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命的遗产——心驰
时间:2017-10-17 16:03:14

  严路听得心惊,这都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
  “嘘,你别胡说!再为自己惹麻烦。”
  两人分别看了看周围,压着声音继续说。
  “那后来呢,还有人找你麻烦么?”
  “没了。我就一个旅游的,估计他们也是觉得我没什么价值。——没想到,回来又被这个姓秦的给揍了。”
  “你放心,我会找他说清楚的。另外,你自己也要小心,别再被他们找上麻烦。”
  “没事,我一个老爷们儿,不怕的。至于昨天的事,就算了。我也给你找过麻烦,就当是我自作自受吧。”
  李雷倒是蛮大方,笑笑就作罢了。
  李雷吃饱了,喊服务员来结账。
  给了钱,钱包没拿好,掉了。
  严路帮忙捡起来,钱夹是打开的,她看见里面夹着一张照片,一个女孩和……
  余辉?
  “就这二百块,还是我姐给的,吃顿饭就没了。”
  李雷把钱夹拿回来。
  严路随口问了一句,“照片上的女孩是你女朋友?”
  李雷愣了愣,然后笑了,有些苦,“不是,没看旁边儿还站一个么?”
  “那个人是……余辉?”
  李雷笑着说:“你也觉得像吧,但他不是辉哥。我见过他,除了长得像,俩人没一个地方像的。”
  
  ☆、第45章 拥抱
  李雷看严路的表情,又笑起来,“你放心,我保证这女孩儿不是辉哥的女朋友。这男的和辉哥也保证不是一个人。俩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一个社会人,一个学霸。”
  “对于余辉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了。我听说他是个博士,后来不念了,也就这些。我的姐呀,我都跟你这么保证了,你还在想那个女孩儿么,放心,不是他女朋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不知道照片里这个男的是谁,叫什么?”
  李雷耸耸肩膀,“不知道。听说是在娱乐圈儿里做什么工作的。——不过这个人呐,后来死了。”
  “死了?”
  “嗯,说是掉海里淹死了。”
  “那这个女孩……我能问吗?”
  李雷看了看窗外,苦笑,“我带着人家的照片,人家压根就不知道。她也不会知道了。她跟这个男的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这照片还是我在人家门口捡来的。”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你别笑话我。我手里也就有这么一张她的照片。人都死了,我也不忍心把照片撕成两半,让他们分开。”
  “他们是情侣?”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雷摇摇头,扣上帽子,走了。
  李素拿着电话回来时,只剩下严路一个,有些发呆。
  “严路,我弟弟呢,又气你了?”
  “不是,他走了,结过账了。”
  “哦,那你……”
  “哦,我这就走。”
  李素看着严路茫茫然离开饭店,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路心事重重回到学校,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实在太荒谬,她的小脑袋瓜实在负荷不了,索性算了,暂且不要想了。有些事,等你淡漠它的时候,才更清晰。
  严路回到宿舍,楼下站着个人,她没留意。
  “想什么呢?都快撞门上了?”
  “秦剑?”
  “这么晚回来,没什么事吧?”
  “没有。你……在等我?”
  秦剑点点头。
  “有事?”
  秦剑摇摇头,“也没什么事。”
  两人冷场了一会儿,严路说:“正好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
  “李素的弟弟跟你有冲突了?”
  秦剑摇摇头,显得很无奈,“李素找你了?”
  “这跟李素没关系。其实……系里一直有些传闻,你应该听说过吧?”
  “什么传闻?”
  严路硬着头皮说:“有些人说我们在谈恋爱。昨天的事,可能会被人误解成是我的意思。你别误会,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我不在乎,但我不能看着你被人欺负。”
  严路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语气和用词,“我知道你对我很好,那天的事我以为没人看见,后来事情过去了,我也就没有解释。那天的确是有误会,但李雷不是个坏人。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是为了帮我出气我也知道。”
  秦剑默默地看着她,“我是不是多管闲事,反而给你惹麻烦了?”
  “不是这个意思。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对我都很好。”
  “你们?”秦剑忽然笑了,“你把我和谁叫成‘你们’,是林琳,大辉,小青,小莲?”
  严路有些语塞,他也知道秦剑给的和他们都不同。
  秦剑又是一笑,“我明白了,昨天的事,是我一时冲动了。”
  然后,他便借故有急事离开了。
  严路肚子里的话还没说出去,总不能追着人家屁股后头一个劲儿自作多情,罢了,来日再说。
  秦剑跑回宿舍,抱着篮球走了。
  他一个人跑到篮球场,挥汗如雨。头发湿了,睫毛湿了,囫囵擦掉,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他在球场坐着,坐到天亮。看见太阳升起,看见周围渐渐有了人气。他眨着疲乏的眼睛站起来,走向来时路。
  还不是终点,再试一试,再坚持坚持。
  *
  头顶是那盏陪了他好几年的吊灯,一个灯泡坏了,他也没管。余辉睁开眼睛的瞬间,有些恍然之感,他总是会想起在乡下的房子,漏雨的房顶和白色灯管。
  有人按门铃,应是外卖来了。他蓬头垢面取了回来,倒头又睡。却一直入不了梦。
  馄钝放久了,口感会变,只好挣扎着起来把它吃掉。
  严路的电话是在这时打过来的。
  “喂?”
  “辉哥,是我。”
  “我知道。”
  “手机的事我很抱歉,我拿去修了,他们说要换排线。对不起,用坏了你的东西。”
  “经过专业人士鉴定,我没骗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啊。”
  “没关系,现在是你的了。”
  “……新手机的钱我暂时没有,但是我会赚钱还你的。”
  “怎么赚?”
  “嗯?”
  “去俱乐部上班?”
  严路没有回应,毕竟现在这是她自己的事。
  余辉囫囵吃了几个馄钝,捡起桌子上的那张时间表看了看,随口说:“还想弹琴,健身么?”
  “……”
  “喂?”
  “……我在听。”
  “回答我啊。”
  “我……我暂时没有钱去上钢琴课。”
  “反正也欠下了,再欠几堂课给我也没什么。你攒到有钱的时候一起还我吧。”
  严路一怔,他们之间不是已经完了吗?
  没等她做声,电话就挂了。
  余辉把剩下的几个馄钝也给吞了,汤汤水水的,出了一身汗。
  严路在路上站着,好像听见了什么反转剧情。什么情况?回校路上,她又折返。
  余辉洗完澡才躺下,有人来了。是严路。
  他把她请进门,“请坐。”
  严路坐在沙发上,余辉拾起一支烟夹在手里,没点。
  “有事?”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他靠向椅背,翘着二郎腿,“你一个学法律的,脑筋坏成这样。”他摇摇头。
  严路也不转弯儿了,单刀直入地问:“你是说,我可以回来继续跟你弹琴?”
  “我说的话有那么难理解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你说。”
  “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可我都记得,记得很清楚!”
  “那你说说,我那天喝了酒,不太记得。”
  严路腾一下站起来,“余辉! 你耍我是不是?”
  他懒懒地学起她的样子,竖起三根手指,“没有。今天我滴酒未沾。”
  “你——”
  “你坐下。”
  严路看着他,感觉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她伤心伤得要死,他在这里一句忘了就给打发了。
  “怎么又哭了,你都多大了?”
  严路倔强地抹掉眼泪,“余辉,你一句忘了就什么都可以不算数了,我不行。你伤了人就是伤了人。在法律上讲,你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动过手?”
  “你那是冷暴力。”
  “行,我冷暴力。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弯着嘴角,好看得要命。
  严路很恨自己,“余辉,你不可以这样!你能忘,我不能忘。你说的话我忘不掉。”
  她转过身去。
  严路是个爱较真的人,余辉是知道的。他把烟放在桌上,过来拉她一把。
  她一回身,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肩膀也在微微颤抖。余辉最怕女人掉眼泪,他没办法,更没经验。
  “我对那天的事,说明一下。第一,那天我喝酒了。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所以你就想不算数么?”
  “不。你知道……”他指着自己的脑袋,“男人酒后会有些——”
  “——发神经。”
  他点点头,“行,我发神经。
  第二,你撒谎了,这是事实。”
  “那天我是替一个朋友顶班,只有那一天。我对你撒谎是因为怕你生气,你生气的时候不会听我任何解释。这就是事实。”
  她的眼泪又掉下来,她也懒得去擦了,“但是,你说我谈恋爱,说我轻浮,说我为了遗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种话我不认。”
  她很委屈,哭得很伤心。
  余辉想起了那条河,那个在河边坐着哭泣的女孩,那个波光粼粼的下午,还有吐着舌头的大黄。
  她是个好女孩。
  他抹掉她的眼泪,把她往怀里带。她很倔,站得僵直,一动不动。
  余辉抱住她,“第三,你说我骗了你。我向你保证,遗产的事我没有骗你,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跟你道歉,别哭了。”
  余辉第一次对她低头,对她道歉,也是第一次主动拥抱她。
  严路不吭声,埋在他怀里愈加委屈。他对她凶,对她冷,她都没关系,可他对她好,她的委屈却全来了。压在心底的委屈全都涌上来,变成眼泪,湿了他的衣衫。
  “我应该在那张表格里再加一条,不许翻旧账。”
  他的手在她头发上摸了两下,严路闷着声音说:“你好像在摸大黄。”
  余辉的手顿了顿,声音透过胸腔传来,“大黄是谁?”
  “……谁也不是。”
  她从他怀里爬起来,不能眷恋。
  余辉把那把钥匙重新放在她手心里,抹掉她的泪痕。
  她低着头,脸颊有些红。
  余辉看着她,忽然想起老姚的那番话,手收了回来。
  
  ☆、第46章 成年男女
  原本想好的决绝,想好的姿态,在他面前全都没了。
  女人总是这样,太容易被感情左右。
  起码,她现在已经元神归位,不用在花心思去考虑如何过好与他决裂后的一生。纵使那样也能过得很好,但现在,会更好。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个深渊,跌进去就爬不起来。
  她的样子羞涩,懵懂,带着少女的纯真。余辉心惊肉跳。这样的事不难处理,可面对严路,需要一些技巧。
  严路在电梯里揪着自己的外套使劲闻。
  跟她记忆里的味道不一样,和老丁与那个黑影的味道也不符合。是她的记忆出问题了吗?想着一个人,看见什么,闻到什么都会往他身上联想。严路这么想着,一楼到了。
  她走出电梯,感觉街上熙熙攘攘,煎饼果子的味道也特别香。她买了一个。闲等着的时候,她想到李雷,想到那张照片,她想,或许真是巧合吧。
  这场戏,还没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余辉的卫生间里摆着新买的一套洗漱用品,他从来不愿意花心思研究这些东西,但为了那个钻牛角尖的女孩,他全都换掉,一个也不剩。
  小宿舍里氤氲着洗衣粉的味道,女生的私人物品一件一件挂在窗前的晾衣绳上。严路收起自己蓝色的,粉色的内-衣。她的内-衣几乎都是这个颜色。在成年女人的眼中,这可以一定程度上表示她的纯真与年轻。
  年轻雀跃的心一整天都很亢奋。她收拾了宿舍,收拾了床铺,把能看见的地方擦得干干净净。
  她从书架里翻出那张被她折旧了的时间表。她把它捋平,重新拿出一张漂亮的纸抄写一遍,还贴了小贴纸。
  她把这张纸小心地塞进日记本里,像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室友林琳穿戴整齐,等着跟她去自习。严路变卦了,“不好意思啊,我有事得走了。”
  她又开始了忙得不见人影的日子。
  “不是说这学期没什么可忙的吗?”
  “计划没有变化快嘛!”
  她带着笑容走掉了。林琳有一种直觉,她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她摇了摇头。
  那是一条不归路啊!
  严路是个聪明人,只要肯动脑,花心思,几乎没有她做不好的事。弹琴也是一样的。
  她现在已经培养了些许读谱能力,手上的动作也娴熟多了。
  但经过一个假期的荒废,她还是退步了许多。余辉对她进行了全方位的纠正。
  “肩膀太紧。”他捏着她的肩膀。
  “手臂放松。”他捏到她的手臂。
  “手腕,太僵硬了,放松。”他捏着她的手腕。
  严路感觉心跳加快,头皮发麻。脸已经红了。
  “手指立住,不要倒。”他的手盖在她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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