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妃——肆意。
时间:2017-10-21 16:34:16

  乌鲁特巴尔将气息放平稳,仔细去听,眉头猛地皱起来,从说的话上头就能听出来是燕人。
  渐渐的声音由远到近,声音虽然低,却还是让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也不知太子殿下的伤可好转了些不曾。”男人刻意压低的声线,话中隐含着一股子担忧。
  另外一人却道:“我约莫着应该是好转了些,不然殿下也会这般急切,用了这样的法子,可惜了那人,暗中栽培了多年,竟然就为了这么小的一件事,就这么走了明路。”
  “你们小点声,里头人还没醒呢,当心被听见了!”有人立即不许他们谈论这件事。
  几人瞬间沉默下来,乌鲁特巴尔心中明镜似得,定然是在说他身边有燕人太子培养的细作!等他脱身之后,他定要将这人揪出来!
  顿了半晌之后,又有人不甘沉默的小声问道:“那个女子还在殿下身边么?”
  说起女人,外头的人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就没见过那样的女子,竟不要一点脸面,就那么纠缠在殿下的身边,殿下还伤着,实在不好撵她,若是给了我,定然要她滚回去!”
  “你懂什么?”立即有人反驳他道,“若不是因为她是鞑子的公主,殿下留着有用,只怕殿下早就将她一刀砍了,你没瞧见那个鞑子王子死的有多惨么?”
  “你们有完没完?”先前那个禁止他们议论的人有些动怒,低声呵斥道:“殿下派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看着鞑子的王爷,你们倒好,在这里一人一句,生怕那王爷不知道呢?”
  其他几人连忙伏低做小的赔不是道:“贺千户,都是小的们嘴碎,您可千万别动怒,咱们不说了,不说了!”
  乌鲁特巴尔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燕人就是蠢!
  他这般想着,忽然又听见一阵脚步声,“人醒了么?我家主子要见他!”
  就听外头的人道:“可有殿下的手谕?我们奉了殿下的吩咐守着,谁也不许见,要等殿下手谕才能见他!”
  那人轻蔑的笑了一声:“殿下伤势未愈,你们不想着为殿下分忧,却一味地给殿下添乱,大燕有你们这样的将士也真是危险!”
  他的话音刚落,场面立即就有些混乱起来,外头传来了推搡的声音,吵架声也传了进来。
  “嘿,你个龟孙子,你说谁呢?”
  立即有人帮腔道:“别以为你是从云浮来的,哥儿几个就怕你!今儿不让你知道知道爷们几个的厉害,看来你是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了!”
  外头传进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真的打了起来,听起来好不热闹。
  “都他妈的给老子住手!”一声大喝传来,外头的闹声立即停下,“你们这是要造反么?既然一个个都是好汉,那先前打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般奋勇?有能耐的就拉出来跟鞑子战个你死我活,便是死了,说起来也是为国捐躯,只会在窝里横,丢人现眼!”
  这般说着,那人又道:“让三皇子殿下见笑了。”
  随后是清醇柔和的声音响起:“呵呵,不碍事,大早上的,就当是看了场大戏,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理会我。”
  话听上去是淡淡的,可语气却能让人气得倒牙,乌鲁特巴尔心中哂笑,燕人就是喜欢在窝里斗,不然也不会漏了那么大的一个便宜让他捡。
  门开了,他立即闭上眼睛装昏。
  漫不经心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少年人身上沾染着一股淡淡的晨间的清新之气,像是刚从外头晨练回来似得,似是还带着些风的凛冽。
  “他怎么还没醒?不是昨晚就送过来了么?”少年淡声问。
  一旁的人恭敬的答道:“因怕他醒来闹腾,便用了些宁神香来,想是燃的多了,才会一直不醒。”
  乌鲁特巴尔用余光见那少年转过头来看着他,他心中一愣,这人不正是斡帖木儿带到阿勒赤部养伤的那个面容昳丽的少年人么?怎么会是他!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就听少年轻笑一声:“既然他不醒,就想法子把他弄醒,总不能让我等着他醒吧。”
  下头的人立即去端了一大盆的冷水进来,兜头往他身上泼过去,瞬间,他全身被水泼的透心凉。
  这睡是再没法装下去的了,他立即睁开眼睛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奴才!”
  随即,他面上一愣,疑惑的看着眼前少年,“你……你是……”
  少年淡淡一笑,“九王终于醒了,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谈了。”
  ……
  “这么说来,只要我指认他们,你就会放我一条生路?”乌鲁特巴尔问道。
  楚少渊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直笑得打跌,摇摇头,“九王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怎么能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你觉得你落到了我们手里,还能有生路?”
  乌鲁特巴尔瞧见这少年昳丽的面容上满是讥讽,不由的恼羞成怒,“那你刚才与我说这么多……”
  “九王,我不过是提醒你,你的儿子是如何死的,难不成你儿子的仇就这么算了?”楚少渊淡淡的道,“至于你的话,若是斡帖木儿想要收服塔塔尔六部,那他就一定不会对你置之不理,毕竟这个细作的事,他也有嫌疑,不是么?”
  乌鲁特巴尔这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少年是怕他不肯将事情全盘托出给皇帝,特意走这一趟。
  知道了少年是大燕三皇子的身份,他随之也就释然了,既然是太子的劲敌,那这番做法也确实合情合理,可他却偏不想如了他的意。
  他冷冷道:“若我不肯呢?”
  楚少渊蹲下来看着他,琥珀般的眼睛里满是嘲弄跟不屑,“我瞧着九王年纪大了,想来这押送的路上的风霜劳苦未必吃得住,而雁门关又跟云浮离得远,若路上有个什么闪失……”说着,他略微顿了顿,“虽说我们大燕的神医多,但也架不住九王身子单薄,到最后染上个什么病症,也是难免的。”
  乌鲁特巴尔从来都是威胁强逼别人的时候多,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威胁强迫过,当下便震怒的瞪着他。
  “你莫要忘了,你若将我治死了,斡帖木儿又怎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得不偿失的人是你!”
  楚少渊却笑了起来,因他容貌精致,这一笑倒让这平平无奇中还有几分落败的屋子瞬间明亮起来,像是有花香浮动,“九王放心吧,你活着,我才好交差,即便是你要找死,我也会保住你的一条性命。”
  他站起身来,对身边人道:“给九王换间妥当些的屋子,等太子的伤情好些了咱们就立时回去。”
  这是要将他监禁起来,连个寻死的机会也不会给他了!
  乌鲁特巴尔脸色不由的大变,他自从生下来还没有遭受过这样大的侮辱,他刚要开口骂人,就被少年一把将不知从哪儿拾来的破布头塞进了他的嘴里。
  少年略带歉意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我二哥还在养伤,听不得九王这般精力充沛的叫嚷,就只好先委屈九王这么这了。”
  他抬了抬手,身边的人立即将乌鲁特巴尔一手一脚的扛起来往出走。
  乌鲁特巴尔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压制过,心中早已怒火冲天,可偏偏手脚都被绳索绑缚起来,任他如何挣脱都无法挣开,嘴里还塞着一股怪味的破布,他心中忍不住悲呛起来,觉得这样苟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可转念一想,察阿安部可谓是他的心血,若就这么死了,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斡帖木儿那么个杂种,不行,他不能死!
  这般想着,耳边忽的听见一声锐利的女声,“九叔你……”
  他偏了偏头,离他不出三米远的地方,赫尔古丽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指着他,脸上还有些红晕,看上去像是去会情郎的娇俏少女。
  就听见赫尔古丽对楚少渊道:“楚意舒,九王他怎么也……”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楚少渊冷冷打断她的话,对她身边的侍女道:“还不赶紧将公主送回去!”
  赫尔古丽没料到他突然之间变脸,分明之前他让人传话给她,说要见她的,她当下不甘心的嚷了起来:“楚意舒,你不能这么待我,我明明是……”
  楚少渊一挥手,赫尔古丽身边的侍女立即将她的嘴捂了起来,“公主,太子殿下还在养伤,您平时都忍得的,怎么今儿反倒发作了起来,您想想以后的日子,别在这个事儿上犯轴!”
  赫尔古丽近几日时常听侍女们的劝慰,心知楚少渊是因面子下不来,当初才会那般吓她,现如今听了这番话,她自然也就消停了下来,委屈的跟着侍女们回了屋子。
  乌鲁特巴尔的眼睛立即眯了起来,斡帖木儿什么时候派赫尔古丽到的这里?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难不成他们私底下跟太子有往来?
  他再回想到先前听见的那些话,串连起来,可不就是眼下这么个情况么?
  他眼中精光乍现,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399.县主
  399.县主 
  乌鲁特巴尔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做给他看的,他被关在四处黑暗的屋子里,脑子里盘算的是往后的计划,却不知道远在雁门关城外,察阿安的旧部因他突然失踪,暂被斡帖木儿代管。
  察阿安部的将领一开始自是不服,但汗王失踪了,王子又死在了燕人的手里,察阿安部再无继承人,而斡帖木儿是名正言顺的大汗王,由他来接管察阿安部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所以这些人也只能私下抱怨几句,做不了什么大动作。
  直到雁门关里头传出来消息说,他们大汗王被燕人掳走,他们憋着的一口气这才有地方发放,当下便要求斡帖木儿带人去将乌鲁特巴尔救出来。
  斡帖木儿却是眼眸往那些人身上一飞,语气淡薄的道了句:“雁门关铜墙铁壁一般,就我们这区区几万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你们找死我不拦着,但若察阿安部被燕人灭了,这笔账莫怪到我头上就是。”
  当下将察阿安旧部的人气个半死,却又无法反驳,此时六部中四部的人都撤回部落了,仅剩一个阿勒赤部,人马还不如察阿安部的多,燕人虽之前损耗了一些,但人数上还是压着他们一头的,又有雁门关这样易守难攻的关卡,胜负一看即知。
  一筹莫展之下,斡帖木儿递了免战牌出去,想要与燕人和谈。
  而雁门关的将领们却是喜出望外,能够这样兵不解刃的结束一场战事,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好事。
  楚少渊拿着手中的密函淡淡的笑了,有了这几样证据,何愁安北候不被问罪。
  ……
  雁门关的消息不几日就传回了云浮,朝野上下一片惊呼。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婵衣正在埋头整理绣花箱笼,已经进了四月份,天气逐渐的回暖,许多厚实的衣裳也都收进箱笼之中,她琢磨着做几件贴身的马甲给夏老夫人跟谢氏。
  听锦心口沫悬飞的说着从鸣燕楼传来的消息,她心情大快,整个人也飞扬起来,像是原本阴在头顶上的那一小片乌云顿时四散,金色暖黄的阳光照射进来,一片祥和。
  她就说上一世那样不可阻挡的人,这一世怎么也不应该会那样轻易被算计了去才是。
  锦心瞄了瞄婵衣脸上的笑容,垂了头低声道:“说不准殿下过几日就回来了呢。”
  婵衣手中还握着丝线,听她这么说,倒是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说:“你怎么知道他这几日会回来?永兴当那头可是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锦心笑道:“奴婢是觉得,既然殿下擒了鞑子的王爷,总不能一直关在外头,总要回云浮的,奴婢估摸着,大约也就是这几日,殿下一定会回来的。”
  婵衣将手中一根鹅黄色的丝绵线从线团中捋出来,穿针引线之际,不在意的道:“他回来也得先回宫复命,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忙,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空闲下来,而且虽说雁门关之危已解,但还有许多后续的杂务要处理……”
  事情这么多,他未必就会有时间来一趟夏府,而她越来越大,已经到了被长辈约束留在闺中待嫁的年纪,也不可能时常出门,他们即便是相见,也要过些时候了。
  锦心听出了婵衣话里的感叹,不由的想,若是三皇子殿下能让皇上赐婚下来就好了。
  这样一来小姐就名正言顺多了,也不用总是为了这样的小事而发愁。
  正感叹着,张妈妈兴高采烈的进来,看见婵衣还在做针线,笑着道:“二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呢。”
  婵衣见张妈妈面上笑意十足,不由的奇怪道:“祖母找我有什么事么?”
  张妈妈回道:“说是朝廷有了赏赐下来,老爷接了旨意,正和内侍一同回府呢,老夫人让您准备准备。”
  婵衣想到会有赏赐,但没料到会这样快,忙将手中针线放下,起身换衣裳。
  张妈妈道:“奴婢还得去告诉夫人一声。”
  婵衣摆摆手:“快去吧,我换了衣裳就去福寿堂。”
  张妈妈点头去了。
  婵衣换了衣裳立即去了福寿堂,娴衣已经在福寿堂里头等着了,过了一会儿谢氏也到了。
  夏老夫人跟谢氏都穿着诰命服,头上戴着彩冠,一家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或许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大家看上去都有些紧张,娴衣更是将手里的帕子握得死紧,偷偷的看婵衣,发觉她脸上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心中暗自呸了一声,装模作样。
  夏府开了中门,闲杂人等都回避到了一旁,夏世敬身边的小厮从外头传消息回来,说人马上就到,大家连忙去院子里头迎接,内侍先进的府,夏世敬身上还穿着官服,后一步进了府来,接着是那些赏赐之物。
  婵衣暗暗地打量着夏世敬的神色,发觉他脸上不像是欢喜,倒是有几分颓败之色,不由的有些奇怪。
  内侍宣读圣旨的时候,一家人乌压压的跪了一院子。
  她仔细听了听,圣旨上先是说夏老夫人深明大义,又说谢氏教女有功,最后提到她,“……大理寺少卿夏世敬嫡长女夏氏,名门毓秀,端庄贤淑,施米有功,赦封为依云县主,夏氏上前接旨。”
  原来朝廷正真要赏的人是婵衣,而之前赏了祖母跟谢氏,都是因为婵衣的关系,不好越过两位长辈,才会先赏了她们。
  婵衣愣住了,她原本以为会重重赏赐祖母跟母亲,她不过是附带赏一赏的,没料到会忽然赦封她做县主,而县主说上去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没有封邑,更无赏地,只是每年有一些俸禄,倒像是她用了这么多米粮来买了个县主来似得。
  而娴衣的脑子却“嗡”的一声,凭什么婵衣能够拿着家中的米粮来博取这样好的名声,却不想着也给她做做名声,难道就因为婵衣是嫡出,她是庶出,就能这样厚此薄彼么?
  她先前跟简安杰定亲的时候心中还等着看婵衣的笑话,却没想到她就被封了县主,有了这样一个身份,又何愁不会有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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