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妃——肆意。
时间:2017-10-21 16:34:16

  “是!”下属匆匆退下。
  萧洌低头看着关内冷清下来的集市,最近有些不太正常,除了之前小小的打了几场仗之外,鞑子就再没有进犯过,一点儿也不像战报上头说的那般,他心中隐隐感觉这事情不太对劲,雁门关屯兵十五万人,已经在这里闲置了近一个月,虽每日都有练兵,但军心已经开始渐渐松散,不像刚来雁门关时的紧张,再这样下去,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耳边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后是低沉的男声响在耳畔,“萧将军,太子有事请您一同协商!”
  萧洌转过头看了来人一眼,认出他是太子随身的侍卫,点了点头。
  卫所最亮堂的屋子里摆满了美酒佳肴,高高挂起的琉璃宫灯将屋子照得透亮,屋子完全是仿制云浮城中大户人家的摆设,家具都是清一色的紫檀木所制,多宝阁上摆放着几件珍品瓷器,矮几上摆着一只白玉窄口瓶花觚,里头插着一支海棠花,狻猊瑞兽样式的香炉中袅袅娜娜的升起一律青烟,是淡雅的沉水香。
  这样富丽堂皇的屋子,若不是知道这里是卫所,还以为是误入了哪家的深宅大院。
  太子眯着眼睛靠在朱漆的八仙靠椅上,手中执着一只斗彩团花小酒盅,浅浅的抿了一口,瞧见刚刚进来的萧洌,眼睛一亮,嘴角上扬,冲他挥了挥手。
  “远致,快过来,就等你一个了。”
  萧洌恭声问道:“方才听您的侍卫说有事相商,不如先商议完了,再喝酒也不迟。”
  太子扑哧一笑,“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喝酒呀,这不算事么?”
  萧洌忍不住想皱眉,这样的酒局他并不喜欢,可太子每次都会生拉硬拽的叫他过来,实在是让人恼火。
  他不动声色的坐到太子下首的位置,身旁的卫风已经将他面前的酒盅添满了酒。
  “远致这一回可不能跟上回似得,喝几杯就说要换防。”
  太子笑着道:“本宫可是特意问过和昶,说你今天不当值,换防的事和昶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安心喝酒就是。”
  太子跟卫风一唱一和,将他扣在了酒桌上头,说的尽是些风月之事,萧洌听在耳中无趣的很,却又因为太子身份特殊,不能拂袖而去,只好强忍着。
  直到酒过三巡,萧洌见太子满脸通红,已然带了三分醉意,忙劝道:“天色不早了,太子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臣还要练兵。”
  太子一把扣住他的手臂,半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萧远致,我且问你,来了雁门关这么久,你就不想做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338.反常
  338.反常 
  萧洌微微一怔,只觉得太子眯起的眸子里蕴含了许多深意。品 书 网 ()
  惊天动地的大事……驻守在雁门关,为的是保家卫国,还有什么事是比这个还要大?
  “恕臣愚钝,”萧洌眉头微蹙,语气平缓,“臣领圣命增兵雁门关,虽说至今只零散跟鞑子交锋几次,但臣一日都不敢闲怠,在臣看来,若能将大燕山河护的如同铁桶般稳固,就足以是惊天动地之事了。”
  太子忍不住扑哧笑了,摆了摆手,“你还真是一本正经。”
  说完这句,他收起笑容,认真的看着萧洌,语调温和:“远致,虽说你与本宫不是一同长大,但本宫待你的心可与和昶一般呐,”他一手支着下巴,眼神有些忽闪,“你说你整日无所事事的守着雁门关,却连鞑子的影子都见不着,难道真的甘心?这些日子本宫算是看明白了,鞑子太狡赖,一见到我们人数众多,他们就龟缩了起来,不敢正面出击就东戳一下西戳一下,像是逗着我们玩,我们大燕十五万大军都驻守在这里,吃喝嚼用花的都是大燕国库的银子,这么日复一日的耗下去,本宫真是有些心疼这流水一般的银子。”
  萧洌愣了愣,他有些意外太子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忍不住问道:“那太子殿下可有什么主意?”
  太子挑眉一笑,将手里斟满酒水的小酒盅一口饮尽:“本宫觉得与其这样守株待兔倒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只是这话说起来容易,真的做又是困难重重。
  鞑子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踪迹,一大队人马能够在深山老林里待十来天都不冒头,也不知他们吃些什么喝些什么,派出去的斥候时常无功而返,连鞑子的营地在什么地方都不得而知,又何谈攻其不备?
  萧洌屏息肃容,正色道:“臣近日也有此思虑,可惜不知鞑子身在何处,臣派出去许多斥候,可都探不出什么消息……”
  他手下的斥候都有什么本事他最清楚不过,若是连他们都探不到什么消息,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鞑子隐匿功夫太高,二是,鞑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人在关外。
  无论是那种原因,都不是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这些天才会这样苦恼。
  太子眼神微微垂落,嘴角荡起一丝笑意,“这有何难?本宫已经派斥候打探过了,鞑子如今就在距雁门关不远的应州。”
  “应州?”萧洌心中疑惑,应州那个地方他派出去的斥候探查了不下百次,若当真在应州,就是瞎子也能看到,更别提是斥候了。可这话却不能说给太子听见,否则按照太子的脾气又会是一桩官司,他神色微敛,低声道:“应州人烟稀少山路险恶,鞑子若在应州驻扎,须得从长计议。”
  太子挑眉,“鞑子只是路过应州罢了,他们的目的地是雁门关,我们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远致,你也是带兵打过仗的,可知道时不我待这词儿的意思吧,这样大好的机会,焉能错过!”
  萧洌心中一沉,不由的有些奇怪,太子怎会如此自信?太子来雁门关已经有两个月之久,每日除了看看账册溜溜马,便是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从来没有与他商讨过任何关于领兵出征的事宜,可今天却这般反常。不止与他商议军务,就连自己都探查不到的情报,他都一清二楚,还这般的胸有成竹,仿佛错过这次就绝难有下一次的机会。
  反常即妖。
  他心中警铃大作,想了片刻轻声开口:“臣有一疑问,还请太子殿下告知。”
  太子扬了扬眉,示意他问。
  他抬头看了太子一眼,沉声道:“太子殿下这个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可准确?鞑子一向行踪诡秘,若这是他们使出的诡计,只怕我们前脚带兵出去,后头鞑子就会率兵来攻打雁门关,到时候雁门关岂不是危险了……”
  萧洌将战局一条一条分析给太子听,哪怕太子真的是被人哄骗,他也得想办法阻止太子的决定。
  “怎么,你这是不相信本宫了?”太子恼怒的看着萧洌,端正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他拍案而起大声喝道,“本宫手底下的人岂是无能之辈?若不是看你还有几分本事,本宫连说都懒得与你说!”
  面对太子的忽然发难,萧洌面不改色的看着太子,眼神宁静:“臣劝殿下三思,行军打仗非同小可,关系着我们大燕的安危,更何况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若是万一有个闪失,臣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字字句句皆是为了太子的安危着想,即便是太子再不满,也不能说他的顾虑不对。
  太子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头,在他这般利诱威逼之下,就是一块硬骨头,也该被他啃碎了,偏萧洌这人又臭又硬,比茅房里头的石头还让人束手无策。
  “你!萧洌,你莫要以为没了你本宫就成不了事!”太子面色发冷,眼中的温和彻底散去,琉璃宫灯映在眼中,倒映出一片冷厉之色。
  “臣不敢,臣只是就事论事,太子乃是我们大燕储君,更应当对自己珍之重之。”萧洌的姿态放的十分低,只是话中的意思却是一点儿不肯妥协。
  太子冷然一笑,看着他的眼神里透着股子坚决,“好,既然你这样不识抬举,那本宫就成全你,来人!将萧将军带下去,萧将军醉了,要歇息几日。”
  门外立即冲进来四五个佩刀的燕云卫,几下将萧洌的胳膊压制在身后,就要推他出去。
  萧洌讶异的看着太子,像是瞬间明白了太子的意图,他被推的踉踉跄跄,却不死心的大声劝道:“太子殿下,您不可贸然行事,鞑子来势汹汹,若没有完全之策,他们岂会自曝其短?您三思呐!”
  太子连看他一眼的念头的没有,挥了挥手,“赶紧把他弄走,本宫看见他就心烦!”
  屋内恢复平静,太子对着萧洌消失的方向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斗彩团花小酒盅随手一扔。
  “和昶,你的消息准不准?”
  一直在屋子里头静默不语的卫风轻轻捏了捏手指,漫不经心的道:“表弟莫心急,我常年驻守雁门关,方圆百里之内,哪怕是飞过一只苍蝇,都瞒不过我,你且等等,等他们再近一些,到时候一网打尽岂不痛快?”
  ☆、339.赶路
  339.赶路 
  “最好如此,否则父王那里我可不好交代,”太子站起身来,喝的有些醉,他扶了扶桌案,将身子立的直直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卫风,“萧远致可是父王亲自点的先锋,即便是我这个太子,也不能无缘无故的下他的权,若这次的事成了,我还能说他个谨小慎微胆小如鼠,若不成,你知道我父王的脾气,我的日子不好过,卫家只怕就更难过了。 ”
  说罢,也不看卫风脸上的神情,摇摇晃晃的往内室走。
  卫风轻捏食指,“啪”的一声轻响,是指头的关节被他大力的捏出了声音,他眼神微动,嘴角轻扬,“放心吧,鞑子必会信守承诺,否则我们十五万人马可不是吃素的。”
  太子身形微顿,语气有些散漫,“那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若是能趁着这段日子,将萧远致的先锋营收入囊中,往后对你对我都是助力。”
  卫风露出个鄙夷的笑容来,声音微冷,“原本我没打算要对萧远致下手的,可惜他为人太死板,将他这么大个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而且皇上这次又明显的是在给他积累战功,让人看了就碍眼,他既然这样小心谨慎忠君爱国,那就全了他的心思吧,也省得日后论功行赏,轮到他的时候,让他不甘愿。”
  太子心中冷笑,不甘愿的不是萧远致,而是他卫和昶吧,他怕萧远致沾了他的光,跟着加官进爵,才会这样阻拦他的前程,否则即便是放任萧远致在眼跟前,又能如何?
  卫家跟萧家有什么仇怨,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萧家世代纯臣,只忠于皇帝,对于萧家他虽不喜,但不可否认萧家人领兵作战的能力在大燕是数一数二的,若不是他早前得知情况,恐怕也会听从萧远致的建议,不会这样轻易下决定。
  而卫家虽是母后的母家,可这些年越发的张扬,就单单说马市,若不是他真的看到那些账册,都不敢相信马市中的内情会是那般……
  他背对着卫风的眸子飞快的划过一丝亮光,卫家人的胆量这些年是越发的大了,难怪父王要用他的手来收拾卫家,只怕放任卫家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
  “和昶,”他站定在内室挂着的绣着花开富贵的三段锦夹棉门帘前头,眼神落在门帘上绣着的大团金粉色牡丹上,他冷声道:“这回便罢了,往后,你若是还与鞑子私下有什么往来,可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尝过了鲜花着锦的滋味,又有谁会想过贫穷的日子,可惜由不得他们选择……
  他侧过脸,将剩下的话说完,“父王的脾气向来不好,若是知道了这里头的事情,你该明白卫家的下场是什么。”
  说完话,太子一把撩开门帘,进了内室。
  屋子里头一片静谧,卫风垂着眸子看着桌案上头摆放的一桌子残羹剩饭,心中冷笑连连。
  卫家的下场么?
  若不争不夺,卫家早就衰败了,又何来今日的荣华富贵?
  他转过头看着将内室隔绝开的三段锦夹棉门帘,眼神锐利,他不是父亲,会优柔寡断的顾虑许多,大燕的皇子不是只有太子一人,随便扶持一个便是了,是不是姑母所出的又有什么关系?
  卫风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脚步沉稳的从屋子里走出去,华灯初上,天幕布满了星辰,夜色浓厚,月初总是有那么几日见不到月亮,可又有谁会在意呢?
  ……
  虽已是春天,但贝加尔湖上头结的冰还很厚,一路前行,疾风从光秃秃的贝加尔湖上刮过,带着彻骨的寒意袭来,像是顺着人的骨头缝吹了进去,从里到外无一不冷。
  萧清骑在马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冷的快要死掉了,握着缰绳的手冻得发僵,整个人像是一块不会活动的冰,浑身血液都要凝固在一起。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弱弱的女声响了起来,却不是萧清在说话。
  萧清忍不住瞪了说话的少女一眼,“你撑不住了就自己回去,别跟着我们碍手碍脚的耽误事!”
  “哼!我可不是跟你来的,”少女斜眼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冷风将她散在空气当中的声音吹的越发遥远,“意舒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萧清被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的反笑了起来,楚少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需要说什么么?他根本就是无视赫尔古丽的存在,否则也不会一路上赫尔古丽说十句话,他都不见得会回一句,甚至连表情都欠奉,赫尔古丽还能够这样坚持,也真是怪不容易的。
  “主子,我们再走半日就到代州了,到了代州再走一天就能到雁门关。”魏青抬眼瞧着远处冒出头的灰色建筑,浮现在脑子里舆图中的地名冒了出来。
  正是晌午,几人虽赶路赶的急,但因楚少渊左臂受了伤,不得不停下来吃些食物再走。
  萧清跳下马儿,用力的跺了跺脚,已经连着赶路赶了一夜,她的脚全麻了,身上也冷的要命,刚跟萧沛要酒吃,转头就看见赫尔古丽往楚少渊跟前凑。
  她忙嚷道:“赫尔古丽!你有点羞耻之心好不好!”
  赫尔古丽扭了扭发酸的腰,正要问楚少渊些事,就被萧清打断了,她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萧清一眼,“关你什么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哥哥都告诉我了,你跟他根本就不是未婚夫妻!”
  萧清额上青筋直跳,有些烦躁的大声抱怨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也要跟着来啊!”
  “……大约是白朗想要用她来抓住意舒的心吧,”萧沛大口的灌着酒,看了看她们俩,耸了耸肩,将风干的肉条塞进嘴里用力嚼着,“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一会儿还要赶路呢,不赶紧填饱肚子,一会儿可别跟我说饿!”
  萧清一把抢过萧沛手里的酒囊,咕嘟嘟的喝了好几口酒,身子顿时暖和起来,“啧啧,可惜可惜,咱们大燕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娶这么个未开化的女子做正妃!光长了一张脸也不动动脑子想想。”
  赫尔古丽的大燕话说的不是很好,光听萧清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还带着些歧视跟怜悯的眼神看她,她眼睛瞪的滚圆,“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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