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承香?”
盖兴业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望着天色道:“这会儿,夜承香也该进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楼公子仰天大吼:终于!轮到我!大显身手了!
☆、擒恶贼,忍怒气
月黑风高夜,不仅是杀人放火时,还是偷香窃玉的好时机。
试想深院绣楼的闺房,必定连床都是香喷喷的,那睡在床上的小姐,必定是娇滴滴的,睡得脸蛋儿也红彤彤的,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胳膊,嘴唇也是粉嘟嘟的。透一线迷香,美貌小姐便睡得更甜了,他便能贴上去,亲一口小脸蛋,咬一下嫩嘴唇,然后再……
虽然都传说那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但初经人事有滋味,熟谙此道也更有风味不是?更何况那周小姐他已见过了,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待会儿不知如何欢喜婉转……
夜承香便是想一想,也要流口水了,他抬手要将瓦片揭开,正要将迷香透入,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啧!这表情太猥琐了!我忍不下去了!”
“楼公子且慢!”
伴着女子清冷的声音,一道身影如月下白鹤般轻盈无声地落下,伸手搭住肩膀。
夜承香瞬间一惊——天下竟有人轻功在他之上!夜承香想也不想便反手扭住,那人的手却滑不溜丢的,夜承香的手才搭上去便被他滑开了,紧接着便是一道劲力袭来。夜承香心知遇上了高手,立刻要溜之大吉,那人的轻功竟在他之上,夜承香想甩也甩不掉,只能咬牙硬拼,留意时机。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周娉婷几乎与楼如逸同时动作,但等她穿上披风追出房门,却只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在屋顶上跳跃打斗。两人动作极快,一沾即走、乍分乍合,周娉婷几乎看花了眼,不禁有些担心。“楼公子他……不会有事吧?”
绿绮笑道:“小姐放心,依属下看,楼公子的武功还在贼子之上,轻功更是无双,只是楼公子敌对经验太少,才造成势均力敌的错觉。小姐你看,楼公子要赢了。”
周娉婷抬头,只见黑色的身影如流行一般砸在正院的地上,蜷在地上呻1吟着说不出话来。
绿绮抿嘴一笑,一跃上前抽出腰中剑架在黑衣人脖子上,喝道:“还不束手就擒?!”
“周娉婷!”楼如逸也轻轻落下,先到了周娉婷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周娉婷摇了摇头,松了口气,“绿绮一听到动静便守着我了,我不碍事,楼公子可好?”
她还是第一次对他露出关心的样子,楼如逸心中一甜,挠了挠头说:“我也没事,你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我去看看那边。”
他逃难似的躲到黑衣人身边,刚想蹲下去查看,便听到一道焦急的声音:“楼公子且慢!”
周义急匆匆地跑进来,挥手道:“快快快!都让开!远离此人!此人极其下流危险,快抓了他送官府去!”
“下流?”绿绮笑了,“大总管这个词,了用得微妙了。”
“绿绮姑娘快别说笑了!”周义急得团团转,先将不会武功的雪月拉开,再对周娉婷拱手。“小姐,我刚得到消息,此人是盖兴业找来的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雪月等女子都惊呼起来。
周娉婷猛地发现,一向嬉笑的楼如逸脸色冷了下去,他走到黑衣人身边,出手如电点了黑衣人的穴道,然后将黑衣人上下搜了个遍,掏出了一盒熏香。
“是催1情1迷1香!”绿绮的声音一变,立刻将茶壶拎来将迷香浇了个透。“用这东西的人,江湖上只有一个,那就是夜承香。”
听到这个名字,地上的黑衣人嘿嘿笑了一声。
楼如逸面无表情地踢了他一脚,问道:“绿绮姑娘,夜承香是什么人?”
绿绮面露不屑,“一个下三滥的采花淫贼,凭着一张下三滥的药方,做了一盒下三滥的催1情1迷1香,专门收钱办事,这十年来不知玷污了多少女子。只是他轻功太好,武林追捕了很久,却好几次都被逃了。幸好楼公子轻功更高一筹,否则的话,我虽然能察觉他的行踪,却追不上他,必定会让他逃了。”
“原来世上真的有采花贼这种人。”楼如逸喃喃,抬头问道:“周小姐,这种人死不足惜,我废了他的武功,你没意见吧?”
“请。”周娉婷抬手,在黑衣人的惨叫声中从容地问道:“绿绮,你说他是收钱办事的?”
“对。”绿绮点头,“夜承香此人贪财好色,专门收钱办事。”
“对呀,小姐。”雪月也道,“方才大总管说了,这淫贼是盖兴业那老混蛋派来的!这老家伙实在太可恶了,竟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
“大约因为他们只将我当做女子,而非商人,以为找个人将我玷污了,我便寻死觅活。”周娉婷冷笑一声,吩咐道:“将他关起来,明天一早……”
“小姐。”周义提醒道,“明天是每月一次行会会长聚集议事的日子,会长们都集中在商都院议事。”
“好。”周娉婷眼色沉沉,“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商都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家里有个孕妇要生了,忙得脚不沾地,今晚争取补全3k.如果今晚没补,明天一章4k。
求原谅~
☆、问罪行,动机锋
大梁朝文武并重之外,还驳斥了前朝重农抑商的政策,实行农商并重,而商业的复杂远胜于农课,所以在每道设商督院一所,专门督查商业之事。江南道的商督院,就在太守府旁边,余杭城的行会会长们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在此开会议事,这天也不例外。
盖兴业到时,其他会长都已经到了,他与众人见礼坐下,便收到了几个眼神。盖兴业捻着一点点胡子,嘴角勾起,不知不觉露出个得意的神态来。
夜承香下手从不出错,若是有人追捕夜承香,这会儿他早收到消息了。现在毫无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那个周什么丫头,现如今只怕在家里哭呢,不如等着她上吊的消息传来。
他正得意着,忽然一个小厮进来禀告道:“诸位会长老爷,周府的周小姐到了门前,要进来呢。”
“周小姐?”另一会长吃惊道,“难道是那位新封的皇商?”
“正是那位周小姐。她说有事商量,若是诸位老爷不让她进来,她就在门外说了。”
“那便请她……”
“等等。”盖兴业站起来道,“她一个晚辈,又是个女人,怎能进商督院呢?把她挡在门外,让她有事喊门吧。”
“盖会长,她是女帝亲封的皇商,这么将她挡在门前,是否不妥?”有人迟疑道。
“哼,什么皇商?也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罢了。”盖兴业提醒道,“诸位,防患于未然,杂草这种东西,要尽早铲除,否则的话,等到稗草长得跟稻子一样高才想斩草除根,可就难了。”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会长们都心有所动起来。是的,周娉婷的威胁太大了,才略一出手就逼得蔬果行会几乎分崩离析,若是她将手伸长,在座的诸位要怎么幸免?
不如将她杀在此时。
只是……一人问道:“周娉婷可是皇商,若是一击不成,万一她反扑过来,可就不好办了。盖兄,你执意要在门口见面,莫非有什么妙计?”
盖兴业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将衣摆一甩走了出去。众人见他神情很是自负,便也放了心跟出去。
出了商督院的大门,便看到周娉婷坐在竹轿上,神情悠然地喝着茶,两个美貌丫鬟一左一右为她打扇子,另有一男一女神色轩武陪在旁边,想来便是紫宸殿侍卫和周娉婷的未婚夫。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个黑色的什么东西在后边,只是太远,看不清了。
“周娉婷。”盖兴业先声夺人,扬眉厉喝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来商督院闹什么?不知商督院是什么地方、自己是什么身份么?”
“盖会长,我还想问你是什么身份呢!”周娉婷转头道:“绿绮,告诉盖会长,商督院是什么地方。”
“是,小姐。”绿绮行礼,往前一步朗声道:“商督院是朝廷管理商业之地,通常设置商督使一名,副使两名,差役若干。”
周娉婷又问道:“朝廷可曾说过,商督院是各行会会长集会之所?”
“回小姐,行会乃是民间自行组织的,并非朝廷所管,而商督院是朝廷官衙之一,会长并无权力使用商督院。”
“这可奇怪了,我怎么听说,各行会的会长每月初一十五要来商督院议事呢?难道各行会的会长竟是领朝廷俸禄的?”周娉婷将目光落在盖兴业身上,“盖会长,听说这是你先起的头?我还听说,上一任商督使莫名辞官,原因竟是说不得?坊间还有个传闻,说是辞官当日早上,商督使的夫人投水自尽了,商督使带着女儿匆匆离开?”
她每说一句,周围的人便多一分,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而盖兴业面不改色,负手道:“你问的这些,我听都没听过。只是我同前任商督使有些交情,他辞官后,这商督院空着也是空着,便借我用用,有又何妨?”
“有又何妨?哈!”周娉婷笑了一声,猛地一拍竹椅扶手,喝道:“好你个盖兴业!官衙空着你便当私宅用?女帝已离开江南,西湖上的行宫也空着,你怎么不去行宫里议事?前任商督使胆小怕事,你也欺人太甚,甚至对朝廷不敬!盖兴业,你也太嚣张了!当真以为从前的事神不知鬼不觉么?以为江南是你的地盘,容你肆意妄为?四大家族尚且安分守己,你一个小小的行会会长,竟敢蔑视朝廷,勾结匪类!”
“勾结什么匪类?”盖兴业指着他骂道,“周娉婷,你说话小心些,没有真凭实据,你胆敢血口喷人,我要你好看!”
话音未落,盖兴业忽然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伸手摸去,竟发现衣领不知何时被人割开了个口子,凉飕飕的。
“这……”盖兴业脸色微变,喝道:“周娉婷,你使什么妖法?!”
“什么妖法?长点脑子好不好?这叫武功。”楼如逸将手里的布条吹开,拍拍手笑道。“不过,盖兴业,你要谁好看呢?我觉得你自己就蛮好看的。”
“哈哈哈!”周围哄笑起来,盖兴业脸色铁青。缓缓道:“周娉婷,你竟然如此戏弄我,今日咱们非要挣个你死我活不可!”
周娉婷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昨日之仇不报,我周娉婷如何做人?”
她提到昨日,盖兴业便心下欢喜,周娉婷如此撕破脸皮,看来是夜承香得手了。那么,他只要抓住这点,周娉婷便会名声扫地!盖兴业努力抑制着脸上的欢喜,沉声道:“说了这么久,你有证据没有?我怎么勾结匪类了?你倒是给出证据来啊!”
他想逼周娉婷说出夜承香之事,几个合伙的会长也明白,不禁呵呵笑起来。与楼如逸将这几人好好地记住了,周娉婷才吩咐道:“将人踢出来!”
“好!”楼如逸摩拳擦掌,将一团黑色的东西从竹椅后边提了出来,用力丢在地上,大声道:“盖兴业,接住你的垃圾!”
忽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砸过来,吓得盖兴业急忙躲开,定睛一看,那黑东西竟是夜承香!他一身夜行衣,脸色苍白,手脚没被捆住,却动弹不得,宛如废物一般躺在地上!他勉强按住心中情绪,装傻道:“周娉婷,你不是说要给证据?现在怎么回事?”
“盖兴业,你忘了?”周娉婷吩咐道:“雪月。”
“是,小姐。”雪月将一件东西亮出来,高声道:“诸位请看,这银子是从此人身上搜出来的,上边还有盖家铺子的印记!”
盖家名下有三个菜铺,进出货量大时,动用的银子上都打了盖家的印记,以防伙计用粗银冒充。盖兴业远远地看脸自己的印记,心中暗骂了一声管家蠢笨如牛,也知道赖不过了,便轻描淡写道:“这是我铺子里的一个伙计,怎么?他私通匪类了?”
“老东西,你还装傻!”雪月气愤道,“什么伙计?这人叫夜承香!是个采花大盗!”
盖兴业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双手拢在袖子里,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大声问道:“他是采花大盗,怎么被你们捉起来了?周娉婷,你说来找我报昨晚之仇,你昨晚被怎么了?还捉来了采花贼?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我终于当姨妈啦,在医院守着,没时间也没心思码字,计划赶不上变化,非常对不起!这几天依旧比较忙,但是会努力码字的!只是更新时间不确定。
☆、动民情,反胜败
夜承香这个名字在街头巷口的茶馆里,都是跟可怜女子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这个名字一被说出口,周围百姓的表情都微妙起来。
夜承香是在周府被抓到的?周娉婷说的报昨晚之仇,难道她已经被夜承香……
众人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盖兴业正中下怀,更是追问道:“周娉婷,你说啊,说清楚,你要报昨晚的什么仇?”
“报你收买夜承香闯入我府中之仇。”周娉婷并没有隐瞒,脸上也没什么羞惭欲死的表情,她很平静地将话说出口,问道:“盖兴业,有你家印子的银子是从夜承香身上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给人一夜温香软玉怎么了?哦,不,不对!”盖兴业指着她大笑起来,“周娉婷,你早已被囚禁了许久,哪还是什么清白之身?什么温香软玉?不过是残花败……”
他的话蓦地停下,一柄折扇打开了抵在他的脖子上。纸张的厚度很薄,锋利度也远远不如刀子,但据说武功到了一定境界,飞花摘叶皆可杀人。
“闭上你的脏嘴,多说一个字,你就等不到法律的制裁,成为我第一个杀的人。”楼如逸冷冷地抛下一句,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转头叫道:“乡亲们!听我说!”
众人看向他,周娉婷也吃惊地看向他,楼如逸只当没发现,往下说道:“我来江南时,恰逢周家出事,关于周小姐的种种传闻,我不知真相,既然周小姐没承认也没否认,大家就当个莫须有。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且没有证据,周小姐不介意,那么任何人的话都没有一锤定音的权利。我知道中原人对贞洁一事看得非常重,甚至比性命还厉害,很多人也认同,但我还是要说,这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