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了你的邪!(穿越)——南岛樱桃
时间:2017-10-02 17:28:31

  这届选秀最要紧就是给老九老十相福晋,故而,这届秀女宜妃很熟的。她想了想,问:“董鄂氏怎样?”
  “哪个董鄂氏?”
  “你小子装什么傻?还有哪个董鄂氏?不就是正黄旗都统七十府上那个,听说很是贞静贤淑,生得一副好相貌不说,德行也属上佳。”
  说的果然是她,宁楚克眉心都拧成麻花了:“额娘您真不知道?外头都说她蠢得可圈可点,蠢入骨髓,娶谁谁倒霉,还是算了吧。”
  有些事胤禟不清楚,皇上曾提过董鄂氏的名,说她配得上胤禟。哪怕没挑明,这就是递话的意思,宜妃听懂了,也私下打探了,董鄂氏的确不错,其父手握实权,其兄也是前途可期,哪像老九说的那么不堪?
  宜妃都准备臭骂他一顿,这么毁人名誉传出去还得了,董鄂家不闹起来?话到嘴边她突然意识到,老九莫不是看上其他人了?
  “那你说说,这届秀女里头还有比董鄂家格格更出色的?”
  宁楚克没感觉出前方有坑,她跳了——
  “有啊,怎么没有,九门提督府的格格就很出色,不仅比额娘您说那位好看许多,又极富才情。”
  “……”她不过随便一试,老九心里还真有人了。宜妃得承认,九门提督府的格格的确是美名远播,但就是因为她名声太好,反而不大真实。再者说,同崇礼结亲也容易遭猜忌。
  道理再多也抵不过胤禟他看中了。既然他看中了,当娘的就不能迎头一瓢冷水泼去,怎么也得努力努力。
  宜妃点点头:“我儿的意思额娘明白了,齐佳氏不错。”
  宁楚克有点懵,想问说你明白了个啥就被肩头上那只再也蹲不住不说话会死的鸟给打断了。
  “鸟知道,阿九喜欢提督府的格格!还让鸟给飞哥传书!”
  宁楚克:……
  你他娘的就这么出卖我!!!!!
  说好的秘密呢?
  这误会大了,得解释清楚!宁楚克还在措辞呢,宜妃就露出“果真如此”的神情,同时劝她克制自己:“你不要脸,人家格格还能跟着你不要脸?私相授受让人知道那还得了?”
  “额娘您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你闭嘴,这回就算了,往后再这么莽撞看我不收拾你。”
  “额娘您听我说……”
  “听到没有!”
  宁楚克:……
  还能说什么呢?仿佛什么也不用说了,宁楚克坚定了回去要好好教育喜宝的念头,同时点了点头:“是,儿子记住了。”
  宜妃眨眼之间又拾回雍容气度,她瞥了喜宝一眼:“这鸟倒是精怪,留下来给额娘把玩两日。”
  真留下来还不让它把老底揭了,天知道它会说出些什么话,宁楚克只得讨好说:“哪能拿这蠢东西敷衍额娘?回头儿子给寻个更机灵的,让它不重样的对您说吉祥话。”
  “得了,还用你费那个劲?花鸟房里什么没有?本宫要只鸟还不容易,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
  宜妃准备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替老九娶到九门提督府的格格,就说乏了,想躺会儿,让她滚蛋。
  从翊坤宫退出来之后,宁楚克长舒一口气,直觉告诉她这回坑了,她斟酌着要不要给胤禟报个信。
  可怜胤禟才让喜宝送去的那张字条气成河豚,压根不知道宁楚克又生了幺蛾子,更没想到额娘那么随便就给他盖了个“心悦提督府格格”的戳。
  因为无知,所以幸福。
  因为心存念想,就算接连放了四天的血他还是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胤禟还在琢磨怎么才能让宁楚克配合他交换回去,他没想过这事有多难,更没想过未来有一天可能会迎娶这位假上了天作下了地的格格。
第17章 意动
  宜妃果真使人去打听提督府的家风以及宁楚克的为人了,并非不信任儿子的眼光,也就是想求个稳妥。
  她膝下统共两个儿子,老五早几年已经大婚,他塔喇氏脾性不错,却是个不会来事的闷葫芦,和她这个婆婆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想点拨两句,她八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用骂的吧,又觉得是在欺负老实人,良心有亏……宜妃真不咋的喜欢老五媳妇,遇上他塔喇氏过来请安也就是催她上点心,嫡福晋大度能容人是好事,可凡事过犹不及,侧福晋乃至侍妾排着队怀,你个嫡福晋还不着急呢?想什么呢?
  婆婆当到这份上也真稀罕,不信你看德妃,从来只会斥责四福晋善妒,每隔一段时间让她领个人回去,让她善待妾室,还让她劝老四雨露均沾争取多点开花遍地结果。
  因着皇贵妃和贵妃都排着队蹬了腿儿,后宫里头位份最高就是四妃,四妃之中,又以永和宫德妃、翊坤宫宜妃最为得脸,两人处处比着。四福晋生了弘晖而五福晋啥动静没有,靠这一条德妃就刺过宜妃好几回,宜妃是气,还是会帮他塔喇氏说话缓和,做到这份上,她自问已经很对得起老五媳妇。
  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做婆婆的是真累,宜妃早想好了,这回定要给胤禟挑个好的,不说什么温柔贤惠,这都是虚的,反正得全心全意支持老九,最好有点气性,别隔三岔五吃闷亏拖着老九一道让人笑话,最后还要她来帮着收拾善后。
  这头宜妃忙起来了,宁楚克也没闲着,她回阿哥所之后先用了半盏茶,感觉冻僵的脑子暖和了才想起还有功课没完成。
  近半个月来,她交上去的文章每回都能浪上新高度,让解析个名句从来说不到点上,让评价历史名人总结经验教训都能变成戏说前朝,遇上有大臣谏言或者上书弹劾让皇子们分析分析,这就是她的强项了。
  或许真有性别原因在里头,宁楚克和众阿哥永远想不到一起去,他们的重点完全不同。
  比如说都察院举劾大臣贪污,数额又比较尴尬,罚重了别人看了寒心,押下不理那些个言官能把小贪小污上升到国家存亡的高度,再一头撞死在皇帝面前……
  遇上这种事你怎么说,交给你来处理,怎么办才能平息各方怨气?
  别人考虑的是当时应该如何缓和,然后应该怎么降低影响,主张闹大的只她一人。
  宁楚克提笔一蹴而就,洋洋洒洒写下一大篇。先说满朝文武里头有一半是抱着为国为民的想法进入官场你就偷笑吧,别期待太多,没搞头他能费那么大劲读书考科举?再告诉你贪污受贿哪朝哪代都有,贪污不可怕,谁被揪住谁尴尬,与其遇上事再来随机应变,不如修订律例,先说好后不乱。明着告诉你贪污千两以下咋办,千两到万两咋办,十万级咋办,百万级又咋办,该罚的罚,该撸的撸,该流放的流放,该杀头的杀头……既然明知故犯你敢有怨言?
  这还用得着降低影响?明摆着就该张贴皇榜公示出去。
  杀鸡儆猴是其一,顺便也能让老百姓看看朝廷的态度,再设个民间举报点,甭管是出于仇富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种理由,满京城都是眼睛帮你盯着这些朝廷官员,他前脚去八大胡同后脚你就得到信儿,花了多少银子清清楚楚。这样举报一个处理一个,多干几票大的,这潭子污水立刻就能清亮不少,哪怕不能杜绝,总有胆小的会怂下去。
  写得高兴了,她跟着又是好一番感慨,说世间任何麻烦事都有轻松解决的办法,只是你狠不下心去做选择。要是真想治理官场就别怕反弹,朝廷养着那么多将士是给他们吃闲饭的?要是拉不下脸怕得罪利益团体怕引起动乱……那还说个蛋,出这么个题浪费谁的时间?
  上书房先生看到这篇文章就沉默了,九阿哥是挺有想法,但是,这文章通俗得就跟老百姓坐茶馆里闲磕牙似的,都别说辞藻,就连表达观点的部分也没有哪怕一处精妙的语句,通篇充斥着浓浓的嘲讽,字里行间就一个意思:要解决的办法老子能给你不重样的说出十个八个,你能执行不?不能执行我用得着搁这儿浪费唾沫?
  这已经不是醍醐灌顶,这是五雷轰顶。
  他真想提着九阿哥的衣领子问一句:你真不知道这题目是皇上出的?
  皇上想考验儿子,结果他儿子就交了这么一份诚意满满的答卷。就这两页纸,可说重若千钧,拿着看一遍他就是一背的冷汗,差点就要白眼一翻晕过去。
  可怜这先生也是当世大儒,都不敢多瞧一眼,粗粗扫过一遍他没有任何评价就给康熙递了上去。
  康熙坐了快四十年龙椅,什么场面没见过?
  饶是如此,他看完也差点没忍住揍了亲儿子。
  不过这篇文章就是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哪怕被嘲讽了一脸,他还是自虐般的回头看了第二遍第三遍。胤禟的确挺有想法,他也很敢,换做其他人,哪怕想到这里也决计不敢说,更别说大喇喇写出来。
  康熙觉得他提出来的举措极具可行性,直接在都察院新立一个部门,专门负责监督调查核实,只要是盖了章的贪官就按事先说好的办,这个过程直接公开,让老百姓睁大眼看看。
  左右只要兵权在手,朝廷就乱不了,至于剔除贪官之后空出来的缺,多的是人等着填,三年一届科举,每届都不乏杰出人才。
  只要狠得下心,未来的确可期。
  康熙很有些意动,前些年总是打仗,一回头国库就亏空了,算下来没多少能动的银两,按老九说的干一票笃定能一波肥,还能提升百姓对朝廷的好感。不过困难也不少,难说推行过程中会遇上多大的阻碍,要让他下这个决心,一时半会儿还真下不了。
  这篇文章被他妥善的收起来,之后都没评价好坏,只是交代上书房的先生说,就老九这水平,往后别找虐了,少让他写点文章,还是先把那笔字练起来。
  所以说,年前上书房停课那会儿,先生就给诸位皇子布置了功课,给宁楚克的尤其简单粗暴,就是大字一百篇。
  她从翊坤宫回来之后又写了几篇,写得正高兴,喜宝就扑腾进来一声嚷嚷——
  “十阿哥吉祥!”
  早几天宁楚克总让它吓着,到这会儿练出来了,听它猛的咋呼一声手也不抖,反而不疾不徐收了笔,从容不迫的迎上前去。
  她迎出去就看见满身哀怨的老十,还没打上招呼,就听了对方一通抱怨。
  “听说九哥今儿个出宫去了!你出宫去也不叫我!咱们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情分呢?”
  宁楚克:……
  “我是办正事去的。”
  胤誐听着就拿胳膊肘搭在宁楚克肩上,他挤了挤眼说:“咱兄弟谁不知道谁?九哥你是不是又去九门提督府了?”
  “是什么误会让你觉得我会特地出宫去见崇礼?”
  “你当然不是去见崇礼!你见的是他闺女!”说着老十还挤了挤眼,“我九嫂真那么好看?”
  老子当然好看!
  但鬼知道你未来九嫂好不好看!
  宁楚克不想和胤誐废话,她回到桌案后头,准备接着写功课。胤誐还一路跟过来,嘴上继续念叨:“这一冬闷得我啊……等开春之后咱们骑马去溜两圈,好生松快松快。”
  宁楚克正想说光骑马有什么意思,她准备把爷们的消遣全体验一遍,老十就一个抚掌。
  “对了,九哥你可别忘了花名册那回事,你说要带我们走进这届选秀背后,我都给你宣传出去了,八旗子弟都等着呢。”
  “……”啥?就过年这几天你忒么干了啥?
  老子随口一说你还真敢宣传出去!
  你就不怕那些大人们闹上门来?
  你就不怕你九哥背这么一口大锅?
  宁楚克盯着胤誐看了好一会儿,胤誐像是没感觉,还说只用他出一份,后面的事就不用管了,等着看热闹就成。又说别忘了把九嫂也写上一笔,随便夸两句,咱不搞特殊。
  宁楚克觉得她有必要把这事同九阿哥本尊提一提,也该告诉他宜妃挑了董鄂氏给他做嫡福晋,看他怎么说。
  新的纸条还没送出去,胤禟已经见过董鄂氏了。他俩在同一天乘轿子出门,准备从同一个胡同过,在胡同口,两边轿子撞了个正着。
  那胡同不算太窄,可两台轿子要并行也显得拥挤,就需要有一方相让。胤禟还没说啥,那边先开口:“本格格赶时间,请他们让。”
  这话里带着“请”,却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胤禟原就是个混不吝的,他堂堂皇子凭什么让区区一个臣女,对方还如此霸道。胤禟拨开轿帘瞥了一眼,问说:“这谁家的?”
  “应是正黄旗都统七十大人家的。”
  “还当遇上了皇子公主,原是董鄂格格。”胤禟说着轻笑一声,是个人都听出这话里的不屑,董鄂氏脸都涨红了,她一把薅开轿帘,就看见宁楚克那张好似神仙妃子的脸,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脸色一时红一时白,很是难看。
第18章 无能
  作为后宫宠妃的心肝肉,胤禟脾气挺大,且从不知道什么叫收敛,惹上他你就准备好褪一层皮。因为前几日钝痛不断,又放出去那么多血,他这会儿正觉得体虚,倒没想和董鄂氏废话,直接让人把胡同口占了。
  意思已经很明白——
  想先走,你做梦。
  丫鬟桃枝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梅芳把这话听了个正着,赶紧使眼色过去让她闭嘴。
  桃枝嘟了嘟嘴:“天寒地冻的咱们就搁这儿耗着?”
  胤禟先前就松手放下轿帘,正捧着手炉闭目养神呢,听得这话又是一声轻笑:“这还不简单,拿个人去衙门知会我阿玛一声,说他闺女搁半道上给人堵了,赶紧带人来开道。”
  今儿出门,胤禟带了一个嬷嬷,四个丫鬟,八个护卫,加上轿夫统共十好几个人呢,都让这话给镇住了。
  不就是在胡同口撞上了?其中一个让一让就能过去,多大点儿事还上升到搬救兵的高度了。请九门提督府的官差过来开道,这是公器私用呢还是大材小用?
  长期伺候的就知道,自家格格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那嬷嬷进府没几个月,不像其他人那么驾轻就熟,不过类似的场面她也见多了,好歹人是宫里出来的。
  宫里就是这样,两个娘娘撞上了,位份低的让。眼下也是,一开始就主动让了还无妨,要是僵持之后你让了,这事赶明就能传遍,想也知道多尴尬。
  “咱不怕耗着,可福晋早先就同那头说好了,他们岂不是要空等?”
  听她说这么多,胤禟还是一脸的没所谓,他还是那话:“让你们使个人去衙门,听不懂是不是?”
  “……”
  随行的你看我我看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么杵了半天也没人去,胤禟直接点了护卫队长的名。
  两抬轿子隔得那么近,再加上他又没刻意压低声音,这两句董鄂氏一字不漏听了个全。董鄂氏心知为了好名声她不该惹事,这事闹大了她怎么都会受影响,可眼下这般,怎么能不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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