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重生:嫡女谋后——薄姬
时间:2017-10-20 17:07:57

  挣扎中,裔长乐听到耳边传来冷如月光的声音,她脑子里不自觉地蹦出几个字来——如冰如霜。
  只是,此刻性命攸关她实在是来不及思考太多,唯一的想法便是莫非那石棺材里的尸体诈尸了不成?而且听这人的语气他与爹爹似乎有着什么仇怨?
  “不,不是!我……并非……裔邝的……女儿……”
  裔长乐拼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当务之急是活下来,她脑子里飞快一转,只能暂时撒谎蒙骗过去,好在这男子听语气也不是很确定,如果她掩饰地巧妙兴许可以逃过一劫。
正文 第五章 涅槃归来
  “哼,还有些许小聪明,不过你以为你说什么,我便会信什么吗?”显然,这人对裔邝恨之入骨,连带着说话时那把清冷的嗓音都带着一抹狠戾,“裔家的人害我深陷囹圄整整十年,我会信一个姓裔的人说的话?”
  裔长乐只觉得攫住她脖子的力道陡然增大了,方才不过是在折磨她戏耍她的话,现在这人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她脖子的骨骼在“咯咯”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对方捏碎。
  “啊……”
  裔长乐拼命地朝前面踢踹着,但是那个攫住她脖子的人就好像鬼魂一样无形无迹,他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只有声音摸不着形体。裔长乐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急促地起伏着胸口却像离水的鱼,只能徒劳地张开嘴巴。她猛地扯住握着她脖子的那只手,想要推开他,却只听到一声如同宣判的高傲声音。
  “裔家的人,都该死!去死吧!”
  脖子里遽然一紧,裔长乐倏地一下睁大了双眸,手里的力道一脱,就像是空中折断的纸鸢一般,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视野里看到的画面是一双银白的靴子从她眼前走过,定定地站在她的面前。
  “还没死倒在地上装什么?”
  隔了片刻,有道不耐烦的冷冷声音从裔长乐的头顶传来,裔长乐痴木的眼神才微微一闪,回过神来,好像忽然被人从坟墓里叫醒了一般,她忙不迭地喘了几口气,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呵呵,裔家的人也不过如此,无胆鼠辈。”那声音里满是不屑,“我不过是叫你离得死亡近了那么一些,就吓得成了这副模样,可一点也配不上裔邝的心狠手辣啊。”
  裔长乐喘匀了,听到他的揶揄,不免有些气苦:她不过是裔府里最不微不足道的小姐,虽说是嫡女,却过得比下人婢女还不如,自小就顶着祸根灾星的名头长大,爹爹嫌她克死了自己的爱妾,娘又怨她害的自己不能生育,就连兄长都嫌弃她连累自己不能在爹爹面前得到更多的宠爱。她没有从裔家得到一丝好处,差点儿被自己的亲生娘亲和兄长毒死不说,现在又凭空冒出个不人不鬼的怪人,见面二话不说就要杀了她!
  “谁是裔家的人!”她猛地一抬头,直视着对面男人的双眸,“我方才差点被裔家的人活生生毒死,裔家也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爱护我,我不过是寄居在裔府的一个卑微之人罢了,我是死是活根本不会有人关心,你若是与裔家有仇,杀了我也无济于事的!”
  仿佛没有料到她忽然发怒,对面的男子一愣,然后上上下下扫了裔长乐一圈,微微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这衣着打扮,若是裔府小姐也未免太寒酸了,而且我看你身上的血迹深黑,的确也是毒血。莫非,你是裔府的丫鬟?”
  这下换裔长乐一怔,不过她反应倒是很快,抿了抿唇说:“怕是连丫鬟都不如。”
  “哦?”那人定定地看着裔长乐,“听你言语对裔府怨气颇深呐,莫非你也与裔府有仇怨?”
  裔长乐见这人似乎暂时没有取她性命的想法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仔细一看眼前的男子,果然就是方才躺在石棺材里那个俊美无俦的年轻公子——竟然是个活人!
  听到他问自己话,裔长乐刚要开口,忽然就觉得腹中忽然一股绞痛,那种毒药发作的感觉再次出现,裔长乐只觉得毛骨悚然,难道说娘亲给她的毒药如此霸道,是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吗?绝望之下,裔长乐便凄惨地一笑,将她发现五夫人偷情却被反咬一口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眼前的公子,只是刻意地将自己的身份换做了裔府的婢女。
  白衣男子也发觉了裔长乐的不对劲,他走近了撩起裔长乐的裙摆一嗅,凝眉看了一眼裔长乐:“也是你命不该绝,你原本中的两种毒药相互克制,使得你所中的剧毒效力纷纷减弱,不过你体内余毒未消,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还需要吃几付清除淤毒的药。”
  “你要救我?”裔长乐听男子话里别有深意。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却比那冷月还冷,比冷月还美:“没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正文 第六章 鬼啊
  “鬼……鬼啊!!!”
  深夜里伏龙城裔府的后宅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恐怖的尖叫,大夫人白傲君刚刚礼佛结束正要洗漱休息,猛地听到自己院子里的小厮嚎叫,不满地呵斥一声:“深更半夜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娘,不能怪他们,毕竟是他们几个亲手把我埋了的。”
  白傲君一惊,回头一看,就见已经换了一身崭新干净衣裳的裔长乐掀开帘子走到了自己身后。白傲君到底是裔府的主母,又出身显贵,比起外面那些惊惧不已的小厮们还是镇定许多。
  “原来是你,怎么?是死而不愤回来找我寻仇,还是根本就没有死?”
  裔长乐绕到白傲君的身后,微微俯下身子看着自己的娘亲在铜镜里的脸庞,可以看得出白傲君年轻时是个难得的美人,端庄冰冷,加上显贵的出身,应当是个高高在上的神女。只可惜,这个神女在裔府过得并不十分好,徒有主母的名头,却分不到裔邝的一份宠爱。
  白傲君看着裔长乐的举动,拧起长眉来,悄悄伸手从一旁摸过烛台,趁裔长乐盯着铜镜出神的时候,猛地照着她的后脑就要砸过去。
  裔长乐从铜镜里看得一清二楚,牵动嘴角冷笑了一下:“娘,我是你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女儿,何必如此赶尽杀绝?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被灌了剧毒为何没有死吗?你不想知道五夫人背着爹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白傲君的动作一滞,凝注眼神问裔长乐:“你好像变了。”
  在白傲君的印象里,裔长乐虽然是她的亲骨肉,是裔府的嫡长女,但是因为一出生就带来了许多厄运,在裔府一直过得战战兢兢,说是比丫鬟还卑微也不为过。整日里待在自己的小院儿里看书,没有事情几乎从不出门。木讷谨慎,是白傲君对自己女儿唯一的印象。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能言善道,思路清晰。
  听到白傲君的话,裔长乐勾唇一笑:“能不变吗?如果我再不变,娘和兄长是不是还会杀我一次?”
  白傲君长眉一扬,似乎对裔长乐的话非常不满:“你这是在埋怨我和长恭?裔长乐,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不会从此不能生育,所以老爷才以此为借口,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那些贱人纳进裔府。如果不是你厄运缠身,长恭就不会因此不受老爷宠爱,明明是嫡长子,却要处处揣摩自己爹的心思。这次柳如烟那个小贱人揣着你的贴身手帕来威胁我,若我不先下手为强把你处理掉,柳如烟捅到老爷那里,我和你兄长以后在裔府的日子更加难过!这一切,裔长乐,都是拜你所赐!”
  裔长乐听白傲君宛如发泄一般说了许多,起先是震惊,然后便凄然一笑——这就是她的生身母亲,她把自己的不幸全部推到自己的女儿身上,然后就觉得可以借着对女儿的恨,来转移不被丈夫宠爱的不甘了。
  呵呵,既然如此,她还对白傲君和裔长恭抱什么期望呢?
  脑子里回想起骊姬墓地宫那白衣男子的话:“既然你我都是被裔府的人所害,那不如联起手来。裔邝给我下了毒药,我若擅自逃出恐怕会立刻不治身亡,所以在解毒之前我只能待在这里。不过,你只是一介小小的婢女,在伏龙城可以自由出行,恰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他说得没错,裔府上下对她如此薄情,她早就应该死心了。
  “对了,我叫戾,每逢七月十五裔邝会到地宫来一趟,一是给我一份解药,二是送些水和食物给我,其余的时候这里都只有我一人,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裔长乐脑子里想的是戾对她说的话,突然觉得和自己的母亲还有兄长相比,那个被裔邝囚禁在地宫里十年的男子,都有人情味多了。
  “所以娘和兄长就要在柳如烟告发到爹那里杀了我?”裔长乐收回心神问白傲君,“娘和兄长心思如此细腻,难道没有发觉这里头有什么地方不对?”
  白傲君看着裔长乐:“什么地方不对?”
正文 第七章 收服嫡系
  裔长乐笑着说:“娘,你想想看,柳如烟若真的知道我做了什么丑事,为何不直接告诉爹,反而来要挟娘?伏龙城的几位夫人谁不想坐上娘主母的位子,她如果捅到爹那里,不是可以直接打击娘的地位吗?结果她反而是要挟娘,进而逼迫娘杀了我。还有,娘不想知道我为何没有死吗?那是因为在娘毒死我之前,有人提前在我的汤水里下了其他的毒!”
  白傲君一怔:“你的意思是?”
  “有人想让我死,这样我就可以闭嘴永远不说出她的秘密了!”裔长乐双眉一扬,“娘,你和兄长有一点搞错了,杀了我根本不能挽救你们在裔府的地位,因为我是你生的,我身体里流着你的血,即便是我死了烂了,都是你的女儿。同样的,如果我洗刷掉灾星的名声,重获嫡长女的荣光,我也是你的女儿。因此,想要让娘和兄长在爹面前抬起头来,想稳固娘在裔府后宅的地位,唯一的办法就是扶我获得爹的信任和宠爱!”
  白傲君看着裔长乐,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果然是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了。但是,裔长乐的话却让她十分动心:稳固在裔府后宅的地位,令裔长恭稳坐裔府继承人的宝座。
  “从当年你生辰引来洪灾淹死岳晓湄和裔长霄开始,你爹就恨不得杀了你,凭我和你兄长两人目前自顾不暇的力量还能扶你重获你爹的喜爱吗?”
  裔长乐笑了笑:“娘,且不说当年那洪灾根本与我无关,单论岳晓湄和裔长霄被洪水卷走,对你和兄长可是利大于弊。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岳晓湄十分得宠,加之出身也算贵重,爹已经兴起了立她为嫡妻,扶她的儿子为嫡子的打算了。若不是岳晓湄带着儿子到江边玩耍被洪水卷走,恐怕现在你和兄长都已经变成庶妻庶子了。”
  白傲君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当年听到岳晓湄和裔长霄的死讯,她和裔长恭着实松了一口气。只是,岳晓湄之死刺激了裔邝,裔邝将爱妾与爱子的蒙难都怪罪到裔长乐身上,连带着自己和长恭在裔邝跟前都不受待见,白傲君还因此对裔长乐更加不满。
  “和爹的疏远比起来,丢掉主母和嫡长子的宝座才是更可怕的事情。”裔长乐继续给白傲君分析厉害,“这么多年过去了,爹不照旧将岳晓湄母子抛诸脑后娶了五夫人柳如烟吗?”
  提起柳如烟,白傲君的脸色又黑了一层:这个柳如烟比当年的岳晓湄还难对付,岳晓湄虽然出身庶女,但好歹也是显贵家庭出身,有些势利眼,但好歹也算是知书达理。反观这个柳如烟,伏龙城众所周知她是烟花女子,极尽狐媚之态,把裔邝迷得五迷三道的,现在虽然无子已经是横行裔府,若是将来生下个一儿半女,怕是会比当年岳晓湄还得宠还嚣张!
  “听你成竹在胸,莫非你已经有可以令你爹重新喜爱你的法子了?”白傲君最终还是被裔长乐说服,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而且,毕竟我和长恭曾经……,你能保证你将来得到你爹的喜爱后依然肯扶持我和长恭?”
  裔长乐在铜镜里冲着白傲君微微一笑,伸手帮自己的母亲拆下了满头的珠翠金银:“娘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的不幸也不是娘造成的,天意弄人罢了。而且我刚刚说过了,娘,兄长还有我,我们三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我不得宠会拖累娘和兄长,娘和兄长地位不稳也会使得我没有依靠,我自然是永远和娘站在一起的!只有我们三人都得到爹的喜爱,我们才能保住嫡系的地位,我们才能保住永世的荣华富贵!”
正文 第八章 可悲可叹
  仿佛被裔长乐蛊惑了一般,白傲君伸出手抱住自己这个十多年来从未亲近过一刻的女儿,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裔长乐能感觉自己的脊背微微发抖,她曾经那么渴望母亲的亲情爱护,但是当她真正得到这一个拥抱,竟然是因为她给白傲君编织了一个永世荣华富贵的未来。
  呵呵,多么的讽刺,恰如戾所说的那样,深宅大院无真情。
  可悲可叹,也……可笑!
  “女儿,你要重获你爹喜爱这件事,是不是也和长恭商量一下,毕竟他是个男子,行事比我们女人方便些。”白傲君温情了不到片刻,立即就想到了正事,急忙招呼了个门外伺候的小厮去请大公子过来。
  不消一刻钟的工夫,裔长恭便匆匆赶到,一掀开帘子看到站在白傲君身后的裔长乐,脸色蓦地惨白,看那样子似乎就要叫出来了。
  裔长乐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裔长恭枉为男子,这胆量竟然比不过白傲君一介女流。
  “长恭莫怕,你妹妹她大难不死,娘把你叫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件大事。”白傲君看出裔长恭被吓了一跳,急忙解释。
  裔长恭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走近了一看裔长乐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确实呼吸匀称,体有微温,的的确确是个活生生的人:“什么大事?裔长乐不是喝了毒药,为何安然无恙?”
  裔长乐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刻意避开了戾的事情,只说自己是之前已经被人下了毒,以毒攻毒,所以大难不死。
  “这么说,之前下毒让你无法自辩的人应该是柳如烟派来的?”裔长恭到底是见多识广些,一点就透。
  裔长乐点点头:“应该是她,我在裔府一向深居简出,又没有得罪其他人。”说着,裔长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线寒芒,冷冷道:“我差点儿忘记了,想置我于死地的人,除了柳如烟,还另有其人。好一招狠毒的借刀杀人之计!”
  裔长恭听到裔长乐的话,皱紧眉峰道:“妹妹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说除了柳如烟,这里头还牵扯了其他人?”
  裔长乐听到裔长恭口中说出“妹妹”二字,不禁觉得寒毛直竖,现在叫得亲近,之前却丝毫不顾念一母同胞之情,硬生生将剧毒灌进她口中,若不是她命不该绝,早就已经被野狗野狼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娘和兄长可知道我是如何撞见柳如烟与人偷情?”裔长乐想起当夜的事情,不免声音都冷了下来,“我向来深居简出,后花园的枯井更是人迹罕至,怎么就偏巧被我遇到了?因为当夜是我生辰的前夜,裔长眉特意以替我庆祝生辰为借口,将我引到后花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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