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妃——肆意。
时间:2017-10-21 16:34:16

  王氏听着心中一惊,她不是不知道婆家为何两代人不能出仕,可是她总觉得既然太后娘娘还安好,那朱家出头之日指日可待,可没料想到,两个儿子在骊山书院读书,跟那些寒门子弟接触久了,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些自以为是的清高傲物,原本清高些也没什么,可错就错在他们是要走官场的人,这么清高下去,将一干同僚都得罪光了,往后只怕官场难走啊!
  她忙道:“媳妇这就去准备给夏家的礼,母亲放心,这事儿媳妇定然会料理妥当的!”
  朱老太太点头吩咐道:“你让璧哥儿来我这里一趟,有些事情他也该知道了,否则按他这么个混不吝的样子下去,往后只怕官场上头要吃大亏的!”
  王氏忙应了,转身去找朱璧。
  而夏府这边婵衣却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好觉。
  一大早就听见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她端着杯蜜水,一边小口啜着,一边抬眼从糊着层薄薄的桃花纸的窗棂往出望。
  锦瑟侍候婵衣穿衣,轻声笑道:“咱们院子里今早飞来了几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得欢,方才奴婢去大厨房端蜜水的时候听大厨房的小满说,今年春天暖的早,这些鸟儿啊都早早的就往回飞了,如今落到咱们院子里头,说不准是小姐有喜事呢。”
  锦屏铺好了床,转身轻呸锦瑟一声:“你就会卖嘴,还不赶紧把小姐的香囊玉牌拿来!”
  她这边说着锦瑟,那边去接婵衣喝完蜜水的碗,交到一旁的筱兰手里,又将婵衣让到梳妆凳前,一手将她一头长发打散,拿起象牙木梳认认真真的梳着。
  “奴婢瞧着外头是停着好几只喜鹊,”她给婵衣挽了个元宝髻,左右看了看,又挑了两根鎏金掐丝攒桃花的景泰蓝发钗插到髻边,才将嘴里的话说完,“想那喜鹊是报喜的鸟儿,说不准真是有喜事。”
  婵衣笑着侧眼看了看窗棂外头,玉兰花枝上头停着几只黑漆漆的鸟儿,尾巴老长,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然后低头在花枝上用嘴梳理羽翼,她嘴角轻扬笑着道:“不过是几只鸟儿罢了,哪里知道那么多,若当真有喜事,我一人赏你们两个梅花样式的银裸子。”
  屋子里侍候的丫鬟们都笑起来。
  锦心打帘进来,见婵衣梳妆好了,轻轻弯身在婵衣耳边道:
  “小姐,沈朔风回来了,现在在花厅等着您呢。”
  婵衣眼睛眨了眨,有些不可思议,这才几天,来来回回的还没有超过半个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急忙转身进了花厅。
  见到沈朔风,婵衣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感觉沈朔风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些,不,应该说他的脸色十分惨白,像是生了重病似得。
  婵衣开口问了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沈朔风愣了愣,冷寂的眼睛抬起来看着婵衣,她难道不该先问问差事办的如何么?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婵衣觉得沈朔风的眼神怪的很,不由的恼怒起来,“我是让你去找人,不是让你去杀人,你找没找到总要说一声吧?”
  沈朔风眼睛垂下,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小姐放心,人已经找到了!”
  ☆、351.易容
  351.易容 
  婵衣愣了愣神,这才几天就找到了?
  她急忙问:“那人呢?”
  “小姐莫急,他此刻在雁门关,”沈朔风低声道,“大约再过几日,就会有战报传回来。 ”
  婵衣眼神微沉,不知道楚少渊经历了怎样的事情,为何沉寂了两个月才出现,之前的刺客究竟有没有伤到他,而失踪的这两个月又是躲在了哪里,忽然出现在雁门关,也不知会不会再遇见什么事……她一时间心乱如麻,虽然明明知道他上一世曾经是那样杀伐决断的一个人,可这一世的他,如今也不过才十五岁罢了。
  她幽幽的叹息一声,道:“你见着他了么?印章可曾给他,他……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沈朔风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领了兵往回走,像是吃了败仗,印章给了他,他也只是嘱咐我好好保护小姐,其他的倒是半字未说。”
  他下意识的隐瞒了许多他跟楚少渊的对话,他不想女孩儿知道了以后对他心生怨怼。
  婵衣听他说楚少渊吃了败仗,嘴唇惊讶的微张,连声问道:“那,他可还好?”
  沈朔风将女孩儿脸上的担忧看的分明,轻轻扯了扯嘴角,“他身份高贵,自是一切都好,纵有不好,也是旁人的不好。”
  婵衣点点头,想来也是,他是三皇子,既然已经在雁门关了,雁门关除了太子就是他的身份最贵重,又怎么会有不好的地方呢,只是她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妥跟担忧,让她有些放不下心来。
  她想了片刻才问道:“怎么会吃败仗呢?不是说雁门关有十五万人马么?”
  沈朔风瞧见女孩儿白晰秀美的脸颊上布满了担忧之色,忍不住道:“既然小姐如此担忧,为何不亲自去看一看呢?”顿了一顿将话说完,“我虽是个草莽,不懂这些风月,但若小姐要去雁门关,我还是能护送小姐来回的。”
  婵衣愣了愣,随即摇头,眉眼黯然下来:“我,我去不得的,祖母跟母亲不会同意的。”
  即便是要去大佛寺上香,祖母跟母亲都不会次次如她的愿,更别说是去那么远的雁门关了,一来一回就要许多天,祖母跟母亲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她也没有别的什么主意,可以瞒过祖母跟母亲,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去雁门关看楚少渊的,而且她毕竟不是萧清,更没有足以自保的能力,便是有,作为一个待字闺中的闺秀来说,祖母也是绝不允许她在外头抛头露面的。
  沈朔风嘴角微弯,缓缓抬眼看着婵衣,语气当中多为不满:
  “小姐似乎太小瞧我了,鸣燕楼别的本事没有,但若是要装扮一个人,那绝对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
  婵衣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她疑惑道:“装扮一个人?难道你有法子……”
  沈朔风展眉笑了,惨白的脸上忽然出现一抹笑容,显得十分神秘。
  ……
  依然是西郊的庄子,只不过这一回沈朔风没有开启院子里那块太湖石,而是引着婵衣径直进了庄子的偏厅。
  婵衣扫了一眼偏厅的陈设,与寻常庄子上的摆设无异,不,应该说远远没有她的陪嫁庄子摆设之物好,庄子的偏厅中摆放的多是些榆木做的家具,偏厅里头连个多宝阁都没放,从外头看便能看出这是个穷庄子,没什么油水。
  可实际上,这庄子的地底下,却隐藏着那样的所在,让人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她稳了稳心绪,端坐在小杌子上,手中捧着杯泡好的碧螺春,茶香淡淡飘起,她浅呷了一口,今年的新茶还未曾上市,大约是去年的陈茶,但贮藏的好,茶味很香。
  她还未将一杯茶入腹,就见一个身姿娇弱端庄,面容秀丽可人的女子走了进来,脸上含着一股绝美的风韵,看到她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她许久。
  婵衣被眼前的女子打量的心里有些发毛,不知这女子心里在盘算什么,就听沈朔风的声音淡然响起。
  “如何?”
  女子眉头皱了皱,瞥了他一眼:“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么?”
  说着,女子坐到婵衣旁边的杌子上,伸手将另外一只茶盏端起来,小口啜着茶,举手投足之间大家闺秀的风范一览无遗,她半垂着眼帘,脸上原本的那股子绝美风韵霎时被压了下来,只剩清丽。
  婵衣却越看越眼熟,直到女子抬眼对她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睛里像是碎了一地的散金,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神态这动作分明就活脱脱的是另一个自己,若不是女子面容与她十分不似,她都要以为这女子才是真的夏婵衣了。
  “你,你以前可见过我?”婵衣忍不住问她,若不是与自己熟识的人,一朝一夕之间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眼神动作甚至细微的神态都模仿的这般相似。
  女子淡淡的笑了,摇摇头,“连这么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如何在鸣燕楼中立足呢?”
  婵衣愣神,女子原本的声音是柔中带着股子媚的,可此刻一开口,却是清脆如铃,像是她平日里说话的声音一般,乍一听,还以为刚刚那句话也是自己说的。
  “这也太像了!”婵衣啧啧称奇,“除了长得不像之外。”
  “易容之术的精髓便在于观察。”女子一边轻声道,一边从怀里取出一排细长银针,纤长的手指将银针刺入脑后,她伸手将脸揉了揉。
  女子看似乱揉一气,可当她的手从脸上拿开时,婵衣冷不丁的又吸了一口凉气,女子那张脸完完全全的是自己的脸,就连她此刻的惊讶之色,都被女子学了去,两张极其相似的脸,皆是一副吃惊的神色,看上去怪的很。
  女子微微一笑,“夏小姐不用害怕,不过是银针封穴改了面貌而已,”
  婵衣又愣住,女子此刻的笑容带着股子让人难以忽视的风华,只看着神似自己的脸上出现那种魅惑的笑容,她就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另一面的自己被女子猝不及防的揪了出来一样。
  女子收敛起笑容,神情淡淡的安抚她:“到时我只需称病,再在脸上弄些红点子,说起了痘见不得风,不出门在房里坚持到你回来便可。”
  婵衣不由的去看沈朔风。
  沈朔风轻声道:“小姐若是想去雁门关,今日我便可以护送小姐前去。”
  婵衣看了看沈朔风,又看了看易容成自己的女子,抿了抿唇:“我,我再考虑考虑。”
  ☆、352.战报
  352.战报 
  婵衣回到家的时候,刚巧谢氏送朱太太王氏从夏府出来。
  见到婵衣,王氏笑着走过去拉她的手,“婵姐儿乖,昨儿的事儿是璧哥儿的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婵衣有些惊讶,前一世的朱家她虽然就接触过几次,但朱家人向来清高,这种小事怎么会这样重视?但不论是原因为何,她也不能这般大模大样的接下王氏的歉意,只好连声道:“舅母严重了,是我惹璧表哥生气了,您不介意才好。”
  王氏见婵衣这般谦逊,心中愈发觉得感叹,自己儿子自己清楚,从小就是个犟脾气,若不得他喜欢的人,他就是看一眼也难,想到此,王氏心中摇头,好好的一桩姻缘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
  王氏想归这般想,但嘴上却还是道:“他的性子跟他祖父一样,也是难为你还能给他说话,”说着从腕子上头取了一只水头极好的镯子,戴在婵衣手上,“这镯子你拿去顽吧,过些天舅母家唱堂会,你跟你母亲一同过来看戏。”
  婵衣去看谢氏,谢氏笑着点了点头,她这才应允。
  送走了王氏,婵衣轻轻挽着谢氏的胳膊,奇怪道:“母亲,今天表舅母怎么会过来?”
  谢氏笑道:“为昨天璧哥儿说的那些话来赔不是的,希望咱们两家不要因为此事生了间隙。”
  婵衣撇了撇嘴:“要我说璧表哥那般性子,只怕入了翰林院,也要将一干同僚得罪光的,最适合他的地方不是翰林院,而是国子监。”
  国子监,教书育人的地方,里头的老学究,哪个脾气不是又臭又硬的?正合适朱璧。
  谢氏轻轻拍了拍婵衣的手心,“你这孩子说话这么没遮没拦的,璧哥儿脾气是不好,可你的脾气又好到哪里去?几句话不合就能吵起来,幸亏你是个女孩儿,你要是个男孩儿,考中进士做了官儿,母亲这颗心都要跟着你一同操碎了。”
  婵衣嘻嘻笑着跟谢氏打诨,将这事儿蒙混了过去。
  而夏明彻这边也早早的把行囊收拾妥当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启程去了福建。
  隔了几日便传了家书回来,说走的水路,船虽然是大船,但海面上总归是不平稳的,夏明彻刚上船就开始晕船,吐得昏天黑地的,过了两日都不见好,幸亏船上同行的有一人会推拿,这才把夏明彻晕船的症状减轻了许多。
  谢氏看的直念阿弥陀佛,跟夏老夫人一同在佛堂给夏明彻念了好几日的经文。
  ……
  没过几日,朝堂上又一次的热闹起来。
  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传回来,太子领兵出关意图埋伏鞑子,结果反被鞑子大败于代州,还被鞑子的九王之子重伤,三皇子临危不惧生擒九王之子阿图尔,整个朝堂像是滚油之中落进了盐粒子,瞬间便炸开了。
  有主战的也有主和的,大殿之上人声鼎沸,议论的热火朝天。
  文帝抬眼看着下头吵成一锅粥的臣子,清冷的眼中透出一股凉薄,他的儿子九死一生的时候,这些人在哪里?如今刚刚有一些起色,一个个就跳了出来,先前都干什么去了?
  “够了!”他清了清嗓子,喝止住臣子的争吵,“我大燕十五万人马,败给了还不足十万人马的鞑子,说出去丢的是谁的人?不止战败,还伤了我皇儿,若这口气都能忍下来,朕还有何颜面去见先皇?”
  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主战,朝堂上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反驳。
  安北候卫捷左右看了看,忍不住皱眉,他上前一步出声道:“皇上,太子殿下此刻身受重伤,雁门关向来苦寒,只怕对太子殿下的伤势不利,不如让太子殿下回来养伤。”
  他说的这事儿跟雁门关之役风马牛不相及,偏偏话音一落,还有朝官附和。
  “臣附议!”最先开口的是阁老梁行庸。
  然后是昌平伯董正勋,随后朝堂上半数的朝官都纷纷附议。
  文帝冷清的眸子盯着安北候卫捷,眼中半点笑意都无,让太子回来养伤,那之前查到的马市的情况也都要付之一炬,安北候果然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既然爱卿如此担忧太子安危,朕便派爱卿亲自前往雁门关接回太子,今日就动身,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静谧。
  谁都知道雁门关是卫家的天下,皇帝将安北候卫捷扣在云浮城封了个闲散的鸿胪寺卿,就是不想让卫家独大,将安北候世子送去雁门关,意在安抚卫家,谁知道卫家这些年越来越壮大,卫风的行事作风不止像足了卫捷,甚至有些时候要比卫捷还出色,而雁门关此刻正处于非常时期,皇帝这个时候忌惮卫家还来不及,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头,让卫捷去雁门关接太子呢?
  往浅处想,皇帝是成全卫捷的一片忠君之心,往深处想,皇帝这一手,难免不是在欲擒故纵,让卫家放松警惕,这个时候只要有半点差错,就有了将卫家一网打尽的理由。
  众朝官都忍不住去看安北候卫捷,就见他单膝跪地,醇厚的声音响起:
  “臣遵旨!”
  ……
  婵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汗巾,心想,沈朔风说楚少渊在雁门关,果然不是在骗她,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如何了,之前说被刺杀,身上肯定是受了伤的,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了才会出现,之前肯定是躲起来养伤,才会耽搁这么久。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