园,你个小贱人!”总是坏她的事情!讨厌死了!沈梦园这会儿对沈嘉园是咬牙切齿的恨着,等着,她总要把今天的场子找回来的!
傍晚,下学堂的时分。
沈嘉园和南宫美霖并肩走在了林荫小道上。南宫美霖笑着挽着了沈嘉园胳膊:“嘉园,今天多谢你帮我解围了啊。不过,你也太夸张了一些,我家中那里有什么兄长啊?我父亲可就只有我一个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