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两个姑娘还没下班,本来后半夜都在偷懒打瞌睡,看见苏琰下来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见苏琰一副狼狈的模样出去的时候在后面低声的嘀咕起来。
不是吧,这才上去还没有二十分钟呢也太短了吧,我敢打赌这是我见过的时间最短的。
那帅哥看着体格子多强壮啊,你看那浑身的腱子肉不可能那么短啊。
这还不知道,肯定是不对口呗,衣服一脱肉一露,呵呵,不满意,退货。
你猜上面一会还叫不叫人。
肯定叫啊,大长的夜无处安放的寂寞,不排解出来哪行啊。
看看下一个会多长时间就知道帅哥的实力了。
哎,要我说要不是咱们有规定,呵呵就是不给我钱我都愿意冲上去呢。
切,出息,跟没见过男人是的。
怎么了,那是一般颜值的男人么,你来这这么久了见过有比他还帅还让人神魂颠倒的么?
那倒没有。
那不得了。
苏琰拉着箱子走出酒店,置身于凉如水的夜里不知归处。借着路灯低头看了看表,深夜两点。苏琰拉着箱子坐在了庭院的石凳上,已经如此了天明再做打算吧。
孟昕然站在窗边看着顺着门口出去拉着箱子坐在石凳上的苏琰就来气,他也解释不清为什么会生气,不过是想要一场鱼水之欢为何心里却这般不平。她在抗拒什么?她在等什么?她在为谁守身如玉?他侧着身子靠在墙上,被硌了一下,伸手一摸口袋,是那个净瓶,名为繁华的净瓶。他原想是送给她的,可是她误会了,他也懒得开口。对女人,从来都是她们上赶着来,什么时候需要自己上赶着去的。
他买净瓶是觉得这名字和她的气质搭,生于繁华,却给人以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他轻哼一声,白莲,好一朵白莲,他倒要看看真的有女人对他会不主动献身的么?他有耐性陪着她玩,有耐心等着她来求他。此花堪折直须折,他看上的女人,要是得不到,毁了她也无妨。
苏琰随遇而安的在酒店的庭院石桌上趴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那叫一个浑身酸爽。改签机票的话又要损失钱,还不如就在这等两天,单签不成,散散心也是好的。
她拉着东西往外走的时候,看见孟昕然一身正装被几个脸上堆笑的人包围着往停车场的方向去。她刚想转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他正看过来,离得远看不清表情,只一眼她赶紧转回了脸。
苏琰一个人开启了在西双版纳的旅行,去了森林公园,逛了傣寨,到了夜间找小旅店休息,白天继续行动。明明白天走了很多路,双腿已到了酸疼的程度,可到了晚上却依然睡不着,脑海里回放着那夜的画面扰的苏琰心绪难安。
再一次她想逃离一座城市,这次却不是因为梁清晗。是时光在走,是人在改变,没变的人就只能痛苦的在原地停留。
回程比来的时候要快,嗖的一下,苏琰从绚丽如梦一样的春城回到了北方,落地的时候,苏琰告诉自己,孟昕然不过是一场梦靥,该结束了。
何宁和舒瑶就跟一万年没见到苏琰是的,每个人都拉着苏琰在那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
舒瑶提议,鉴于苏琰同学刚签了大单回来,所以需要开个part庆祝一下,地点就选在李墨入股的那家酒吧。
何宁在边上冷嘲热讽,你这哪是组织大家开part啊,明明就是帮着你们家李墨拉生意啊。
舒瑶白她一眼,去就去,不去拉倒。
何宁回敬她一记眼刀,不与傻逼论长短。
舒瑶不甘示弱,不与二逼论深浅,呵呵,论长短你也得有那玩意啊。
何宁被舒瑶堵了个瘪,气得用脚瞪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苏琰叹气,从梦里到现实,梦残酷,现实也不美丽,她不提在云南遇到孟昕然的事,只在俩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适时开口,单没签成,没啥庆祝的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还有欠你们的钱我得往后推推再还了。
啥,没签成?
没签成啊!
俩人不约而同的发出吃惊的表情。
嗯,没签成,苏琰点头答道。
没签成更得放松一下啊,要不然怎么重新燃起斗志,你放心苏琰,酒水钱不用你出了,要是有的人去的话就得她自己掏钱。舒瑶说完故意看了一眼何宁。
何宁不甘示弱,切,姐是差酒水钱的人么,告诉你,我请客,就当施舍你们家李墨的。
别,我请。你还是留着你的钱整你的胸吧,我看你的胸最近有点瘪啊,舒瑶故意看着何宁的说着。
何宁一听见这话就炸了毛了,直接拿起床上的靠枕砸了过去。
苏琰正收拾东西,站起来的时候,何宁扔过去的抱枕正好砸在了她的头上。她有一种捏爆她假胸的冲动。
☆、46、金银阁
李墨入股的酒吧叫金银阁,以前他是这的驻唱歌手,后来和人组了乐队大部分时间也在这演唱,赶上金银阁的股东之一有事出售股份,李墨就凑了钱接下了这部分股份。
苏琰她们平常小聚都来这,一是照顾李墨的生意,二是就算喝多了也不会有危险。苏琰的奶奶是个会喝酒的老太太,除了早饭时间不喝,午饭时间和晚餐时间都来点,苏琰在这种环境下偶尔偷偷的喝那么一两口,时日多了竟然不知不觉的练出了酒量,再加上没事就来李墨这,酒量比一般男的还要大。所以那天在云南,三小杯白酒对苏琰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开始喝酒到现在,苏琰就醉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梁清晗。要是有时光机,她想她一定不会沾酒,那样就永远也不会喝醉,那样一直清醒着的自己就不会糊里糊涂的失去梁清晗。
苏琰他们到的时候,李墨正在大厅里忙活着,看见苏琰她们来就不招呼别的客人了。
何宁打趣:“李老板好啊,你说你这明明是个酒吧,整个典当行的名字!”
李墨也不客气:“小富婆好,典当行多好,典当你的青春换取你的快乐!”
李老板是何宁给李墨气的外号,小富婆是李墨给何宁取得外号,俩人平常见面就这么叫着。
何宁酸着说:“哎呦文化人呦,我不行啦,没有你们家舒瑶富啦,以后人家可是老板娘啊。”
舒瑶懒得跟她吵,不理她。
苏琰笑着拿出两包茶叶递给李墨:“普洱茶,生的刮油,熟的养胃,少喝酒多喝茶。”
舒瑶在一旁说:“呦,看看,这还是跟我们待遇不一样啊,我跟何宁就一人一袋红糖啊,这还是跟自己的蓝颜知己上心。”
“呵,你们俩每个月都流血七天的动物,古法熬制的红糖对你们最合适好么,还看不出来我多贴心,真没良心。”
“我怎么觉得你是希望我们一个月都流血不止呢,这样就没法在你面前撒狗粮了。”何宁边说边拍着李墨的肩膀问:“哎,那边那个调酒师有女朋友么?”
舒瑶第一时间出声:“我闻到了一股红杏掺杂着荷尔蒙的气息啊,章旭恐怕要被绿了。”
何宁瞪她一眼:“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看小鲜肉怎么了。”
舒瑶张牙舞爪的捏何宁的胸:“可惜啊,人家孩子有女朋友了,还是个没隆过胸的。”舒瑶说完就跑了,何宁在后面着包追。
李墨拿着茶叶欲言又止的看着苏琰。
“有事?”
李墨往后面的包间瞥了一眼:“嗯,梁清晗在那边的包间里。”
“哦。”苏琰装作漠不关心的笑:“给我我安排在哪了,你当老板之后我们还是第一次来,我看着装修风格都变了哈。”
“你要是在意我让他们走。”
“别,有生意谁不做啊,我是我,你是你,你和他怎样和我没关系。”苏琰捶了一下李墨的肩强调:“真没关系,一会让那小帅哥给我们调两杯好喝的酒哈。”
李墨笑:“嗯,你们好好玩,他们在03,你要是不想看见绕着走就行。”
“嗯,知道。”苏琰想,人是绕得开的,除了心。
包间内何宁逮着机会调戏调酒的小哥,一个劲的跟人家说话,问东问西的,就差直白的跟人家要电话号码了。那小哥性格很腼腆,被何宁一调戏,手里的酒险些都撒出去。
舒瑶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人家孩子拉了出去:“何宁啊,你有没有点公德心啊,小弟弟你也勾引。”
何宁一甩新做的卷发:“怎么了,正常聊天不行啊。”
“哈,苏琰你说,她那是正常聊天么,那简直比裸聊还要露骨好么。”舒瑶说完闷头喝了一口酒。
苏琰笑着在哪点歌不说话。
何宁不服气:“不然呢,咱三有啥意思哎,三个女人上这喝酒唱歌,亏你也想得出来,你爷们敢情就在外面忙活,你偶尔出去亲个几口解馋,我和苏琰在这多难受。”
苏琰举手:“停停停,别带上我,和我没有毛关系。”
舒瑶笑:“就是,明明是你自己空虚寂寞难耐你别拉人家苏琰下水。”
何宁瘫在沙发上:“没劲没劲,跟两个女人在这唱歌真没劲,我出去溜达溜达。”
苏琰和舒瑶俩人正唱的起劲的时候何宁兴冲冲的从外面赶进来边往里走边兴冲冲的说:“哎同志们,我刚才碰见我老乡马飞飞了,他们也在这,咱们学校网球社的人在这聚会呢,邀请咱们一起过去玩,都是帅哥啊”何宁说完眼泛桃花。
舒瑶问:“那个球还打球?”
苏琰没忍住不厚道的笑了,马飞飞就是上次苏琰想拉着假扮自己男朋友那个,但是被孟昕然碰上了就此作罢了。
“别瞧不起人啊,人家不过是胖了点,他们社团除了他别的可都很帅呢。”何宁一脸痴醉的说着。
舒瑶再次强调:“章旭真的要被绿了。”
何宁不理她:“要不我把他们叫过来啊,我看他们那包间没咱们这个大。”
苏琰调解:“她愿意叫就叫呗,她体内住着洪水猛兽在咱们眼皮底下总比不在眼皮底下的好。”
何宁哀怨的看了一眼苏琰:“你被舒瑶带坏了,我是那种会对不起章旭的人么。”
苏琰和舒瑶一口同声的回着,是。
何宁佯装生气面带怒容摔门而去之前说:“待会我叫人过来你们别往帅哥跟前凑。”
苏琰和舒瑶正在那闲聊着,何宁跟个妈妈桑似的领着一众男色走了进来,边走介绍:“来来来,朋友们,认识一下,这是我们系的两朵金花,这腿长的是舒瑶,那个跟小白菜似的是苏琰。”
舒瑶捅了捅苏琰小声嘀咕着:“何宁这个小贱人,这是拿咱俩当幌子自己打野味呢。”
苏琰被舒瑶的说法弄得哭笑不得,她抬手跟奔着她走过来的马飞飞打着招呼,包间内的彩色灯光不断地漂浮着,音箱里传出来的重金属敲击的声音震耳欲聋,苏琰一下子觉的飘得很远,体内有一双遥不可及的手劲劲的揪着她的心脏,然而那双手却近在眼前,梁清晗的面容在光亮处变得明媚起来,随着身形的移动复又重新融入到昏暗的包间之内。
☆、47、初雪
人生何处不相逢,躲不开人,也躲不开心。
十六岁的苏琰,拧着眉瞪着眼的对着梁清晗咆哮,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我已经这么可怜了,我不过是答应假扮你的女朋友,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你每天这么骑车送我上下学别的同学怎么看我,我都快成了全校女同学的公敌了。
十六岁的梁清晗,清瘦的脸庞上带着一本正经的神情对苏琰说,因为爱啊。苏琰,因为我爱你。
梁清晗迈着两条长腿慢慢的向苏琰走了过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因为我想一个文笔这么好的姑娘,一个字里行间对我这么了如执掌的姑娘,一个这么仰慕我的姑娘,我要是不从了她,她要是想不开了,我岂不是罪过。
他说,一个敢拿圆规撕别人的姑娘,在班级里肯定是个危险份子,我作为班长有必要以身犯险把危险留给自己还班级一片蓝天。
他说,苏琰你看,你和我的成绩不相上下,万一你要是超过我太多,那我这么多年学霸的颜面岂不是要扫地了,但是要是你是我的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考的好我也不丢人了。
他说,你就像一块黑巧克力,我第一次见你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词,入口即化,那感觉甜而不腻,我不愿意这块黑巧落入别人的口中。
苏琰哭笑不得。她说,梁清晗你别这样,你别跟我来真的,我不想被那些女同学恨死。说好了我是假扮你女朋友帮你挡桃花的,你这样不好。
梁清晗根本不理睬苏琰,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周日,你不来我不走。他发狠的说,你敢不来试试。
苏琰想我是吃粳米白面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她没去。
他来了。
周日晚上吃过晚饭,苏瑞渊没在家,范梦琼和苏玥母女占据了客厅,苏琰早早地回了房,她乐得回房间看闲书,挑的书没吸引力,倒是催眠的好利器。没一会工夫苏琰就拿着书去跟周公约会了。
再醒来的时候耳边的手机正在狂轰乱炸。一抬头墙上的表已经指向了十点半。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梁清晗不会还没回去吧?不会的不会的,他又不是个棒槌。她掐着手指头数了数,六点半、七点半、八点半、九点半、十点半,五个小时了,肯定回去了。
苏琰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等了半天那边才传来人声:“苏琰,你可真没良心,我都说过了你不来试试,你还真不来。”
隔着话筒苏琰仿佛感受到了外面的冷意,她听出梁清晗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不是感冒了吧!她到底是一个心软的人:“我都说了我不去了,我可没答应你去。”
梁清晗在那边低声叹气,他轻轻地喊了一句:“苏琰。”
苏琰气他执拗、气他死心眼,没好气的回道:“干嘛?”
“你不来我就去敲你家的门。”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下来我在你家门口。”
“我不去。”
“我敲门了。”
“我去。”
苏琰随意套上一件外套,穿着拖鞋出了门。门外早已一片雪白,空旷的街道和昏黄的路灯衬得四周愈发冷清。
下雪了,初雪。
素白的天地间,她看见了站在那的梁清晗,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衣,昏黄的路灯下,黑白对应,极为显眼,他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白皙的脸庞早已冻的通红。白色的雪花落在他漆黑的利落的短发上,黑白分明的颜色愈发显得他清秀俊逸。他的黑眸在雪夜中像极了两颗黑色的宝石,被昏黄的灯光衬托之下熠熠生辉。
苏琰莫名的觉得心酸,嘟嘟囔囔的说:“我说了我不去的。”
梁清晗笑:“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我自己能等你多久。听说初雪的时候表白的话两个人能牵手到白头。”
苏琰狠狠心,咬咬牙:“梁清晗,我记得你说过让我给你做女朋友是为了给你挡桃花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