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妹以逑——公子容安
时间:2017-10-11 16:54:37

  “看准了推。”瀑布击起的水雾正好将他们的身影淹没,想要歼灭凤昭军队的卡罗其以为中了调虎离山计,正欲调头走时,却听得轰隆隆一声,两个巨大的石头便自山头急速朝他们滚了过来,躲闪不及的大食士兵眼睁睁地看着石块从自己的腿部滚过,“咔擦”一声脆响,疼痛还未蔓延,一双腿便废了。
  再锋利的弯刀也抵挡不住石块的冲力,更何况这里的地形还十分适合石头滚下来。
  混乱之中被石头压着脚的卡罗其狼狈地逃回了大食军队的营帐,一只脚肿的老高,大夫替他诊治的时候还疼的直抽气。
  等他们反应过来再想攻城,凤昭援兵又恰巧赶到,登时士气大振,一众士兵站在城墙之上振鼓高喊,以前喊着要击退大食的士兵们纷纷换了口号,说要把大食收为郡县,扩大凤昭疆域。
  卡罗其慌了,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芜苏之战,凤昭以少胜多,以巧至胜,大败大食军队,消息在七日之后传至云扬,举国欢腾,不仅如此,方瞧见奏折的皇帝凤阳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脸上浮现了一丝喜色。
  当即决定,一月后云瓷央班师回朝,加爵奖赏。
  失败的消息传至大食,便是件十分丢脸的事情了,毕竟是他们主动去招惹的凤昭,现在还被别人打得落花流水,着实有些不光彩。
  尽管卡罗其被凤昭打怕了,心里却仍旧咽不下那口气,正寻思着韬光养晦,啥时候再在背后捅凤昭一刀之时,营帐外却有一小兵报:“将军,辛撒大人光临。”
  “什么?”一只脚放在椅子上的卡罗其差些摔在地上,说实话,他现在有些无颜面见辛撒,毕竟有了圣女的保证自己还打败仗,说出来有些过意不去。
  这些天一直在芜苏的卡罗其并不知道大食发生了什么事,而那些演火弟子在瞧见活了的辛撒之后同样是一脸懵逼。
  外头走进来一个同辛撒一模一样的人,只是手中的手杖少了颗猫眼石。
  卡罗其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道:“辛撒大人看上去面色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辛撒叹了口气,道:“怪我太过追求巫术精进,前些日子将军在外带兵之时,我竟走火入魔差些伤了圣女,好在圣女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不过,可笑的是,竟在出圣殿之时被演火弟子伤到,我大食人竟也有自相残杀的一日,着实让我开了眼界。”
  听了这话,卡罗其有一瞬间的怔愣,原来他不在的这些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又替演火弟子们辩护道:“他们只听命于辛撒大人你,见你受到伤害,定然以为圣女真的……”
  “此事不提,你只需让他们莫要再乱猜疑便是。”辛撒眯了眯眼,五指握紧了手杖,动作几乎同从前的辛撒一模一样,继续道:“卡罗其将军知道为何此次会铩羽而归吗?”
  说罢,还未等卡罗其开口回答,他便一手抬至空中,只见一团蓝色的光球之中,出现了一抹青色,那青色的萤火在光球中乱窜,最终停留在了正东方。
  卡罗其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抹荧光,“这是?”
  “昨日夜里,我占了一卦,东方有四方之神青龙相护,就在昨日出现,盘旋于天空之上,神气久久不散。”辛撒说的像模像样,又叹了口气,颇有些不甘道:“那时我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没想到,将军今日,竟当真……”
  说罢,还不忘低下头,不看卡罗其。在卡罗其眼里,辛撒的占卜几乎神奇的不可思议,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来,竟也没什么怀疑,更何况,他当真打了场败仗。
  “辛撒大人的意思是,这凤昭,不攻了?”卡罗其有些不甘心地追问。
  “我大食有今日,已是从前积来的造化了,将军莫非在质疑神明,质疑圣女?”辛撒拧起眉头,将手中的手杖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威胁道。
  见他这般说,卡罗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思虑一晚,第二日写了张告示,贴便了大食大小地方的墙上,大略是在说,打了败仗不怪他们,怪只怪凤昭皇室祖上的人积了德,青龙之神不愿看见他们灭亡,于前日子时,盘旋于九天之上,以神力相救。
  大食违抗不了神明,不得已才做出如此选择。
  告示一贴出,不支持战争的一部分大食人自然是乐得接受,而那些野心勃勃者心中却仍有不服,背地里说了一些对大食与凤昭之间的友好不利的话,甚至说,圣女已经在暗地里被人调换,此刻坐在圣殿之中的根本就不是圣女。
  直到有一日,辛撒宣布,于圣坛之中举办大食三年一次的祭祀里,众人瞧见圣女完完整整站在圣坛中央时,才打消了这些念头。
  
☆、第397章 杳杳之思,是大骗子
  大食最终还是恢复了从前的宁静,只是有一段时间里,大食人不能再去凤昭做生意了,说实话,那段时间里,不少大食商人失去了生活来源,颇有些颓废。
  元光元年六月,驻守在芜苏的凤昭大军在云瓷央的带领下班师回朝,帝于郊外远迎,并于皇宫之中设宴三日,大赦天下。
  同月,大食圣女代表大食来凤昭求和,两国经过三日谈判最终决定保留芜苏最后一个通商口岸,以便同大食人有生意往来,同时,将以往关税提高一倍。
  六月中旬,炎热的夏日,太阳将大地烤的灼热,连猫儿狗儿也没了叫嚷的力气,趴在屋檐的阴影下打着盹儿,文茵更是一睡能够睡一整日,屋内的丫鬟添了不少,正是为了能够更加仔细地照顾她。
  云府着实给了凯旋的云瓷央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文茵,有身孕了。
  那时方回到家,连铠甲都还未来得及脱下的云瓷央激动地手粗无措,想要上去给文茵一个拥抱,却又怕自己身上的铠甲太硬而硌着了她,最后只能一边挠头一边不住地傻笑。
  文茵有了身孕,带回来的二哈便又被拴在了云瓷宁的院儿里,闲得无聊的云瓷宁便整日拿着肉骨头扔老远让二哈叼回来,哪想那家伙如同成了精,跑过去按住骨头三两下啃了个干净,之后看也不看一眼,更莫要说叼回来了。
  百无聊赖的云瓷宁想去七王府找凤珏玩,却被修能挡了回来:“云姑娘,殿下近日有事,不想让人打扰。”
  “有事?”要知道从前她去找凤珏,从来都是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的,今日被修能一句话挡回来,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伸着脑袋朝里头望了望,又问:“他有什么事?”
  修能搔了搔脑袋,好像有些说不出口,“嗯……属下也不知,总之,殿下特地吩咐了,是很重要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要不,云姑娘,你便先回去吧。”
  云瓷宁看他一副为难的模样,心里也体谅修能,说不定小黄鸡是和皇帝有什么事要谈,云瓷央没回来的时候,他不就整日往皇宫里头跑嘛,正常。
  于是,碰了个软钉子的云瓷宁虽然心中讪讪,却仍旧选择原谅凤珏,回去又无聊的过了一日。
  就这样过了大约两三日,没有人陪着的云瓷宁在嗑完瓜子后又觉得百无聊赖了,掰着指头算了算,宫中即便再忙,小黄鸡也应当忙完了吧?
  拍拍双手,对着镜子整理一番衣裳,又去了七王府,照旧被挡了回来。
  再一日,依旧如此。
  好几次都被挡回去的云瓷宁一气之下直接坐在了王府门前的台阶上,让修能和修齐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劝道:“云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这样坐在台阶上,殿下回来了,我们可怎么同他交代啊?”
  “哼。”云瓷宁冷哼一声,双手放在膝盖之上,“等他回来,我让他给我一个交代,你们就没事了。”
  这一副不给我交代我就坐在这里生根发芽不走的架势,让修能和修齐二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暗地里抹了一把汗。
  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凤珏近日出去干什么了,每次都偷偷摸摸……也不说偷偷摸摸的,总是早出晚归,从未让二人知道过他的行踪,而且每次回来都是一脸喜色,还尝尝一个人呆在书房之中,烛火一点便是一夜,两兄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劝她进屋等也被拒绝,无可奈何,只能坐在台阶上陪云瓷宁一起等。
  就这样从天色微明等到红霞满天,就在云瓷宁将头埋在膝中快要睡着时,却忽而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推了一下,耳边响起修能的声音:“云姑娘,殿下回来了。”
  梦中的云瓷宁一惊,甩了甩脑袋,不远处果真走过来一个身影,没错,是走,他没有坐轿子。若是去宫中,那么远的路程必定要乘轿,云瓷宁从未见过凤珏这般喜形于色,几乎都要将“高兴”二字写在脸上了,一袭缃色广袖衣,外罩白色锦缎袍,轻快地朝着七王府门走来,在眼神扫过云瓷宁时,脚步又一瞬间地停顿,似乎有些惊讶,为何这么晚了,云瓷宁还会在自家门口坐着。
  云瓷宁起身拍了拍自己衣裳上的灰尘,虽然心中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却仍旧是做出了自认为天使一般的笑容叉腰质问道:“你去哪里了?”
  凤珏登时收敛了脸上放肆的笑容,轻咳两声,答:“呃……我……去宫中和皇兄有些事情谈。”
  “哦?是吗?”看着他那般躲闪的眼神,云瓷宁忽而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从未觉得自己竟然这般敏感,低下头的凤珏连忙道:“是,阿宁你还没用晚膳吧,走,进屋去。”
  听到这样的称呼,云瓷宁登时觉得无限委屈都涌了上来,他居然不像从前那样叫自己小白瓷了,只有冷冷的“阿宁”两个字,那和别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丰富的内心活动若是让凤珏知道,指不定又要满脸黑线,他从前不也叫过“阿宁”?只是不常叫罢了。
  “你分明就是想绕开话题,我问你,你这几天到底去干什么了?”来来往往的路人听见云瓷宁高声发问,忍不住驻足,凤珏忙朝着修能和修齐二人使了个眼色,连哄带骗地把云瓷宁给哄进了屋子里,“真的是去皇宫中了,真真的,比真金还要真!”
  “呵。”云瓷宁冷笑一声,“你还骗我,去宫中不乘轿子?”
  “我想锻炼锻炼身体,没让修能他们备轿。”
  “去宫中谈公事一脸喜色?”
  “云兄不是要封爵了,我这是替他高兴呢。”
  “你们男人都是大骗子!”
  “???”
  凤珏实在有些不太懂云瓷宁的脑回路,不知道为何上一句还在谈自己去了哪儿,下一句便成了“男人都是大骗子”,最后留她在府中吃饭也没有留住,只能叹了口气让修能修齐在暗中跟着云瓷宁,别让她回去的途中出了什么事。
  夺门而出的云瓷宁悄咪咪回头了好几次都不见凤珏追出来,心中愈发失望,狠狠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还差些被自己绊倒,暗中观察的修能和修齐差点便暴露了行踪,好在云瓷宁只顾着自己伤心,并未发现他们。
  
☆、第368章 马车很贵,不会出轨
  见自家姑娘这般晚才回来,且双眼红彤彤的,像是哭过一般,杏儿以为云瓷宁受了欺负,忙迎了上去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你家姑娘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云瓷宁一甩袖,狠狠将房门碰上,只留杏儿一人空对着紧闭的房门发愣。
  这又玩的是哪一出呀?七殿下和姑娘之间的情趣,我等凡人真是一时半刻都参不透。
  月上中天之时,房门被云瓷宁从里头“吱呀”一声打开,云瓷宁大喊一声:“杏儿,我要吃饭!”
  “好的姑娘,是的姑娘!”杏儿忙不迭跑到厨房吩咐丫鬟们热了些饭菜端到云瓷宁的房里头,看着她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杏儿禁不住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好噎,“那个……姑娘,你吃慢着些,没有人跟你抢。”
  包了满嘴米饭的云瓷宁一口菜都没有夹,吃着吃着,眼泪便禁不住流了下来,吸了吸鼻子越想越觉得难受,杏儿看她这副模样也慌了神,连忙拍拍她的背道:“姑娘,你别哭呀,是谁欺负了你,你同杏儿说,杏儿虽然不会武功,但也会帮你打他的!”
  “呜呜呜……”云瓷宁将脑袋靠在杏儿的肩膀上,放声大哭,一哭便将口中的饭给喷了出来,杏儿两道细眉差些拧成八字形,却听自家姑娘说了一个十分劲爆的消息,“杏儿,我怀疑那只臭黄鸡出轨了!”
  “出轨?七殿下坐的马车车辙应当很好,不会出轨吧?”杏儿一副傻兮兮的模样,答道。
  云瓷宁差些背过气去,她都伤心成这模样了,这个傻杏儿,还和自己讲这么冷的笑话,“我是说,凤珏,他在外面有人了!”
  “当真?”杏儿大惊失色,两只眼瞪得老大,“七殿下?他?怎么可能?”
  连带着四个问句,完美的表现了杏儿内心中的震惊以及对云瓷宁话语的不相信程度。
  在她的眼里,凤珏是个很专情的人,而且对自家姑娘那是好的没话说,几乎是当女儿一样宠着,怎么可能,外面有别人?
  就算……就算当真有别人,在这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云瓷宁也说不得什么吧……
  云瓷宁颓废的趴在了饭桌上,像是疯了般继续吃饭,吓得杏儿忙不迭将她手中的碗夺了过来,道:“姑娘还是莫要胡思乱想了,七殿下说不定当真忙,没有时间看你呢?”
  “别管我,我生气!”云瓷宁嘴里还包着米饭,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将嘴里的米饭狠狠嚼碎。
  杏儿忍不住抽了抽面皮,她只见过别人生气气到吃不下饭的,像云瓷宁这样一生气就要吃很多饭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拗不过云瓷宁的杏儿只能看着她吃了整整两大碗饭,躺在床榻上的云瓷宁痛苦地喊了一句:“杏儿,我好撑。”
  “奴婢早便同姑娘说不要吃这么多了……”杏儿微微叹了口气,收拾着桌上的饭碗,之后又替云瓷宁揉了会儿肚子,才看着她双眉紧皱,蜷缩在床榻上睡着了。
  她又梦见了前世的一些事情,零零碎碎,有的是发生在她很小的时候,已经记不太清了。
  云瓷宁向来都喜欢蜷着身子睡觉,听说,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也许,曾经有个人给过她安全感,最后……哎,还是莫要提了。
  第二日,云瓷宁破天荒地出了门,到云扬的街市上买了一本佛经,整日闭门不出,也不去找凤珏了,认认真真地拿着笔临摹买来的佛经,安静地有些诡异。
  杏儿端着果盘进来,安安静静地站在她旁边看了一会儿,道:“姑娘,你为何要一直抄心经啊?”
  还未等云瓷宁回答,杏儿便将手中的果盘放下,自作聪明道:“奴婢知道了,一定是姑娘想要静心,通过佛性压制住心中的怒气,是吗?”
  正在临摹心经的云瓷宁咬牙切齿,几乎要将手中的狼毫拧断,一字一顿道:“当然是抄经书烧给凤珏让他超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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