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几回他还会边躲边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哪知道萧清根本不吃这套,在他说完一堆话之后,笑眯眯的问他:“说了这么多话,渴了吧?来,将这碗补药喝了,我沏茶给你。”
他还来不及拒绝,那药碗就落到了手里,萧清亮晶晶的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这样的情况下,他就是拒绝都显得那么无力。
眼见着萧清就要追上他,他气喘吁吁的摆手道:“…停,停一下!”他大口的喘了几口气,顺了顺气息,才将后头的话说出来,“清儿,子安说我的疫病已经全都好了,不用再吃药了,现在药草紧张的很,你这些药还是留着给需要的人吃吧。”
萧清不为所动的大步欺身上前,将他堵在墙壁上,“既然知道药草紧张,那你就别每顿药都这么躲了,乖乖的喝掉,补一补身子。”
她边说,边将药碗塞进他的手里。
夏明彻无奈的看着手的药碗,用力忍住想将这碗药尽数泼掉的想法,薄唇微启,“清儿,你听我说,人大批大批的死,总不好把药浪费在我身上…”
萧清见他还在誓死抵抗,索性一口饮尽汤药,手掌托住他的脸颊,就着他靠在墙壁上的姿势,嘴唇封住他喋喋不休的唇,将嘴里的汤药完完全全的渡进他的嘴里,末了,还用舌尖勾了勾他染了药味的舌头。
夏明彻瞬间呆立在那,几户是毫无防备的被她灌了满满的一碗汤药进腹,唇齿之间除了汤药的苦涩,另外有一种让人说不清楚的味道残留在口腔当,让他心如擂鼓般狂跳个不停。
萧清却因为那碗药太过苦涩,一将药喂给他,就转身过去找水喝,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过是碗补药,多大点事儿,你探花都轻松得,一碗药就让你怕成这样,若不是你坚持留在福建,我早将你抗回云浮了,现在趁病好了,不赶紧补一补,等你过些天再去接触灾民,万一再染上,难道还要再受一遭罪不成……”
嘀嘀咕咕的话,让离得很近的夏明彻听了个正着,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一般,未曾多想,便伸手过去拥住萧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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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
往来
突然被人抱住,萧清下意识的便扣住夏明彻的脉门,刚要将人甩开,唇上就被另外一张柔软的唇封住了去路,她顿时愣在那里,从脚底升上一股子热气,脸上腾的一下红了。
“夏瑾瑜!”她有些慌,口齿不清的唤着他的字,隔着一层薄薄的素锦春衫,他搁置在她腰侧的手心几乎烫到了她心上一般。
接着便听见少年微微带着些沙哑的嗓音,轻声喊了她一声。
“清儿…”
萧清心中一颤,说不清是慌乱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少年的唇摩挲着她的唇,两方柔软的唇贴合在一起,却是毫无章法的又啄又吮,纵然没多少技巧可言,却让人轻易便迷醉其中reads;。
直到轻微的叩门声响起,二人才如梦方醒的连忙分开。
“二爷在么?”门外传来夏棋的声音。
一般萧清在的时候,夏棋都是在外院守着的,他这个时候来敲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他忙应道:“有什么事?”
夏棋推门进来,“有人找您……”他话说到一半儿,眼神落到夏明彻的唇上,惊呼一声,“二爷,您的嘴唇怎么又红又肿?您可觉得身上不舒坦?要不要奴才去叫简公子过来?”
夏明彻刚想问那人是谁,忽然听见他这么一句,再往萧清的方向瞧去,只见萧清那张厚实的丰唇红艳艳的像是刚涂过胭脂一般,脸上瞬间发热,再不敢去看萧清,半遮半掩的将唇挡住,支支吾吾的道:“…是刚才喝药的时候不当心烫着了,无碍……是什么人?”
夏棋听见自家主子这么说,一颗忠心这才放到肚中,回道:“说是从云浮来的,却没有明说,只说有要事找您,奴才见他风尘仆仆的,看上去又不像寻常人,这才来问一问,若您见,奴才就让他进来,若您身子不适,奴才就打发了他。( 广告)”
夏明彻轻咳一声,“让他进来吧,既然是从云浮来的,说不得真有什么要紧事。”
夏棋急急忙忙的去请人了。
屋子里就剩下夏明彻跟萧清二人,空气立刻稀薄了起来,萧清臊的很,想抬头看他,却耐不住脸红的厉害,想干脆这么走了,可又有些舍不得,进退两难之际,就听他清越的声音响起。
“方才是我太唐突了,你…别生气,我只是……”夏明彻一副好口才,可每每见到她时,总会卡住,颇有些气怒自己不争气。
萧清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发觉少年的眼睛低低垂下,手中捏着药碗,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笑,连忙忍住,沉声道:“只是什么?”
“嗯……只是…”夏明彻脑子里头一团浆糊,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干脆心一横,倾吐心声,“只是…情难自禁……”
萧清问他这话原本是带着几分促狭的,可他这句话一出口,她只觉得自己心中像是有一把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她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动人的话来。
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上前一步捧住他的脸颊,用力的吻了他的唇一下。
“夏瑾瑜,我喜欢你!”
语气是斩钉截铁,又带着些大气凛然的样子,话一说完,她便镇定自若的走了出去。
夏棋刚好领着魏青进来,见到萧清一脸严肃的走出去,嘴里“哎”了一声,奇怪的喃喃道:“萧小姐怎么同手同脚的走出去了?莫非这是萧家的什么独门功夫么?怎么前些天没见萧小姐这么走?”
夏明彻脸上的红晕还未曾褪下去,就被他这么一句话逗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魏青抬眼看了夏明彻一眼,心中微微一动。
夏家人果然都生了一副好相貌,若说先前在雁门关见到的夏明辰是寒冬时节盛开的梅花,那眼前这人便可用挺拔的松竹来形容,眼前的少年长得十分俊美,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书卷气息,素青色的长直缀穿在身上,温文尔雅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人畜无害,完全与主子口中的那个能够凌厉的指点江山的人对不上号。
夏明彻在见到魏青的那一瞬,便收敛起了笑容,看向眼前十分陌生的男人,沉声问道:“你是谁?找我又有何事?”
魏青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从袖袋中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笺递给他,“夏二公子看过这封信便知道了。”
夏明彻接过信笺,拆开封口拿出信纸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这样漂亮的簪花小楷一看就是晚晚的字迹,因为只有她会在勾鹅头勾的时候用力顿几顿,将鹅头勾写的圆润漂亮。
而这封信是给意舒的,那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人是意舒的人了?
他疑惑的开口问道:“你是说,你是三……”
“是,”魏青未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主子说这封信上的事情应该不会假,主子担心公子的身体,让我暂时留在公子身边,若公子有任何差遣只管吩咐便是。”
夏明彻点了点头,“只是这里的瘟疫十分严重,你既要留在这里,一会儿让夏棋带着你去找简公子开些预防瘟疫的草药来吃。”
夏棋应了一声,带着魏青下去了。
夏明彻将手中的信笺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下一沉,没想到四皇子那样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平日看上去待人也多是温和有礼,就连同行的张瑞卿都对他十分钦佩,这样的人,竟会在暗地里做这种事。
想要拿自己跟大舅舅做踏脚石,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夏明彻手一扬,那封信笺便落进了手边的铜盆中,渐渐的整张纸上字迹晕染开来,化成了一个个氤氲不清的墨渍。
既然干净不了了,那索性再脏一些吧。
……
一过立夏,天儿便越发的热了起来。
云浮城虽然地处北方,但夏天却是热的厉害,日头一天比一天长,刚过晌午,朱漆雕花窗子被太阳晒的冒着热气,看上去油光锃亮的耀眼好看,可用手碰一下,便能感觉到上头灼人的温度。
窗棂被支开,外头的热气儿窜进屋子里,屋子里原本就闷,被这股子热气儿一冲,变得又闷又热,小丫鬟们扛不住,纷纷拿着个小扇子,时不时的扇两下。
锦瑟一边儿擦汗,一边儿给婵衣打扇,额头上不停的冒着汗,手中捏着的帕子已经湿透,因婵衣的小日子来了,屋子里不能放冰,所以连带着她们也要遭这份罪。
婵衣刚绣好一根凤凰尾翼,揉了揉酸涩的脖颈,一抬头就看见锦瑟这副辛苦的样子,不忍道:“你歇一歇,喝些凉茶去去暑气吧,别一会儿病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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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
图谋
锦瑟笑着道:“奴婢不累,只是辛苦小姐了,这样的日子还要赶着绣嫁衣,等过了这几日奴婢熬一大锅酸梅汤,多放些冰给您喝。 小说/”
婵衣微微一笑,毕竟是重生一回,哪里真的是十三四岁,连这点苦都忍不得。
她摆了摆手:“冰还是免了,祖母说女孩子不能贪凉,否则往后身子不好,你也少吃些冰,若实在馋了,用井水澎一些瓜果来吃也是好的。”
锦瑟点头:“小姐说的对,您这也绣了一个来时辰了,歇一歇吃些果子吧,”她一壁说一壁将桌案上放置着的水蜜桃端过来,“都是王爷吩咐人从宫里送来的,汁水又多又甜,好吃的紧。”
自从楚少渊封了亲王爵位之后,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改口叫他王爷了,让婵衣颇有些不习惯。
她捏了捏有些酸疼的手指,笑着看了锦瑟一眼,许是因为她跟锦屏年长自己几岁,所以她们总是不自觉的将她当做小孩子来哄,吃的用的上头生怕她受了一点点委屈,殊不知她已经是两世为人,早将这些看淡了。
锦心跟锦屏同时撩了帘子进来,锦屏见婵衣用银钎子插了桃子吃,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案上,温声劝着:“虽然桃子不算凉寒之物,但小姐还是得少吃些,奴婢泡了大枣茶,您若觉得口渴多喝一些,对身子好的。”
婵衣自觉地放下手中银钎子,心中叹一口气,她不过是小日子来了而已,这些丫鬟们一个个就如临大敌一般,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她上一次小日子还是半年之前才来的,因上一次是初葵,所以小日子不准也是正常的。( 广告)
再加上祖母跟母亲一人一句吩咐,让丫鬟们都战战兢兢了起来。
她看向锦心:“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消息了么?”
锦心这才想起来刚才进来之前打听到的事情,连忙小声道:“主子派人递了消息来,说四皇子的疫病已经痊愈了,二爷的症状也轻了许多,还说四皇子刚一缓过来就上了弹劾的折子,说是弹劾秦伯候在福建河道贪墨,将建河道的石料都换成了砂石,还以次充好的将铺桥的木料也换了最差的,才会引发了这次的水患。”
婵衣愣了一下,她没料到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四皇子蛰伏了这么久,眼看着太子已经颓了下去,他怎么甘心落在楚少渊后头?所以他这个时候自然会主动出手,一击致命。
这下怎么办才好?
她支起下巴思索了起来,上一世四皇子就是将福建的贪墨案子握在手里,才会被皇上封了怡亲王的爵位,这一世只怕他手里早捏着秦伯候的命脉了,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发难。
……
此时在苦苦思索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秦伯候。
他翻来覆去的找账册,怎么也找不到最关键的那一本,书房乱成了一团,几个幕僚也在帮着找寻,可都无进展。
找了许久,直到日渐西沉,偌大的书房被翻了个底朝天,连他年轻时候藏匿的基本极品春宫都被翻了出来,可就是没有账册的下落,他的拳头握得死紧,一拳砸在书桌上,力道大到书桌连同地面都震了几震。
“一定是被四皇子的人寻到了!”
秦伯候十分肯定这一点,否则四皇子不敢这样弹劾他。
幕僚道:“若账册真在四皇子手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四皇子有所图谋才会弹劾侯爷,这个时候只要将比四皇子图谋的更大的利益送到他眼前,他一定会松口。”
这句话让秦伯候的眼睛瞬间一亮,他缓缓说道:“四皇子无非是看三皇子被封了亲王的爵位心中不甘,也想在福建这边立下功勋,好让他的身份也提一提,可亲王的爵位跟整个福建的控制权,孰重孰轻?”
他话说完,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一个小小的四皇子他还真没看进眼里去。
即便四皇子胃口不小又能如何?
想要福建的掌控权,可没这么容易,就连他也是费了五六年的时间才将福建整个变成了自个儿的势力,四皇子以为将他扳倒就能得到福建,真是小孩子想法,太天真。
幕僚笑道:“四皇子必然会选择福建的控制权,毕竟侯爷才是福建的地头蛇,若侯爷倒下了,福建就成了一盘散沙,到时候即便四皇子被封了亲王,福建他也一口吞不下去,等到他真的能消化了福建,也得四五年,可这四五年最要紧。”
卫家一倒台,皇上看着是没收拾太子,可太子受了重伤,前些天还听说性情暴躁到将三个御医圣手生生的杖刑死了,以皇上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将他辛苦争夺到的江山交到这样的储君手里!
废太子是迟早的事情,而太子一废,大皇子早被发派去守皇陵,六皇子还小,三皇子跟四皇子就成了储君的候选人,到时候若是没有登高一呼的本领,就只能看谁手上的势力大,风头劲了。
秦伯候扬声道:“去给四皇子送个信儿,就说本侯有要事相商,若四皇子肯赏脸,就来寒舍一聚。”
……
听说是秦伯候派人送来的帖子,四皇子懒散的将手中的帖子展开看了一遍,浑不在意的拿帖子去敲击桌面。
梨花木制成的桌面霎时便发出清脆的响声,悦耳极了。
他忍不住哂笑一声,说的好听,请他过府一聚,怎么早些时候不提呢?怎么开头儿的时候对他那般冷淡、冷漠、冷然呢?
现在被弹劾了,找不着账册了,这才急了?
晚了!
狗眼看人低的蠢货,他就是不去也知道秦伯候葫芦里卖什么药。
想拿福建做人情来让他放过他,做梦!福建不过是他顺手收进囊中的小地方罢了,真当他要花大力气来整顿?他以为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福建更不是什么亲王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