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萌萌哒(穿越)——路鹿林
时间:2017-10-11 17:01:50

  “刘婶婶,你们在商量什么呢?”
  谢远瞧着嘀嘀咕咕犯难的二人,也不明说,依旧好心情的笑问。反正今天是铁定不让这两人检查他家院子,平日里都没人敢随便踏进他们家这简陋院落,今晚倒是稀奇,一来就来两个。
  说来,也不知道爹爹和那位小姐姐情况如何了。
  “没,没什么,既然......既然无事,咱们先回去了。”刘婶死死按住了人牙子的手,冲她使着眼色。
  大约这妇人也知道今夜是捣腾不出什么来了,只好安分的随刘婶拽着退到后面。
  刘婶拉着人正要提步,心思活络了一回,低身对目送二人的谢远道:“小远,今夜俺们打扰了你,已是不妥,就不必再告诉你爹,再让他介意了吧。”
  “婶婶,你不过是来找找东西而已,这事儿没必要知会我爹,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男孩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两名妇人如同来时那般,偷偷摸摸一阵碎步,就出了这栋穷人家的院子。
  刘婶这会儿突然意识到,她一时的帮衬似乎惹到了什么麻烦,也怪她先前没有打听好,但是这个王氏好歹是她亲戚,也是同乡一辈人,干起人牙子这一行已有多年,从未听说出过什么差池,也不曾回来贩卖过。
  此次回来,听王氏说需要尽快把一个妮子卖出去,她念着同辈同乡的情谊,便想着不如给村子里的单身汉子们张罗个媳妇,就与王氏提了提,谁想这王婆心思狠毒,居然给姑娘家下药,说怕妮子性子烈且不从,干脆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趁夜随意扔到一家单身汉院子里,大晚上若男人听到动静,不怕不出来察看。
  刘婶此时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她也是大概指了指几户人家,怎么也没有想到人牙子会阴差阳错的正好把姑娘藏进了阿力那一家,后来想想也没什么,阿力那一家虽然有点与众不同,可到底早晚需要女主人的,索性硬着头皮与先前商量的那样,夜半去他们家逮人,只要逮到两人在同一个院落,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千算万算,愣是忘了阿力家还有个小的,这一搅合,竟是不敢让他们发现有个妮子塞进他们家院子里了!
  也是她见识浅短,真是未曾想到更多,眼下听王氏道出那姑娘有非一般的身世,更为讶然,急忙询问:“王婆,你老实给俺说,这姑娘是个什么来头,随便卖走不就好了,怎么还非得折腾到老家来避讳?”
  “这事切莫多问,知道的越多,往后可不好过。”王婆子却不肯与她说实话,只道:“这妮子昨夜想着逃跑,被当家的逮回来打了一顿,老实了一晚,今夜若没有被那户人家看见,说不定还是躲在那里,等天亮再说,老娘还不信她能插翅飞出川成县!”
  “你、你不说清原委,我这便报到衙门去!”刘婶急了。
  王氏在外头经世多年,哪里会怕这样一个窝在边远地区的妇道人家,不以为然的冷笑:“你要有那个胆子,就报去吧,只是到时候追究起来,还是你给俺挑唆出的一个法子,到时候会不会牵涉到你家,真是难说啊。”
  “你!”刘婶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明白自己这是往火坑里跳了,她原以为这王氏出去几年,回来还是和从前一样,有一丝亲戚之间的熨帖,没想到这个人早已被外头的利欲熏心,不再回头了!
  这一夜,在许晚晚的人生中可谓是最漫长的一夜,就是考前备战熬夜也没有这么心塞过!
  谢远本想去里屋告诉他爹刚才发生的事,再一想,以他爹那听力,肯定早就知道外面有人,如此还不出来,说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办。
  罢了,这种事,明日再通告也不迟,关键是那位小姐姐要好起来,他相信他爹爹的能力!
  “嘶——”许晚晚制住了男子灭火的手,火辣辣的疼痛已经将药力冲散了一半,她感觉浑身痛得厉害,背后更甚,恨不得翻身而起。
  如若李钧彦现在能看见许晚晚的身体,定会动作更加轻柔。
  因为少女皓白滑嫩的身上,一条一条青紫的鞭痕,狰狞可怖,只差皮开肉绽!
☆、3
  听到女子轻微的痛呼,男子停下了动作,知道这药效总算是过的差不多了。
  “你身上有伤?”他明知故问了一句,背过身解下黑布襟。
  “......是。”
  这春|药的症状过去了,可惜,鞭伤的辣痛感又冒出来了,许晚晚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也不知这具身体受到过怎样的摧残,一茬过了又来一茬。
  “你先歇着,等过了寅时再走吧。”男子抛下这句不近人情的话,头也未回就出了房间,留下风中凌乱的许晚晚。
  这就走人了?她伤得这么惨,情况又这么苦逼,对现在的处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一可以依靠并且只能依靠的人就是这位陌生男子,他居然拍拍手走了?
  也是,对方和她又不熟,没把她留在外面吹西北风自生自灭已经算大好人了,她与人家无亲无故,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
  许晚晚挣扎着翻成侧躺,好让背后的疼痛得以缓解几分,顺便扯过被子小心翼翼的替自己弱不经风的身躯盖上,而后掰着指头数了数,寅时大概是什么时刻。奈何她的历史知识水平有限,思量了半天,只知道午时未时是大白天,其他时间的计数认知一团模糊,最后想着想着,居然又累又痛的睡着了。
  这一夜,刘婶睡的不安稳,心里想的都是明早该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妮子带出来,然后赶紧打发王氏走。幸好今夜她家男人去县里拜会老友,没能及时赶回村里,否则她黑灯瞎火的这么晚回来,一定会被刨根问底。
  同样睡不安宁的,便是许晚晚,之前精神绷得太紧,松懈下来浑身又痛得慌,尽管被折腾的太累,抵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入梦,可连那些梦境都是不让她长久酣眠的。
  一会儿梦到这身体的原主所遭遇的各档子事,一会儿梦见考试考了个倒数,急得她满头大汗团团转,一会儿又梦见她在一辆古旧的马车里,父母和死党离她远远的,满目怜爱的望着她,她心头狂跳不已,正要下车,马车却行驶起来,任她趴在车窗招手叫喊,父母亲和小伙伴还是只待在原地,目送她越行越远......
  如此这般梦境起伏中,左右熬不过一会儿,便有人来叫她了。
  “姑娘,醒醒,姑娘。”
  李钧彦站在女子床沿的半米开外,唤了两声未见动静,只得上前准备再喊。
  只是这一靠近端详,他才发现,少女这岂止是叫不醒,分明是陷入了梦魇之中,时不时还伴有呓语,无奈,他也不敢大声叫喊她,免得受到惊吓醒来,留下什么惊厥之症。
  但他也绝不会留她到大清早,等家家户户开门务工,她一个清白姑娘从他家出来,没有人看见是幸运,可要是被人看见,声誉肯定会毁。
  李钧彦迟疑片刻,索性留在屋内注意少女的动静,待她平静下来,立马叫醒她送走便是。
  昨夜他已经听乖乖儿子叙述了一遍两个妇人的事,他们家与那刘婶是同村乡里,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有些交情,况且都是平头百姓,无官无富,按理说没有私情要对他们家耍滑头,那问题一定出在人牙子和少女身上,可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没有兴趣去猜忌理会。
  萍水相逢,他对这位姑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夜没有困意的人牙子王氏,到了寅时便起了。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的随同刘婶回了去,可在家左思右想,越发觉得那个妮子要趁早处置了好,免得节外生枝,她还真的不相信那厮会被什么贵人相救离开她掌握的范围,保不齐还是在那一家人的院落内!
  越想越觉得事不宜迟,王氏风风火火又跑去了阿力家的院门,这回她躲得隐蔽,也没有叫上那位不靠谱的刘氏,她还不信了,干人牙子一行这么多年,难道一次栽到底,奈何不了一个小妮子不成?
  何况......那丫头现在失忆了,压根不记得从前的事儿!
  被人算计着的许晚晚还不知道自己会面临多少琐碎的麻烦,好不容易歇了乱七八糟的梦魇,正要赖床继续睡下去,床边一声一声的低唤愣是无法让她再与周公约会。
  已经寅时了,再过一会儿,川成百姓醒得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被人发觉出来,这位姑娘定是要恼恨自己的。
  因着儿子一番添油加醋的叙述,半夜里阿力又想了想,顿时悟出来几层意思。
  很有可能是哪位村里的婆子多管闲事,看着他们家没有女主人当家,这才设计的一番,不过他也明白,如若他没有一个看似拖油瓶般的孩子,估计不论性子多么沉闷无趣,也会有媒人说上门来,可一旦是个鳏夫,孩子又那般精明的模样,估计是容不下后母的。即使有不嫌弃他们父子的,可他往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冷淡的态度,生生与乡邻拉开了许多距离。
  要是这躺在床上的姑娘稀里糊涂的,一觉醒来发现不得不委身于他,肯定是要委屈死的。
  昨夜的细心照看与缓慢纾解,让他认清了这姑娘的家境。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体态婀娜动人,容颜又生的娇丽可人,只有富贵人家生养出来的千金才能如此。不似农女们,即使年轻貌好,可肤色因着日晒与营养多少有些蜡黄,一双手勤俭务家,不说起茧子,但也绝不会保养得这么好。
  如此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论何种缘故要嫁给他,无异于白日做梦一般可笑。
  当然,李钧彦不知道的是,天一亮,他就被自己的想法打脸了。
  “让我再睡五分钟......”
  “姑娘,你必须要走了。”男子一双清亮的眼瞳撞进许晚晚的视线,当机的大脑突然间清醒过来,她还记得,昨天就是这人帮了她一把!
  等等,帮了她什么?
  男子好不容易等到少女撑开沉重的眼皮,四目相对不过两秒,少女便捂住了脑袋,蹙着眉神色痛苦,似乎后脑勺被重物击打了似地难受。
  看到此,李钧彦也有些茫然,难不成这春|药也有后劲?登时也不敢做其他动作,轻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许晚晚听人这话,恨不得翻个白眼给她,她这会儿脑海里混沌一片,这具身体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流一样,不管不顾的强行填补给她,头痛欲裂的模样,像是没事吗?
  但好在,这种状况大约两分钟便渐渐消停了。
  虽然记忆错乱混杂,甚至有些关键的往事已经遗忘,但有记忆总比忘了个精光强,近期的不幸生活在许晚晚的回忆中呈现个大概。
  正如李钧彦所料,这具身体确实是个千金小姐的出身,可是她爹娘是谁,住在哪里,是哪家的女儿,却一概记不起,只知道她中途落水,被一个王姓的婆子救起,可倒霉的是,此人是个人牙子,原主逃跑了几次都被捉了回来,后被长鞭伺候,至此,回忆又是一片模糊。
  可能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经过多天的奔波与精神上的侮辱,再加上又累又饿又被下药,不堪重负,心生绝望就此香消玉殒,使得许晚晚阴差阳错的钻了空子穿到了她身上,可不论怎么说,许晚晚一时真没消化过来——这岂不是说,她离开了温暖宽大的卧床,摒除了新时代三好妹子的生活技能,一朝沦为孤苦伶仃被人拿捏的娇娇小姐?!
  “姑娘......”李钧彦心里苦,这丫头都呆愣半天了,莫不是昨晚被吓得失了魂,变得傻里傻气了?
  天地良心,他昨晚可什么都没有干,一心只为她排忧解难,怎么会被吓到呢?
  “让我静静......”
  许晚晚接受不能的抬头看了阿力一眼,神情悲悯惆怅,令男子生出几分不忍,只得开口抚慰:“姑娘放心,昨夜你我清白无虞,现下只需将你送出去,便无人知道你经受过什么,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
  许晚晚一听,反而更加愁眉苦脸,她就这么走出去,明面上什么事都没有,可她能走到哪里去?难道去人牙子那里报道,说她勾引人的任务失败,让大家再接再厉,继续去下一家?
  坑爹呢吧!
  两人静默时分,房门被悄悄打开,门缝里露出一张稚气未脱又英气可爱的脸:“爹,小姐姐醒了吗?”
  哎呦,是这孩子!
  许晚晚记得他,要不是他发现了她,恐怕她就要在屋外冻一夜,冰火两重天的熬着,不死也要废了!
  她却不知道,分明是孩子他爹听到动静才让儿子出去瞧瞧的。
  “小正太,过来让姐姐看看。”许晚晚一看这孩子便有一丝亲切,也有了几分精神,冲他招招手。
  谢远眨巴着眼,他也想进去,可他爹说过女子闺房不能擅闯,虽然这不是小姐姐的闺房,可现在她在里面倚着......想着,谢远眼巴巴的望向自己的爹。
  还真是个听话的孩子。
  阿力也没觉得自己被少女冷落了,点头示意孩子进来。
  许晚晚盯着谢远端详一阵,忽然伸手朝他脸颊轻掐一把,引得孩子惊叫一声。
  声音不大,也没什么痛感,毕竟少女没有真的下力,但讶异却是十足的:他何时冒犯了这位小姐姐吗?
  “疼吗?”许晚晚适时的收手,急忙问。
  谢远本想摇头,可看着少女小心翼翼的样子,改口道:“疼。”
  许晚晚一听,面如土色:“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
  李钧彦&谢远:......                       
作者有话要说:  ——-
谢远:娘亲,验证是不是在梦里,要试自己疼不疼,掐别人是没有用的。
许晚晚:我怕疼!
谢远:那为什么不掐爹爹?
许晚晚:这不是和他不熟吗?
......
☆、4
  冬夜霜冻凌凌,王氏不辞辛苦的待在阿力家的一角,冻得胳膊打颤,双手搓和着盯住谢远家的房门。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哟,难道上辈子欠这妮子的,注定要来这么一出,麻烦她给安顿好?
  说来,她一个人牙子这几年冲州过府,在江湖上赶营生,早已练就巧言令色的本事,又有一颗谄媚算计的营利心,去哪儿不能谋一个好差事?这回要不是栽到那小妮子手上,她也不会从京城那繁华璀璨的享乐之地特意跑回这偏远苦寒的家乡,只为了给那丫头安排一个婆家,暂且留住她一命,日后有机会再翻账,谁想小妮子不识好歹,她这才出此下策,来一记生米煮成熟饭。
  若是这丫头还是不知好歹,不如干脆按照那千金说的,索性斩草除根......可一想到这里,王氏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说她做过坑蒙拐骗,打骂折磨别人的腌臜事,她都承认,可是,杀人这样的事,她再大的胆子,也不曾做过,没想到那位千金瞧着面善,一出口就是如此歹毒的打算。
  该说不愧是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人,身居高宅心思也学的狠辣了?
  王城之下草菅人命,她王氏就是借来一百个胆子也万万不敢的,可这个县城小旮旯,天高皇帝远,就算打杀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借口暴病而亡什么的,说不定也能瞒天过海......只可惜了那么白嫩姣好的脸蛋,还以为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只是......届时她到底敢不敢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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