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萌萌哒(穿越)——路鹿林
时间:2017-10-11 17:01:50

  没等她烦恼完毕,敲门声响起,谢远稚嫩的声音传来:“姐姐,我来给你送镜子啦。”
  哎呀,这孩子挺贴心小棉袄的嘛!
  得到铜镜的第一步,就是看脸。
  许晚晚像开彩票一样,闭眼接来镜柄,端放在膝头,而后在心里“阿弥陀佛,不美不是中国人”一阵,方猛然睁眼看去。
  虽然铜镜远没有现代的玻璃镜明亮清晰,可也能照出模样的大概,许晚晚凑近端详,有些讶异。
  这张脸与她以前的容颜有七分相似,清丽娟秀,但多了几份俏皮可人,眉宇中的娇美毕现,让人流连忘怀。
  等许晚晚好不容易够来够去,勉强将伤痕处都沾一遍药膏后,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这一天过得实在快,许晚晚觉得只是起来吃了一顿饭,弹指间,天就已经大黑了。
  她也没想想自己睡了多久,以昨夜那半死不活的状态,这幅身体看起来羸弱不堪,却恢复的不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尤其那膏药涂抹后,患处蔓延着一片舒畅的清凉,彻底消泯了痛感,简直神奇。
  李钧彦瞧着少女与谢远在灶台边倒腾,也没阻拦。
  这女子也算心大,没有片刻的犹疑就用上了他给的药,也没有要追问来历的意思,倒是省去了他的刻意遮掩。
  其实许晚晚想的是,要是想害她,哪里需要麻烦而隐晦的算计到药膏身上?要是诚心一片的帮她,她还故作扭捏的打听,不是叫人心里不痛快?如此,干脆坦然无疑的接收了人家的好意。
  此刻许晚晚十分高兴,时隔N个月,她终于重回厨房了!呃,虽然这厨房太过简陋,但也好歹是个能做饭的地方啊!
  不过,她不敢冒冒失失就自告奋勇的包揽这家的主妇大权,毕竟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有一颗美食家的野心,奈何没有厨娘的手艺,做的东西把人吃出什么问题的情况虽然没有,可把人吃吐的经历确实历历在目,不忍直视!
  之前在饭桌上,阿力已经明朗的告诉过她今天去提亲的事儿,语气就像今天吃了什么一样的自然,令她也大方起来,可这会儿静下来一想,不禁暗拍大腿——她可是欠了阿力家一个大恩情!
  王婆子是个地地道道的人牙子,阿力给她送聘礼,明媒正娶的讨要了许晚晚,其实是不想让村里人以后看贬姑娘家。
  谁都知道,从人贩子手里赎出来的女人家,多了一层奴隶的性质,和正正经经平头百姓家里出来的闺女,是有很大差别的。
  许晚晚之前没有细想,饭后休整一会儿,思维活络起来,便搜刮着脑海中对于这个世界的信息,登时不得不对阿力更加刮目相看。
  想不到这个人还真是送佛送到西了,他来这么一出,许晚晚就彻底蜕变为好人家的黄花大姑娘,除非王婆子以后改口,否则不会有人看低她。
  至于王氏会不会改口,这个......本来谁也没法保证,那婆子本就是个薄情的,中途要毁她的名声也是做得出来,可是阿力却说,王氏现在不会,以后就更加没有机会改口了。
  他去提亲时,正碰上农人回家歇息的时辰,看见他提携的东西忒多,顺嘴一问,阿力便好生回答了。
  这下可好,大家纷纷凑热闹要与他一起,虽然阿力平时话不多,与人交流少,可这并不妨碍村民们的热心肠和八卦之心——连闷葫芦阿力都有意中人啦,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
  就这样,在大家的见证下,王婆子把远房大侄子的表舅的三姨夫的妹妹的......总之,把一个远房的远房亲戚给做媒了,以后她就是想改口,也要看看大伙儿信不信。
  当然,最重要的是,封口费一个子儿也不少。
  可想而知,为了把许晚晚弄腾出来,阿力家现在可算是一穷二白了......
  好人,好人呐!可他平白无故对自己这么好,区区一个萍水相逢,就豁出这么多代价,会不会......有点儿别有所图?
  许晚晚不想揣测人,尤其是对自己好得一塌糊涂的人,可是这时刻冷静下来,她却不得不找个理由猜疑,世上人都像阿力这般好?还是古人都是如此心地善良?
  “小姐姐,天气冷,还是我来洗吧。”谢远注意到,少女将素手一搁进冰凉的水中便瑟缩起来,想到她算是客人,身上也没好透,便出言提醒。
  许晚晚茫然的回过神,赧然的笑笑:“刚才走神了,没事儿,我洗就是,你......”她本想说“你快去做功课”之类的,可一思量,他们家徒四壁,看起来不像有精力送孩子上学的情况。
  “那......那我去温习功课了!”
  谢远喜上眉梢,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就把此项艰巨任务交给手生的少女,心里乐呵:即将有个娘亲就是好,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了!
  ......原来是供得起的呀!
  目送小男孩欢脱离去的背影,许晚晚突然对男子为何会不遗余力的帮她有了一个确切的认识——这户人家缺女主人!
  是了,她怎么这么笨,人家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不就是要娶她吗?
  也许之前她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觉得对方名义上是娶她,但或许会偷偷将她放走,可现在她忽然明白,这家人是确确实实缺少女子当家的,为何就不能是真娶呢?
  退一万步讲,即使人家真有那么大方,大慈大悲的放她离开,她又能去哪里?一不认识路,二不认识人,三记忆不清,要是她能想起自己是哪家哪户的千金,或许离开还有生机,可关键是压根想不起!
  许晚晚第一次切实的认识到即将身为人妇的境况。
  主意是她出的——若不是她那一跪,兴许人家还不会娶她。留下来也是她自愿的,她不能那么自私,得了所有的好处后,居然还想着走。
  但是从心理上,她依旧是抗拒的。
  尽管这具身体的年纪应该小一些,但她还是个学生,虽然看得多听得多,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少女,还是被爹妈庇护的一朵娇花,她还没有尽子女的义务孝顺孝顺,转头就要为人妇,连谈恋爱的步骤都直接省略,怎么不叫她惆怅。
  许晚晚从来不是自艾自怜之人,感伤是感伤,可悲秋伤春一阵子,她也深刻领悟到“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何况她可是惜命之人,再不愿突生变故丢命了。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嫁就嫁了,反正这家男子长得好看,她可以假装没有太吃亏!
☆、8
  这世界与许晚晚记忆中的任何一个朝代都不挂钩,可方方面面又具备了历史上古代的特征,毫无疑问,她待的是一个架空的朝代。
  反正她历史只算勉强合格,就算知道是哪一朝哪一代,对她也没有多大的帮助,毕竟她这是穿到了一个偏远边塞地区,别说见证历史搅弄风云,就是自保也很有问题。
  这是个差不多三国鼎立的时代,而许晚晚现在是赵国人,另外两个并列的国家分别为楚,燕。
  三国多年来偶有征伐,但最近几年还算太平,主要是赵国出了个明君,国家治理得当,又是风调雨顺,秩序井然,兵力强盛,别国也不敢贸然进犯。
  至于这个川成县,身体的原主印象并不深,只知道是个处于西南方落后的边塞山区,多年前收复此地,也有部分南蛮人士归顺,可惜中原本土人并不待见力大无穷又粗野的南蛮人,所以区域民族矛盾还是存在的。
  更多的讯息,许晚晚已经不能搜刮出来了。
  虽然脑中被强行灌输了这具身体的大概回忆,可说到底,不过一个深闺高阁的女子,更多的是绣花样式和针笔走法,涌出来的是女则女戒三从四德那些玩意儿,许晚晚不感兴趣,也不想刻意回忆,到头来,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唉,还算不错,对当今局势有个大概印象,剩下的,就交给她了。
  她一定能想起来这具身体是何许人也的!
  许晚晚一面脑海中翻滚思绪,一面用抹布沾了些皂角灰浸入凉水中的食器,仔仔细细擦洗一遍后,搁入一旁的热水盆中涮了涮,动作缓慢而生涩。
  这也不能怪她不熟练,第一次用古人的方式洗碗,又没有洗洁精那种方便的东西,她只好请教一下阿力慢慢熟悉。
  男子是个耐心的,在一旁口头吩咐几句,许晚晚就能照样子无误的做一遍了。
  少女洗好几只碗筷,兴冲冲抬头看向阿力,满脸的“求夸奖求表扬”神色,把阿力看的愣了愣——这女孩以前是从没做过这个?
  是了,肯定没有做过,瞧她气色好起来之后顾盼流光的模样,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千金小姐如何会踏入灶房洗碗呢?
  看来,这是姑娘的第一次动手劳作,他不给点儿反应也太不近人情了!
  女子的身体没有恢复完全,他确实阻拦过,不必她动手,可少女的脾气竟比他还拗,执意要出出力才心安。
  想想也是,他无缘无故救了人家,若还把人当作座上宾,对方肯定要万般揣测其用意。与其让她心不安,不如遂了她的意,也让她慢慢打消疑虑。
  他之前没有趁人之危,往后的相助,也不会做别有企图的事!
  “不错,第一次洗涮就比我家小子洗的干净。”
  李钧彦赞许的点点头,无意中扫过少女时冷时热浸泡得通红的手指,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怜惜,转回目光又发现对方鹿眼闪闪的盯着他,下意识的手快,抚上她的头顶,顺毛般揉了揉。
  许晚晚被男子的动作惊到了,她又不是宠物,这种安抚给奖励的摸摸是怎么回事?再配上对方颇有怜意的神色,许晚晚当下就不干了。
  “我有点儿累......”少女眨巴着眼,楚楚可怜。
  李钧彦简直要扶额了,方才是谁大义凛然的说不洗碗不睡觉的,这会儿怎么倒像是他逼迫人家去干活一样?
  “你去歇着吧。”男子似乎早料到她会甩手不干,神色如常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碗,取代了她站着的地方。
  许晚晚一开始是抱着一鼓作气洗到底的气势去帮忙的,只是......她还是高估了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身子,才洗了几只而已,双手冻得通红,若不是旁边有热水可以浸润,估计已经冻僵了。
  全部用热水该多省事儿啊!当然,她明白自己想法天真,多加几壶热水又要多添几根柴火去守着,对老百姓而言根本就是多事儿,况且大家都是干惯了粗活的,皮糙肉厚经得起冻,要是像许晚晚这般娇滴滴,免不了要被人取笑中看不中用。
  她这是身子还虚着,可不是她借故偷懒,等她好彻底了......呃,等她好彻底再说吧。
  少女并未就此听话的离开,反而杵在一旁瞧着男子迅速的洗摞好一叠碗筷,熟练干脆又洁净,看得许晚晚自叹不如。
  “大恩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许晚晚熬不住气氛安静,随意找了个话茬开头。
  李钧彦目不斜视:“大家都叫我阿力,你也可以这样称呼。”
  “为什么是阿力,不是阿牛小明铁生狗剩呢?”
  “......大概是因为,我力气比较大。”
  “哦......原来是谢力啊。”少女会意的点头,却依旧嘀咕:“那也可以叫大壮啊。谢大壮,呃,这个不好听......”
  这么安分了几秒钟,少女脆悦的声音又响起:“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哦不,成亲?”
  男子侧目,唯有讶色的看了她一眼,许晚晚即刻醒悟,她刚才的话,也太泼辣了点儿......
  这种事情,夫家不急,姑娘家更应该稳得住,要是一旦催请,反而叫人诟病“浮浪不经”,没有规矩不说,还显得不诚恳不严肃。
  许晚晚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什么都是不成规矩?她主动嫁人也是错啦?古人为何如此麻烦讲究?!
  “还没有定下。具体要选个吉日,届时要请村长主婚,看看他老人家何时得闲。”李钧彦默了默,话锋兀的一转:“你是哪里来的?”
  许晚晚大惊,何出此问?她什么都没有做,莫不是看她洗碗从中瞧出了破绽,发现她是异世之人?这该如何解释?
  “看出来你是贵家之女,虽然不知你是如何流落到这里来的,其中又有怎样的曲折,但......”李钧彦盯着少女,表情肃然诚挚:“你若信任我,大可以告知一二,也许有帮得到你的机会。”
  ......原来是说这个,吓她一大跳!
  见少女面色犹豫,闭口不言,李钧彦以为对方打定主意不会相信他,只好罢了话题,不作他想。
  哪里是不肯告知呀,天地良心,分明是完全不记得!
  许晚晚可不希望让男子误会下去,忙应道:“我不是不信任你。”
  李钧彦再次侧首。
  “我......我失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难怪,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少女得到他的援助后没有立刻提出离开,为什么还心平气和的问他婚期,好像打算真的要久住一样,又为什么王氏敢明目张胆的虐待一个小姐,一点也不怕对方去报官说身世,原来,是压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无凭无据无人信,无依无靠无人助,终于抓到一颗救命稻草,所以才坚决不放手,不得不倚仗于他啊。
  男子了然,不再询问更多。
  他本是个不爱管闲事的,哪知不是不管,是管起来一鸣惊人,遇上这么个姑娘,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一插手相助,居然就顺理成章变媳妇了。
  “我叫许晚晚,你家孩子是叫谢远吧?”少女睁着一双好看的眼,兴致盈然,全然没有困意。
  相处了一整天,许晚晚自然知道他那独子的名字,这么借故重提,不过是不想彼此再次沉默下来,两个不熟的人四目相对,多尴尬呀。
  李钧彦点头,许晚晚差点以为他又要闷声无话了,谁知他蹦一句:“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许晚晚不服气的回嘴:“虽说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很多的意思,也指有一小部分还是记得的,比如这个名字嘛,就包括其中。”
  “原来如此,是我少见多怪了。”
  李钧彦笑笑,发觉这姑娘言行举止随性大胆,并无大家闺秀那般拘谨文雅,话倒是意外的多,约莫是个外向活泼之人。之前他还担心,遭人牙子几番虐待多少会落下自卑闭塞的内向性子,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少女此刻的内心是这样的:哎呀,这人笑得忒好看了点儿,一个男子,特别是一个已婚男子,只一笑就让人心神荡漾,实在是罪过!
  李钧彦收拾好厨具,擦净灶台,最后准备烧热水打理自己,却见少女笑眼弯弯瞧着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疑惑不已:“许姑娘,该歇息了。”
  可怜许晚晚今日睡了个大饱特饱,这才几点,打死不超过21点,叫她如何不失眠?
  “哦......”许晚晚扁扁嘴,顿觉没有电器和WIFI的时代果真苦比透顶,要是一出生就是这里,还能渐渐适应百无聊赖没有夜生活的日子,可她初来乍到,往后怕是要想许多法子度过漫漫长夜了,要知道以前她还是个夜猫子呢!
  总不能......总不能遵纪守法,有样学样的早早上床去人造人吧?
  少女背过身方走两步到了门槛,忽然侧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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