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爱他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可是就是忘不了。
该怎么办?
还是会嫉妒,还是会舍不得,还是爱着,该如何是好?
她站起来,深深叹口气,准备离去。
“宁儿——”
何宁身体一顿,沮丧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她怕自己听错了,俯身靠近他,“你喊谁?我吗?”
“宁儿……宁儿……”
何宁笑了,伏在他胸膛,却不敢真正靠过去,“在呢,我在这。”
何宁一直想不通最后事情会超出她的控制之外,不知是被他的酒气迷醉了,还是被他一声声的‘宁儿’诱惑了,她竟然傻了,连他何时翻身压住她也不知晓。
甚至于他褪去她衣服时,她还情生意动的忘却了那些屈辱,如以往那般靠近他,将所有的自己全部奉献于她,取悦于他。
她不痛吗?
不,很痛。
他不怜惜她吗?
不,很怜惜,一寸一寸都和温柔。
可她还是痛得眼泪直流,直到最后的欢愉到来时,他倒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她的痛意才消失了。
她轻轻推开他,爬起来,随意找了衣服穿上。
激情的余韵还没退去,她浑身是汗,可并不热,反而觉得冷的可以。
她想起来了,她知道她为何会那般痛了,因为这具身体是云平的,她用云平的身体去迎合纪清和。
她说不出口她就是何宁,那具屈辱的身体烧毁了就能表示她干净了吗?不,还是脏。
要不是云平干净的身体,她甚至没有勇气面对纪清和。
云平的身体让她欣慰,也让她心痛,这不等于她何宁亲手将自己的丈夫推给别的女人吗?亲眼看着丈夫与别的女人做这种事,老天对她未免太过残忍。
她下了床,失魂落魄的出了卧室。
听到关门声,纪清和睁开眼,他坐起来,靠在床头,若有所思。
他在想是不是错了,爱何宁,却占有云平的身体,是不是不应该?
窗外传进来一阵车声,很快车声就消失了。
他开了灯,看着凌乱的床铺,还有那些干涸的红斑点,他想他错了。
曾经何宁也是将干干净净的身子给了他,他可以欣喜她的纯洁,可换做云平,这确是一种背叛,那人是云平,只是住着何宁的思想,他确确实实爱的是何宁,他也确确实实占有了云平的身体。
身体和灵魂不一,他可以要灵魂,却不能两者都要,关于身体都是不允许的。
他到底还是做了,挽回不了的。
何宁回到公寓的时候,在沙发坐了一会,然后去了浴室,脱下穿反的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身体,浑身斑驳。
按说她该高兴才是,他一直叫着‘宁儿’,是把这具身体当做何宁才是,她不该介意的。
但,夫妻恩爱不是灵肉合一么?
灵魂和肉体不一,他想着‘宁儿’,肉体爱着云平,这是肉体出轨,是背叛,不是么?
她太小心眼了,他和楼君怡有过什么她无从知晓,她为何就偏偏纠结云平呢?
不,那不一样,他和楼君怡她不曾亲眼见过,云平却是……
何宁的脑子里很矛盾,两个对立面在拉扯,彼此劝服着对方。
然后,疲累的她倒下了,昏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
何宁感冒了,这次感冒是预料中的,在浴室的地板□□的睡一晚上,没生病都有问题。幸好也不太严重,就是喉咙有些疼,鼻水流个不停,有些呼吸不畅。
因为前一晚开了纪清和的车回来,今天她还得给送回去,于是她给林妈打了个电话,确定纪清和不在后,才开车去宁园。
她想着应该不能碰上,不曾想刚下车,就看到纪清和和糯糯穿着一模一样的运动服在跑步,与其说跑步,不如说他在散步,然后糯糯在后面追。
她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间在跑步,真是够‘早’的。
她看他走来,将车钥匙扔过去,看他接住了,刚想离开,结果双腿被个小家伙缠住了。
“糯糯今天跑了一朵花哦~~”
何宁不解。
糯糯看着纪清和,然后拿过纪清和手上的手机,一个劲要何宁看,何宁一瞧,原来了跑步路线。
她摸摸她的头,“很厉害。”
纪清和听她声音不对,便问了一句,“病了?”
何宁瞟了他一眼,不作回答。
“生我气?”
何宁仰头看他,“我为何要生你气?”
纪清和上前拉过她的手,“不生气就进去喝杯茶。”
何宁一愣,走了几步,反应过来,想挣开他的手,却始终挣不开,“纪清和,你放手,我叫你放手!”
“不放!”纪清和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儿,“快点跑。”
糯糯笑眯眯的追上来。
何宁抬脚踹纪清和,“纪清和,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纪清和躲开她的脚,侧头看她,暧昧道,“我们之间还有需要回避的?”
“无耻!”
纪清和贴近她的耳旁,“只对你无耻。”
何宁伸手在他腰际狠狠拧了一把,微笑着,挑衅道,“三少的无耻真是短暂啊,十分钟?有吗?”
纪清和呆了一下,继而笑开来,“要不等下试试?”
何宁也笑眯眯的看着他,身体轻巧一转,贴紧他,“好啊,就是我不保证……”
纪清和不敢置信的看着何宁,青天白日的,糯糯在后面跟着,她的手竟然……
他咬牙切齿,“你想来真的是不是?”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立马让它折了。”
“你敢?”
何宁笑,“你看我敢不敢。”说完手上还稍稍用了力。
纪清和脸青了,“你赢了!”
糯糯在何宁跟纪清和靠在一块的时候就自觉抬手捂眼睛,可她透过指缝看了好久,爸爸妈妈还是不亲亲,有些沮丧,“糯糯都闭眼了,不偷看,快亲呀。”
纪清和和何宁转头看向捂眼睛的女儿,甚是无语。
何宁发觉自己还抓着人家的命根子,遂松开手,这个小家伙脑子里都装什么呢,那么不健康!
纪清和哑着嗓子,“糯糯,快回去,爸爸有事和姐姐说。”
糯糯放下手,“什么事?”
“大人的事。”
“亲亲吗?”
“……是。”
糯糯瞪了瞪爸爸妈妈,气呼呼的跑了,然后躲到一盆花草后面偷偷看。
纪清和不禁好笑,握着何宁的手,看她还挣扎,提醒道,“她看着呢。”
何宁呼口气,强忍下想揍她的冲动,什么德行啊!
“她没看到我们亲亲是不会罢休的。”
何宁推了他一把,“我告诉你,别以为睡了我就可以主宰我,昨晚你可以睡我,明儿别人也照样可以,我不是那么看重贞操的人。”
她看他不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她,黝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继续道,“很惊讶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出乎你意料了?没错,我就这样的女人,怎样,还喜欢我吗?”
“你何必说这些伤害自己的话,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怎样的人呢?”
纪清和被问住了,他回答不出来。
“我不是小白兔,不善良,不单纯,所以不要再用那种惋惜的眼神看着我。”他希望看到的云平是个纯洁善良的,可她不是,他想找个单纯的姑娘很简单,外面找去,别缠着她,“昨晚的事是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当然你要是真过意不去,也很好解决,给钱。”
纪清和叹口气,无奈万分,“你让我拿你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做?”
何宁笑了,“怎么做?不说了?给钱就行。”
“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谈钱?”
何宁坚决的摇摇头,“不行!因为我们所有的往来都和钱脱不了关系,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出现在你面前,都是因为钱。我们之间除了金钱交易没有其他关系,同理,我们之间无论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
纪清和眸子一亮,“都能用钱解决?”
何宁点头,“就看你付不付得起那个价格。”
纪清和苦笑,然后试探道,“如果,我要你留下陪我爱我,要多少钱?”
何宁诧异,原以为他听到这些会生气,没想到还当真了,真要和她做交易,这很不错,她同意。
“留下的话,便宜些,要你全部的资产;陪你?也很简单,解决你的初恋情人,我要她半死不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没有自尊,声名扫地,只留一口气;至于爱你,更是简单,只要你让我捅一刀,我满意了,就心甘情愿跟你了。”
纪清和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确定?”
何宁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自然。”
纪清和笑了,“好,你最好说到做到。”
话毕,他垂下手,擦着她的肩往前走,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股不安。
她转头去看他,咬咬牙,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纪清和停下脚步,“我只要知道我会做到就行了。”
何宁笑,“好,我等着。”等着将他的财产收归囊中,等着他将楼君怡毁了,等着……
她手微微颤抖,为何他那般坚定的话,让她害怕了?
她不禁抓紧自己的包包,使劲甩头,劝服自己,不能心软,不能。
何宁,你忘了吗?明天就是五一了,去年的今天你经历了什么,忘却了吗?不能忘!
那些耻辱,那个孩子……
一点都不能忘。
次日,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何宁撑着伞,站在自己的墓前,看着照片上的女子,竟觉得陌生的可怕。那种笑容让她不惹看,她都快忘记她曾经是那般简单的一个人。
“为什么来这?”
纪清书撑着一把黑伞,将一束白菊放到墓碑前。
“你又为什么来?”
纪清书摇摇头,“我不知道。”
何宁转身,看着他,“我在缅怀过去,祭奠死去的何宁。”
纪清书伸手揉揉她的头,微笑着,没说话。
“我要走了。”
“恩,我等一会。”
“哦。”
何宁看雨不大,将伞合上,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擦拭鼻水,回去买点药,不吃不行了。
“宁宁,楼君怡去找清清了。”
何宁转身,纪清书还是直直站着,她轻轻说了声‘知道了,谢谢。’
纪清书闭上眼,“清清她本性不坏。”
何宁好笑,“你面前那个人本性也不坏。”
纪清书睁开眼,看着照片上的女子,苦笑,是啊,谁愿意当坏人呢?谁不想善良,可几人能做到?
何宁走到陵园的林道上,几辆豪车驶进来,何宁稍稍站了一会,便看到纪家人陆陆续续下车了,穿着肃穆,她不禁轻笑开来。
纪清潭看到了何宁,他对她有些印象,他走上前,“清和来了?”
何宁摇头,“我不知道。”
纪清清身旁站着一个清瘦的女人,不是楼君怡能是谁,何宁实在搞不懂了,楼君怡这是打算讨好纪清清,然后让纪清清劝劝纪清和接纳她么?还是说,她打算和纪清潭套近乎,让纪清潭有好印象?
啧啧,纪家人真是让她看不懂了。
她正思索着,又有一辆车进来了,纪三少来了,他下车了,他看到她了,当然也看到楼君怡了。
何宁冲他一笑,笑得意味深长,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保时捷,华丽丽的走了。
纪清和再傻也明白她笑里的含义,他答应她解决楼君怡,可楼君怡此刻却出现在这,她是不信他。
她并未生气,也没怒火,更没有意外,似乎她早知道他‘做不到’,对楼君怡‘舍不得’。
他不怪她,出了那么多的事,他怎能要求她信他?
她不是明确跟他说了吗?她已经失去对人的信任了。
纪清清沉不住气,她拉着楼君怡走上前,质问道,“三哥,那辆车是不是你的?”
“是何宁的。”
“既然是何宁的,怎么能给一个佣人?”
“谁跟你说她是佣人?”
纪清清气极,“三哥,你是不是傻了?竟然对一个佣人上心,君怡站在你面前你看不到吗?你忘了你和君怡在英国的时光吗?虽然我说话不中听,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要是何宁活着,她可以是纪太太,但何宁走了,位置也空出来了,那就应该补偿给君怡。”
纪清和斜眼看着妹妹,“恩,挺有道理的,还有吗?”
“你应该对君怡好,当年要不是何宁横刀夺爱,你至于分手吗?君怡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头,她为了你一直忍辱负重,你不能辜负她。”
纪清和点点头,“这么说我该给她一个名分了?”
纪清清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纪清和转头看着楼君怡,“你也是这么想的?”
楼君怡有些局促,“我……”
“老实告诉我,你是这么想得吗?”
楼君怡有些迷惑了,究竟纪清和有没有和她重拾旧好的意思呢?为什么她捉摸不透?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纪清和收起笑容,沉下脸,“真是让我开了眼,逼婚都逼到陵园来了,怎么,想结冥婚不成?”
楼君怡忙摇头,“清和,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有没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稍稍顿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道,“只要你让我太太同意了,我就答应娶你,毕竟,对于老婆,总要有求必应。”
楼君怡脸煞白,紧紧咬着唇,都快咬出血来。
☆、第六十五章
“宁宁要是同意,我们自然没意见!”
听到声音,所有人转过头,看着走来的何靖南夫妇,有些愕然,他们竟没发现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只是你要怎么让她同意?下去见她么?”
高雯冷冷看着楼君怡,她竟然还敢来这,是真当她女儿没了就能给她腾位置是吧?她扫视了纪家人一圈,真是好样的,一群白眼狼,她女儿离开不过一年,他们就迫不及待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保下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