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正因为是死士,主子对他们足够信任,这才不会对他们隐瞒任何信息不是么。
人很快就被带了上来,也是位女性。头发披散形容狼狈,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衣衫上全是血迹。但陆铭半点也不同情。
侍卫将那杀手靠着柱子绑了起来。对方倒也不挣扎,只是盯着陆铭冷笑一声:“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吐出半个字。”随即双唇紧闭一副打死不开口的模样。
陆铭没理她。打开属性模板确认使用只剩下最后一次的读心术。然后走到杀手跟前问出一系列问题:
“你们有什么计划?”
“在哪些城市布置了人手,分别有多少人?”
“沿路的各城城主哪些是被仁妃收买的?”
“仁妃手底下一共控制了多少死士?除了你们他还有哪些势力?”
“仁妃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仁妃存钱的钱庄有哪些?”
……
一连串的问题当中,杀手从头到尾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陆然等人面面相觑,显然都不明白明知不会有任何回答,陆铭问这些问题的用意何在。
又过了一炷□□夫,陆铭细细思考一番觉得自己应该把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了,转身再次走到地图旁边,将尤玦几人叫过来,拿笔开始在地图上做标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杀手埋伏,人数在五十一百不等;这里的峡谷两边藏了两百名弓箭手,箭头上都浸了剧毒;这里、这里、还有这两处的城主都已经投靠了仁妃,不能从中经过;最后在朱城北门、西门外对方倾尽全力各投放了三百名死士,按照我们原先的打算,从这两道城门进入是最好的选择。综上所述,”陆铭换了支朱砂笔,避过所有的陷阱埋伏,自遂城到朱城之间画出了一条最安全快捷的路线:“从这条路走,半个月之内赶回朱城绝对没有问题。”
没等尤玦等人发问,那名被绑在柱子上的杀手已经面色惨白如同见鬼一般:“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知道的!我明明、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陆铭放下笔,冲着她笑了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来人呐,把她给我带下去,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等杀手“不是我说的!我没有泄密!”的惨叫声自门外消失,陆铭一转身便对上尤玦惊讶莫名的眼神,挠了挠下巴咳了几声:“你知道的,就是觉醒巫力后附加的能力嘛。”这借口还挺好用。
听到她的话,陆然脸上的疑惑立刻转变为震惊狂喜:“皇帝姐姐,你已经觉醒巫力了!”
遂城城主立刻跪了下来伏地大礼:“恭贺陛下觉醒神力!天佑南雀吾皇万岁!”
陆铭将人拉起来:“眼下仁妃的所有部署我们虽已尽知,但回途依然有许多未知数,还希望城主能助我一臂之力。”
“为陛下分忧是臣之本分,微臣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这是尤玦将那张地图拿起来又仔细看了一遍,忽然开口道:“你回去,我留下来。”
陆铭一怔:“什么?”
尤玦将地图放了下来:“你选的路线安全不假,但如果设置的陷阱接连落空,对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发觉异常,极有可能会改变原先的布置,转而将杀手转移到其他地方搜寻你的踪迹。如此一来你的回程势必会受到阻碍。现在东青也好南雀也罢,估计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如果我留下来,按照对方布置人手的路线前进,就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以为我们正中陷阱,从而达到保护安全路线的目的。”
“不行。”陆铭抿紧唇一口回绝,“这种行为完全没有必要并且极度危险。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我们收拾收拾即刻启程,只要按照我选的路线走,我们一定能平安回到朱城。”
陆然第一次以正视的目光看了看尤玦,然后对着陆铭道:“我也留下来。有我跟他一起,那奸妃一定不会怀疑,这样皇帝姐姐就能……”
“我说了不行!”
随着陆铭一声厉喝,陆然只觉得有柄重锤敲在了自己头上,脸色一白便倒了下去。他能清楚感觉到从陆铭身上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源于血脉深处的臣服和恐惧让他无法拒绝她的任何命令。
这种感觉陆铭也感受到了。甚至比陆然的感觉还要更加详细清晰。这一刻她仿佛开启了透视功能,能清楚的看见陆然体内的血管中流动着一缕缕银灰色的光。这光是如此脆弱、美丽而不堪一击,她能让这光变得强壮,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其摧毁。
身体一颤。陆铭猛地挣脱那种奇异的状态回过神,立刻蹲下身将陆然扶起来:“小然,你没事吧?”
陆然站稳,白着脸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陆铭歉疚得不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怎么会是皇帝姐姐的错呢。”陆然摇摇头,小鹿似的眼睛里满是崇敬和孺慕:“这是巫力天然的压制。然儿感觉到了,感觉到了皇帝姐姐的力量有多强大,这样强大的姐姐才有资格做这南雀的帝王,才能带领南雀百姓创建更加强大的国家。我希望姐姐能平安回到都城,希望姐姐能将那些藐视皇权的冒牌货给予严惩,我希望数十年过后,等然儿老了的时候,可以自豪的告诉我的子孙,我曾经为南雀能成为更好的国家而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姐姐,让我留下来吧。”
陆铭的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
尤玦走了过来,握住她的肩膀:“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提前知道了对方的人手部署,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优势。就算打不过我还能跑啊,反正我们也不用冲出重围,只需要迷惑对方的视线,让他以为你被他的陷阱拦下来就行。你越早回到朱城夺回属于你的东西,我们就越早能结束这场声东击西的游戏。我向你保证,我和你弟弟绝对会活下来。”
陆铭看着他的眼睛。良久之后终于开口:“十天。十天之内,我必要将这南雀控于股掌之中。”
七日过后。南雀皇宫。庄重肃穆的金銮宝殿。
高坐龙椅之上的代理国君陆锦挥了挥手,立刻有宫人甩着拂尘唱喏:“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金色大门之外,一人长袍披身逆光而来,有清亮威严的声音漫漫响起绕梁不绝:
“朕,有事要奏。”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合一。接下来渣作者要请三天假。漏下的会在三天后连续日万加!倍!补上。不要离开我嘛,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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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一更
依靠巫力等级的天然压制, 陆铭取回皇权的过程顺利得有些不真实。代理国君陆锦, 也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也觉醒了巫力,但因为是依靠祭祀祝祷强行激发, 而不是像陆铭一般自主觉醒,巫力的精准度和爆发力本就不可相提并论, 将将达到白银的等级更是在黄金级的陆铭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望着跪在脚下表示臣服的陆锦, 陆铭对仁妃笑了笑:“朕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内,朕要你的手下将小然和尤玦毫发无损的送到皇宫之内。如若不然,朕向你保证,这天下之大, 再无你二人的容身之地。”
掌权之后, 陆铭以雷厉风行之势做了四件事:
其一, 开设祭坛厚葬先皇,追封谥号隆正大帝;太仁妃慧善容婉思帝心切,特允其入莲华寺参蘸坐禅为先帝念经祈福。
其二:帝顾念手足之情不忍分离, 特封皇女陆锦为忠义王爷, 暂不外放封地,留居都城敕造宅邸;
其三:发榜昭告天下, 南雀国民,以及凡自愿成为南雀国民者,无论农耕行商,一律免赋减税三年;
最后一件,发帖邀请各国君主, 于一月之后参加新任女帝的登基大典。
既然已经在逃亡途中将目标人物的好感度提升到到了57,自然要给彼此多创造些相处的机会。毕竟,还有帐没算清呢。
尤玦和陆然是在第二天的傍晚抵达都城的。陆铭一听到消息便从御案后头站起来冲了出去,果然那人便站在殿外的霞光里,笑盈盈的将她望着。
明明日光已经暗下去许多,依旧刺得陆铭眼睛有些发胀。往前走了两步还没靠过去,便被泪一把鼻涕一把泪、激动得不能自已的陆然扑了个满怀:“皇帝姐姐!你终于做到了!然儿好开心好开心!”
陆铭摸摸他的头,仔细安抚一番,然后情真意切道:“然儿,男孩子可不能总是掉眼泪,要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陆然抬起肿成桃子也似的眼睛,神色十分不解:“不是女儿有泪不轻弹么。”
陆铭一噎,想起来南雀的国情,无法反驳。纠结半晌憋出一句:“唔,那然儿也要学着坚强起来,哭多了伤身呢。”
对于皇帝姐姐的话,陆然自是一口答应,然后抱着陆铭的胳膊向她讲述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和受到的委屈,末了十分不平:“皇帝姐姐怎的还封陆锦做王爷了,凭她同那奸妃之前对姐姐做的事情,罪行滔天十恶不赦,即便扒皮抽骨也是便宜了他们!”
陆铭稍稍点破:“我毕竟初登帝位,最重要的是稳定朝政,不好事事做绝,总要建立个仁爱宽和的好名声。除了仁妃二人,整个□□计划里定有朝堂中人参与进去,若是此时对仁妃下狠手,难免有人会忌惮不安,狗急跳墙之下闹些事出来。况且他们两个如今一位关在寺庙里常伴青灯,一位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得动弹,想要收拾以后且有的是机会。”
陆然恍然大悟,望着陆铭的目光里越发信仰崇拜。
因为隔了一个粘着自己不放的牛皮糖,陆铭不好直接同尤玦有什么亲密举动,只能借着宽袖遮掩,悄悄握住他的手。
对方立即便回握过来。掌心熟悉的温度教陆铭砰砰作响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和缓安宁,望着他相视一笑。
许久没能见到姐姐,陆然心里有说不完的话。直到接风宴过后,醉眯眯睁不开眼睛时,还攥着陆铭的袖子不愿放手,手指往帝袍上的凤鸟摩挲几下,傻乎乎笑起来:“姐姐,你成了女帝,真好。”
陆铭心中温软,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嗯。以后有姐姐罩着,这宫内再无人敢欺负你。好好睡吧。”将他交给宫人抱了回去。
陆然一走,二人才总算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陆铭转头看着尤玦,凝视半晌,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往他张开的怀抱里扑了进去:“阿玦……”
尤玦拍拍她的背,轻声哄道:“嘘,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跟你保证过要活下去,又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呢。女王陛下,再掉眼泪的话,可轮到你被小然笑话了。”
陆铭擦擦眼睛,破涕为笑,靠在他怀里抬头望着他,指尖往清秀俊雅的轮廓上细细描摹,喃喃出声:“阿玦,我好想你。”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愿意抛下一切、不要命护着她的人。
尤玦低头在她红艳艳的眼角亲了亲:“我也想你。”
二人喁喁交谈厮磨许久,陆铭原本打算让尤玦夜里在她寝宫留宿哪知却被身边的女官拦下了。
“陛下三思,凤鸣宫里只有殿下和后妃才能安歇,此人身份不明未曾经过详细调查,怎可在陛下寝宫留宿?即便是要侍寝,对方没受过调.教更没有经过太医检查,身体素质如何、器具是否完善、能不能取悦陛下、有没有什么疾病或是不干净的东西一概不知,陛下凤体乃南雀至尊,如何能教这样的人近身呢?”
陆铭眉头一拧,当场就要发火,被尤玦拦了下来:“你自己也说了,如今初登帝位根基不稳,最重要的便是稳定朝纲礼制,女官既然说的的确是南雀皇宫的规矩,顺其而为便是。等你真正站稳脚跟,想要改什么规矩多的是机会。”
陆铭无法,命人另安排了一处宫殿,对着满殿的宫人冷声道:“他是我最重要的客人,一切待遇按朕的等级来,谁若是敢有半点怠慢,那便是欺君犯上合该砍头株连的罪名,可明白了?”
确认尤玦一切都安置妥当,不舍暂别后,陆铭走进偏殿的温泉浴池中,准备洗洗睡。之前那位阻止尤玦留宿的女官跪在池子边的白玉地面上跟她请罪:“微臣鲁莽,请陛下赎罪。臣并不是故意想刁难贵客,只是宫中规矩如此,先皇便曾出现过宠幸未经清查的男子而遭遇刺杀的事件,为了陛下安危着想,实在不得不防。陛下若是有需求,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朕并未怪罪你。”陆铭打断了她的话。宫中各处服侍的宫人大都是纤弱的年轻男子,当着他们的面沐浴更衣,实在有些不大习惯,遂对着女官道:“你尽忠职守,朕自然能明辨是非。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有事朕会叫你们。”
女官如释重负,磕了个头:“陛下仁慈,微臣定不会教陛下失望的。”
直到泡完澡披了件月白色纱衣回到寝宫,陆铭才明白女官那句“不会教陛下失望”是个什么意思。
一推开门,陆铭就被自己床上床下那些肉.体横陈的半裸男子给惊得愣在了原地。
这些半裸男子一共有七名,容貌不同风格各异,有纤弱柔美型的,有可爱正太型的,有文秀书生型的,有魅惑妖孽型的,似乎是察觉陆铭对于弱不禁风的男子不大感兴趣,还特意准备了两名俊朗健美的英气型。这些男子或是只中空披了件外袍,或只在腰间松松系了块毛巾,行动间布料翩飞,根本什么都遮不了。
陆铭咽了咽口水:她那女官,怕是有什么误解罢。
就在陆铭怔愣间,那七名男子已经将她围了起来。健壮男子一手搂住她的腰,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间激起一片小疙瘩;文秀书生拉住她的手,含情脉脉欲语还羞;纤弱男子跪在她脚边,满面娇红的俯下身子;正太男子从后头抱住她的腰,一边解腰带一边娇嗔着喊了声女帝姐姐;眼见妖媚男子的手就要往她胸口处碰过来,陆铭一个激灵从美色中惊醒,赶紧将他们全部推开:“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妖媚男子一顿,而后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来:“妾身是来服侍陛下的啊,陛下放心,我们一定会教陛下欢愉的……”
陆铭啪得一声打开他的手,又往后退了几步,口干舌燥面色微红:“朕不用你们服侍,你们快走吧。”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纤弱男子立刻泫然欲泣:“陛下是觉得妾不好看吗?还是妾伺候的不好?”
“唉不是不是,你别哭啊。”面对一群男人梨花带雨的模样,陆铭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干脆一摆手:“行行行,那你们在这呆着吧,我出去走走。”
然后不顾美人呼唤挽留,一转身迈进夜色中去。