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消失这么久,你不要伤心了,我以后绝不会这样了,晚晚,就这一次,你原谅我,好不好?”
楚少渊话语之中含着小心翼翼的哀求,让婵衣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无理取闹。
她呜咽着摇头,“不许你说以后再如何,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以后不许再遇见了!”
简直是有些蛮不讲理,可楚少渊嘴角隐含的笑意却是越来越大,一颗心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他用力点点头,将她拥得更紧,“好,等完了雁门关的事,回了云浮,我就一直陪着你。”
婵衣哭了半晌才渐渐止住,低着头拿帕子拭泪,听着这话,心里虽十分高兴,可嘴里却道:“等你回去,还指不定有多少闺秀想要亲近你,你哪里会看得到我……”
楚少渊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低头认真凝望着婵衣哭过显得有些红肿的脸颊,“不会有别人,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叫夏婵衣,若有人来纠缠我,我便对她们说,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从六岁开始就喜欢她了,再不会对旁人动心,若能娶到她,我定然不会辜负她!”
他倾身侧头过去,花瓣一般美好的嘴唇覆上她那张樱花一样小巧的唇瓣,她的体温偏低,就连小小的唇都带着股子凉意。他的舌尖轻轻的描画着她的唇形,待到她樱唇微启,舌尖轻柔的潜进去,勾着她的舌尖轻缠。
分明是轻柔的不能再柔的吻,却将婵衣整个人定在原地,他往常的吻也大都是柔和的,可却没有哪次像今天这般,拥有极大的耐心细细的将自己的嘴唇一点一点尝了个遍。
她的脸霎时便红透了,身子连连往后退,想躲开,可他却一点不给她机会,先她一步将她的肩膀扣住,拔高的身形,因为吻她,而微微弯着腰,脸上带着一脸的专注跟欢喜,他那样一副好容貌,添上几分沉醉的表情,更让人无法挪开眼。
“……楚少渊…”听了那样的情话,婵衣整个人都亮了起来,澄澈的眼睛里闪闪动人,“你再不快些回去,母亲就要把我定给别人了。”
楚少渊握住她的手,手指滑入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一瞬不瞬的看进她的眼中,“再等我一个月,等雁门关的事了了,我积攒了军功,到时,我就请父王赐婚。”
或许是他的承诺太认真,她下意识的便想信一次,凝视着那张昳丽的脸,婵衣点了点头,语气轻快的应道:“好,我在云浮等你。”
楚少渊凑过来,轻轻吻着她的眼角,察觉到她手臂伸出来抱住他,心中鼓荡的全是满满的欢喜,再没有什么会比心爱之人也恰好心爱自己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事了。
他薄薄的嘴唇擦过她柔软的唇瓣,细密的吻轻轻落下,在吻与吻的间隙,轻声说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放心!”
……
ps:小意最近太累了,写着写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两点多了,两个人的感情戏又想写的细腻一些,删了又删改了又改还是不太满意。
☆、358.风景
358.风景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房间里因放了好几个烧得火热的炭盆而渐渐的暖和了起来,太阳照到了身上,便觉得暖洋洋的舒服。
婵衣将包裹里的麂皮靴一双一双的拿出来,连同汗巾也都分好了色。
她一句句的仔细叮嘱:“这双厚底的正好最近下雪的时候穿,这双底子略薄的等过些日子雪融了穿,还有这双做的轻巧,原本是打算你骑马的时候穿的,我原以为已经开了春,不会这般冷了,没想到这里的气候却还是滴水成冰,这双估计就穿不上了……”
楚少渊见她似乎是要拿回去,连忙伸手拿过来,安置到包裹里,“过些天暖和了总会用上的,既然是给我的,那就不许再拿回去了。”
婵衣忍俊不禁,她不过是想着怎么改的厚实一些,却没想到让他误解自己要收回去,护的紧紧的,像是什么宝贝似得。
她忍着笑,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楚少渊却舍不得起来,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这才见了一面,她匆匆忙忙的就要离开,这一路上穷山恶水的千里迢迢的,他实在是不太放心。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这个时候赶路,未必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村子,而这一路上的驿站又都物资贫乏,不如等明天再动身也不迟,趁着下午无事,我带你去雁门关附近转转,总归是来了一趟,这样急匆匆的来去,往后再想起来,岂不是要遗憾?”
楚少渊笑了笑,语气当中却充满了诱|惑,勾得婵衣一颗心也有些蠢蠢欲动。
她毕竟是上辈子跟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一路上虽然辛苦,但小半个大燕她都走过了,若真就这么回去了,往后说不准真的要后悔。
“可以么?”她顿了顿,又想起他军务在身,也不知会不会耽误,忙问道:“不会打扰到你么?不然还是算了,往后说不准还有机会……”
见她心动了,却又因为担忧自己,反而犹豫起来,楚少渊眼睛里头含着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正好趁你说的那些人没到雁门关,我带你四处走走,若他们来了我还要布置一番,反倒没时间了。”
听他这么说,婵衣的心放了下去,既然是这样,那她应该不会打扰到他吧。
楚少渊见她脸上的神色轻缓,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不要再犹豫了,就这么决定了,你跟我来就好。”
他帮她戴好帷帽,牵住她出了门。
门口还立着沈朔风跟锦心二人,见他们出门,连忙迎了上来。
“我去准备马车。”沈朔风站在门口并没有去听他们讲话,只是将内功心法运行了几回,见婵衣出来,还以为她要回去了,转身就去准备。
“不急,今天先在这里歇一晚,明天一早我让侍卫送你们,”楚少渊打断他,转头对锦心道:“我们出去走走,你跟他一同留在这里,傍晚的时候我们回来。”
锦心听出楚少渊话里的意思是让自己看住沈朔风,她连忙点头应是。
见二人越走越远,沈朔风微微皱眉,有些惊讶于少年对婵衣的影响力,她一路上可是不停担忧,生怕玉秋风在夏府暴露了,从她脸上的急切可以看出,定然是见少年一面就立刻回程的。没料想到,这才说了一会儿的话,她就改变了主意。
看来这二人之间的情谊,远远要比他想的还要深厚,沈朔风思索了起来。
……
雁门关的景色十分壮阔,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的时候,蓝天之下是一片苍茫的景色,不像云浮城那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眼望出去都是高高翘起的屋檐,天是四四方方的天,即便是去最远的大佛寺上香,所见到的景色也不过是些荒凉亦或是单调的村庄小路。
而这里虽然看上去荒凉,但站在蓝天之下,却隐隐有种天高任鸟飞的自由感。
婵衣看着远处蔚蓝的天际跟苍茫的白雪融到了一起,心中不由的感叹一声,怪不得男子都会喜欢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便是这份广阔的风景,就让人觉得震撼。
“是不是很漂亮?”楚少渊站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婵衣点点头,“分明是一样的雪,可在这里看到的跟在云浮城看到的却不太一样,像是这里的雪更白更光亮,也更让人觉得喜欢。”
“我第一次看到这里的雪,也差不多跟你现在想的一样。”楚少渊淡淡的道,“在云浮城看了那么多年的雪,也堆了那么多年的雪人,在这里忽然见到,却仿佛是第一次见到雪一样,百里之内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让人不由的感叹,尤其是在关外……关外的天空要比雁门关的更蓝更壮丽,蓝天之下一望无际的都是草原,我去的时候已经是初春了,草场干的差不多了,可你不知道,鞑子其实最痛恨下雪了,下雪之后的天气非常寒冷,牛羊牲畜有的挨不过去便会成群的冻死,关外的天气一天三变,春天的时候,早晚冷得能冻死人,可一到中午却又热的让人受不了,牛羊一旦冻死,到了中午的时候就会腐烂,他们不得不将牛羊成群的埋掉,不然会有牛瘟传染活着的牲畜。”
婵衣侧头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精致的面容此刻带着些回忆,像是关外的日子并不是特别难过似得。
她忍不住问道:“你在关外养伤的日子,可有人为难你么?可曾受了委屈?听说鞑子一个个都穷凶极恶的,喜欢吃生肉,喝人血,还将人的骨头当做饰物……”
这些都是她前一世听人说的,那时候楚少渊正在雁门关跟鞑子打仗,便有这些传闻传到云浮,让她心里也跟着害怕起来。
楚少渊听她说话,忍不住笑了,“听你这么说,好像你见过他们似得,”他边笑边摇头,“你说的那些也倒不是什么道听途说,鞑子里头还真有这样的人,只不过我养伤的那段日子,所遇见的鞑子性情都尚可,所以并未受过什么委屈。”
他自觉地便将自己吃过的苦头都隐瞒了下来,不想让她跟着担心,毕竟都过去了。
想到在关外的日子,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他们的吃食,确实是难吃的要命。”
☆、359.误会
359.误会
婵衣笑道:“是,你自小就挑食,家里的厨子是换了又换,直到擅长做淮扬菜的秋娘做了一道清炖蟹粉狮子头,你才点了头将人留下,”她话音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可你不知道,从前换走的厨娘,做的松茸滑蛋最好吃。 ”
这还是楚少渊刚刚到夏府的时候做的事,她之所以会记得那么清楚,还是因为当年被换出府的厨娘拿手菜松茸滑蛋是她最喜欢的,每每饭桌上有这道菜,她总能多添半碗饭,却因为他不喜欢要被换出府去,而新厨娘做的松茸滑蛋味道总是要差那么几分,所以自此以后,她便不再爱吃家里做的这道菜,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觉得这个长得漂亮却异常娇气的弟弟特别讨厌。
楚少渊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记得这么清楚,那个时候他的心情着实算不上好,在广安寺胡同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却自由,他也尚有自己的秘密,可忽然回了夏府,就意味着跟外面的联系日渐减少,加之那段时间姨母过的十分辛苦,总是要在夏老夫人跟谢氏面前立规矩,饭食上面也都不是姨母所偏好的口味,姨母身份尴尬无法明说,他便只能在这些小事上面让姨母开心。
想到以前的日子,楚少渊不由的有些感慨,看了看婵衣,轻声道:“难怪你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原来竟然是我自己惹你不开心了,那现在那个厨子还找得到么?实在不行,回头我赔你一个做松茸滑蛋做的好的厨子。”
“都长得这么大了,谁还总爱吃那道菜,在外祖母家吃也吃腻了,”婵衣笑着移开了眼睛,又淡淡的道:“你小时候可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弟弟,也不怪我不喜欢你。”
楚少渊却奇怪了起来,在夏家的时候,他对她可以说是带着十分的讨好去接近她的,可偏偏她总不喜欢他,还一直曲解他的好意,有时候连他也十分稀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明明是那样明丽跟骄傲的,可一对上他,就变得尖酸又小气,他想不通的时候,只好用他们嫡庶有别来安慰他。
婵衣见他不做声,不由得又道:“你可记得你刚进府的时候,我送了你一只绣着万寿文字样的香囊么?可隔天就戴在了娴衣身上,娴衣还跟我说这是你扔了不要的,我那个时候觉得你简直是太可恶了,既然不喜欢,不要便是了,接过去的时候还欢欢喜喜的,结果转头就随手扔掉了,表里不一可恶至极……”
“等等,那个香囊明明是你做的不好,才送给我的,府里头的小丫鬟都私底下说,若不是母亲一定要你送个见面礼给我,便连这样的香囊你都不会给我,我一时伤心才放到了一旁,娴衣看到了之后说她正好少一只装香料的香囊,便拿走了,我后来跟她要,她说找不着了。”楚少渊睁大眼睛看着她,不容事实真相蒙尘。
婵衣万分莫名,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那是我学习女红以来第一件做的最完整的香囊,虽然确实是母亲强迫我送的,但我怎么会送给你失败品?”
楚少渊怔愣住,按照她的性子,确实是这样,即便是她再不愿意,她也不会去做这种埋汰人的事情,可见自己当年还是被蒙骗了,可府里的小丫鬟是背着他嚼舌头的,他才会误以为真。
婵衣却思索了起来,抬眼看着他,认真道:“这事不提,单说我八岁那年,庄妃姨母赐了我一块坠在璎珞上的玉珏,当时你对着我说很好看,玉色很衬我,转过头就说那玉珏太大,我带着就像是暴发户似得,显得我的头更大,身子更小,人更丑了。”
楚少渊诧异的看着她,这种话怎么可能会是他说的?可看她脸上十分认真的神情,他不由的疑惑了起来,究竟是谁在暗中破坏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
他沉声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婵衣撇了撇嘴,“能有谁,你的好妹妹娴衣呗,”她说着转过头去,看着远处苍茫的天际,声音却淡淡的,听起来带着股子酸气儿,“你们从小就一同长大,你也就是在她面前会毫不遮掩,很多事情若不是她耀武扬威一般的来告诉我,我恐怕还不知道你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楚少渊不由的愣住,他万万没想到,一直挑拨他们之间关系的人竟然会是娴衣,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姨母跟娴衣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想来是不愿意他跟夏家的其他人亲近,才会这般从中破坏他跟她的关系,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后来他自己也隐隐有这种感觉,才会越来越不喜欢娴衣。
楚少渊轻轻叹了口气,“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他伸手顺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隙慢慢滑进去,十指交|缠,“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对你的心意便足够了,你要相信,我绝对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呼了一口气在心上,却让婵衣感觉到了他语气当中满满的诚挚。
她弯唇一笑,轻轻的反握了握他的手。
听他的口气这般吃惊,婵衣也不笨,当即便想到是有人从中作祟,否则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敢做却不敢承认呢?
她不由的在想,前一世会不会也是如此?
……
直到暮色四合,悠远的天际渐渐的变昏黄,在接近山峦的天际完全的是一片赤红,夕阳晚照,衬着天际之下的荒原一片广袤无垠的雪色显得十分美丽。
楚少渊跟婵衣在雁门关走走停停,到了吃晚膳的时间,两人相携回了客栈。
刚进客栈,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女声高声喊道:“楚意舒,你是来看我的么?”
婵衣一抬头就看到那个穿着蓝色胡服,一头乌黑秀发编成满头小辫子的少女兴高采烈的向身边的楚少渊飞身扑来,脸上的神情是那样明媚跟耀眼,好像全世界的光芒都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似得,傲气的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